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栋递过来的一张单子,沐初晴为无奈地抽抽嘴角,这一张单子上少说也有几百件羽绒服,这还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继续去唯品阁中预定。
    这张单子上列的数目都是人家交过钱的,沐初晴不敢耽搁,连忙将单子给成衣坊送过去,让韩老太和韩月兰根据单子上的数量来集中做,每一种尺码的羽绒服要做多少件,一次性就将布料都剪裁好,这样做起来更快一些。
    韩月兰一看单子上的数目,顿时就傻了眼,连忙去催杜老大赶紧收鸡毛鸭毛去了,眼看着成衣坊中存放的鸡毛鸭毛连这些订单中的一半都不够,若是羽毛不够,那就算她们将所有的布料都剪裁好,那也无济于事。
    好在杜老大说他家里还存了不少已经处理干净的鸡毛和鸭毛,这才将韩月兰眉头上的火稍微迷了下去,可是韩杜老大又说话了,“月兰啊,你看这羽绒服在县城中中卖的那么火,给我们全家都定做上两身吧。”
    杜老大在鸡毛鸭毛生意上赚了不少,都快赶上他盖这么多院子挣的钱了,自然不会心疼买几件衣服的钱。
    韩月兰:“……”你走!没看到这么忙吗?居然还来添乱!
    可是话到了嘴边,韩月兰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这么说的,她将心头烧的正旺的小火苗往下压了压,耐着性子道:“行是行,不过杜大叔你可得等上几天,县城里的人都是先交了钱预定好的,我们只能先紧着那边,等把那边的单子都做完之后再来给你们家做怎么样?”
    杜老大也不急于一时,笑着打哈哈,“自然是没问题的,那我抽空就让家里人去你们家量尺寸了,你们做的时候都认真一些,若是做得好的话,连过年的成衣也交给你们一并做。”
    韩月兰哑口无言,她已经预感到自己将要开始的日子有多么惨痛了,定然是睡得比狗晚,醒的比鸡早……默默抹一把辛酸泪,韩月兰苦笑着解释:“羽绒服这种成衣可不是量着尺寸定做的。这样吧,看在都是一个村的份上,您什么时候要买就来,我这边每个尺码都有已经做好的,只要你带着家人来试过之后觉得合适,立马买走就是。”
    “至于你说的什么量身定做,想都别想,你以为我们很闲吗?成衣坊中每天都快忙得上天了,哪有那个功夫去给量身定制,县太爷家穿的衣服都是根据尺码表选的。”
    杜老大在来之前就打听过羽绒服的价格,虽然比起唯品阁中的其它东西来说已经便宜得令人发指,可是对于村中卖苦力挣钱的人来说,还是有些小贵。
    见杜老大还想再与她商量量身定做的事情,韩月兰直接一个差点将刘海都翻上去的白眼给杜老大丢过去。
    “你以为做衣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晴表姐要求每种尺寸的衣服都必须做得一模一样,不同尺码的羽绒服里面塞多少鸡毛鸭毛都是经过计算的,你以为是我闭着眼睛瞎抓一把鸡毛鸭毛就往衣服里面塞吗?要买就买,不买就不要来折腾人,哪有那个时间去给你们全家量身定做。你要是非要量身定做也行,在原先一件衣服五百文的基础上多收你五两银子,日后你再来买羽绒服,那就按五百文来算,那五两银子是给你重新画图样的人工费。”
    杜老大瞠目结舌,“五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要知道大多数人辛辛苦苦干一年的活儿都不一定能够赚到五两银子,这小丫头居然狮子大开口。
    韩月兰不甘示弱,“量身定做,你怎么不说多盖几床被子去做梦呢?”
    末了,韩月兰还怼了杜老大几句,“鸡毛鸭毛的事情多操心一些,若是鸡毛鸭毛的数量不够了,我就让我晴表姐来催,看你怎么好意思。自己有多么金贵,心里没点儿数吗?县太爷和县令夫人穿着按尺寸做得衣服都觉得合适,就你来叽叽歪歪个没完。算了,懒得和你计较,成衣坊中忙得上天,和你在这里瞎扯皮还不如趁这个时间多做一件衣服出来,”
    杜老大:“……??”
    他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居然被这个毒嘴的小丫头怼了这么久,为何这个小丫头还反手将锅扣到了他的头上。
    韩月兰气哼哼的走了,留杜老大一个人在原地迎着萧瑟的寒风独自凌乱。
    “小丫头,你这样子是会嫁不出去的,我下次送鸡毛鸭毛的时候就同你爹你娘说道说道,看看是谁给你惯出了这种臭脾气!”
    韩月兰:“呵呵……”他们全家都忙得团团转,之前干活儿都是一到天黑就停手的,现在已经开始在晚上掌灯干活儿了,哪有时间听杜老大在那里拉呱扯淡。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福缘酒楼后续
    韩月兰和杜老大之间的扯皮沐初晴丝毫不知,因为她此刻正在被莫栋带回来的第二条消息震惊得无以复加。
    莫栋说,南宫玲珑要利用自己的人脉将唯品阁的销售渠道送出清河县,送往整个凉州,甚至是凉州之外送去。
    这些话听起来激动人心,可是唯有内行人才知道中间夹杂了多么高的难度。
    将销售渠道铺开的直接影响就是供货渠道必须跟上,否则一旦出现脱销的情况,那近来唯品阁中出现的预定状况就会在其他地方上演。
    货品供不应求的直接下场就是唯品阁被拖垮,这种情况沐初晴决不允许发生。
    “你同红豆说这事先暂时压一压,我们不急于一时。毕竟成衣坊和烧炭坊的规模不算大,就算接到的订单再多,我们也不一定能够吃得下。等其他院子盖好之后,我考虑一下该怎么扩大生产规模的事情,到时候再做决定。”
    听沐初晴这么说,莫栋心里有了底,将第三件事告知了沐初晴。
    福缘酒楼似乎惹上了霉运,当日李兰花自缢的事情对福缘酒楼的影响不小,可是县令见西营村里正一家也没怎么去闹,又得了李东来暗中递过去的银子,便把这件事遮掩了过去,最后李兰花下葬的地方不在西营村沈家祖地里,而是被埋在了清河县城的城郊,孤零零的一方矮坟。
    莫栋还听说,当日李兰花下葬的时候里正沈伯一家根本没人去,包括沈大郎和两个孩子,谁都没有去看,就是那福缘酒楼的少东家李全福趴在坟头上哭了几嗓子,然后就完事了。
    “没想到李东来那样一个不磊落的人,居然生出一个情种来。”
    沐初晴感慨之余,对沈家的两个小孙子同情不已,就如同前世歌谣里唱的那样,“小白菜,地里黄,年纪小,没了娘……”
    “那福缘酒楼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没?”沐初晴又问,她心中惦记着当日在福原酒楼下的七日寒。
    若是七日寒发作,那福缘酒楼大概是开不了多长时间了。
    莫栋一脸看神人的表情看着沐初晴,“三嫂,你莫不是听到什么县城里的风声了吧?那福缘酒楼已经在半个月前就关门倒闭啦!我听之前在福缘酒楼中跑堂的小伙计说,当日福缘酒楼的掌柜李东来为了将李全福和李兰花的事情压下去,可没有少花钱,几乎将半个福缘酒楼的家底都搭进去了。好不容易等衙差将封条揭掉,之前的生意主顾就已经流失了大半。”
    “为了找回之前的顾客,李东来想出一个法子,凡是在那三天去福缘酒楼吃饭的人都只需要花费一半的菜钱,那人可不就一下子多了起来吗?在福缘酒楼张罗菜品价格一半的时候,除了县令夫人来过一次之外,压根没人看到我们的火锅,我都想回来问你一下,我们要不要学着福缘酒楼也来一个菜品价钱一半了。还是你新派去帮忙的那位姑娘拦住了我,说让我再看几日。”
    “事实证明那姑娘说的没错,福缘酒楼的好日子没持续两天时间就到头了。凡是在他们家吃过饭的人皆是一回家就恶心干呕,全身寒凉,跑去医馆一看,那老大夫捻着胡须号完脉,慢悠悠道:‘你们啊,这都是中了一种寒毒,伤了脾胃,仔细想想之前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算什么大事,也用不着吃药,回去多养上几天就好了。’”
    “老大夫说的轻描淡写,可是那些身中寒毒的人却是满脸绝望。据说那种寒毒让人上吐下泻个没完,没两天的工夫,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身上中了寒毒的人没办法去福缘酒楼找事,可凡是他那些没中寒毒的亲戚朋友都去了!又是拆桌子又是砸凳子的,差点一把火将福缘酒楼给烧了……”
    莫栋讲得眉飞色舞,沐初晴听得津津有味。
    县城中的一切都在按照她之前预想的来,南宫玲珑到底是干过大事、掌过大权的人,比莫栋能沉得住气。
    “对了,我之前不是让你将列好的单子给县太爷送过去了吗?县太爷怎么说?赔偿的银子都到唯品阁的账目了没有?”
    “哎呀,三嫂你别着急,我这不是话还没有说完吗?有水没,让我先喝上一口,快把我渴死了。”
    沐初晴笑笑,直接给莫栋端过一壶刚烧开的沸水来,抓一把茶叶用沸水一冲,递到莫栋的面前,“喝吧,赶紧喝,喝完不渴了再给我讲。”
    莫栋:“……”幽怨地看了沐初晴一眼,沐初晴不敢怒也不敢言,这么烫的水他怎么喝?
    “算了,我还是讲完再喝吧,反正也没多收事情了。凡是在福缘酒楼吃过饭的食客都去找李东来要赔偿了,这不直接将福缘酒楼仅剩下的那些老底全都搬空了吗?等县太爷拿着你写的单子去福缘酒楼要赔偿金的时候,那傲气了一辈子的李东来看了一眼单子,径直一口气没翻过去,当场就晕倒了。”
    “他那痴情的儿子翻遍福缘酒楼都没有找到银子,连去医馆中请大夫的钱都没有,后来将他爹给他置办的家当卖了不少,酬了点银子连夜找辆马车走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县太爷一看这架势,直接将福缘酒楼划给了唯品阁,说是抵了当日李东来派人在唯品阁中糟蹋的赔偿。”
    “啊哈?”
    沐初晴懵了一瞬间,“所以,我们没花钱就将福缘酒楼给包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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