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女生哼了声,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继续嚼舌根。
    “我也是刚听说的事情,你看咱们学校的校花那么漂亮,成绩那么好,跟他简直是天生一对,至于什么酒吧女,我想可能性格开放,比较野烈,段景文也就是玩玩,上几次床就没兴趣了。”
    “有个性的男生,好想跟他睡啊。”
    唐桑晚慢吞吞的接完水,捧着水杯,回到位上,抬眸盯着段景文座位发呆。
    第一节下课就没有看见他,看样子他很忙。
    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来,震动几下。
    她忙把热滚滚的水杯搁在桌上。
    从口袋拿出来。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的名字,让她顿时头皮发麻。
    呼出口气,抿唇,小心翼翼地接通。
    “唐桑晚!你给我搞什么鬼!为什么段景文会跟酒吧女在一起,不是让你跟踪他的嘛?你这个搅屎棍这阵子究竟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地咆哮声险些把她炸晕。
    唐桑晚心惊肉跳地堵住耳朵,被骂的眼睛都皱一块了。
    很是委屈。
    她这几天一直防范李甜,哪里管的过来。轻声说:“金娜,也许是谣言,你先冷静,不要生气。”
    “谣言!人家照片都拍了,你跟我说是谣言!你当我眼瞎,还是你自己是个瞎子!你个屎壳郎你要气死我!”
    “……”她冤枉死了,那人身边随时蹦出个女人,她也管不住呀。
    金娜阴森森道:“我真是高估了你的魅力,还以为段景文会看上你,这样我才好下手。谁知道你这么没用!”
    唐桑晚噎住了,放缓声音,道:“金娜,该做的我都做了。”
    “呵,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跟我翻脸不认人?”
    “我……我真的做不下去了。”
    “很好,那我们就走着瞧!”
    手机突然被挂断,屏幕回到开机画面,她烦躁地拂了拂头发,将脸埋在臂弯,趴在桌上。
    她只是个学生,没办法时刻看紧段景文腰上的皮带,何况对方那么无赖,反复无常,她一点也不想靠近。
    搞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让她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句告白有那么难吗?
    即使失败,三十六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唐桑晚侧过头,将脸贴在桌上,视线远远的看向窗外叽喳欢快的鸟儿。
    他真的做了那样的事?
    ☆、做我女朋友
    炙热的天气像闷在塑料袋里,皮肤一接触到灼灼的阳光,烫的厉害。
    篱笆墙边的野菊开的五颜六色,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她踩着白色球鞋,微微蹲在阴凉的地上,捂住肚子很不舒服。
    经期来的时候,小腹痛的连走路都困难,蹲下来也无济于事。
    英语老师比较喜欢唐桑晚这样安静乖巧的女生,好好学习,从不闹事,便让她负责将英语作业送去办公室。
    敬业楼楼梯口,三个男生坐在楼梯上,吞云吐雾。
    每次段景文从教室出来,这些女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时而激动的尖叫。
    段景文视若无睹,嘴角咬着烟,视线掠过远处一道身影,坏坏地勾唇。
    唐桑晚手上捧着一叠课业,脸色苍白无力,进了教室开始发放课业本。
    于佑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说:“景文,你跟酒吧女开房的事情怎么说?”
    段景文回过神,抬了抬眼,慵懒地靠着墙,索然无味:“什么怎么说?”
    “那个女人是谁?跟兄弟分享下,床上感觉怎么样?”
    “于佑你越来越下流了啊,干嘛不拉上你的小三小四去开房,你存心恶心段哥呢,真恶趣味。”季泽刚染着一头黄毛,剪了个超□□的发型,不停地朝来来往往的女生乱放电。
    “谁说我恶趣味,高二部谁不知道咱们段哥的光辉事迹。”
    “说嘛,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于佑继续顺藤摸瓜不得目的不罢休。
    段景文直接冷眼斜视,“你妈昂。”
    “操啊,你就告诉兄弟,下次回请你啊!”
    段景文不打算说的事,谁问都是一句骂。
    他转过身,神色微冷。
    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位上认真做作业的女生。
    唐桑晚作为插班生,从第一天到现在整整一个月话很少,对谁都是微笑表情,嗓门低而弱,特别软糯。
    她正低着头做英语试卷,长发落在书桌上也毫无察觉,发上用一只蓝色的发夹固定,露出素白的面庞,精致内敛,白净小巧的鼻骨与粉色的唇瓣引人遐想,文静温软的着实惹人爱。
    于佑随着他的视线望了望,翻了个白眼,大喊一声:“卧槽!段哥你不会看上这位新同学了吧。”
    段景文冷冰冰觑了一眼,嫌他罗里吧嗦,扣了扣他的头,“别叽歪,我去打会儿球,你慢慢想。”
    季泽一脸无望的搭在于佑肩上,打哈哈笑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咱们景文什么时候关注过一个女生,先是送奶茶,后来跟人家一起从小树林回来,旅游后他就不太对劲,我看里面有猫腻。”
    “虽然李甜很美,但是新同学长得挺不错的,文静端庄,不过嘛眼镜实在太丑了。季泽,是哥审美有问题吗?”
    “你个智障!看不出来,情人眼里出西施,再丑,只要景文喜欢,她就是最美的女人。”
    “话说,段哥该是流落民间的富二代,干嘛不好好做个纨绔子弟,偏偏去打工呢!”做兄弟的也看不下去段景文每天这么辛苦。
    “景文有自己的想法,要是都像你这么没脑子,这不早被你败光了。”
    “靠!”
    ——
    路边的太阳花从墙缝冒出,一只麻雀落在花坛石砖上。
    段景文单手插兜,斜倚着墙,看着手机跳跃的电话号码,沉重的垂睫。
    “金姨。”
    “景文,木直先生想见你,让你明天来维多利酒店。”
    “外公还没回美国?”
    “木直先生叮嘱过,如果你不回去,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你多劝劝他。”
    妈妈离世后,外公着手抚育他。
    亲情是最珍贵的东西,遇到段海这样的人,却也是最无情的。
    不过,他独立惯了,不想靠着这条亲情线,做一只蚍蜉接受外公的救助。
    段景文沉默了一会:“我不会回去的,你让外公不要为我费心。”
    外公只有他妈木爱兰一个女儿,知道木爱兰去世的消息,突发心肌梗塞进了医院。
    这么多年外公一直在国外,他是个生意人,很忙碌,常常念着国内的自己,打钱供他念书,然而段景文从来没有动用过一分钱。
    金秘书颇为无奈,“他是个固执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别人没办法改变。段海那里,他会处理好,让你不要再插手,也不要给一分钱。”
    他仰起脸,露出瓷白的颈。
    深深呼出口气,手指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笔钱,他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过问,这种人,早他妈被人砍死算了!”
    身后突然咯吱一声。
    他下意识地回头,蓦地僵住,眼角颤了颤,放下耳边的手机。
    唐桑晚抱着书本,纤弱无骨的身板颤栗,一脸呆楞地看着他。
    “你……”
    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神纯粹无害。
    段景文歪着脑袋,黑色发丝顺势拂下,遮住眼里唯一的星光。
    以往的乖戾之气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是让人猝不及防的冷意。
    他掀开嘴角,病态的笑了几声,薄唇轻吐,“哟,小同学,你偷听了不少啊。”
    唐桑晚上身穿着白色衬衫,下面着一条宽筒中裤,露出两条莲藕似的小腿。她长发垂肩,背脊挺得笔直,眼镜几乎遮住她一整张小脸,嫣红的唇轻抿着。
    茫然无措的睁着眼睛。
    纤瘦的臂弯间抱着一叠课业本,准备去办公室。
    “我什么也没听……”
    她并非有意打扰他跟别人的通话。
    被他逮住,心里犹如烈火烹油。
    “啧?”
    “你不要过来。”她失声制住他的靠近。
    段景文不吭一声,非但不退,反而急步上前,走到她面前,唐桑晚见状往后躲了几步,然而他继续死缠烂打跟进,猫捉老鼠一样直把她逼向墙角。
    “段景文,你想做什么呀,我什么也没听。”
    她真的怕了他了。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他的尾音变了个调,诡异地弯了弯唇。
    灼热的太阳打在她薄薄的皮肤上,莹白的脸嫩的要命,仔细看确实有股清冷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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