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对他笑,道:“太生疏了,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罗立风立刻明朗笑起来,说:“是是是,小妹任性,若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还请肖家多包涵了!对了,文陶呢?”
    罗立风目光扫过肖折釉身后。
    “我过来的时候,他带着如诗往台昌州去了,候着咱们这边的消息。”肖折釉道。
    罗立风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右相也迎了过来,和肖折釉说起计划来。这右相是霍家旁支的亲戚,在前几年被沈不覆隐去了他姓氏悄悄安放朝中,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和沈不覆暗中的助力,将他最后推到了右相的位置。
    桂以介悄声走进厅中,压低了声音询问一位相熟的文臣:“李大人,左相真的死了?”
    他对肖折釉之前说的话还是很怀疑的。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而且还是堂堂朝中左相!
    李大人对他点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一队训练精良的白衣侍卫从院墙跳进去,直接冲进左相大人的书房,就这么一剑劈下去,脑袋就搬家了……”
    桂以介回过头去,有些目光复杂地看向肖折釉。他突然相信了,倘若当日他没有决定出兵帮肖折釉,肖折釉可能真的会杀了他。
    肖折釉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看向他,说:“桂将军,这领兵之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还请桂将军明日进宫之时多费心了。”
    桂以介立刻肃了容,拿出军人的严肃来,道:“夫人放心!”
    肖折釉和右相及厅中几位臣子细细商讨第二日入宫之事,一直谈到深夜。最后将细节敲定之后,几位朝中臣子稍事歇息,便准备从偏门悄悄离开。
    罗立风忍不住带着点打趣地问:“嫂夫人,你这天罗地网争权,就没有担心沈兄?若我是嫂夫人此时恐怕担惊受怕寝食难安,哪里有心思想这些事情。”
    肖折釉笑了笑,说:“并不担心他。”
    罗立风和右相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不解地看向肖折釉。
    肖折釉望着窗外黑色夜幕当中的满月,道:“他是沈不覆,战无不胜的沈不覆。我相信他的能力,定能解开所有的死局,荣耀归来。”
    厅中诸人听了她的话,皆颇为动容。
    肖折釉转过身来,看着厅中诸人,道:“所以明日之事定要马到成功,为沈将军再添助力!”
    原本有些紧张甚至悲观的情绪似有调动,对于明日之事士气在悄然增长。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尽数被肖折釉收入眼中,她在心中略松了口气。
    她没有说谎,她当然是百分百相信沈不覆的能力。可是另一方面,作为他的妻子,又怎么可能不担心他?他带兵出征的每一日,肖折釉都会为他挂念,更何况今日他下落不明。
    可是为了明日之事,为了诸人士气,她必须时刻挺胸抬头,自信地笑。毕竟情绪是可以传递的,更何况眼下她是此事的主导者。
    肖折釉转过身去,再望夜幕中的满月,心里是对沈不覆翻天覆地的想念。她忽然理解了她的嫂子纪秀君为何执意开书院。
    肖折釉想,如果沈不覆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也一定会倾尽全力用余生为他完成他未完成之事,披荆斩棘、万死不辞。
    肖折釉一怔,立刻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沈不覆才不会有事。他一定会踏破敌军,胜利归来。
    第二日。
    早朝,景腾帝坐在龙椅上,皱着眉询问:“左相和右相今日为何没来?”
    大殿中的文武百官低着头,一阵沉默之后,一位臣子从班列里走出来,行礼后,恭敬回禀:“启禀陛下,昨日左相大人死在家中。”
    景腾帝一惊,脸色跟着大变,立刻责问:“是何人谋害左相?怎的没有人与朕说?”
    大殿中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的沉默是被一阵脚步声打破的。
    右相从大殿外走进来,道:“陛下,臣来迟了。”
    景腾帝眉心皱得更紧,不悦地盯着右相的膝盖,道:“右相为何不行礼?”
    右相缓缓道:“臣,不跪昏君。”
    大殿中一片哗然。
    “岂有此理!”景腾帝勃然大怒,“姬天磊!你欺君犯上,罪可当诛!来人!拖出去斩了!”
    侍卫鱼贯而入,围住右相。
    右相抬手,阻止这几个侍卫抓他。他看向景腾帝,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哼!你蔑视朝纲,触怒龙颜,还有何话可说!”
    右相姬天磊望着景腾帝,问:“敢问陛下可知台昌州于我大盛而言是何等重要?敢问陛下可知如今辽国带着多少兵马围我盛国?敢问陛下可知这一役中,若定、玄二王再败,便是亡国的下场!”
    景腾帝愤怒地拂了桌上茶具,怒道:“朕自有分寸,不会做那亡国之君!”
    “陛下如此信心,难不成和辽贼签订了见不得人的协议?”肖折釉站在大殿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2章或3章完结√
    第150章
    “哪来的无知妇人!这里岂是你撒野的地方!这里是朝堂,不是你一个女人能来的地方!”景腾帝大怒。
    肖折釉缓步朝着大殿走去,两个侍女跟在她身后。
    肖折釉冷笑了一声,道:“即便是我一妇人也知国不可破的道理。就是不知道陛下身为一国之主,又为何任由敌军侵占我大盛的国土。眼睁睁看着守卫台昌州的将士被围困至死!”
    肖折釉做了一个了然的表情,轻笑了一声,“哦……我想起来了。陛下这皇位本来就是趁定王与玄王远离明定城冲至边境与敌军厮杀时,趁乱夺宫而来。这皇帝……本来就做的名不正言不顺。”
    “你!大胆!岂有此理!”景腾帝愤怒地指着肖折釉,“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的妇人拉下去,五马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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