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贤良看着女鬼滴血的眼睛吓的浑身一哆嗦,有些惧怕的往后仰了下脖子,生怕她会趁机对自己不利。谁知那女鬼却一副同病相怜的模样,推着碎了一半的罐子往旁边挪了挪,十分友好的给曾贤良让了点地方,又一头钻了回去。
    曾贤良心里十分复杂,现在的一些人还不如鬼有人情味呢,你看看这女鬼萍水相逢还给自己让地方,自己的亲闺女反而联合别人把自己一家人往死里坑。
    曾贤良越想越感叹,十分感激的小声说道:“多谢啊,等我回去给你烧纸。”
    女鬼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比了个“ok”的手势,紧接着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曾贤良。曾贤良哆嗦着手接过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着女鬼的名字和坟墓地址,下面还有一行备注:请多带两把香。
    曾贤:“…………”
    另一边韩向柔正打量着被一团黑雾笼罩着的邪佛,眼前的邪佛明显不是本体,而是附在佛像的一个分身。想也知道,这种邪佛向来狡诈,肯定不会拿本体犯险。而这分身虽然法力不足,但对付一般的玄门弟子足够了,即便是失了手受伤了也不会对本体造成太重的损伤,还能趁机试探出对手的深浅,以便做好应对的准备。
    自打到了临海市以来,韩向柔经历的事件比以前复杂许多,再加上祖师爷终于舍得从灵牌里出来了,三五不时的指点韩向柔一下,足以让她的法力突飞猛进。如今韩向柔除了对阴间的那位王有些恐惧以外,这种不成气候的邪佛分身在她眼里还真不算什么事。
    韩向柔的功德之内都藏于体内,既隐藏住了她的阴气,也盖住了她身上的法力波动。邪佛感受不到韩向柔身上的威压,自然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身上散发出一股股的黑气想将韩向柔缠绕起来。
    这黑气似乎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原本舍不得对自己下手的钱有德忽然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朝着自己的胳膊划了了长长的一道口子。粘稠的血液顺着手腕躺到地上自动汇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韩向柔回头看了一眼,掏出手机“咔嚓咔嚓”连续拍了几张,准备拿这个当线索去追查邪佛的真身。
    邪佛虽然猜不出韩向柔的想法,但也被她打脸的举动气的够呛。黑雾越来越浓,连那几个明晃晃的光球都遮挡住了,房间里再一次昏暗起来,薄纱一般的黑色雾气渐渐的朝屋里几个的角落蔓延开去,试图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曾贤良虽然蹲在床边的角落里,但不忘伸出个脑袋去观察外面的情况。当他看到钱有德在黑雾的作用下丧失了心智便觉得不好,等那黑雾朝自己飘过来的时候不由的慌乱起来,下意识用拿着符箓的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原本是自然的防范动作,没想到那些黑雾在他半米开外的地方居然停住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一样,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曾贤良惊诧的放了手,站起来拿着符箓往外走了两步,果然那些黑雾也往外退了十公分,就像是躲避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曾贤良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里,拿着自己的符箓又到之前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坐下,等着韩大师收拾那个邪佛。
    韩向柔一开始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细细的感受黑雾散发出来的气息,那里面有阴气、有邪气、有血腥、有信仰之力,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邪佛独特的力量。
    似乎发现自己的黑雾对韩向柔没有作用,邪佛恼怒的一跺脚,身体瞬间蹿高了一大截,只差一点点就能顶到天花板。只见邪佛一脚将床踩的粉碎,另一只脚狠狠的朝韩向柔踩去。
    韩向柔丝毫没有躲闪,反而将手里早已准备好的符箓贴到邪佛的腿上,同时快速的布了一个结界,免得爆炸声会影响到邻居。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一个蓝色的雷球从邪佛腿上炸开,邪佛周身的黑雾就像是助燃剂一样,瞬间将火球变成了一片蓝色的火海。很快将黑雾烧的一丝不剩,而邪佛的两跟小腿已消失不见,大半截身子悬浮在空中。
    邪佛见一个小小的符箓居然将自己重伤至此,顿时恼怒的将自己手腕上的一串佛珠抛了下来。佛珠在离开邪佛的手腕后分散开来,将韩向柔团团围住。
    在韩向柔眨眼的一刹那,她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一座庙宇的前面。庙宇的周围是绵延不尽的雪山,冷风吹得她脸颊发疼,而那一片片厚如棉絮般的雪花铺天盖地的往她脖子里钻,凉的骨头里发寒。风大雪厚,周围无处可躲避,只有眼前的古庙可以遮挡风雪。
    韩向柔嗤笑了一声,不过是想逼她进庙而已,还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将庙门推开,里面供着一尊五米多高的佛像,和邪佛的模样一模一样。
    韩向柔迈进庙里刚走了两步,庙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外面的风声雪声都被隔在了门外,庙里安静的就像两个世界一样。
    佛像坐在一朵莲花之上,那莲花虽然通体金色,但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遮掩了一样,透着一股邪气。佛像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围或站着或盘着四个护法凶兽,凶神恶煞的看着前方。
    “嘶……嘶……嘶……”忽然一股奇怪的声音打破了古庙的寂静,随即一阵阵的摩擦声越来越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朝大殿聚拢。韩向柔猛地发现,刚才还立在邪佛旁边的黑蛇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联想到听到的声音,韩向柔很快的猜到了那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果然片刻后,一条条五六米长的黑蛇从四面八方涌来,朝韩向柔的脚边爬了过来。
    女孩子大部分都很厌恶这种滑不溜秋的软体动物,韩向柔也不例外,她也不喜欢这种动物,看着就起鸡皮疙瘩。
    韩向柔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向来十分粗暴,一甩手几张符箓抛了出去,一条条明黄色的火龙窜到了黑蛇堆里,瞬间燃烧起熊熊大火,空气里爆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随即一股焦香的烤肉味弥漫开来。
    韩向柔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忙活了一下午了,这天都黑了,晚饭还没吃呢。
    似乎感应到了韩向柔的想法,火焰很快的熄灭了,留下了一地烧的焦香鲜嫩的的蛇肉。韩向柔纠结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敢尝一口。她有些不甘心的抬头朝另一只凶兽看去,那只凶兽长的有点像野猪的模样,膘肥肉厚的,看起来很好吃。
    似乎感受到了韩向柔的想法,那只像野猪的雕像面无表情的目视着前方,一动也不动。
    近在咫尺的蛇肉香味让饿肚子的韩向柔比以往更加暴躁,她伸手将手串取了下来,怒气冲冲的喝道:“到底谁下来打?赶紧的别耽误时间,我还等着吃饭呢!”
    被韩向柔的目中无人所激怒,一朵朵金色的莲花出现在大殿中,洋洋洒洒的飘落,看起来美不胜收。只可惜这莲花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美好,它们散发的不是圣洁之气,而是令人作呕的恶臭。其中一朵莲花在缓缓降落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大殿上的帘子上,帘子立马被腐蚀出一个硕大的洞并快速的向外蔓延,不过几秒钟的功夫整个帘子都消失了。
    韩向柔心中一凛,伸手将雷击木手串摘了下来,朝自己的头上抛去。雷击木手串分散开来,围成一个直径半米长的圆圈。韩向柔默念法决,和她心神相通的珠子散发出一片片耀眼的功德之光,光芒交叉在一起变成了一个硕大的光芒将韩向柔紧紧的围在里面。
    这就这时,那些莲花仿佛是活物一般,在落到光网上的后都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随即化成了一道道黑烟消散在大殿上。韩向柔注意到莲花消失的越多,邪佛座下的莲花的颜色就越发黯淡。她从包里掏出九张剑符抛了出去,剑符燃烧后化成一枚枚利剑组成的剑阵,朝空中飘舞的莲花刺去。
    这莲花似乎除了吓死人的腐蚀之力以外并没有别的功效,但这腐蚀的能力抗不过功德之光就罢了,就连对符纸变成的剑阵也束手无措。很快莲花在剑阵和功德之光的联手下全部消失了,而邪佛座下的莲花宝座彻底的变成了黑色。
    韩向柔不愿意再等着邪佛主动出击,她直接控制着剑阵朝五米多高的邪佛杀去。雷击木手串也从空中落了下来,化成了一把带着带着功德之光的金灿灿的木剑。
    天一派的步伐有些像武侠中的轻功,没走出一步都要运转心法和内力,讲究的是身姿轻盈,飘然若仙。韩向柔手持木剑一跃而起脚在邪佛的腿上一借力便跃到了他的胸口之上,重重的将木剑刺进了他的胸口。
    紫色的九天雷劫之力、金色的功德之光无论哪一种都是邪佛的克星,只见一缕缕的黑气从伤口中涌了出来,邪佛的佛像瞬间四崩五裂,化成灰烬。
    韩向柔落到地面上,她撑着木剑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卧室里,之前断了小腿的邪佛分身已经不见了。就在这时,只听走廊里“哐啷”一声巨响,韩向柔顺着声音走出去一看,摆在走廊尽头的邪佛雕像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几瓣,而它胸口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剑痕。
    邪佛的分身消失了,黑雾也灭了,被控制了心神的钱有德回过神来,看到自己血呼啦的胳膊险些没晕过去,连忙翻出来一把剪子从床单上剪下来一个长长的布条把自己的胳膊缠上。在地上躺了半天的王雅娟此时也醒了过来,她虽然满脖子都是血但并不慌乱,似乎这种用鲜血献祭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她冷静的找了东西把脖子缠上,看起来十分熟练。
    曾贤良也从床边站了起来,神情复杂的看着王雅娟。他们是大学同学,彼此的初恋,拥有过最纯洁美好的恋情。只可惜他们幸福的时光太短暂了,自从王雅娟抛弃家庭出轨钱有德那一天起,曾贤良对她除了厌恶以外,没有别的感情。
    曾贤良快速的恢复了冷静,看向王雅娟的目光不再有一丝波澜,反而像看陌生人一样注视着她:“王雅娟,你不觉得你的做法有些让人恶心吗?”
    王雅娟冷笑了一声,盘腿坐在了地上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叼在嘴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有什么好恶心的。”
    “你怎么样我不管,但你不应该拽着若若加入这种邪教。”曾贤良怒吼道:“她是你的亲女儿,你就这么毁了她一生你不愧疚吗?”
    王雅娟一脸狂热的说道:“这不是毁,而是救赎,别看你现在有钱,等我佛修成大法后我们才是世界的主宰。”
    韩向柔靠在门框上听的嘴角直抽,忍不住插嘴问道:“你们这什么教啊?怎么听着这么傻缺呢?还世界的主宰,你咋不上天呢?感觉地球都不够你们嘚瑟的了。”
    王雅娟听不得别人污蔑自己信奉的邪佛,满是恨意的瞪着她:“神佛不会放过你的。”
    想起王雅娟打一开始就晕过去了,韩向柔特别好心的把邪佛的脑袋拎起来扔到她的怀里:“喏,你家的神佛,做着一个玩意不少钱吧?回头你试试看能拿502给粘起来不?”
    王雅娟不敢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宝物,满脸的绝望:“怎么会这样?李堂主说佛像是永远不可能碎的。”
    韩向柔一脸自信的拍拍胸口:“那是之前没遇到我,要是早点遇到我早就碎了。”
    第88章 (捉虫)
    看到屋里的狼狈和怀里的残骸,王雅娟崩溃的哭了起来。韩向柔刚撤掉结界,韩盛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不等韩向柔开口,他就连珠带炮似的说道:“柔柔,那个曾若若被人抢走了,对方出手太狠毒,我怕连累其他的病人,没敢和他硬抗。”
    韩向柔之前听到了王雅娟和钱有德说什么李堂主去找曾若若的事,便猜到韩盛伟不是他的对手,因此不以为意的说道:“没事,我已经到了他们的老巢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挂上电话,韩向柔找了根绳子把王雅娟和钱有德都捆了起来丢到了墙角。地上撒落了不少瓶瓶罐罐的碎片,里面或多或少的都藏着几个魂魄。韩向柔做了一个抓的手势,那些魂魄惊恐的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拽了出来,一晃神都倒在了韩向柔面前。
    这些鬼有的魂体是干干净净的,有的则已经沾过人血成了厉鬼。原本他们是堂主李天明驱使的,这次来临海谋划的事比较大,李堂主这才将手里的几个鬼借给钱有德使唤。钱有德本事普通,这些鬼压根就不怎么听他使唤,遇到事也不太积极,只有个喜欢杀戮的二傻子一看到活人就冲上去了,结果不到半分钟就被撕成了两半,吓的这群鬼都不好了。
    韩向柔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把几个鬼叫到跟前来问道:“你们对他们这个邪教的事知道多少?”
    问曾贤良要香的那个女鬼立马飘了过来,积极的说道:“我是上个月被那个李天明抓住的,虽然我初来乍到对他们供奉的邪佛不太了解,不过我这些天也听到了不少事。这李堂主和临海本地的一个叫程耀武建筑商是朋友,但是程耀武总被曾先生压一低头,心里一直愤愤不平。正好李天明到临海办事,程耀武请他吃饭时提起了这事,李天明说他能帮程耀武报仇。”
    曾贤良一听脸色就变了:“原来是他这个混账,今年我们公司和程耀武的公司一起竞了几个标,不过程耀武的建筑公司施工质量不行,安全管理不到位,压根就比不过我们,只接了几个小的项目。这种正常的商业竞争,他不想着改进管理,倒想这种歪门邪道的方法,怪不得公司越做越小,我看他那公司早晚得让他干倒闭了!”
    女鬼跟着愤愤不平的点了点头:“这李天明不是个好东西,你说我一个女鬼招谁惹谁了,不就他们吃羊肉串的时候在旁边闻点味嘛,我连舔都没舔一口,这李天明就把我给抓起来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给韩向柔看:“也不知道他往我魂魄里打了个什么东西,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韩向柔看着她魂魄里有个印记,伸手将它抹去,女鬼顿时觉得身体一松,那种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的束缚感终于消失了,女鬼顿时喜极而泣。
    韩向柔等她情绪冷静下来,指了指扔在角落里的王雅娟和钱有德:“那这事是怎么扯到他们俩身上的。”
    女鬼得了好处,更是知无不言把听到的事抖落了个干净:“李天明说做法得用曾先生自己的毛发、血液或者他至亲身上的,程耀武就找人把曾先生家里的人查的一清二楚。李天明当时一看资料就笑了,说曾先生的前妻、女儿都是他们天佛教的人,还说怪不得曾先生的女儿年纪轻轻的有车有房,原来有个这么有钱的亲爹。”
    曾贤良手脚发凉,艰难的问道:“他们一叫就来了?”
    “可不是一叫就来了。”女鬼跟在李天明身边没少看八卦:“程耀武把这套房子借给他们暂住,这期间的吃穿都是程耀武花钱,私下里还给了李天明不少钱。李天明可贪了,吃了原告吃被告,这边拿了李天明的佣金,那边还和曾若若抽成,一个人赚两份好处。”
    女鬼跟在李天明身边的时间短,看到的都是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她全都给抖落了个干净,末了意犹未尽的说道:“这种人太坏了,把我们抓起来也不给烧香也不给纸钱,大师你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另外几个鬼身上还带着李天明的印记,不敢明目张胆的点头,但那一个个的小眼神都显得无比的委屈。女鬼说完了以后朝曾贤良笑了笑:“曾先生你看,我这情报挺详细的了,回头你能不能叫人多给我烧两次纸。”
    曾贤良以往对鬼的印象都来字日本的恐怖电影,什么贞子啊、什么咒怨啊,要多吓人有多吓人,没想到这次见到的鬼简直刷新了他的认知,不但十分有礼貌还正义感十足。曾贤良凉了一天的胸口终于暖和了几分,连忙点头说道:“回头我就嘱咐司机,每个月都给你烧一回,让你在下面不愁吃不愁穿的。”
    女鬼一听感动坏了:“曾先生可真是个好人,你说我的咋早没认识你呢,早认识你我也不至于饿的去看人家吃羊肉串啊。”
    剩下的几个鬼见女鬼得了好处,也纷纷来检举李天明。这些鬼有的是像女鬼一样刚被抓到没多久的,也有的跟了他十来年手上沾满了血腥,无论哪种对李天明都十分不满,嫌弃他对待手里的鬼太抠门,跟着他比自己混的时候还惨。
    韩向柔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琢磨着回去也给自家的几个鬼烧点纸,要不然等日子久了太容易出现思想波动了。看来人不能没钱,鬼也是如此!
    韩向柔把他们魂魄里的印记都抹了,暂时把他们安置到收魂符里,回头还得细细的问一问李天明的事。只是按照他们所说,李天明所在的天佛教等级分明、管理严密,像李天明虽然被称为堂主,但在北方的福城并不算一把手,因此他只能接触到福城的信众,并没有往上联络的权限,他甚至天佛教的神庙在哪里都不知道。
    天佛教最底层的是王雅娟这种普通的信众,她们接触不到术法,只能虔诚的供奉邪佛,甚至用血来祭拜它,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到佛谕降下术法。而钱有德则比较狠,他直接把自己年仅八岁的亲儿子和拐来的七岁女孩作为童男童女献祭给邪佛,并以此获得功法,甚至还一跃成为福城的八大香主之一。若不是曾若若那时已经十来岁了,过了当童女的年龄,只怕也难逃一劫。
    韩向柔站起来走到红衣男孩的身边,红衣男孩虽然紧闭着眼睛假装晕过去,但也听到了众鬼魂的讨论,眼角流下一滴血红的泪水。韩向柔伸手拽住绳子的一头使劲一拽,将红衣男孩甩了下来。
    被绳子捆住的钱有德见状连忙胡喊道:“儿子,快救救爸爸!”
    红衣男孩听到命令后第一时间抬起了手,可他并没有攻击韩向柔,而是想强行的把自己的手按了回去。他转头冷漠的看了钱有德一眼,转过头希冀的看着韩向柔:“姐姐,你能把我的魂魄烙印给抹去吗?”
    韩向柔看着红衣男孩,他杀过太多的人,魂体已经成为实质了,虽然是受命于钱有德,但他自身也要承担一部分因果,只怕下辈子要投胎到畜生道了。
    韩向柔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红衣男孩的头发,将自己的阴气从他的百会穴灌了进去。在给别的鬼魂抹去印记的时候,韩向柔为了怕打草惊蛇都用自己的阴气将那里面的神识同化,让留下印记的李天明感觉不到一点异常。而对钱有德,韩向柔就不会那么客气了,她直接将自己的阴气化为一双大手,狠狠的将那抹神识拽了出来,捏的粉碎。
    钱有德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重重的敲了一下,疼的眼前直冒金星。红衣男孩和钱有德之间的联系断开,他身上的一大半罪孽也飘到了钱有德身上,原本漆黑的魂体也透明了大半,只余下一些淡淡的灰色。
    红衣男孩被献祭的时候年龄太小,又受过重创没有太多记忆,韩向柔也不想问他太多关于钱有德的事情,毕竟这些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糟糕的记忆。
    韩向柔手捻符箓打开了鬼门,轻轻的朝红衣男孩招了招手:“进去吧,到下面喝了孟婆汤就会把这一切不好的事都忘的干干净净。”
    红衣男孩点了点头,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谢谢姐姐。”
    王雅娟听到红衣男孩说话的声音,脸上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句:“童童……”
    红衣男孩转过头看着王雅娟,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的童童早已经死了,是你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勒死的。”
    王雅娟呆愣住了,片刻后才喃喃的说道:“可我也没办法呀,我又管不了他……”
    红衣男孩没有听她说完便扭头朝鬼门走去,当他走到鬼门前时停了下来,转头问韩向柔:“姐姐,我下辈子可以当小鸟或者小鱼吗?自由自在的,也没有爸爸妈妈。”
    韩向柔想起招娣当初也是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他们都被父母伤怕了,宁愿不再为人,也不想再受这种伤害。
    韩向柔点了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去吧,下辈子你会是个快乐的小鸟的。”
    红衣男孩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义无反顾的走进了鬼门,消失在黑洞里。
    鬼门关上了,王雅娟小声的啜泣了两声,曾贤良厌恶的看着她:“你儿子死了十几年了好容易解脱了你哭什么?你这么爱他当初怎么不拦着你男人下毒手?”王雅娟刚要开口,曾贤良就喝道:“别说你不敢,就准备那些衣服也得好几天吧,你就是不敢反抗你也可以带着你儿子跑啊!虎毒不食子,你俩简直比豺狼还狠心。”
    曾贤良越想越生气:“当年离婚的时候我想着女儿年纪小又黏妈妈,跟着你会好一些。我现在真是后悔死了,当初就是你们娘俩再恨我,我也应该把若若抢走,要不然她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王雅娟不服气的看了他一眼:“若若很好,她马上就能成为新一任香主,比跟着你强多了。”
    韩向柔见王雅娟又提起他们邪教,伸脚在她怀里用力踩了两脚,被王雅娟抱在怀里的邪佛头像顿时碎成了渣渣。
    韩向柔:“你们的邪佛很能耐吗?”
    王雅娟看着一地的碎片傻了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韩向柔一伸手又将钱有德拎了起来,轻蔑的笑道:“听说你也是香主,你们香主很能耐吗?”
    钱有德看着韩向柔握起的拳头连忙拿胳膊挡住了脸:“……您最能耐!”
    韩向柔冷笑一声重重的将拳头挥了过去,直接把钱有德打成了乌眼青才又丢了回去。看着韩向柔凶狠的样子,王雅娟再也不管提什么香主的事,闭着嘴老老实实的蹲在角落里。
    估算着时间李天明也该带曾若若回来了,韩向柔掏出两张定身符贴在钱有德和王雅娟身上,免得他俩发出声音破坏自己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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