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开面带笑意,矫健的关上门窗。太想她了,他的脚步急切,拥她在怀的瞬间,他舒适踏实的一言难发,身心极为渴望和她亲热,便顺势情不自禁的俯首拥吻她。
    几乎是在一刹那,谢韫舜就被他澎湃的渴望淹没了,被围束在他猛烈的情潮中,熏染的她身心恍惚,被铺天盖地的吞噬着。
    贺云开抱起她,抱她上榻,千言万语汇成热烈的爱抚,克制着小心翼翼的和她温存。
    他需要她。
    不容置疑的需要。
    谢韫舜无力的夹在他和被褥之间,承受着他的索要。她的眼角湿润,胸腔的情绪剧烈波动,难以抑制的流泪。
    窗外,白雪茫茫,静谧从容。
    风一吹,雪花漫不经心的散着。
    良久,屋内平静了。
    贺云开满足的拥着她侧躺,温柔的抚摸她隆起的腹部,温言道:“我很想你。”
    谢韫舜闭目,问道:“你何时回京?”
    贺云开道:“后日,大年初二的清早。”
    谢韫舜问道:“何不明日清早回京。”
    贺云开皱眉,拥着她的怀抱紧了紧,轻道:“为何?”
    “我不习惯你在。”谢韫舜眉心蹙起。
    “怎么了?”贺云开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不请自来,惹你不开心了?”
    谢韫舜低声道:“你很有自知之明。”
    贺云开深深一叹,漫不经心道:“你若真不开心,我可以立刻回京。”
    谢韫舜语声薄凉的道:“回吧。”
    贺云开立刻坐起身,弯腰凝视着她的神情,倒要看清楚她怎能如此冷漠,见她的眼角竟然有泪在滑落,他紧张的道:“韫舜?”
    谢韫舜若无其事的道:“皇上请立刻回京。”
    贺云开神色沉重,缓缓伸出手,以指腹轻柔的拭去她的泪痕,温和说道:“我们相见时你的欢喜,我们行房时你的舒服,难道都是我的错觉?”
    谢韫舜依旧闭目,漠然道:“自作多情。”
    贺云开深深看了看她,起身下榻,默默穿齐衣裳,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听到屋门关上的声音,好像有支冰锥碎裂在谢韫舜的心口,冰凉钝疼。
    贺云开步伐艰难的走出几步,终究于心不忍,猛地折回屋里,快步到床边,蹲下身趴在床头,轻轻吻了吻她的紧蹙起的眉心,温言道:“你躺着歇息。”
    谢韫舜身心一颤,慢慢抬起眼帘,看到他温情面容,看到他苦涩的笑了笑。
    贺云开为她盖好被子,信步出屋,径直去了灶屋,见御厨们正在和面拌馅,为准备除夕夜包饺子。他示意御厨们退下,宣颜留前来。
    傍晚,风雪交加。灶屋里两个男子,一边严肃的谈话,一边笨拙的包着饺子,煮饺子烧火时更是烟大呛人。
    给爱妻和两个孩子各煮熟了一碗饺子,陪孩子们玩了一阵,趁着夜幕尚未降临,贺云开顶风冒雪而来,同样顶风冒雪的回京了。
    谢韫舜伫立窗畔,悄然目送他策马扬鞭,回去属于他的天下之巅。
    冬日,避免不了的寒冷入骨。
    周而复始,万物复苏。开春之际,因一切准备的稳妥,修建粮仓顺利如期的开工。
    永泰六年四月,谢韫舜和贺云开的第三个孩子,于垠口足月出生。
    第95章 宜相处
    二皇子贺明楷出生的当日,贺云开就日夜兼程的抵达了垠口。他原计划是在谢韫舜临盆前赶到,陪着她生孩子。得知孩子比预计的早出生了,他立刻颁旨昭告天下,二皇子出生,帝后欣喜,普天同喜。
    谢韫舜正躺着闭目养神,此胎生产时较为顺利,只是身体虚乏,并未像生明榰时那般遭罪受伤。
    “母后,母后。”随着屋门推开,明榰的呼唤声响起。
    谢韫舜听出语声中的欢快,她抬首去瞧,瞧到了贺云开。他抱着明澄,背着明榰,目光温煦,俨然是和蔼的父亲。
    四目相对,贺云开的眼睛里只有谢韫舜,满满是对她的思念。
    见状,候在屋内的滕言慈把两个孩子从皇帝身上摘下来,带出了屋。
    贺云开笑意温存,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深情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注视着她的不动声色,温言道:“我又不请自来,请不要不开心,明日一早我就回京。”
    谢韫舜眼帘一垂,感受着心窝里复杂的波动,他日理万机的勤勉,却风尘仆仆的往返。
    贺云开关怀的轻问:“有无觉得哪里不适?”
    谢韫舜摇首。
    贺云开平和的道:“我需要看一看你的身子,确认无碍。”
    谢韫舜娇容顿红,拒绝道:“无需。”
    “我可以等几个时辰再看,但需要亲眼确认。”贺云开郑重说道:“我担心你的身子,容不得丝毫疏忽。”
    闻言,谢韫舜告诉道:“稳婆仔细检查过,并无伤处。”
    “韫舜,请不要拒绝我。”贺云开认真的道:“我的生母就是生孩子后被疏忽大意,感染,病逝。我不安,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
    原来是心结,谢韫舜知道他生母的病逝,他的生母是宫女,始终身份低微,生下他之后未被封为嫔。在他两岁那年,他生母产下女婴时被疏忽的伤口感染病逝,那女婴也夭折了。她理解他的担心,他的不安不无道理,她便矜持的闭目,掀开薄被由着他确认。
    贺云开小心翼翼的检查确认,她那很娇很美的地方娇美依旧。发现她的身子确实无碍,才放心的看向她旁边熟睡的男婴,二皇子也健康,他放心的笑了笑。
    既然他提及了生母,谢韫舜漫不经心的问:“不打算追封你的生母?”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道:“不必了,她已安息多年,不宜惊扰,亦不重要。”
    他的波澜不惊,正如他一直以来的内敛,和他内心的强大,他不必为了证明他的皇权而去追封生母。
    静默了片刻,贺云开道:“你生二皇子很顺利,我很欣慰,我们赏赐天下所有跟二皇子同日出生的男婴,男婴分配而得的那亩良田,免六年田税,如何?”
    “此赏赐,彰显我们重视农垦,固然是好。”谢韫舜冷静说道:“可是,太子出生当日没有赏赐天下,二皇子出生当日则赏赐天下,不妥。”
    “有何不妥?”
    “天下人会妄议我们偏心二皇子,有损太子的颜面。”
    贺云开握了握她的手,道:“实不相瞒,我就是偏心,我对二皇子的喜欢远超过太子。”
    谢韫舜一怔,问:“何出此言?”
    贺云开心有余悸的道:“你生太子时极不顺利,剧疼了一天之久,还使你的身体受伤了。”
    谢韫舜愕然他的耿耿于怀,道:“这与太子何干?”
    贺云开心安理得的道:“无论如何,哪个孩子让你生产时顺利,我就更喜欢那个。哪个孩子长大后让你开心,我就更宠爱那个。”
    谢韫舜蹙眉,道:“你岂能故意对待太子和二皇子不同,做出偏心二皇子的举动。”
    贺云开温言道:“太子百晬时,大赦天下了。”
    谢韫舜严肃的道:“出生和百晬,不能相提并论。”
    发现她维护太子的态度坚定,贺云开不再多言,改变提议道:“二皇子百晬时赏赐天下,如何?”
    谢韫舜颔首同意,定睛看他,问道:“你到底是为何不喜欢太子?”
    “没有不喜欢,你生的孩子我当然都喜欢,只是相较而言,我更喜欢让你生产时顺利的孩子。”贺云开平静的道:“我拥护你,今后会注意太子的颜面。”
    谢韫舜感觉他有别的顾虑,既然他不说,她就若无其事。
    贺云开再度吻了吻她的额头,温言道:“我为你寻到了一位女医,把她带来了。”
    “嗯?”
    “专注为你滋补、调理身体。”
    谢韫舜忽然想到,在生下明榰的月子里,他曾说过,要在天下为她寻个良医,使她既能多孕育孩子,又能健康长寿。
    “她出身中医世家,擅食补膳疗,懂穴位经络。”贺云开谨慎仔细的考察过,此人家风纯素,热衷于潜研医学,是个合适的人选,道:“你试一试。”
    谢韫舜低声道:“已有三个孩子,足够了。”
    贺云开抿嘴一笑,三个孩子当然不够,他温言哄道:“孕育孩子之事顺应天意,主要是为了你健康长寿的养生。”
    “天意?”谢韫舜不可理喻的轻哼道:“分明是在于你,不行房自然就不会怀上身孕,与天意何干。”
    贺云开俯身悬压着拥抱她,嘴唇贴在她耳边轻语:“我分明只负责滋润你,让你容光焕发。是否会怀上身孕,真的顺应天意。”
    强词夺理,谢韫舜在他一本正经的凝视下,不可理喻的瞥了他一眼。
    贺云开笑了笑,温柔的亲吻她的唇瓣,发自肺腑的虔诚说道:“没办法了,你是我身心灵魂唯一最需要之人,我只和你孕育孩子,只和你用心的深入交流,只和你一起长命百岁共度余生。”
    “一厢情愿。”
    “噫,怎么不是‘自作多情’了?”
    谢韫舜感受着他边说话边用唇逗弄摩挲她的唇,痒痒的,浅尝辄止,便启唇在他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贺云开一颤,意犹未尽的舔舔唇,温言说道:“噫,我们成为夫妻近六年,你第一次这般主动。”
    谢韫舜一慌,偏首不语,不由心生感慨,竟然将近六年了。
    期望能用下一个六年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换取和她的两相情愿、两情相悦,贺云开问道:“我让女医进来拜见你?”
    谢韫舜默许,试试无妨,身体健康至关重要。而且,她对穴位经络持有好奇心,可以了解一番。
    贺云开快步出屋,不多时,他回到床边。随即,平缓恬淡的语声响起:“民妇于氏,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谢韫舜遁声看去,是位不惑之年的妇人跪在床边,有种安定的气息,面相良善质朴,她从容说道:“请起。”
    “是。”女医于氏恭顺而起。
    谢韫舜察觉到于氏的疲劳,显然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而来的缘故,体谅道:“从京城到此一路辛苦,你先去休息,明日晌午再为我检查体质。”
    “是,谢皇后娘娘。”女医于氏退下。
    听到窗外院中的阵阵笑声,是颜留在和孩子们玩耍。贺云开想了想,平和说道:“韫舜,我明日带颜留一同回京,有些事需要他出面张罗。”
    谢韫舜立刻道:“我不同意颜留回京。”
    “你习惯了颜留在?”贺云开若有所思,她不习惯他在,习惯了颜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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