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夏小洛却不给他丝毫回转的余地。很快的,听筒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枪声,和女人尖锐的哭叫声……
    夏小洛冷冷地看着他,道:“这是你对我的感谢,用你女儿的一条命!”
    是的,那个小女孩是无辜的。但是,夏小洛丝毫不觉得过分。
    冤死的人天天都有!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小鬼!为了营救比尔的妻子女儿,自己损失了好几条兄弟的性命!他们的冤死,谁来为他们哭泣!
    到头来,比尔一句话,就否定了这些天的所作所为!这些兄弟们就白死了?!
    夏小洛把手机递给比尔,比尔颤抖着双手接过手机,双腿一直在发抖,几乎站立不稳。电话听筒里传来妻子的哭叫:“天啊!他们杀死了我的女儿!这帮暴徒!你们是疯子!疯子!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比尔嚎哭起来,一下子就跪倒夏小洛跟前,眩晕的感觉几乎让他无法说出来话,道:“夏先生,求求你们,饶了他们吧,他们是无辜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温润儒雅的少年,竟然会如此狠毒!
    完全是杀人不咋眼的恶魔!
    夏小洛淡淡地看着他,道“那么,把合同拿来,签字吧。”
    比尔擦了一眼眼前的汗水,快速地站起身来,道:“请等等我,等等我。”他拿起文件夹,手忙脚乱地抽出一张提前拟好的合同,飞速地在上面签了字!
    递给夏小洛道:“我签字了,我签字了!”
    夏小洛接过那张合同,笑道:“早这么来,不就没事了么?”
    龙飞凤舞地在上面签了字,收进文件夹,对刀锋道:“放人!”
    接下来,事情就进行得很顺利了。他们又签订了一些其他相关的补充协议,这么一桩并购就差不多完成了。接着,他们就要举行新闻发布会了。
    只是,刚刚遭受丧女之痛的比尔一直魂不守色,好几次都差点晕倒。
    …………
    终于,比尔接到一个从家里打来的电话,是妻子打来的,妻子告诉他,她和大女儿已经回到家里了,他们已经准备回到美国。不过,妻子嚎啕着告诉他,她要到报案,要起诉他们。
    比尔低声而又严肃地喝止了她,他知道,在这种层面的博弈,警察是没有一点作用的。妻子和大女儿连夜赶回美国。比尔始终认为,在那里,才会安全。
    巴西,他已经无法对这个司法失效,政府失灵的国家燃起一点热情了。
    …………
    夏小洛坐在酒店的阳台上,愣愣地看着海边那白色的波浪,远远的是一条细线,那细线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显,终于变成一条白色的巨龙一般的波浪。
    每次在杀完人,他都陷入一种深深的低落中,怅然若失。
    他希望自己过一种没有杀戮、没有血腥的生活。
    再重生后的那一段时间,他也一直以为,自己会过一种悠然自在的生活。凭借先知先觉的优势,没有纷争地闷声发大财。
    但是遗憾的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无论只走到何种高度,矛盾依然存在。
    他想起好莱坞编剧之父,罗伯特麦基的那句话:生活中的矛盾的总量不变,只是层次会有差别。
    悄无声息地,一个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的女孩走近夏小洛的身边,一脸恭敬地道:“洛少爷,三井雄风的下落已经查到了。他住在apple酒店。”
    “嗯。”夏小洛点了点头,也没有回过头看莫贝贝一眼,道:“在巴西的这段时间,你们情报科都辛苦了。去林凤城先生那里支100万美元。你们去度个假吧。”
    “谢谢洛少爷!”莫贝贝面露喜色,欢呼雀跃。心说,在天下集团工作真是太爽了。在公安部工作,风险不比在这边工作低,也很辛苦。可是,那时候工资才多少啊,一年也拿不到几万块啊!
    这一个任务的奖金就这么多!啧啧!现在,她恨不得抱着夏小洛亲一口。
    是的,亲一口咋了?这小子和自己差不多大,还挺帅的呢。
    可是,她看着夏小洛那迷离的眼神,难掩深深的哀伤,还是没敢乱动。只是走到酒柜边,打开一瓶红酒,倒了一杯递给夏小洛,道:“洛少爷,希望您开心点。”
    夏小洛站起身来,转过头,接过酒杯,一手抚摸着栏杆,微笑着看着她,苍凉地一笑,道:“是啊,好像像我这种位置,已经没有资格忧伤了。时刻都要在战斗,是不是?”
    莫贝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低头一笑,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她能感受到夏小洛身上那种和他年龄绝对不相符的寂寞苍凉的味道。
    这种苍凉,寂寥,和他的高拔超脱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让人又敬佩,又心痛,又怜惜。
    好像拥抱他一下。莫贝贝脑海里涌出一个念头,咬了咬可爱的下唇,她走上前去,从后面轻轻地抱着他,道:“你很累么?”
    夏小洛感受着少女的娇躯,微微一愣,他知道,这个拥抱是纯友谊的,并没有多想,看着海景,道:“累,又能怎么办呢?有些担子,总要有人挑起来!”
    “为什么累呢?”
    “心累。”夏小洛淡淡地道。“杀了人,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今天晚上,杀了一个小女孩。”
    莫贝贝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柔情,脸贴着他那坚强的脊背,道:“我知道,你不愿意的。可是,你真的没必要自责,真的。你想想,那些所谓的伟人,哪个不是战争狂人?哪个不是杀了千千万万个人以后而称雄称霸?杀一人为罪,杀万万人为雄!你是为了国家利益,为了国家利益发动战争都可以。何况杀一个小孩而已?”
    夏小洛苦笑了一下,道:“唉,也许吧。不过,我真不适合做一个伟人呢。”他把酒杯里的红酒灌进喉咙,微微转过头,道:“谢谢你,你的拥抱给了我温暖和力量,你可以走了。”
    “你……你在赶我走么?”莫贝贝声音哑了一下。
    夏小洛感觉有点头大,这短短的几分钟,氛围好像变了,空气中多了一丝暧昧的味道。
    苦笑了一下,夏小洛道:“我已经是百死之身,不敢再有牵绊……”
    莫贝贝心中一酸,猛地吻了过去,道:“我不让你记挂我,我只让你快乐……”
    夏小洛猝不及防的品着那湿润的花瓣,那软软的娇躯,似乎包含着可以融化冰雪的热情,他心里暗叫一声:作孽啊……
    一阵颠鸾倒凤。夏小洛和衣坐在阳台上,臂弯里,躺着一丝不挂的莫贝贝,夏小洛觉得很羞臊。不过,他还是拿出手机,打给刀锋一个电话:“apple酒店。三井雄风。你们迅速跟进,等着我哦,我要去打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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