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旁边久久没有声音,齐司南偏过头去,发现灵姐儿早已睡着了,他无声的笑了笑,把姝灵抱到床上躺好,又给她换上寝衣,盖好被子。灯熄了,齐司南在灵姐儿旁边躺下,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没过多久,齐司南便安稳的睡着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下没多久,灵姐儿突然睁开了双眼,眼角默默的流下了两行泪,泪水顺着鼻子流进嘴里,咸咸的。
    西北又起战事的消息在京城里不胫而走,京城里的世家们都在忙着打听消息,安国公府也问到了灵姐儿这儿来。灵姐儿随便说了几句便把人给打发走了,自己则走进内室把头埋在枕头上。夫君最近每日早出晚归,看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她也不忍心打搅他。再说了,这事的决定权在父皇手里,父皇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与其各处打听,还不如在府里老老实实等消息。
    楚王府,书房。齐司南和齐司清相对而坐,“哥,你真的要去西北?”
    齐司清点点头,“是,不能什么事都让你担着,我这个兄长做的好生没用。”这几年他也在背地里做了不少事,二哥、三哥、四哥和七弟的府里都有他的人,他还培养了不少探子细作,拉拢了不少大臣,现在西北又起战事,正巧给了他一个建立威信的机会。
    齐司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他道:“你要是真想去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要事先去找父皇,要是父皇答应了,我也没意见。”他知道五哥的意思,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还是尊重他的想法。
    齐司清点点头,用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他本就不是文弱的书生,这几年又一直坚持在练武场锻炼,身子比之以前强壮了不少。
    五日后,景正帝公布出征的人选,齐司南和齐司清赫然在列,其实景正帝本没打算让齐司清去的,但齐司清坚持要去,他也就松了口。他这辈子就这两个嫡子,资质也很不错,以后的继任人选肯定要在两人之间选的,司清一辈子没出过京城,去西北锻炼锻炼也好,他会让暗卫在暗中保护的。
    灵姐儿得了消息半晌没有说话,良久,她走进内室给齐司南收拾衣裳行李,这一去西北,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四季的衣裳都要准备,这样想着,要收拾的东西还有很多。
    傍晚齐司南下职回府,灵姐儿打起精神吩咐丫鬟摆膳,齐司南看着灵姐儿强笑的嘴角,心里一阵阵的发疼。用罢了膳,灵姐儿继续忙前忙后的给齐司南收拾行李,齐司南从背后抱住她,“姝灵,对不起。”
    灵姐儿沉默了一瞬,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她抹了把眼泪,继续收拾着行李,“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齐司南把衣裳从她手里拿开,“只是定了人选,离出征还有段日子,不急。”
    灵姐儿扯出一丝笑容,“哦,没事,反正早晚都要收拾。”
    齐司南叹了口气,抱起灵姐儿把她放在床上,“姝灵,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我保证,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相信我,好不好?”
    灵姐儿别过身去,身子一抽一抽的,虽然她早有预感夫君会出征,但知道了结果还是很难受。自成亲起,她就没和夫君分开过,这冷不丁的要分开了,她的心里空落落的。
    齐司南从身后抱住她,把头放在她的颈上,眼眶有些发红,看着姝灵那么难过,却又无法安慰她,身不由己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两人相拥睡去,互相依偎着,虽没有过多的话语,但却都懂得彼此的心意。第二日,灵姐儿已经整理好了心情,指挥着丫鬟忙前忙后,虽说出征在外行李要一切从简,但外头不比府里,缺个什么的都不好找,更何况还是在西北那样的苦寒之地,这些日常需要的物件一件都不能缺。
    灵姐儿还把乐安公主叫了过来,上次齐司南去西北,便是乐安公主给收拾的行李,她把乐安公主叫过来看看还缺不缺什么东西。
    乐安公主是带着晨哥儿过来的,她让晨哥儿跟着三个宝去玩,自己则进去和灵姐儿说话。
    她一进去就开始数落齐司南,“司南也真是的,他真放心把你们娘四个留在府里,回来我就去训训他!”
    灵姐儿微微一笑,“这不是父皇定的吗?夫君也只能从命。我倒是有些意外五哥也会去出征。”
    说起这个乐安公主便皱起了眉头,“光司南一个人去就够我不放心的了,再加上一个司清,他俩是不是成心气我!”
    灵姐儿握了握乐安公主的手,“姐姐别生气,不过,这里面可有什么缘故?”
    乐安公主叹了口气,“司清这事是他自己去求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西北,他以为西北这样的苦寒之地是那么好待的吗?”
    灵姐儿听了倒是有些想法,等晚上夫君回来她得问上一问。
    “姐姐也别太过担心了,夫君对西北熟悉些,有夫君在,五哥也能有个照应。”
    两人聊了一会子,灵姐儿又问了她关于去行李的事情,一直到天儿快黑了,乐安公主才回去。
    晚上,在饭桌上,几个孩子吃饱了先下去了,灵姐儿起身去把门关上,齐司南不解的看了她一眼,灵姐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清了清嗓子,“夫君,你对......有什么想法吗?”他指了指皇宫的位置。
    齐司南一愣,没想到灵姐儿会问这个,他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灵姐儿定定的看向他。
    齐司南满脸坦率,眼神毫不躲闪,“真的。”
    灵姐儿见状微松了一口气,成亲几年,这还是她第一次问夫君这件事,自成亲以来,她知道夫君一直在暗地里忙着一些事情,她也从来没问过,不过她私底下还是不希望夫君去争那个位置的,但是如果夫君想去夺的话,她也会支持他,只是她以后的日子就有些艰难了。
    自大齐建朝以来,就没有后宫只有一人的例子,如果夫君真的登上了皇位,肯定要广纳后宫,到了那时候,就算夫君心里还是只有她一人,她也会膈应慌。如果两人一直相敬如宾还罢了,但她和夫君已经交过心,她也知道夫君对她的感情,如果以后发生那样的事,她真的要呕死了。
    齐司南盯着她的眼睛,“你想吗?”
    灵姐儿摇摇头,她说出心里话,“我觉得我们这样就挺好的。”她没什么大的志向,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就很好了。
    齐司南大臂一挥,把灵姐儿抱坐在他腿上,灵姐儿的脸红扑扑的,“夫君你做什么?”
    齐司南捏了捏她的脸,轻笑道:“我也觉得挺好的,有你,有孩子,真好。”
    灵姐儿心里一暖,她依偎在齐司南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对了,那五哥这次去出征是想......”因为脸埋在齐司南身上,所以灵姐儿的声音显的有些闷闷的,齐司南把她扶起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灵姐儿实话实说,“五哥这次不是要出征吗,所以我就多想了点。”
    齐司南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家娘子就是聪明。”
    灵姐儿眼睛一亮,“我猜对了?”
    齐司南点点头,“嗯,我知道五哥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很久以前我和五哥就说开了,那天他问我想不想,我说不想,但是却想帮他。”
    原来是这样,她怎么说夫君暗地里一直在忙着什么,原来是为了五哥,这样也好,五哥做皇帝总比别人做强,现在这个时候,几个王爷都蠢蠢欲动的,你不想争,别人却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就是不争也不行啊!
    日子过的飞快,很快便到了十一月初五,明日齐司南便要出发去西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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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尖叫
    去西北的行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灵姐儿正在带着丫鬟一遍遍的检查。这次去西北,齐司南没有带石腾去, 他这一走,府里就剩姝灵和三个孩子了,还是把石腾留下, 他也放心些。
    除此之外,王府里还养着暗卫, 平日里都藏在暗处,必要时会出来保护灵姐儿和三个宝。齐司南走之前还把春水和秋水叫过去吩咐了一番, 他不在府里,姝灵又是一个弱女子, 要是有心人想做什么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万事须得小心谨慎些。
    “我去西北后,你无事便不要出门,西北有战事, 京城里人心惶惶的,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齐司南交代灵姐儿。
    灵姐儿怏怏的点点头,“我是不用出门, 可大宝和二宝每日都要去宫里头念书, 这是父皇定的, 也不好让他们不去。”
    齐司南沉吟了一会, “实在不行就告假吧,父皇不会怪罪的。”
    “行,我再看看吧, 要是真有什么事,我就派人去宫里告假。”
    晚上用膳的时候,灵姐儿清了清嗓子,“大宝,二宝,福宝,你父王明天就要出征了,今天好好陪你们父王说说话。”
    之前灵姐儿已经告诉过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懂。大宝从碗里抬起头,“我听宫里的公公说,出征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福宝不像大宝和二宝每日需要进宫,她歪了歪头,奶声奶气的道:“真的吗?”
    齐司南摸了摸福宝的头,“对,你在府里要听话,不要惹你母妃生气,父王很快就会回来的。”
    二宝鼓着腮帮子,“父王你骗人,你说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又说很快就能回来,可是如果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很快回来呢?宫里的夫子说,出一趟远门至少要好几个月呢!”
    福宝听了便掉起了金豆子,她眼睛红红的看向灵姐儿,“母妃,是真的吗?”
    灵姐儿看了心里一酸,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对,要好久才能回来呢。”三个宝也快五岁了,早就已经开始记事了,大人们不应该因为他们小就不跟他们说实话,小孩子也有知情权。
    福宝“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大宝和二宝也掉起了金豆子,齐司南见状心里直发疼,他抬手把福宝抱在怀里哄着,灵姐儿则哄着大宝和二宝。
    晚膳就在三个宝的哭声中过去了,用完膳,齐司南把大宝和二宝叫去了书房,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两人出来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两个孩子出了书房便一直很乖巧,不需要灵姐儿说便自觉的去睡觉了,灵姐儿看了很是惊讶,这还是大宝和二宝吗?
    晚上灵姐儿和齐司南穿着寝衣躺在床榻上,灵姐儿把头靠在齐司南的肩膀上,“不早了,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行李已经收拾好了,还有我给你求的平安符,你一定要贴身戴着,在外面不要太记挂我们,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灵姐儿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齐司南听了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相反,他还很享受,等灵姐儿终于交代完了,齐司南侧过头去看着她,“知道了,明日我就要去西北了,你想不想?嗯?”
    灵姐儿听懂了他的意思,红着脸应了,齐司南得了准许,翻个身就压了上来。灵姐儿生完孩子后,下面松了不少,楚王妃偷偷给了她一种药,灵姐儿用了后还挺有效果,比没生孩子之前还要紧致。
    两人一直折腾到子时才睡下,第二日一早,齐司南神清气爽的下了床,灵姐儿则是一脸蔫蔫的,她起身吩咐森木做些膳食,夫君一会儿就要随着大军出发,不吃点东西可不成。
    时辰还早,孩子们都还没起,灵姐儿和齐司南没有打算叫他们,两人草草的用了些早膳,齐司南便要出发了,灵姐儿把行李递给他的随从,心里一阵一阵的发闷,她把齐司南送到府门口,齐司南别过头把她拥进怀里,声音有些沙哑,“回去吧,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儿。”
    灵姐儿无声的点点头,齐司南弯下身吻了吻她,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上了马。
    “夫君!”灵姐儿也不知为什么要叫他,她的脸上挂着泪珠,齐司南转过身,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疼,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怎么了?”即便如此,说出的话还是有些发颤。
    灵姐儿紧紧的攥着拳头,她低下头,复又抬起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要不然我就带着孩子改嫁。”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跑进府里。
    齐司南脸一黑,随即便轻笑出声,孩子都生了,还想改嫁?门都没有!
    三个宝早上醒来得知父王已经出征了,免不了又是一阵哭,灵姐儿费了姥姥劲才给哄好。小孩子忘性大,难过了两天,便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灵姐儿有时候真是羡慕他们,每天无忧无虑的,什么心事也没有。
    齐司南走后,灵姐儿的情绪一直都不太高,这段日子,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灵姐儿一个生气就拿她们开刀。幸亏还有三个宝陪着,灵姐儿的心里也稍稍宽慰些,有时候心里发闷,听着孩子们玩闹的笑声,心情也会好很多。
    转眼间就到了年关,灵姐儿每日都忙的团团转,也没什么时间伤春悲秋了。齐司南不在,但是这年照样得过,灵姐儿吩咐丫鬟婆子备年货、帖春联,又让厨房在三十这天做几桌子菜出来,她和孩子们都要去宫里,肯定不能在府里吃年夜饭,但府里还有丫鬟婆子管事小厮,也让他们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大宝和二宝都是一身大红棉衣,福宝的上裳和他们一样,下衣则是带着一层层褶皱的大红棉裙,福宝的头发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短了,灵姐儿给她梳了个包包头,又拿出小一号的珍珠簪子插在两个“包包”上,乍一看,就像从年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格外的惹人怜爱。
    到了宫里,太后娘娘便叫人把三个宝领到她跟前坐着,灵姐儿不时的朝自家三个孩子望去,生怕他们惹祸。
    端王妃这几年一直都没有开怀,景正帝早已赐下了侧妃,但端王府还是一直没有穿出喜信,平王妃前两年倒是怀过一次,但是被府里的安侧妃,也就是安姝娴给撞着了,平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直接就给撞没了。娴姐儿也因为这事被平王给厌弃了,现在平王爷一个月能去她那里一次都是好的。
    现在几个王爷里,就只有瑾王爷齐司南没有侧妃了,其他几个王妃见着灵姐儿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了,说白了就是嫉妒灵姐儿,心里不平衡,灵姐儿也没怎么当回事。日子是自己的,干嘛要为这些不相干的人生气?
    楚王妃对此也是有些羡慕,但她和灵姐儿关系好,自己的日子过的也不错,因此也只是有些羡慕罢了。
    灵姐儿正伸长脖子看自家三个宝呢,一旁的定王妃轻咳一声,“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五弟和六弟在西北怎么样了?”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灵姐儿和楚王妃一眼,“我这做嫂子的,真是有些担心呢!”
    灵姐儿直接就冷了脸,她刚想说什么,便听到一旁的楚王妃道:“夫君过的如何还轮不到三嫂来操心,三嫂还是多关心关心三哥吧。”
    定王妃脸一白,王爷前几日从青楼带回来一个女人,这事在京城里已经传遍了,她的指甲狠狠的戳着自己的手心,忍了又忍才没和楚王妃翻脸。
    灵姐儿佩服的看了楚王妃一眼,五嫂的嘴就是厉害,轻轻松松便反将一军,她在一旁看的那叫一个爽啊!
    其他几个王妃一直在一旁注意着,瞧见定王妃被堵了回去,也紧闭了想要说两句的嘴。
    今年西北又起战事,所以宫宴办的也不如前两年规模大,毕竟军队出征,军饷可不是小数目,虽说如今国库还很充盈,但谁也不知道这一仗要打多久,万一打个几年,这国库也得被掏空了。
    太后身边围了许多孩子,安妃所生的八皇子,灵姐儿的三个宝,宴哥儿,定王妃生的姐儿,乐安公主的晨哥儿,还有各个宗室的孩子,太后看着这么多的孙辈,重孙辈,心里很是高兴,一高兴便赏了许多东西下去。
    晚上回府的时候,福宝被奶娘抱着睡的正熟,但手里一直紧紧攥着太后娘娘赏的璎珞,灵姐儿想给她拿下来,但她攥的太紧,灵姐儿又不敢太使劲,便只好由她去了。她看着闺女白白嫩嫩的侧脸,心里被填的满满的,她想起三嫂家的大郡主,小小年纪便极为老成,一点也没有孩童的天真活泼,她知道三嫂一直记着当年的事情,这几年也一直对大郡主要求严格,但让孩子来承担这一切,真的好吗?
    第二日晨起,灵姐儿先把事先准备好的压岁钱分给三个孩子,又让冰儿把赏钱给发下去。今年的赏钱比去年还厚一些,因齐司南不在府里,下人们难免浮躁了一些,灵姐儿此举是让他们好好做事情,即使夫君不在府里,灵姐儿也不会亏待了他们。果然,赏银一发下去,底下的人做事也更卖力了。
    用完早膳,灵姐儿便带着三个宝去了宫里,她事先给三个孩子做了护膝,今儿个去宫里免不了要一直跪,有了护膝膝盖就会好受些。自从齐司南去了西北,三个宝都乖巧了一些,灵姐儿也省了许多心。她估摸着是不是夫君给孩子们说了什么,要不然为何三个孩子突然变的那么懂事,特别是大宝和二宝,虽然依旧调皮,但确确实实懂事了不少。
    大年初一要祭天,众人都低头跪着,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啊”,听声音像是个孩子,灵姐儿心里一跳,条件反射的朝三个宝那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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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阴 谋
    三个宝在王爷们身后跪着, 和宴哥儿他们跪在一起,灵姐儿这些女眷则跪在后头。听到声音, 众人都向声源望去,几个有孩子的王妃更不例外。
    景正帝不悦的朝后面看了一眼,问身边的内侍太监, “怎么回事?”
    内侍太监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战战兢兢的回道:“奴才下去看看。”也不知是哪个没眼色的, 在祭天这个节骨眼上惹事。
    三个宝老老实实的跪在垫子上,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大郡主。因今儿个要祭天, 小孩子的皮肤又嫩,所以太后娘娘吩咐内务府的人在几个孩子的位置上放上软和的垫子, 这样跪起来也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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