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好端端得哭什么。”姜明月转身出去,“日后叫我‘夫人’,别乱了礼数。”
    “是。”
    她自己心里爷乱糟糟的,虽然说相信顾允之在外面不会有什么,但是难免会多想一些。最后上了马车,拍板决定,还是亲自去看看。
    跟着随安,最后她们找到城南的一个院子。院子白墙灰瓦,大门紧闭,有护卫上前扣了几下门,空荡的巷子里声音一下下得与风缠绵,却并没有任何人回应。
    这一块都寂静地很,像是没有一个活人在这,她们一行人出现反倒是突兀。若不是有人亲眼瞧见随安进了这里,都要以为自己是找错了地方。
    姜明月盯着大门中间的一条细缝,沉声道,“一直敲门,敲到里面有人应声为止。”
    果然,听见外面的人一直在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恶声,“谁啊,要是再胡乱敲门的话,老子将你的腿都给打烂了。”
    声音粗犷,中气十足,显然是习武之人。
    护卫看了姜明月一眼,特意嘶哑了声音,如同五六十岁的老翁,“好人家,外头的日子太毒,你就看我可怜,赏碗清水吧。”
    门的那边没了声音,约莫半刻钟,门开了一道小缝,一个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半隐在门后,递出一个水袋,声音倒是比刚刚的缓和了不少,“喝完了就离开,这不是你呆得地方。”
    话刚说完,就背人抵着门冲了进去。
    院子里七零八落站着几个人,在人冲进来的一瞬间就抽出了手中的刀,在要冲上去将人了结的之际,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女子,顿时就傻眼了,刀在手中就成了一个烫手的物件。
    姜明月将在场的人都看了一遍,不少是顾允之身边的侍卫。她先前见过几次,现在还有些眼熟。现在也管不得这么多,直接朝着屋子里面去,竟然也没一个人拦着。
    有个年轻些的侍卫问了声,“就这样将人给放进去有些不大好吧。”
    “你懂什么,要是不让人进去,等会受罚的就是我们了,小子。”
    姜明月刚到门口就闻到了屋子里浓重的血腥味,现在的天气热,屋子里又是密不透风,那腥味直接能将人熏得一个踉跄。
    而顾允之稳稳地坐在正中央,面不改色在吃着饭。见到她来略微滞愣了下,立即放下碗筷朝外面走,“你怎么过来了?”
    “那看看你在做些什么。”
    这么重的血腥位,想必是受了不小的伤,可男人现在好生生地站在这里,先前小药童说的话她就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她的视线掠过他,直直地朝着里屋的门口看过去,下巴抬了抬,“里面的人是谁?是受伤了还是怎么了?”
    “自杀,昨日被救下来之后,今天早上趁着人不注意又给自己来了一刀。”顾允之直接说,目光坦荡。
    趁着姜明月还没有开口说话,他自个就先交代了,“你还记得……”
    “老爷,明姑娘醒了,说想要见你一面。”一个丫鬟突然从内室闯出来,尖声喊了一句,直接将顾允之的话给打断了。
    顾允之虽然没说什么,可脸上的神情也不大好,眉中心出现一个小小的“川”字,看着就是吓人的。
    小丫鬟恨不得缩起手脚,只敢用眼睛去瞟人,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老爷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姑娘,看清楚人的脸之后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这世界上居然还会有如此想象的人。
    “去看看吧,我也顺便去瞧瞧。”姜明月推了人一把,带着宛秋率先走了进去。
    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丝毫的生气。听见动静,女人缓慢转头,眼底的波光盈盈还没有来得急让人看见,就已经变成了错愕。
    浅色的唇瓣微张,“你就是明月吗,允之的夫人?”
    几乎有一瞬间,姜明月觉得像是在和自己对话。和她长得相似的女人躺在床上,叫着她夫君的名字问她是谁,这一切太过巧合,放在戏折子里别人都是不敢演的。
    宛秋将她挡在了身后,看人如洪水猛兽般,目光中还带有一点微妙的敌视,“什么东西,我们夫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女人的眼眶和鼻尖都是通红的。哀怨地目光转向姜明月身后的男人,像用尽了一切力气,一字一句都在泣血,“我便是她的替身么?”
    声音宛转哀怨,活像是被人利用得一干二净最后还被踹了的纯情少女,简单的几个字便勾勒出一场负心的戏码。
    宛秋顿时就变了脸色,姜明月只是看着她,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假人,没有一丝情绪上的起伏。
    “你胡说什么。”顾允之靠在门边,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是觉得活腻歪了,我也可以直接送你走,你背后的主子我不是非知道不可。”
    男人的话像是彻底伤到了她,女人哭得梨花带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现在就要这么冤枉我不成?我知道你不能娶我,就甘愿窝在这一方小院里,只盼着你空闲的时候能过来看看我……”
    “你都为他做了什么?”
    清亮的声音突然打断她的哭诉,女人猛得被这么一打断,没有反应得过来,晶莹的泪珠停留在腮边。
    姜明月有些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你说说你都为他做了什么?也好让我听听看。”
    所有的人都被她这句话惊到了。
    她不是应该冲上来打自己吗,又或者是去找顾允之的麻烦,怎么突然问自己为了顾允之做过什么。鬼知道做过什么,明媚来这么长时间,除了最开始见过男人一面,后来压根就看不见人,这才没办法用了自杀的手段。
    眼角含着泪,明媚捂住自己的脸,有些难看地说,“我将身子都给了他。”
    “这难道不是你情我愿吗?你还未成亲就在这里住着,应该没有亲戚找上门吧?那一开始就是被人送过来的,或者是一开始他救了你一命之类的,你才和他在一起的。既然是情愿的,他给了你屋子,给了你一日三餐,还派了丫鬟来照顾你,你还在闹腾什么?”
    “我……我是被强迫的。”
    “哦,是吗?那他现在放了你,你不是应该要高兴才是?”姜明月讥讽一笑,“你说这些谎有什么用,我要是当真膈应了,就直接动手送你走,你能讨到什么好处?”
    明媚脸上的血色消失干净,姜明月却是看也不看她,直接转身离开。
    只是在路过顾允之身边的时候停了停,“事情解决了就出来吧,我在外头等你。”
    顾允之看向她,眸子里有无数的亮光,“好。”
    姜明月走得太干脆,上了马车之后,连宛秋都忍不住说:“夫人,你刚刚应该问些清楚的。”
    “都知道是假的,问得再清楚都是些假话,白白地耽误了时间。”
    “可那女子和您……和您长得太像了,要是世子……”
    “不会的。”姜明月放下车窗的布帘,极为认真的看着她,“我都在他身边了,怎么还会去找一个替身?”
    这点她还是相信顾允之的,同床共寝这么长的时间,渐渐也知道些□□。回忆起之前,男人只知道凭着蛮力随处乱揉,四处冲撞,哪里是经过人事的样子。他若是一个愿意将就的人,又怎么会等了自己这么多年。
    她也没有等一会,顾允之很快就上了马车,宛秋极有眼色地下去了。
    姜明月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突然被男人一把搂在怀里亲下去。也不知道他今日是怎么了,格外的亢奋,吮着舌尖就要勾出含弄。
    封闭的马车里,水声啧啧作响,她觉得舌尖都是发麻的,还有一团火顺着舌头直接沿着喉咙朝身体里蔓延,四肢百骸都被这团火烧得酥麻,如无数个夜里的交颈缠绵,她一下子就软了身子,可还记得这是在什么地方,忍不住推了男人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表面》可能暂时不开了,这本下个礼拜应该完结,完结开《我和死敌谈对象》十几万左右,不想写宅斗了,想写小甜文调剂一下
    盛京的人都知道瑞安侯府的三少爷同谢大人过不去,一个是风流公子哥,一个是傲骨新权臣,不少的人都等着看笑话,看看到底是能更胜一招……
    后来在一寂静夜里,陆放摩挲着人细致的锁骨,然后往下停留在某处,笑得有些邪气,“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别人谢大人是个女儿身?”
    谢清抬头咬上人的唇瓣,笃定了,“你不舍得。”
    陆放掐着人的腰,想了半天,
    啧,还真有些不舍得。
    女扮男装,架空,小甜饼,婴儿车
    第113章
    一个是武将,一个是深闺中的妇人,女人的那点子力气在男人看来就和挠痒痒一般,很快就被他及禁锢住双手,推到在后面的床上。
    身上很快覆盖上一具火热的身体,男人的手分开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眸子里都是藏不住的火花。
    “明月,我挺高兴的。”
    一句话没头没尾的,可偏偏姜明月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是在高兴刚刚就算他什么都没有解释,她仍旧能够无条件的信任。
    姜明月想,她也并非是什么大度的人,实在是因为顾允之给予她过多的安全感,恨不得将一整颗心都掏出来给她,她笃定了人不会离开自己。那么,除去了本身的多疑,她能够给对方的是有多少,他才会那样的患得患失?
    一个人究竟要有多情深,才会在可能没有尽头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一时间整颗心都酸酸涩涩的,心疼他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同时也无比庆幸,她最后还是没有错过这份深情。
    原本许多想要计较的事情突然变得没有那么重要,姜明月伸手抱住男人,柔软和坚硬相抵,从接触的地方开始,浑身都像是瘫软成一滩水,只有紧近依附才能让自己不在深渊里坠落。
    她一字一句道:“我也挺高兴的。”
    男人浑身一颤,某个地方迅速起了反应,直愣愣地抵在腰腹间,顾允之有些狼狈地错开眼。
    怀中的人软绵绵的,身上还散发着浅淡的香气,让人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整个都埋进去。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意志力坚强的人,偏偏女人还在不怕死地撩拨着。若真的是荒唐了一把,又该要怪自己不分时刻了。
    “你下次说这些话的时候能不能挑个地方。”顾允之语气里有些委屈,转瞬亲了亲嫣红的唇半,声音低哑地不不像话,“你小声一点?”
    绯红色瞬间蔓延全身,姜明月直接给了人一巴掌。
    不管中间的过程如何,最后姜明月是被男人裹了斗篷给抱回去的。她不用想都知道别人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该有多炙热,让她恨不得直接将身上的男人给宰了。
    同时她也知道了一件事情,和顾允之这种人,压根就不应该谈什么感情。
    晚间,姜明月才有时间问起今天看到的那个女子。
    “你是说她是六皇子派来的人?”姜明月有些诧异。
    “可能是吧,现在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先前我将她带回来,只是因为她和你长得太像,我怕惹了什么事端,就一直让人在院子里呆着。”
    顾允之用小拇指勾住人的一缕头发,一圈圈的缠绕在食指间,“你记不记得先前我同你说过要带你去看一个人,后来发生惊马的事情,我也就没管的上这件事。昨天突然有人来禀报,说她要和我谈判,用个消息换她出去。”
    他眼底有些戾色,“结果还没说什么,她就已经开始闹起了自杀。除了六皇子,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这样针对我们。”
    “你准备怎么办?”
    无论是因为明媚的长相,还是因为她背后的人,顾允之都不可能会放走她。最好的结果就是她不整出什么幺蛾子,彼此相安无事,他倒是能考虑将人一直养着,直至终老。可若是人还将主意放在明月的身上,他宁愿做个恶人。
    这些话却是不能对姜明月说的,顾允之将人揽在怀里,“再看看吧,到时候再说。”
    姜明月觉得六皇子这些年来的行事越发诡异。自己查出了几个心腹,扯出了一大批贪污腐败的事情,虽说在皇帝面前长了脸,可在朝中的名声却差了下来。那些能坐上高位的是谁不是老狐狸,他们也在担心啊,对自己人都能狠成这样,若是上位了还有他们的好处。
    杜家也被管得严严实实,多久都没有整出什么乱子,连带生意缩水了不少,不然她三婶那样好面子的人也不会巴巴的去找定远侯府借银子。权利和银子一样没沾上,要不是他暗地里打压那些和三皇子走得近的权臣世家,她真要以为人对那个位置不敢兴趣。
    于情于理,姜明月都不希望最后登上皇位的是六皇子,正想着他有什么破绽,杜瑶依请她去淮河边的船楼一叙。
    她去的时候,杜瑶依已经在船上等着。船舫上只有她和一个撑船的船夫,无见有一个丫鬟。
    宛秋和文清正要跟着她一起上去时,杜瑶依突然笑了,“我不过是找你叙叙旧而已,带上旁人也是累赘,不如就你我二人,如何?”
    姜明月也不扭捏,嘱咐丫鬟在岸边等着,自己就上了船。
    船行至湖中央时,撑船的船夫一跃进了水中,湖面上的波纹一层层漾开,很快就没了影子。
    姜明月正疑惑着,杜瑶依就淡定解释,“这样不管说什么,只有天地你我四人知道,我也想求个安稳。”
    她做事一贯谨慎,可今日未免也谨慎过了头,姜明月直觉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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