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饭馆,正好正午时分,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云深带着苏婠婠拐进旁边的茶馆,找了个拐角处坐下,上下打量苏婠婠几眼,才道,“为师在你身上只闻到了药香,却没闻到香粉香,看来,为师给你的书你并没有好好看吧?”
    说起这个,苏婠婠也有点惭愧,最近只是忙着试药,给苏子安配药膏了,却没顾得上练习制香。难怪云深从一开始见到她,神色就有点失望。
    “是徒儿疏忽了,书看了一遍,但是还没顾得上动手!”
    云深叹气,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小瓷瓶放在了桌上,“为师这才过来,一来是想看看你学习制香的情况,二来也是想送件东西给你。”
    “现在你虽然没有动手制香,但是好在也看了那本书。为师考考你,只要你能回答为师的问题,那为师就将这件东西给你。当然,要是你答不出来,那为师只好下次再来了!”
    苏婠婠点头,手心有些汗湿,虽然那本书她看过,也记熟了,但是现在还是莫名紧张。
    “第一题,水香提炼,都有哪些步骤?”
    “水香提炼是制造水香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首先要将各种香料按照比例分别提取香精,其次,再将之逐一混合,混合时要注意每样香粉的先后次序,混合之后要密封保存,保存时间和条件要求也要牢记于心.......”
    苏婠婠侃侃而谈,云深原本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他点点头,之前对苏婠婠懈怠的不满也消了几分。
    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苏婠婠答得流利,云深脸上的笑意也愈加明显。
    终于他道了声好,将手边的瓷瓶递给苏婠婠,示意苏婠婠打开,“这是为师培育了近十年才得到的识香蛇,它可以辨别上万种香料和上千种合成香粉,而且可以通过某种香粉来寻找沾过香粉的人和物。近期识香蛇正好可以认主,为师将它赠于你!”
    “师傅用近十年时间培育,却要将它送给我,不行这个太贵重了,徒儿不能收!”
    苏婠婠将瓷瓶推回云深手边,她虽然没有听说过识香蛇,但是却知道识香犬。在京城,衙门里都会培养专门用来识香追踪的狗,那些狗能通过气味找人找物,关键时候能起到很大作用。据说培养一只合格的识香犬要从上千只狗中挑选幼犬,专门训练三到四年才能养成。
    识香犬尚且要耗费如此精力,更何况是云深所言的识香蛇。云深耗费近十年时间培育,而她却要坐享其成,这让苏婠婠受宠若惊。
    云深轻喝,语气竟有点不悦,“当日为师既然将百香集赠给了你,那这只识香蛇就早晚也会一并给你。这不是你乐不乐意要的问题,而是为师作为师父的责任!既然要收你为徒,那为师就一定要教给你最好的,那样以后你有出息了,为师脸上也跟着沾光。”
    苏婠婠心中一暖,自己何德何能,可以遇到这样的师傅。
    拿起桌上的瓷瓶,冰凉的触感也无法压制她心中的火热,为了师傅的期望,苏婠婠立志要好好学习制香!
    云深看眼前的小丫头一脸坚定,莫名有点心虚。
    说起来,要不是自己耗尽精力培育的蛇崽子死活不愿意认自己为主,那他也不一定就舍得送给苏婠婠.......
    目光几次撇到瓷瓶,云深心里都会产生强烈的,想要将小蛇抢过来的冲动,但是右手指尖的刺痛却在提醒他,蛇崽子非常讨厌他!
    云深轻咳,尽力让自己端出师傅的架子,“徒儿呀,你现在将那瓷瓶打开,为师让蛇认你为主!”
    苏婠婠用力点头,师傅这么大方,简直要感动的她痛哭流涕了呀!
    瓷瓶被打开,渐渐从白瓷口出冒出了个翠绿色的小蛇头,小蛇一双眼好奇地盯着苏婠婠,小舌头一吐一吐,完全不怕人的样子。
    盯了许久,它竟然顺着苏婠婠的胳膊往上爬,直接溜进衣襟,只露了一截小尾巴在外面。
    云深瞬间心凉,天知道他养蛇十年,到现在蛇崽子见到他还恨不得咬死他呢。像这种亲昵待遇,他是从未享受过的!
    “师傅,小蛇它好像不怕我嗳!”苏婠婠笑弯了眼,露出了脸上的小酒窝。
    云深气出内伤,但还是扯出假笑,“它被我养了十年,一向都喜欢这样钻到我衣襟里,可能是习惯了,所以才不怕你!”
    就在他话音刚落,小蛇嗖地一下从苏婠婠怀里爬出,对着云深右手就是一口,咬完就跑,溜的无影无踪。
    苏婠婠与云深对视,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些许尴尬。
    “师傅,可能是它知道你要将它送给我了,有点舍不得,所以才咬你吧......”
    云深尬笑,“对,就是就是,留个纪念嘛!”说着,他面不改色地从怀里掏出药瓶上药包扎,动作如行云流水。
    苏婠婠:“........”
    看样子,师傅似乎没少被咬啊!
    “徒儿,来,伸手过来!”
    云深抬着包了布条的右手,对着苏婠婠挥了挥。
    苏婠婠顺从伸手过去,只觉手心刺痛,随后就有血流了出来。
    “师傅,您这是要干嘛?”
    云深放开苏婠婠的手,不过眨眼,他手上便多了一条浅粉色的小虫。虫子呈半透明状,约莫一粒米的大小,放在云深掌上时还在慢慢蠕动。
    苏婠婠莫名有点反胃,转过头去一阵干呕。
    “你这丫头可真没福气,百蛊之母要是懂行情的人见了恨不得马上就将她吃下去,你倒好,还犯恶心!”
    云深说着,也不顾苏婠婠挣扎,就将虫子放到了苏婠婠手心上的伤口处。
    虫子闻到血腥,立马蠕动开始吸血,而它的身体也随着进入血量的增加而逐渐变大,颜色慢慢由浅变深,从浅粉变为深粉,然后是淡红,深红,最后红的发黑。
    等它停止吮吸仰面躺在苏婠婠掌心时,已经由之前的米粒大小,变成了圆润的小红豆。
    苏婠婠从未见过这种景象,恶心的同时,更多的则是好奇。
    “师傅......”
    云深皱眉,拿左手捏起虫子查看,“这虫子爱吃,而你的血似乎又正合它的胃口,所以吃撑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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