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后来缓回来了,大家都不敢再在她面前说起原燃,原燃以前在安家住的那间房间,安文远不敢去处理了,也不敢再让安漾见到,于是,索性买了把锁,直接把门锁了起来,好在安漾后来也没有提出过想要进去。
    林希,“安叔叔估计后悔死了,当年为什么要把那人接回家住。”
    林宴温声道,“这事很复杂,你别去添油加醋,他们两个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少说两句,说点别的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把你自己情绪代入进去了。”
    林希一撇嘴,没再说话,却也没反驳。
    安漾洗完澡出来,林宴回自己房间了,林希在卧室里等着她,出来时,果然见她眼角是红的,一张小脸儿也是红的,不知道到底是被水汽熏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来。”林希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空着的地方。
    安漾垂着眼,细白的手指,无意识的抓着自己睡衣的边带,她轻轻抽了抽鼻子,眼睛看着远处,声音微哑,“他,回他湳安了。”
    林希一下反应过来,安漾指的是谁,“原燃?”
    和原燃分手这三年,安漾很快就出国了,常年不在国内,回来后,很多人还依稀记得以前的事情,有人问起她当年是怎么回事。
    安漾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说起过原燃半点不好,有人愤慨过,是说原燃不负责任,莫名其妙玩消失,转学回家,还有人背地里穿,说是原燃家那种背景,估计是他想要找个门当户对,能给他事业帮助的女朋友,才那样决绝要和安漾分手。
    安漾只说他是因为家里有事没办法,没有不负责任。
    大家都见多了分手后把前任往尘土里踩着作践的,倒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都背地里说这姑娘性格好得过分了。
    “你难道还喜欢他??”林希难以置信,“原燃给你吃**药了还是怎么了,软软,我真的觉得奇怪,你看上他啥了,那么闷一个人,性格也孤僻不会疼人,还这么渣,你就看上他长得好?”
    这三年了,当初是原燃自己走了,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妈妈还对安漾说这种刺伤人的话,现在回来又想复合,把软软当什么了,挥之即来招之既去的么。
    安漾红了一双鹿眼,蜷着坐在床上,小嗓音都是沙的,低声说,“他不是你说的那样。”
    以前的原小猫,是很可爱,很招人疼的。
    虽然有点笨拙,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他很用心的在爱她,对她好,她感觉得出来,根本不是林希嘴里说的这样。
    至于长相,今晚重逢,她根本没看清现在原燃的模样,然后就算没有看清楚脸,只听到他的声音,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她都差点当场崩溃。
    她就是还爱原燃,三年过去了,一点也没变。
    林希气笑了,“你还在这给他说话呢,先是不声不响玩消失,你过去找他都不见人,然后他妈妈还这样和你说话,不是渣是什么,你哪里对不起他了?就是他们原家看不上,你还愁没人嫁?追你的人都能从湳大南门排到北门,差他一个?”
    安漾摇头,哑声道,“希希,你别说了。”
    林希根本不了解原燃,也不明白他们之前的感情。
    林希还没解气,见她这模样,也不再说下去了,又问,“那他现在回来干嘛?把他叔叔干掉了回来和你炫耀?还是又想复合,他说要复合,你难道就同意?”
    安漾摇头,低着声音,她抽了抽鼻子,擦去眼角泪痕,轻声却坚决道,“不。”
    她已经不敢再接受他了。
    被这样折磨了三年,如果再接受他,如果哪天再这样来一次,她该怎么办?
    她至今还想不明白原燃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可以让他那么久杳无音讯,竟然还是借他妈妈之口对她说出要分手的话。
    她以前也试图告诉过自己,或许是他遇到了什么意外,所以不能回来。
    但是,她也慢慢成熟了,原燃妈妈那次对她说的话,包括她去京城见到的原家,和这三年里陆续了解到的消息,让安漾已经清楚的知道了一个事实。
    她和原燃,就是门第有别,完全不是一类人,他们之间有跨越不了的鸿沟,或许也只是他自己想通了,想娶一个和他没当户对,可以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孩子。
    她没有半点攀高枝的想法,也完全不在意原燃到底有没有钱。
    她有时甚至都痴痴想过,如果他什么都没有就好了,或者也就是个平凡人家,她就可以顺顺利利嫁给他,安文远也不会那么反对,以后,两个人一起努力共同创建自己的小窝,生个可爱的宝宝,一起努力过平凡又幸福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依旧是林宴送她。
    安漾回家,她上楼时,脚步放得很缓,似乎在害怕着,自己看到了什么。
    果然,她到门口时。
    看见了自己门对面,台阶上坐着的男人。
    毫不在意仪态,就这么坐着,干净柔软的黑发落下,遮住了眉眼和笔挺的鼻梁,他瘦了不少,下颌很清瘦,整个人都没有一点血色,长睫垂落着,在苍白的脸上落下一层浓密的阴影。
    像一只被抛弃的了猫,沉默却执拗的,一直等在主人门前。
    少年时代,她见过他太多这种样子了,而且,每次,都会心软,只想好好疼他爱他。
    听到脚步声,感觉有人停在了面前,男人睫毛动了动。
    她一夜没有回来。
    他一直等着,回去洗漱了一下,没来得及吃晚饭,四点钟又回到了这里,一直到早上,睡得很浅,根本没怎么睡着,刚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她。
    晨光下,她清楚的看到了原燃现在的样子,虽然他身子僵着,垂着长睫,明显不想让她看。
    男人肤色是有些病态的苍白,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因为长期缺乏睡眠,似乎是盘踞在那不准备挪窝了。
    和以前的少年模样相比,他五官褪去了些许稚嫩,一双灼灼的桃花眼,眼尾收得狭长,依旧黑白分明,已经完全长开,俨然是年轻男人的模样了,五官线条变得更加利落,俊美得惊人,只是整张面孔,都带着浅浅的病态。
    只有眼神,依旧一如既往,落在她身上,似乎完全看不见别人,黑漆漆的眼,灼热得惊人。
    他站起身,薄唇紧紧抿着,形状漂亮,唇色有些发白,显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说他这三年,真的已经很努力了,达到了安文远的要求,才终于能回来找她。
    得了他那种病,大部分人,知道后,都是避之不及的吧。
    和原家那些佣人,原和义,甚至白念芳看他的眼神一样,像看怪物一样。
    何况,三年过去,他和之前也不是一个样子了,他怕她嫌弃现在的他。
    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林宴,他在楼下,送安漾上来后,觉得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还是跟了上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安漾身后的那个年轻男人,身材修长,一张很少见的,冷漠俊美的脸,因为气质过于特别,林宴一直记得他,记得很清楚。
    林宴冲他礼貌的点了点,原燃没有任何回应的意思,冷漠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宴哥,谢谢,你快回去吧。”安漾低声说。
    见到原燃看林宴的眼神,她本能的感到有些害怕,阴沉又冰冷,让她都感觉到了几分可怕。
    她怕林宴再待下去,原燃控制不住,对他做出什么。
    原燃失控后,暴戾又凶狠的模样,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见到过。
    林宴温和道,“好,你好好休息,这几天累到你了。” 安漾这段时间一直在沈如实验室帮忙,还在兼顾实习,确实很忙。
    他贴在安漾耳边,极轻声的问,“需要我留下吗?”
    他怕原燃做出什么强迫她的事情来。
    安漾勉强露出了个笑,“没事的,现在是白天。”
    林宴似还有些不放心,“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原燃一直沉默着。
    他在尽力克制自己。
    让他不要做出什么,更加招她厌恶的事情。
    克制不住的,嫉妒得要发狂。
    安漾对那个男人那样笑,隔那么近悄声说话,亲密无间。
    这三年,他们都是这样过的?
    而他只能在一次次的头疼欲裂中,在梦里才能见到她,醒来后,就是工作,吃药,打针,各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治疗。
    其实,从很小开始,他就一直觉得,自己这种人,什么时候,死掉就好了,他死了,估计也没有一个人会为他掉眼泪。
    能度过这地狱一般的三年,是他一遍又一遍,靠反复回忆他们在一起的回忆,回忆她的爱抚,她的声音,吻和笑容,才能撑过来。
    他记得那人,叫林宴,和安漾从小认识,比认识他早很多,从高中时,就很碍眼了。
    在他离开这三年,他们一直在一起?安漾一直对那个男人那样笑?去他家过夜,和他做和他之前一样亲密,甚至更加亲密的事情?
    漆黑的瞳孔暗了下去,控制不住的嫉妒心和占有欲疯狂涌起。
    ……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安漾拿出钥匙,打开门,用力克制自己,忽略身旁男人的存在,门开了,她身子一僵,整个人已经被再次狠狠抱入怀里,他转手抽去钥匙,关上门。
    屋内一片漆黑,拉着窗帘,没有开灯。
    安漾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察觉到身后他气息变化,后颈已经传来一阵刺痛。
    他把她这样抵在门上,在她白嫩的后颈上,重重咬了一口,气息灼热又凌乱,那颗尖利的小虎牙,给她留下的,是格外真实的刺痛。
    安漾眼泪克制不住的流了下来,睫毛湿漉漉的,眼角绯红,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受着他的失控。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略微清醒,泛出悔意,不安的,转而用唇舌,轻轻舔舐她后颈,刚才被他咬下的地方,温柔缠绵,像在讨好,又像是在补偿。
    安漾感觉到眼泪慢慢流下,划过面颊,一阵冰冷,她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回应,绝望的,由着他抱着。
    她想,说不定,是对她身体还有迷恋,所以原燃现在才回来的吧,睡过一夜后,是不是就又走了?
    可是,原燃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抱着她,找到了沙发,第一件事,是把她的手捂在自己手心,让她坐在他的怀里,身体紧紧贴合着,他满足的嗅到她的气味,发丝上,面颊上,都带着很清淡的甜,可以让他确认她的存在。
    男人身上还带着初冬清晨留下的寒意,只是手是灼热的,修长的手,紧紧包着她的小手,他怀抱也都是热的,热得灼人。
    安漾体寒,冬天时,穿多少,都容易手脚冰凉,而原燃体温很高,以前,他们在一起后,秋冬时候,他都会帮她捂手,现在,他自然而然,第一件做的,竟然是这件事情。
    “已经二十二岁了。”昨天,刚过的生日。
    男人一点一点,把她的泪水吻干,鼻尖蹭过她的鼻尖,他睫毛上还带着清寒的气息,吐息落在她的唇上,咫尺之间,他哑声问,“要我,好吗?”
    绝望,又渴望。
    和以前那样温柔的对他,爱抚他,实践她的诺言。
    他会努力,做到她的所有要求,想让他怎么样,都可以。
    是询问,但是,他由不得她不答应,这辈子,她都只能有他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燃:我已经可以领证了。
    软:???我说过要嫁给你吗??
    燃:(点头):说过,还说过,最喜欢我了,以前,亲我时,还……
    软:(脸爆红)……求您别说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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