如今这是人证物证具在,恐怕就算是想要抵死不认都没有可能了的,乔楚戈冷着一双眉眼看着那边跪着的宫未央:“绵贵人,如今证据确凿,你可是有话要说?”
    “臣妾无话可说。”宫未央这会儿却已经淡定自若了,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慌乱无章。
    乔楚戈原本以为宫未央既然是反应过来了,恐怕也该是有所对策了的,却没想到宫未央竟然是就这么承认了,着实是叫人难以置信的。
    在所有人,甚至是信心满满的岳如钩都觉着诧异的时候,宫未央却又继续开了口。
    “只是,臣妾有冤要诉。”宫未央仰着头,一双眸子满目清明的看着乔楚戈。
    第250章 你在血口喷人吗
    乔楚戈挑了挑眉,便是神色含笑,笑意盎然的看着宫未央,那是神色之间带着几分了然之后的快意的。
    “哦?方才绵贵人说的,可是无话可说。”乔楚戈冷声道。
    宫未央面色沉稳,斩钉截铁的点头:“娘娘可否仔细查验,这匣子之中的书信,皆是他写给臣妾的,臣妾是一封都没有回他的!”
    “笑话,谁给别人写了信,还自己留着的?”年桦在一旁便是冷笑,显然是对宫未央所说的半点不信的。
    岳如钩在一旁亦是不满:“你若当真没有这一份子的意思,何必将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留着收着?”
    “正如桦贵妃所说,臣妾同马公子的确是有过谈婚论嫁时候,只是……到底造化弄人,最终臣妾进了宫。臣妾留着这些书信也不过是做个念想,若不是今日如钩夫人进来搜查,臣妾都不知道这些书信之中是如此不堪入目的言辞。”
    宫未央说的便是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那样子可真正是坐稳了自己是被愿望的架势。
    乔楚戈不禁便是挑了挑眉,这一下子可就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这话可就说的好笑了,你看没看过恐怕也就你知道才知道了,自然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年桦便是冷声笑道,全然是一副笑骂模样,看着宫未央的目光便是几分淡漠。
    “绵贵人,你这冤枉可说的不清不楚了。”乔楚戈扬声道,倒是十分好奇接下来这宫未央还能够说出来什么的。
    “还有便是今日,臣妾身上该还有被人下药的药性,还请娘娘尽快请太医过来。”宫未央沉声道,那模样可当真是一副斩钉截铁,是笃定了的模样。
    宫未央这话说出口之后,是所有人都是一怔的。
    被人下药?下的是什么药,自然是不言而喻。只是,这是皇宫大内,这种药能够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又是谁人带进来的,又是什么人有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这么胆大包天。
    乔楚戈亦是一愣,当即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看了尺素一眼便是找人去请太医过来。
    萧芸今儿个过是过来看热闹的,反正是在这后宫闲着也是闲着,却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这么一出戏码,这会儿听见是叫人下了药了便是挑了挑眉,而后踱步上前。
    “皇后娘娘,奴婢倒也是懂些医书的,不若让奴婢先给绵贵人看看?”萧芸缓缓行了礼,而后才缓声说道。
    乔楚戈自然是不会不同意的,摆了摆手便是示意了萧芸。
    岳如钩同年桦看着萧芸的目光自然是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的,简直是咬牙切齿的要把人给抽筋扒皮了的架势。
    萧芸那是一副巍然不动稳如泰山的架势,付过了宫未央的手腕,不过是一搭上便已经明了了。
    “的确是中了迷药,恐怕……再过一炷香的时辰,便该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萧芸缓缓起身低声答道,回身看向乔楚戈复命。
    这可就不好办了,萧芸的医术如何是无人知晓的,若是回头有人凭着一句萧芸不过是略懂皮毛来堵了萧芸的嘴,恐怕宫未央自称自己是中了药了,也没有个合适的证据了。
    “不过呢,奴婢这儿倒是有个法子,可是留作证据。”萧芸笑脸吟吟的看着乔楚戈。
    “说。”都到了这种事情了,那儿还有心情在这里打这种哑谜的?
    “这药没什么名字,不过药性到是奇特,用过之后一个时辰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便是华佗在世也查不出来。”萧芸缓声解释着说道。
    “然后。”
    “这道是快说有什么办法啊!磨磨唧唧的,别说是糊弄人的!”
    边上围观的人倒是一个个的比宫未央都要着急的,亟不可待的连声说道。
    萧芸垂眸看了一眼宫未央,微微上扬了嘴角,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恐怕这办法,绵贵人自己也清楚的吧?”
    虽说是询问的口吻,可分明就是笃定的模样。
    众人不觉皆是面面相觑,而后纷纷将目光落在了宫未央的身上,这是一个个的都在等着法子呢。谁不好奇,这药性消失之后无迹可寻本就少见了,现下这还有办法让这药性暂时留住的,是什么人都会觉得而好奇的。
    乔楚戈自然也觉得奇怪,只是面色也是不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的,只是看着宫未央。
    “还请萧芸小主相助。”宫未央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侧的萧芸,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萧芸是半点不觉得奇怪的,宫未央来找上自己帮忙是理所当然,这里的人唯有自己是知道的,那么找谁都不如找她来的安全。
    “绵贵人,这一针下去是生是死可就不好说了。”萧芸从宫未央所说的匣子内取出了一根金针,捏在指尖全然是一副玩味十足的模样。
    宫未央自然心里面清楚,这一针若当真下去了,恐怕能不能活着醒过来都不知道了的。
    只是,还有别的法子嘛?
    宫未央虎头看了一眼那边带着人站着的岳如钩,而后便是一副笑意决绝的模样:“要怪便怪我宫未央有眼无珠错信了人,今日以命相搏也不过是为了讨一个清白公道!便是死了,又何妨,至少是干干净净的走的!”
    那全然是一副神色决绝的模样,萧芸不禁是微微蹙眉,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乔楚戈。
    这一针下去,若是真的出了人命了,她萧芸可是最倒霉的哪一个。
    “皇后娘娘……”
    “此事是她自己所求,既然如此下针吧,便是当真出了什么意外,今日在场之人均是可以替你作证的,证明此事与你无关!”
    这会儿乔楚戈都是这么说了的,萧芸是再想要推辞也没了言辞了,更何况还对上了宫未央那托付的模样,最终也只能够是无奈摇头,低叹摇头道:“我这是何必非要站出来逞能呢?”
    萧芸那全然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估计是已经悔不当初了,只是这面上是一副神色懊恼的模样,可是这手上的动作可当真的一点都没有轻巧的意思的。
    是众人不曾察觉的事情,那原本还在萧芸手中捏着的金针,已经没入了宫未央体内,只留了一小段在外头,这……
    “这一针下去,若是稍有不慎差了一丝一毫便是一命呜呼的。”太医替宫未央诊脉之后是证明了宫未央的确中了毒,而后自然也说了这金针封穴的事情。
    乔楚戈看着萧芸的目光笑意深深,却是问的太医的话:“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针封入的是死穴,稍有一分一厘的差池便是回天乏术,萧芸小主的阵法恐怕是已经出神入化了的。”太医连连说道,那是忍不住的赞赏。
    萧芸那脸色自然是算不上太好,连连摆手那是不愿意承认的,看着那太医的目光亦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幽幽说道:“太医言重,是绵贵人备下的金针好,都做好了标记的,奴婢也不过……”
    “哎,萧芸小主此言差矣,即便是标清楚了没入几分却也不曾说过穴位在何处的。更何况穴位之间亦有差别,萧芸小主何必妄自菲薄的非要谦虚呢?”
    萧芸哪里想得到,今日不过就是多逛了一趟闲事,这会儿是让太医给缠着了。
    乔楚戈自然是满目好奇的看着萧芸,对于萧芸多少本事她是没什么概念,但也知道萧芸必然不是凡夫俗子。
    这会让听着太医这般直言不讳,自然看着萧芸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挑眉打量:“萧芸小主,一会儿可否随本宫端宁宫一叙?本宫倒是十分好奇,萧芸小主这般出神入化的针法,是同什么人学来的。”
    萧芸当下是苦了一张脸了,到了一旁站着,是止不住的郁闷。
    这会儿宫未央是已经被送到了寝殿内歇着了,到是醒了,只不过方才终归凶险,还是需要卧床静养几日的。
    顾月蘅在一旁不过是陪着,也不曾多搭话,这会儿瞧见萧芸那福样子,还有乔楚戈那模样,便是忍不住的凑到了乔楚戈的耳边低笑着反问:“萧芸怕是当真懂些医术,你就不怕她回头察觉了你中毒的事情?”
    乔楚戈略微一愣,是没想到顾月蘅竟然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的。
    顾月蘅也是说完了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上回逼问尺素时候,乔楚戈那是睡着了的,并不知道。
    顾月蘅面色有几分不自然,满目歉意的看了尺素一样,尺素在哪儿当下便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事情呢。
    乔楚戈看了尺素一眼,见着尺素那副模样就知道多半就是尺素告知顾月蘅的,要说半点不计较自然不可能,只是也明白有些事情瞒天瞒地的难道还能够瞒得了所有人嘛?
    终归,纸是包不住火的。
    “这趟便不与你计较了,你自己心里掂量仔细了。”乔楚戈沉声在尺素一侧说道,说的是警告,那是更多些许说笑。
    顾月蘅瞧着乔楚戈的这番模样,多少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的,这是做什么要瞒着天下人的,难道就不想直了嘛?便是他乔衍遍寻四方不得其法,可终归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不准乔衍办不到的事情其他人办得到呢。
    乔楚戈瞧见了顾月蘅的神色便知道了这人心里头想着的是什么,便是微微一笑,上扬了嘴角不甚在意的说道:“其实也是无妨的,终归不过是那么一句话罢了,生死有命。何必是让其他人徒劳。”
    “你是觉着,你的性命便可以无关紧要了?”顾月蘅到底不认同。
    乔楚戈却是摇了摇头:“我的性命于我而言自然重要的,只是于这天下而言,就算不上什么了。”
    “究竟是什么……让你是连说都不能说的……”顾月蘅冷着一双眉眼看着乔楚戈,终归是不明白,这乔楚戈究竟是在算计着什么。
    “不说了,这边没事儿了便赶紧回去吧,端宁宫里头还有人等着呢。”乔楚戈说着便是起身了,那是回绝继续方才话题的姿态,饶是顾月蘅在如何也只能够是就此结束。
    乔楚戈自己都不愿意说的事情,难道还能够驾着刀比她嘛?
    两人这趟回去倒是不着急的,慢慢悠悠的走,一路上倒也是无话,只是却也不显得疏离。
    终归这几日朝夕相处,到底还是觉得错过了许多年似得。
    两个人生长的环境那么想象,遇见过的人和事那么相似,性格相仿也是无可厚非。
    “端宁宫,来人了?”顾月蘅回头,面色带着些许困惑。
    原本该是在端宁宫外守着的包铭,这会儿却是瞧不见端宁宫外有人的。乔楚戈也是一愣,以包铭的忠心,贸然离开必然是不可能的,除非的退到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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