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也是一脸不舍的频频回头摇手,大声回道:“一定!”瞧得边上的玛丽小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船上相处那么长时间,居然还比不上一个才相处了两个小时的陌生人。
    从印度再出来的时候,再往前行驶了一段时间,众人明显感觉已经渐渐的靠近那个古老的帝国了。在码头的停靠变得频繁起来,每天吃用的东西也变得越来越新鲜。各处的风土人情也开始显露出明显的相似性,据船上的先生们说,这些国家中的大多数历来都是帝国的属国,千百年来一直受着帝国文化的影响,这才会有这样的相似性。
    而这些国家的港口城市几乎都能看得到身穿华服的汉人往来行走,而且,玛丽小姐细心的发现,这些码头都是依托于天然港口新建起来的,上面的有着帝国工匠明显的印记。
    “这里也是帝国的码头吗?”玛丽小姐好奇地问道,她对于自己即将生活的国家越来越感兴趣了。
    站在一边做先生的伸头一看,笑道:“我们出发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开始建呢,没想到等回来的额时候都已经开始投入使用了。”他指着码头上的驻军骄傲地道,“我们已经进入了帝国的实际控制范围之内,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敢于对我们龇一龇牙齿。”
    “就算在别的海域,照样也没有人敢。”玛丽小姐真心实意的夸道,航海最大的危险在于神秘莫测的海洋天气,除此之外就是海面上神出鬼没的海盗。她听说过不少次,在航海的时候即使遇到了自己的同行也要保持着警惕。因为在高悬着的表示商人的旗帜后面,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画着骷髅。
    这一艘的船队拥有着林瑜出品的完整海图,还有着来自钦天监、经验丰富的气候观察员们,结合他们的知识,以及老海员的经验,来回两次也就损失了几艘船队外围的船只,人员伤亡都很少。
    海盗就更不用说了,远远看到这样的船队,就算是正经商人都给吓得远远地躲了开来。
    站在甲板上、顺着先生的手指看见码头上驻军的众人恍然,所谓的实际控制范围值得就是这个意思,这些国家名义上是帝国的属国,实际上却生活在帝国军士的枪炮之下,如今保有着多少的主权还是两说。
    林瑜故意兴建这么大的船队,可不是因为他有钱烧得慌。可以说,这一支船队和数百年前的郑和下西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差别自然有一点,那就是林瑜做得更加彻底一点。
    每到一处,但凡那边的码头停不下大船的,船队的领头人就会很和善的拿出一份事先拟好的汉帝诏令来,表示帝国要帮助属国们建起和帝国沟通的桥梁:‘勿使两国情谊疏远矣!’。
    林瑜看到这些文人写下的诏令,都不由得感慨一句,真是不要脸啊!他有时候都会有些怀疑,他在倭国搞得这么一出,底下的臣子们都吃到了甜头,这是开始放飞自我了吧。
    瞧瞧他们拟下的策略,说得可好听。帝国出钱出技术修建码头,属国的王公大臣们只要叩谢万岁就好了。当然,码头是属于帝国的,在码头停泊产生的效益也是属于帝国的,特别是因此而兴起的港口城市,帝国抽一部分的商税也是很合理的吧!再内陆的帝国就不管了,帝国还是很大方的,对不对?
    既然属国有了帝国的财产,那么帝国派遣驻军前来保护也是很应该的。强大的帝国军士在保护了帝国财产的同时,也保护了尔等的安全。既然如此,尔等负担一部分因此产生的军费,也是应该的,对不对?
    在这样的诏令之下,就算是那些国王有心想说不对,面对帝国军队抬起的枪炮,他们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还要满面堆笑地表示,说得好说得对,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服软能怎么办,隔壁倭国的可怜下场已经经由往来商人传到了所有周边国家的王公贵族耳朵中,连具体的赔款数字都已经由报刊登出来了,还能有假?赔款是一项,那倭奴王一家子回去之后的下场更是叫他们胆寒。
    原本在帝国京城还住得好好的,说句实在话,还长胖了的倭奴王,在回到倭国京都没多久之后,就因为成为了他们这一系‘史上前所未有之耻辱’,而羞愤自杀了。
    倒没有人觉得是帝国动的手,毕竟如果真想要这一家子的命,又何必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直到使臣的到来。既然都已经收了赎金将人放了回去,那就更没必要杀人了。都是邻居,倭国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谁不知道,这是德川家眼瞧着国王一系声望已经前所未有地降低,这才落井下石。
    不得不说,还真是挑了一个好时候。林瑜接到消息的时候,看都没多看一眼就把那消息扔在了一边。他对着身边的人道:“既然人都已经死了,那就别叫他们里头的闹得太过了。”这大概是他少有的失策了,原本想着这让他们鹬蚌相争,他正好坐收渔利。没想到,低估了这个民族对于失败的容忍度。本来就因为没有什么实权而受到了士族公卿的冷落,后来又是俘虏又是签条约,还被帝国低价贱卖,面子里子全耗光了。
    幕府觊觎王位数百年,怎么会不趁着这个机会动手。哪怕名声再不好听,机会可只有一次!
    如今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倭国国内闹得太过,这反而不符合帝国的利益。林瑜需要的是合格的看门犬,而不是光顾着互相厮杀的疯狗。
    他想起留下的倭国使臣一行,据说他们是为了后面即将到来的遣汉使做准备,就没有和倭奴王回去。可见伊藤此人还是有点心计的,他留在帝国,反而没有沾上国内的乌糟事。就算条约的事情早晚还要翻出来,但是现在有更大的新闻盖了过去。过了一段时日,时过境迁了,他岂不是更没什么事了。
    林瑜心里转了几转,随即就唤来管云飞,可怜管云飞好不容易歇息了一段时间,又忙起了户部、工部、鸿胪寺乃至于兵部的联合事宜,为的就是之前所说的对外驻军一事。据林瑜说,码头的操作模式就是给火车打个前站。等全国范围之内普及的差不多了,就是‘帮助’属国建起铁路系统的时候。
    总之,码头都已经建到印度去了,他也能松一口气,然而,消息传来,赴欧船队快要回来了。
    “忙完这一段事情,云飞也可以好好休个假。”林瑜难得良心发现,很是诚恳地道,“朕听闻倭国虽小,但也有美景几处,去看看也不错。”
    管云飞一抹脸,道:“皇上这是有什么吩咐?”倭国都被打残了,皇帝陛下却又提起,可见有事。至于休假什么的,反正他是不信的。
    林瑜就笑,然后指着地图上道:“越是遥远的地域,帝国的影响力就越低,全民征兵并不妥当,也耽搁过国家发展的好时机。”无论他多讨厌这个国家,有一件事情得承认。只要能吃饱饭,倭国武士阶层的单兵素质还是不错的。“我想着雇佣倭国武人组成雇佣兵,将一些不方便的地方交由他们去。”
    管云飞这才知道为什么林瑜需要自己亲自往倭国跑一趟,实在是这样的事需要他和德川幕府面谈。因为名为合作,实则却是将这个国家化作帝国的鹰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还真是会使唤人,管云飞在心中哀叹,但是皇帝陛下一颗拳拳之心都是为了帝国,他一个臣子难道还能出声抱怨不成。他便道:“只不知是个怎样的雇佣法子,武器怎么说?”钱粮都是小事,就是这武器比较敏|感,需要林瑜亲自下主意,那占据了兵部的军士们才会服气,闹不起来。
    “库里不是有很多淘汰下来准备熔炉的制式武器么,别浪费了,擦擦干净照样能用。”那些武器早就被用惯了好东西的帝国军队给换下来了,在他们的面前那是不堪用,但是放在世界上,杀伤力依旧很不错,“雇佣方式你去拟个条陈来。”
    说到这里,林瑜想起了还留在国中的倭使,便道:“那个伊藤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得个国籍么,你去跟他了解了解倭国的行情,想必他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对于效忠打败了他们的大汉帝国,这些倭人可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更扯不到什么卖国上去。就算伊藤这一趟的出使遭遇了差点丧命的危机,但是国内羡慕他的人依旧如过江之鲫。
    雇佣武士还只是第一步,随着帝国版图的扩大,雇佣兵团也会随之扩大,接下来就是雇佣普通民众了。雇佣军的训练自然由帝国军士来,指挥官也由帝国军士领着,再穿插上帝国军队。还有能比一道战斗的军队,更适合在他们的脑海中塞进为大汉帝国效忠理念的地方吗?
    “倭奴王一系全都死了个干净,德川幕府若还想要那个位置,还不得好好的巴结帝国。”条约中刚再次强调了两国的宗属关系,若是他们想要名正言顺地得到王位,帝国的封王诏书是必不可少的。因此,管云飞并不是很担心,笑道,“那臣下就走这么一趟吧!”
    第120章
    说是要出使倭国,但是在此之前, 管云飞且还有成堆的公务需要他亲自解决。在倭国的那些天, 手下的活计也要交托给合适的人选。
    更要紧的,是林瑜刚刚布置下的条陈。
    两国之间的条约且不论, 就算签字的倭奴王死了, 德川幕府照旧不敢不应。这个派遣雇佣兵还要另外签条约, 这一回林瑜的意思, 没必要将人给压榨得太狠了, 稍微宽松一些, 让他们都亲身感受到为帝国服务的好处才是。
    是以,他一回鸿胪寺,就请人唤来了伊藤。
    一见面, 管云飞就笑道:“伊藤大使,你的机会来了!”
    急匆匆赶过来的伊藤一头雾水, 他直起腰,看见管云飞含笑看着他的样子, 想起之前自己头疼的内容,不免大喜。他再一次恭敬的一鞠躬, 道:“还请管大人指点迷津。”
    管云飞满意地一颔首,道:“适才皇帝陛下招我过去,说了一桩大好事。这事儿要是办得漂亮, 你的国籍就有着落了。”
    “请大人不吝赐教。”伊藤凑上去一点, 一脸的急切。
    管云飞就如此这般添油加醋地说了,然后道:“皇帝陛下觉得倭国多少武士被幕府这么养着实在是废了, 是以降下不世出之隆恩,需倭国出兵士,钱粮武器借由帝国提供,作战勇敢者,积累了足够多的功勋,便可兑换国籍。到时候更可以加入帝国军团,和帝国军士普通一等的待遇,勇者日后更可封爵,岂不是天大的恩典!“
    管云飞不愧是做鸿胪寺卿的,天天和各国的使臣们打嘴仗,皮子都变得油滑很多。一句话说下来,直叫伊藤听得热血沸腾,恨不能现在就加入军中,为帝国厮杀。
    伊藤猛地起身,一个大礼行得恨不能腰都折过九十度去,道:“必当一心为帝国效劳!”俨然自己当做了帝国的一份子,什么幕府什么倭国全都给丢到了脑后。接着,他就细细地和管云飞说起国内如何,幕府又如何了。
    要不是他现在身为使臣,又被幕府效仿着大汉追加了五年的任期,恐怕他这一次必定要跟着管云飞一道回国,亲自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才好。
    不过,他不能出面,也不能叫好吃被其他的家族给得了去。伊藤琢磨着,当天夜里就给国内的伊藤家去了一封信。命自己的胞弟届时需好生招待上国大使,并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做得决定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们。
    之前,他因着没有找到举族得到帝国国籍的方法就没有在信件中透露这个决定,现在他自觉时机成熟了,又有了机会,实在不该放过。
    却说伊藤的胞弟,伊藤新之助在接到自家兄长来自帝国信件之后,就面色一变,拿着那一份重若千金的信起身就去找了族中的长老。他们兄弟两个父亲去的早,正是那一位长老细心将他们教养长大,并扶持了兄长坐上了族长之位。现在面对这样关乎到整个族群的命运,他也不敢擅做主张,去找那一位已经就不管事的长老,听听他的意见。
    新之助相信自己的兄长些这样的一封信回来,也有着请长老参详的意思。
    当新之助过去的时候,长老的院子里正聚集着不少正在学习的小孩子。这时候课程刚告一段落,他们在聚集在院子前面的草地上玩耍,见到族长的弟弟来了,长老冲他们挥手,示意今天下午不上课了,不由笑嘻嘻的一哄而散。
    那长老含笑地看着活泼的孩子们欢快的背影,然后才伸出手来。
    新之助赶紧将手中的信件恭敬的呈上去,然后屏息等着长老发话。不独他们的兄弟两个,整个族群对长老的判断一向都是信奉不已。也正是长老在整个倭国学汉语的传统逐渐消失的时候,坚持了汉话的学习。这才让出使大汉帝国的差事落到了兄长的头上。
    长老仔仔细细地看完了信件上的内容,摸出一杆烟枪。新之助忙上前接过火折子给亦师亦父的长老点燃,那长老抽了一口,道:“新之助,你兄长的意思很明白了,你怎么想的?”
    新之助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举族迁徙,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过仓促了。”不怪他犹豫,比起他的兄长来,他本来就更加谨慎一些。谨慎不是一件坏事,但是有时候就显得有些瞻前顾后了。
    说完了,他不由得紧张地看着长老。就见长老乐呵呵地又抽了一口,然后道:“这也就是当初我选了你的兄长当族长的原因,明明很多地方你都比他强,但是就在眼光和冲劲方面,你输了。”
    新之助低下了头,他曾经想不开的地方今天终于被长老给一语道破,可能是经过的时间太久了,原本心中的那一股不服气早就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因此听长老这么说,他反而恭敬地问道:“请长老赐教。”
    “没什么好赐教的。”老人家磕了磕烟锅,又抽了一口,然后道,“你只注意到了举族迁徙这样的大事,却没有有注意你兄长些的别的内容。我年纪大了,上面写得火车是看不懂。姑且算是一种拉车的东西吧,既然这种东西拉车比牛马快,那么拉船是不是肯定比人还要快?汉国重器械,他们只会变得更加强大。
    之前那一战,倭国已经彻底不是大汉的对手,等条约被执行之后,那就更加没什么希望了。良禽择木而栖,既然现在有了现成的机会,为什么不去争取?”
    新之助拜服,然后请长老出面,召集各个分支宣布决定——在兄长不在的时候,唯有长老的决定才能压得下众人的声音。
    这样的决定的确不是容易下的,毕竟是要将整个族群的武士送上战场,就算帝国军士的伤亡率出了名的低,但那并不代表着就没有伤亡。而参军的族人们需要积累多少的功勋才能获得帝国的国籍,却连现在身在帝国鸿胪寺的族长都还不知道。
    这也是新之助有些犹豫的原因,但是在众多分支到齐的时候,长老这么把话一说,立刻就大声道好的却比新之助想象中的多好多,剩下的好些人也在考虑过后纷纷点了头。
    这是一场豪赌,但是眼前的这些人却没有多少退缩的。他们可不觉得需要多么的谨慎,只知道和倭国相比,自然是隔壁的大汉帝国更加值得追随,风险是必要的,但是报酬也是丰厚的。
    分功赏爵,这个最早出现在秦国的词汇,在两千多年后的现在,再一次体现出了他的强大威力,这还是这群倭人不知道分封制,否则恐怕整个倭国全部都要跟着疯狂。德川幕府就要面对着日渐稀少的人口徒呼奈何了!
    等到数十年后,分封制正式再一次走上历史的舞台,第一个封国出现之后,国内再一次出现了争相进入军队的热潮。而这时候已经正式成为了帝国中人,并改姓了伊的伊藤族人这才额手庆幸,大叹管大人并不欺吾。
    殊不知那时候的管云飞还真是有些画大饼的意思,就算拿到了国籍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帝国军人,还能继续在军中服役,并在激烈的竞争中立下功勋,得以封爵,这样的几率有多少?
    当初管云飞说得时候,是真心觉得可能性不高。就算真的有这样的人物出现,他们为帝国厮杀、得到了帝国的爵位,难道还会念着旧国不成?若真是念着倭国,当初也就不会报名参加帝国的军队了。
    当后来分封制登上舞台的时候,倭国保密参军的人都多了一倍,管云飞还问过林瑜这个问题:“如果倭国人中真的出现了那样的人物,能够一路过关斩将,王爵都不够封,难道真的要封国吗?”
    当时林瑜笑道:“首先,你说错了一件事情。能够封爵的必然是国人,他不在是倭人。其次,若真有这样的人存在,那么朕就是封了又如何?难道他还能一转手献给德川幕府不成?”只怕他要是敢这么做,回头要面对的就是帝国的刀枪了。
    林瑜是真的不在意,因为连管云飞都难免这么想。若他真的给了封国,只怕那人对于中央的忠心要比任何人都要强。因为他的基础要比其他人弱得多,想要维持住自己的地位那就只有抱紧中央的粗大|腿。
    后来也不是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那个史上绝无仅有的获得封国的人物本身其实已经是移民二代了,人家骨子里觉得自己是帝国的国民来着。当然,这不妨碍后世的倭国对这么一位‘祖宗’大吹特吹,将其列为英雄人物。
    还被后世的帝国国民笑称为碰瓷。
    就像是林瑜预料的那样,那个二代移民在真的被允许封国建制之后,这一辈子都严格的执行了紧紧围绕着中央的政策,并将其当做祖训给一代代传承了下去。即使他的封国远在北美,但只要不是在战争之中,每三年的朝觐大典他次次不缺。等年过六十退位之后,更是不顾儿孙们的劝说坚持回到了帝国,直到死去之后,尸骨也尊重他的意愿,葬在了帝国的国土。
    像他这样的老人家并不少,大多数第一代封国的国王们在年老退位之后都选择了回到帝国安度晚年,生在帝国死后也叶落归根。为此,皇家陵园边上还特地划出一块地来安葬这些早年随着林瑜征战的国王们,让他们在死后继续拱卫着圣元帝。
    后来这样的情况还逐渐从个人的选择变成了常例,每一代的国王在死去之后评论功过。若是于国于民有功,就会被中央接过去安葬,被视作国王之间的一种死后哀荣。
    那个原本占地面积不大的陵园也而因为逐年的扩大,成为了国人口中戏谑又尊敬的万国坟墓。
    这都是后话了,这时候林瑜还年轻,皇后这才怀上了第二胎,林如海也天天忙得脚不沾地,贾敏风风火火地做她的女校校长,并野心勃勃地想着将女校开办成像皇家学院那样的学府。
    黛玉作为后世著名的女亲王,这时候还一脑门子的账本,金库的存储熔铸情况,还没有成婚。她的弟弟,十年后第一个封国的林琨这时候还在小学里头念书。
    管云飞则埋首在公务之中试图在出使倭国之前多处理掉一点,他是很认真地将林瑜说的休假的话放在心上的。想要好好的放松一下,自然要将要紧的公务都处理好。
    即使他忙碌到了这个地步,赴欧船队的抵达还是需要他亲自处理。船队的回归代表着本就忙碌的鸿胪寺和户部彻底忙上加忙,因着船队之中本就不只是单单的走这么一趟而已,随行的商货都需要处理。这一部分的收入是直接进入国库的,林瑜没有在这一次的东西方商货交易中插一手,而是将机会留给了这些随行的官员和军士水手们。
    走这一趟本就不容易,只叫国家赚钱也说不过去,很多的时候像这样的小事林瑜还是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汉律规定,官员不能插手商贸。但是,在这方面,林瑜算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绿灯。不也叫他们亲手准备,就像是在印度的时候,船上的客人们交上钱财然后按照比例统一处理一样。按照船队里众人俸禄的比例置办货物来回买卖,所得银钱在完成航海之后作为额外的奖金发给众人。
    可以说,走这么一趟,对好些的水手来说,他们一辈子的嚼用都赚够了。
    像玛丽小姐和牛顿他们哪怕只拿了少少的一部分钱财出来,也赚了不少。特别是对牛顿这样靠着舅舅的接济才上了帝国船只的少年来说,至少在一段时间里,他在帝国的生活无忧了。
    不过,这时候,他们就像是当初的伯恩男爵一样,并不能第一时间亲身感受到帝国的市井生活如何。这一批的客人数量太多,直接将整个广州府新扩建的隔离区给住满了。
    他们之中身体健康的种上天花疫苗,过了一段时间痊愈之后才能被放出来。若是有那水土不服的,则要在大夫的照料下痊愈之后,才能经历这一流程。
    不幸的是,牛顿小少年在临近帝国的时候就感染上了风寒,病倒了。
    他不得不在同伴们同情的眼光中和他们分开,到另一个院子里头生活。幸好玛丽小姐自告奋勇地照顾他,还算给了他一点安慰。
    海关的官员见状,也没有强制。在隔离区里头横竖有人会照顾,无所谓分个几批出来,他们只要安排好就行。而且,既然他们自己不觉得需要避讳,那就放在一个院子里头好了。
    这时候的广州府因为接触外来人口比较多的缘故,开放程度也比内陆要高一些。尤其是海关上的官员们,对于各式各样的利益很是见惯不怪,更何况,只是住一个院子,又不是一个屋子。
    从帝国船只上下来的客人算是得到优待的,毕竟他们已经在船只上和国人一道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习惯上也已经渐渐的靠近了。他们在隔离区,主要是为了种个疫苗。可不像是安格斯其他船上下来的人,实打实的隔离满一个月才行。
    玛丽小姐住进这个和她在伦敦看到过的、供大汉使臣居住的院子之后,才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院子里头配备着细心温柔的侍女,照顾人一把好手。还有能做出特别美味的食物的妇女,每天都有大夫来查看牛顿的休养情况,然后和侍女们交代。
    用汉话来说,牛顿这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而已,就是一时间难以痊愈。不过,玛丽小姐曾经借给牛顿一部分金钱并上他自己随身带着的五十磅,也赚了不小的一笔,扣除税收之后已经送到了他们的手中。
    这里本就是有着海关的补贴在,生活成本并不高,是以,两人也算是安心的继续住了下去,直到被放出来为止。
    在海关的生活很悠闲,闲来无事的时候,玛丽小姐就跟着那些侍女们学习那些精美的刺绣,或者陪着牛顿聊聊天。
    “艾萨克,你决定好自己的新名字了吗?”这个是还在船上的时候先生们就提醒过他们的,想要融入一个新的环境,取一个汉名也是有必要的。这一段时间的生活还只是一个过渡,但也足够让玛丽小姐安心下来,不再惶恐的她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新名字,“我就姓米,据说有一个大书法家也姓这个。”叫什么来着,那个字比较生僻,她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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