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预料中的战前劝降统统没有, 巴扎克为了这场战役做了无数的准备,几乎将所有可能性都被他计算在其中,尤其是当他知道这次带兵出征的居然是沈家的小儿子沈长修,他更是为此制定了很多计划,如何戳他痛处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如何摧毁大御士兵的心理防线,打击大御将士的斗志,让这些人化整为零变成一盘散沙,溃不成军!
    但是巴扎克万万没想到的是,江游压根不跟他玩这套,二话不说就是干,连正常应有的劝降和战前喊话都没有,那道箭矢宛如是一个开关,那些大御的将士们宛如饿虎下山一般,势不可挡,杀意震天!
    巴扎克站在城墙之上,原本胜券在握的从容此时早已经消失不见,络腮胡下的牙齿几乎快被他咬爆了,虽然邺城现在几乎拥有南邬最强的兵力,但是那在大御五十万大军面前,简直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可是事已至此,阴谋阳谋都用不出来,剩下的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背水一战,血战到底。
    巴扎克让人从城楼之上向下倒油,吩咐城上守卫纷纷向下射燃烧箭,而他自己则也从身旁的护卫手中接过了弓箭,一次三支,燃烧着的箭矢破空飞向走在最前面的江游和沈长明身上!
    可预料当中的一片火海并没有发现,只见这些大御的士兵在看到油被泼洒下来的时候,便瞬间将盾牌顶在了头上,那一面面盾牌像是早就算好了一般,恰当好处的衔接形成了一面坚不可摧密不透风的屏障,那些油大部分都被其阻隔,根本没办法近身。
    这些燃烧箭矢打在盾牌之上,盾牌上刹那间燃烧起冲天的火焰,而也是在此时,将士们在江游的指挥下顶着沾有烈火的盾牌硬生生将前面守城的南邬士兵给点燃,哀鸿遍野,凄厉的哀嚎声简直响彻云霄。
    原本应该被用来对付大御的燃烧箭与热油统统变成了南邬士兵们的催命符,而南邬一向以骑兵战斗力彪悍著称,可现在,本应成为南邬士兵最强助力的战马,却因为被烈火灼烧而惊吓的到处乱窜,人仰马翻,整个场面一时间颇为不受控制。
    但这并不影响大御将士们冲锋的脚步,他们手中的刀剑每次扬起落下都会溅起一道道血花,其中最为骁勇的还要数江游,他手中的长枪早已经被鲜血染红,原本冰凉的刀刃之上,却因沾了太多人血而在寒冷的冬日中隐隐冒着热气,他铠甲上的浸满了敌人的血液,整个人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让人看了就觉得胆寒。
    看着城楼之下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巴扎克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恨不能直接昏死过去。他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从护卫手中抢过两把锋利的弯刀,全然不顾身旁护卫的阻拦,竟是直接提刀冲向了城下。
    而几乎是同时,杀红了眼的江游听到了系统的提示,脑海中一个猩红的大红点正不断朝着他所在的位置冲过来,江游伸手将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沾上的血渍抹去,看了眼正在奋战的大御将士们,丝毫不去躲避,反而迎着那个红点一步步走了过去。
    城楼中央,两人终于相见,看着面前煞气冲天的江游,巴扎克想要说些什么,但没等他说出口就感觉到身旁一凉,只见江游那把染血的武器毫不犹豫的向他的脑袋扎了过来,巴扎克心中惊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分神小觑面前这个长相白白净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沈家小公子。
    他手中的双刀架在胸前,本准备架住江游刺过来的武器,却不料江游手腕微微一转,锋锐的枪头立刻调转了方向,刺想巴扎克的肩膀,尽管巴扎克的反应速度再快,也只是险险避过这一击,但刀刃仍是自他肩头划过,在坚硬的盔甲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痕迹。
    将巴扎克的肩膀震的阵阵发麻,险些没能握稳手中的弯刀,江游一击不中,再一击复又接踵而至,好在这次巴扎克有所准备,猛地侧身躲过了这次攻击,冷哼道:“呵呵,同样的招式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怎知,江游也是一笑,手中长枪凌空飞起,竟是直接脱了手,被掷了出去,这么短的距离,江游却用上了所有力气,这原本被巴扎克避过的一枪竟是结结实实的扎进了巴扎克的大腿,将其扎了个对穿!
    而这还不算完,江游脸上笑意不变,在巴扎克的痛呼中伸手将那把牢牢贯穿了巴扎克的长枪从他身上硬生生拔了出来,被贯穿再被撕裂的痛处几乎快要让巴扎克痛不欲生,可他此时却不能有丝毫的退让,因为一旦退让,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只有死亡。
    他眼中闪过一抹凶狠,一刀竟是直接劈向了正在收招的江游手臂,这一刀如果劈中的话,也算是一种交换了,一条腿换一条胳膊,值了!
    可是巴扎克还是想的太甜了,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利刃扎入身体的声音,巴扎克不敢置信的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被捅出的血窟窿,张了张嘴,但口中涌出的都是暗红的血液和破碎的内脏碎片。
    ‘嗤——’枪头被拔出身体,巴扎克宛如破碎的布偶一样,雄壮的身躯颓然的倒了下去,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江游,满脸的怨恨与不甘,死不瞑目。
    江游挑了挑眉,说道:“不是说了交给我来?”
    沈长明一边擦拭着长枪之上的血污,一边无比自然的说道:“我只是帮殿下补个刀罢了。”
    神特么补刀!江游翻了个白眼,倒也懒得再和他计较,手中枪头一转,与几个刚从城楼上下来的南邬士兵战在了一起。
    这场战斗颇为惨烈,虽然说得是单方面屠杀,但大御也是有所伤亡的,只因这是出于一种穷途末路的本能,这群南邬士兵已经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唯有殊死一搏,即便是身受重伤也要拉上一个大御士兵一起死,凭借着这股子狠劲,竟也造成一波不大不小的反扑。
    打扫战场的时候,江游沉默的看着那些伤兵被抬下去,沈长明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道:“战争,死亡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江游看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这场战争本可以避免。”
    “不,倘若你答应了南邬皇帝的求和,那样的和平只是暂时的,待他再次养精蓄锐,现在这幅场景出现的地方便不再是南邬,而是大御。”沈长明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但是江游却从中听出了一股安定人心的感觉。
    江游收回视线,眼中最后的一点芥蒂退却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的坚定,他笑了笑,道:“大御会更加昌盛。”
    “大御会更加昌盛。”沈长明无比郑重的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他的眼中是浓烈到几乎要溢出的深情。
    而原本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几个将领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眼睛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红,想起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从南邬的人耀武扬威侮辱,到一路跟着殿下打到了南邬都城,一路上不断有人倒下,有南邬人,也有大御的士兵,而现在,这一切的悲痛尽皆因为这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而有了宣泄之处。
    已经不知道究竟是谁先开的头,短短的两分钟,无论是正在坐着原地休养的士兵,还是身受重伤躺在地上的伤病,亦或者是骑在马上的将领们,尽皆齐声高呼:
    “为了大御的昌盛!”
    第99章
    南邬已灭, 前往封国的使臣也带回了好消息, 大御与封国签下为期五十年的友好邦交协议。
    班师回朝那日, 阳光正好,楚翊泽看着透过狭小窗户照射进来的几缕阳光, 缓缓的伸出手想要去接, 他脸上的神色有些木然,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囚服, 依靠在窗边怔怔出神。
    无意识的喃喃道:“……春天到了。”
    “嗤, 你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他在的时候永远不知道珍惜, 现在不在了又开始装什么深情?”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男人冷冷嗤笑道。
    那人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曾备受楚翊泽恩宠,如今却与楚翊泽一样, 身穿一件白色囚服,坐在阴暗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他。
    像是被男人的声音惊醒,楚翊泽瞬间回过了神, 他收回视线看向男人,脸上露出一个略带几分嘲意的笑容:“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呢?南邬都被他灭了,你那父兄尽皆被屠戮殆尽,说起来, 你现在可是南邬唯一的亡国皇子呢。”
    南珏闻言冷哼一声:“一国皇帝沦为阶下囚,江山都易了主改了姓的好。你千防万防了半辈子,最后又得到了点什么呢?更何况, 南邬虽亡了,但我也算是为南邬拼尽了全力,即便忘了我也未曾愧对于我的良心。但你可就不同了,大御现在形成了这幅局面,可是你一手促成的,也不知他日皇上九泉之下,可有那颜面去见那楚家的列祖列宗?”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楚翊泽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色瞬间又苍白了两分,他脸上表情飞快的扭曲了一瞬,冷冷的看着南珏:“你给朕闭嘴!要不是你,朕又岂会那般对长修?!朕对你那么好,为此甚至不惜与沈家作对……”
    “你可醒醒吧,为了我?你是为了你只是为了你屁股下面那把龙椅而已,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别给我头上乱扣屎盆子。”南珏丝毫不惧,径直站起身朝着楚翊泽走了过去,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里面打骂的动静引来了狱卒,身穿蓝色官服的狱卒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要发生一次,从刚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淡定自若,狱卒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这牢里关着的,是曾经大御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但现在却只能被拘在这不足十平米的牢房之中,最让人可笑的是,曾经恩爱非常的皇后和贵君现在却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相看两相厌,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地讽刺。
    狱卒照例走到牢前用刀鞘敲了敲牢门,看了眼里面的战况,果不其然又是南贵君占了上风,楚翊泽脸上又添了几道不深不浅的抓伤,衣服也破了个大口子,那模样哪还有曾经的半分尊贵。
    南珏在地上啐了一口,妈个鸡的,老子好歹也穿梭了那么多世界,连你都打不过的话还跟江游那个大魔王斗个屁啊,直接gg算了!
    楚翊泽狠狠地看着南珏,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南珏现在应该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而就在这时,原本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天牢内突然想起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一直走到他们面前,两人齐齐抬头望去,就见江游一身玄青色锦袍,眉眼间相比几月前又多了几分凌厉,浑身萦绕着一股煞气,就那样静静的站在牢房门口。
    牢房大门被打开,江游先是将楚翊泽狼狈的模样尽收眼底,随后才将视线转想南珏,问道:“过得不错?”
    时隔多月再次看到江游,而这次的江游相比几月前给他的压迫感更强了,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南珏只觉得像是被什么给盯住了一样,他轻咳一声,低下头含糊道:“嗯,还行吧。”
    江游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看他,而是看向仍然维持着刚才被南珏推翻在地姿势的楚翊泽,对他伸出了手。
    楚翊泽看着面前这双有些粗糙的手,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心中堵得难受,像是握上去就会玷污了手的主人一样,他并没有去握那双手,而是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开了江游的视线。
    江游收回手,倒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道:“皇上在这里住的可好?”
    闻言,楚翊泽的神色有些复杂,他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你好大的胆子。”是啊,可不是好大的胆子吗,对外宣称他已经被南邬的大皇子南谦杀害,打着为他、为大御报仇的旗号,率兵出征讨伐南邬,而又并没有真的要了他的命,只是将他囚在这皇宫天牢之内,胆子能不大吗。
    江游轻笑,道:“皇上说笑了,不,过了今天,就不能再称你为皇上了。”
    “是谁!是你?”楚翊泽豁然抬头,目光死死的盯在江游身上。
    其实如果真的是沈长修,楚翊泽倒是并不意外,甚至在愤怒苦涩至于还有一点释然,这大御若是交给沈长修,那样聪明,深爱着大御,又有沈家的扶持的沈长修,大御一定能够在他手里更加富强昌盛吧。
    想到这里,楚翊泽的脸上的怒意消散了一些,他满满的垂下了头,这样,他即便是在九泉之下也能有脸面对这列祖列宗了吧。
    却见江游摇了摇头,轻声道:“是从宗族里过继的一个孩子,冰雪聪明,文武双全。”
    宗室?宗室?!楚翊泽瞳孔紧缩,嘴唇都不自觉的在颤抖,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不敢置信的问道:“是,哪个孩子……”
    “楚庭轩,还记得吗,以前你还夸过他聪明,说此子定成大器。”江游的视线非常平静,没有丝毫起伏。
    但楚翊泽却在他这句话后瞬间泪如雨下,他记得,他怎么不记得,记得曾经他与他新婚当日,他曾对沈长修许下的承诺,今生后宫形同虚设,只要他一人足矣。
    那天沈长修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将他本就十分精致出挑的眉眼衬的愈发温润,在听到他的承诺后,他笑弯了眼睛,问道,那皇上不要孩子了吗?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他朗笑着对沈长修说,宗族里聪明乖巧的孩子那么多,倒是过继一个便是。
    楚翊泽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
    看着这样的楚翊泽,江游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沈家从头到尾,都未曾想过要这皇位,沈家只想要成为大御最锋利的一柄利剑,为大御四处征战,阻断来敌。沈家啊,只是想拼尽一切守护好大御的这个太平盛世啊。”
    听了这句话,楚翊泽却是突然笑了出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却不知何时已经沾满了整张脸:“太平盛世,太平盛世……哈哈哈,可笑我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是我负了你,负了沈家啊!”
    江游看着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情绪当中的楚翊泽,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他对一旁缩在角落的南珏说道:“考虑的怎么样了,那件事?”
    南珏抽了抽嘴角,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见状,江游倒也没有再问,转身准备出去。却在这时,突然听到楚翊泽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他的声音当中少了曾经的高高在上,多了一抹痛苦和小心翼翼:“长修,你可曾恨我?”
    江游离去的脚步一顿,没有转身,声音在空荡的牢房中却异常清晰。
    “恨。”
    楚翊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是啊,怎么能不恨呢,怎么能不恨呢……
    江游离开天牢后的第二天,就接到了一脸慌张的狱卒通知,楚翊泽在天牢里自尽了。
    听闻这个消息,江游倒是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让狱卒退下了。
    转眼间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江游用手指在爱人的眉眼上描绘着,原本熟睡的沈长明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伸手握住江游作乱的手。
    江游也不恼,反而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在他耳边道:“我要走了呀。”
    闻言,沈长明将他的手拉到面前,虔诚的在上面落下一吻,如同他最常做的那样,那双深邃的眼眸看向江游:“好。”
    江游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爱人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弥留之际他问道:“如果下个世界我又将你忘了怎么办?”
    “别担心,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
    江游从沉睡中醒来之时,看到的就是一个长相非常帅气的男人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他,眼底的不耐烦简直恨不得直接贴脸上了。
    “都跟你说了,我跟安宁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老同学刚巧遇上了,一起吃个饭而已,和你解释了多少遍了,怎么就是不听呢?!”见江游没有反应,男人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那口气活像是江游欠了他几百万,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江游眯了眯眼睛,这样一穿过来就直面任务目标的情况,可还是第一次出现啊。不过这又怎么可能难倒他,江游揉了揉额角,再次看向男人的时候,双眼当中已经带上了一抹痛苦:“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这段时间先不要见面了。”
    男人暴躁怒吼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江游:“程迁,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这段时间先不要见面了。”江游看着面前暴怒的男人,面不改色的再次重复了一遍。
    听了江游的话,男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更是直接伸手指着江游的脑袋,恶狠狠地说道:“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这段时间?以后我们都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我要再回来找你,我是你孙子!”说完,男人满身怒意猛地转身大跨步离开了。
    厚重的防盗门被摔得咣当一声闷响,江游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总算安静下来了。
    而就在江游准备接收这个世界的剧情时,却又听到刚被关上的防盗门被人翘的‘哐哐’直响。江游的眼睛眯了起来,门外会是谁江游不看便知道,江游不急不缓的走到桌前,用一次性纸杯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透过猫眼,门外站的可不就是他刚多出来的一个乖孙吗。江游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手放在门把手上,将防盗门打开,外面那人似是没想到江游会突然开门一样,整个人被惯性给直接甩进了门里,却又被江游伸手挡住了脚步。
    “你不是说你不回来了吗?”江游双手抱着臂,斜斜的倚靠在门框上,就那么神色平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但很快被理直气壮取代,他皱着眉说道:“你之前说过帮我介绍的那个客户,上次见了一面双方感官都不错,但是还没能谈成,你再帮我牵一次线。”
    江游耐心的听他说完,然后面带微笑的说了三个字:“不牵滚。”说完,在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推了出去,重新把防盗门给关上了。
    任凭男人在外面怎么敲门,江游都没有再给他开门的打算,而是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一个红红的苹果,用削皮刀慢慢的给它削皮,这具身体的主人拥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而又细腻,一看就知道没有受过什么累,长长得果皮在江游手中一点点被削下,宽度异常均匀,没有丝毫断裂的痕迹。
    他的动作很优雅,加上那双漂亮到无可挑剔的手,即便是削苹果这件小事,被他做起来都显得那样赏心悦目。
    江游一边将削好的苹果送到嘴边,一边和系统沟通,准备接收这个世界的剧情。
    这个世界与上个世界一样,是个中级世界。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程迁,是个正经八百的富三代,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父母都是b市上流圈赫赫有名的企业家,父亲的程铮所在的程家是当之无愧的军政世家,家中老爷子曾经参加的战役数不胜数,程家在华国政界的地位极高,而身为程家最小的孙子却不走寻常路,厌烦了派系间的尔虞我诈,一心钻到钱眼里,铁了心的要从商。
    他是程老爷子最小的孙子,在程家一向颇受宠爱,所以在知道程铮心意已决,便也索性不再阻拦,放他自己外面浪去了。却不料程铮还真是个从商的料,他将目光瞄向了当时还相当不成熟的娱乐行业,而事实证明他得眼光相当之精准,由他一手建立的星光娱乐是目前华国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短短的数十年积累下来的财富相当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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