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铎不哭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骗人,你现在就在客栈外面。”
    秦深抽出脖子上戴着的东西,几股银丝绞在一起成为一根的细链,链子上挂着好几样东西,最最显眼的就是位于中间的翡翠质地挂坠,一左一右是青龙神君炼制过的鳞片和蔡管事升级过的玄武甲壳。
    “因为我有玄武甲壳,是它掩盖掉了我的气息,才没有挨雷劈。”
    温铎愣愣地点头,暂时被秦深哄住了,但是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还带着质疑,估计心里面转悠着,玄武是神话里的生物,怎么可能脱下甲壳变成一元硬币大小挂在秦深的脖子上。
    气氛缓和了,秦深看温溪脸上掩盖不住的疲惫,心里面过意不去,推起温溪的轮椅往客栈内去。院门口有门槛,温溪正要说自己带上假肢走过去,不用费力气架着自己了,还未说出口就听秦深朗声喊道:“郭跃,过来帮个忙。”
    在大堂的郭跃听到了,两三步走了出来,身高体壮如一座小山的毛脸大汉初初给人的印象好吓人,但看他的眼睛,温柔宽厚,是一头打架都要人教的小熊熊……这是秦深给温溪父子两做的介绍。
    小熊熊……#¥%%@
    温铎一只手抓着爸爸的轮椅准备抬起来,另一只手顾着行李,看着秦深口中的“小熊熊”,心里面一堆的乱码。
    被老板叫做小熊熊,郭跃还有一些不好意思,憨憨地笑着,“老板是让我过来抬轮椅吗?”
    “对,你抬着轮椅进去,我来拿行李。”
    “怎么可以让老板拿行李,这事情应该我们员工做的。”突然蹿出来的兔子精图图跑得飞快,站在行李箱边,看着单薄瘦弱的青年一只手就提起了大箱子,殷勤地说:“老板,我来帮忙啦,不用你动手。”
    秦深:“……”肯定是缺钱,想方设法从他这边预支工钱了,每一次都不成功,但图屡败屡战,毫不气馁,为了给游戏买礼包的心相当执着。
    秦深转头,就看到因为大哭眼睛红红的温铎震惊地看着图图的耳朵,兔子精学艺不精,来客栈这么长时间了还无法彻底收敛原型,依然有两条长长的兔子耳朵顶在脑袋上。
    温铎不可思议地说:“假、假的吧!?”
    “如假包换。”扛着行李走过去的图图笑眯眯地说。
    郭跃力气大,连人带轮椅直接就提了起来送去了客房。
    “对不起温溪哥,一楼的房间不够,只能够让你们父子两个住同一个房间里了。”楼上的房间不方便温溪活动,虽然秦深有许多种方法让他一上一下并不费事,但就怕温溪哥觉得麻烦了大家,因此减少上下楼,所以房间就安排在了秦深一家套间里的客房内,“要是多多觉得楼下房间不好的话,楼上还有客房,就是要麻烦你一个人住了。”
    温铎抓紧了爸爸轮椅上的扶手,他要照顾爸爸的,不能够单独去住。
    温溪说:“不用麻烦的,房间这么大,哪里还摆不下我们父子两。”
    “那温溪哥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们拿一壶热水来。”
    秦深出去,拿水壶水杯的时候也不知道温溪哥父子是要喝什么,他索性一股脑地都拿了点儿放进了托盘里,有绿茶、红茶、花茶、巧克力粉、咖啡等等,总有一款是他们喜欢的。端着东西兴匆匆往客房去的秦深看房门关住了,应该是温溪哥父子二人有话要说,正准备转身,房门被风吹了一下,隙出了一条小缝。
    他们家的房门自带一些小功能,简单的推上并不严实,需要稍微顶着门一推,听到嘎达声,便证明彻底关严实了,否则稍微来点儿小风便会打开。
    秦深可没有听墙角的癖好,温溪哥父子说话,他应该回避才是,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让他顿住了脚步,心跟着往下面沉了沉。
    房间内,在儿子的帮助下温溪挽起了裤腿,露出残肢的断口。当年墓墙倒塌的事故并不小,被墙体掩埋的温溪能够侥幸获得一条性命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但他的双腿被压得血肉模糊,左腿从膝盖往下全没有了,右腿从大腿的中间开始截肢。如此严重的伤残,假肢就算是装上了,行动依然不便。
    最折磨人的不是生活的不便,而是幻肢痛,总觉得失去的部分叫嚣着痛苦。肉体上的疼还可以去抓去挠,但幻肢的痛苦只能够在精神上不断克服,平时还好,每每到阴雨天最痛苦。
    因为近两年温溪都在湖伯墓那儿做研究,连带着温铎也暂时转学到那边,好方便照顾父亲的起居,现在工作结束,父子二人动身。来东洲市没有直达的高铁,他们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大巴车去高铁站,又坐了六个多小时的高铁来到东洲市。到达东洲市后,幸好有车子来接,车子高端舒适,但对于温溪来说,依然是煎熬。
    看着爸爸断肢,温铎还未恢复正常的眼睛又红了,“爸爸,你疼不疼?我们应该在市里面休息一晚上,不急着赶过来的。”
    在高铁上,温铎给爸爸检查腿的时候就发现爸爸的腿浮肿了起来,与假肢接触的地方时间长了,甚至磨破出血。他在高铁上给爸爸处理过伤口,本以为不会太严重,没有想到现在看,断口处已经肿成了馒头,就像是有积液在里面一样,皮肤被撑开,变得晶莹透亮,出血的地方被捂时间长了,已经泛出了脓水。
    温铎跪在地上看着爸爸的伤口,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如果他爸爸还健全,根本就不会受这些痛苦。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爸爸对考古事业的热爱,失去了工作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应招去湖伯墓,温铎永远记得爸爸的眼神,那么明亮。
    在工作中,爸爸付出的比普通人更多,没有双腿做支撑,直接匍匐在地上,一趴就是十几个小时。
    温铎伸出手,手指颤巍巍地摸着爸爸的伤口,“爸爸,你疼吗?”
    “傻瓜,不疼的话,爸爸的痛感神经就有问题了,爸爸有经验,休息一晚上就好。”温溪接住儿子的眼泪,“都是小大人了,怎么说哭就哭。爸爸要批评你几句,怎么可以在客栈门口这么说秦叔叔的不是,爸爸教导你知恩图报,可从未让你恩将仇报的。”
    “爸爸,对不起。”温铎小声地抽泣着,他心疼爸爸,失去双腿太痛苦、太痛苦了。
    “多多,爸爸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气,是为爸爸抱不平?认为秦叔叔用金钱来买解脱,但你有没有想过,他真要摆脱的话,直接不管我们就是了,何必还每个月打钱过来。爸爸忙,没有办法回电话回信息的时候,他也定时往爸爸手机上发信息,询问我们的情况。你秦叔叔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那爸爸更加不应该挟恩图报,那你爸爸就成了什么人了。”温溪抚摸着孩子的头,“为人要坦荡磊落,要依靠自己的双手。你秦叔叔这几年打过来也有十多万了,他赚钱不容易,我们还给他。爸爸有技术,靠着爸爸的双手就可以供你上高中、上大学,你喜欢外语,爸爸还可以送你出国,去全是外国人的地方感受他们的文化。”
    “爸爸,我懂你说的。”温铎理解爸爸的做法,他也一直努力朝着爸爸期望的成长。
    可是少年还无法全然吸收父亲的教导,看到至亲的人痛苦,他无法克服内心的魔鬼。秦深看起来光鲜而亮丽,反观自己的父亲,有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苍老垂迈,他内心不平衡了,凭什么只有他的父亲生活在痛苦之中。
    口出恶言,温铎已经知道了口舌是多么锋利的武器,伤害了别人,也会伤害到最亲的人。
    温铎泪眼朦胧地看着爸爸的伤口,如果他没有说出那些话,肯定就不会使得爸爸情绪激动,伤身伤心。
    门外的秦深苦涩满嘴,没有想到自己打过去的钱温溪哥根本就没有用,那生活肯定没有改善、肯定没有安装最好的假肢……每一次通电话、每一次视频,温溪表现得那么神采奕奕、 不受困恼,是自己疏忽了,要是能够早点儿去看看温溪哥,温溪哥他是不是就不会老的这么快?
    “爸爸。”
    秦深揉揉眼,笑得有些苍白的扭头,看到丢丢抱着大点点站在自己身后,丢丢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喊完了爸爸,见爸爸没有什么反应,大点点苦恼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自己之前喊的声音太小了,提高了嗓门,更加大声地喊:“爸爸!”嘴巴张开得大大的,连嗓子眼儿里的小舌头都看得见了。
    秦深随手将热水壶和托盘放下,从丢丢的手里面接过大点点,顺带在丢丢的脑袋上揉了一把,“爸爸没事儿,别担心。”
    “爸爸,我听到有客人来了?”
    “嗯,你温伯伯带着小哥哥来了,等会儿就可以看到。乖儿子,帮爸爸去把兰德起喊过来,让他看看温伯伯脚上的伤口。”
    “知道了爸爸,我这就去。”丢丢捏了捏弟弟的小手,在大点点“哥哥、哥哥”的声音中走了出去。
    没有关严的门把客厅的声音带去了客房内,客房门打开,温铎不知所措地看着秦深,不知道他们父子刚才说话,秦叔叔听到了没有。
    秦深当自己不知道,握住大点点的手挥挥,“点点你看看,新来的大哥哥。你喊哥哥不是最溜,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温铎看向秦深怀里面的大点点,软软胖胖的小家伙,又萌又可爱。
    与此同时,大点点歪头看温铎,噘着嘴巴说:“哥哥,我。”他的意思,哥哥只是他哥哥,不是别人。
    秦深发现自己理解了儿子的意思,他口中哥哥成了唯一代名词,只能够喊丢丢的。在大点点的小脸上捏了一下,秦深故作嫌弃地说:“你这个小气鬼。”
    大点点还以为爸爸和自己玩呢,抱住爸爸的脖子躲来躲去,却发现爸爸没有继续伸手过来捏,疑惑地地看着爸爸,自己伸出小手捏肉嘟嘟的脸,“啊啊~~”怎么不捏了啊?
    秦深安抚地摸摸儿子的头,抱着他走进了客房,客房内温溪拉了一条薄毯子盖在了腿上,不让秦深看到自己的腿。
    毯子下面,空空荡荡的。
    秦深不着痕迹地侧了侧头,酸涩的眼睛差点儿忍不住流泪,努力让自己笑得轻松,“温溪哥给你们介绍,我小儿子点点,十个月了。来,大点点叫人。”指望现在的大点点喊人是不可能的,谁让他词汇量掌握的还不够呢。
    但是点点见到陌生人不怯场,乐呵呵地朝着温溪父子二人笑,笑容甜甜的,如同小天使,非常治愈人心。
    介绍完了小儿子,大儿子带着兰德起来了,秦深招招手让丢丢到自己身边来,来了之后给温溪介绍,“温溪哥,我的大儿子丢丢,你以前见到过照片的,照片里的他还小,现在这么大了。”
    “伯伯好。”丢丢大了,不需要秦深说什么,就主动、礼貌地问好,像是个小绅士,他爹爹那优雅的一套学得足足的,假以时日,同样是个内敛优雅的绅士。
    “都长这么大了,之前见到的还是小小的一团。”温溪感叹,他是有礼物给秦深一家子带来的,不是什么稀罕物,地方特产,权当个新鲜。让儿子开箱子拿,温溪说:“小秦年纪轻轻的就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不得,肯定很多人羡慕。”
    “哈哈,甜蜜的重量,生二胎可是要好好考虑的,不能够因为羡慕就上。”秦深掂量着怀里面的重量,胖点点傻乎乎地跟着爸爸笑。
    用孩子们活跃气氛够了,秦深把大点点交给丢丢,让他抱着出去玩,还询问了温铎愿不愿意去外面走走,正好让丢丢带着。温铎摇摇头,他放心不下爸爸。
    等两个孩子出去了,秦深深吸一口气,脸上强挂着的笑容终于有些支撑不住,“温溪哥,这是我们客栈的驻店医生,医术很好,你让他看看你的腿吧,车舟劳累的,肯定有哪里不舒服。”
    “我哪里有……”温溪为自己的身体情况辩解,但看秦深认真中带着难过的眼神,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应该是刚才门没有关严,秦深听见了吧。“唉,没什么的,我休息休息就好。”
    温铎忍不住求爸爸,“看看吧。”
    再硬的心肠面对孩子的软语哀求也硬不起来,他哪里还有拒绝的力量,无声地叹息,掀开了覆盖住双腿的毯子。
    秦深惊呼了一声,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断口处肿得跟充了水一样,发炎的地方没有得到很好的清理,往外渗透着体液,“我没有及时让大夫过来看,我的错。”秦深自责。
    看到自己的腿,温溪的表情轻描淡写的,更严重的情况他也见过,在地上趴久了,汗水、血水、泥水粘附在伤口上,随队的医生看到了都不敢清洁,是他自己倒上了酒精清创的。努力终究有回报,他一个伤残人士之所以能够长久地留在湖伯墓研究团队中靠的就是自己的毅力,身为考古队的一员,工资待遇上涨许多,工作两年多便小有积蓄。
    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兰德起检查着温溪的伤口,直接断言,“伤口刚愈合那会儿就没有得到过很好的休息和照顾,后来又不爱惜身体。可谓是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断断续续的感染,如果不好好医治,剩下的残肢迟早也要截掉。”看到如此不爱护身体的病患,兰德起语气中带上了怒意,身为医生最见不得有人糟践自己的身体。
    温溪苦笑,他哪里是不想好好爱护,只是家里面的事情接踵而至,他应接不暇,已经来不及照顾自己,只想趁着还年轻、还能够动,给老父老母、给幼子多留了一些。
    温铎握着爸爸的手,紧张地问兰德起,“医生叔叔,我爸爸的病能够治好吗?”
    站在一侧的秦深难过的扭过头,眼睛酸涩,却因为太难过,流不出眼泪来。
    第156章 末流制造师
    清创的过程并不好过, 温溪冷汗淋漓、嘴唇发白,这样的事情无论经历过多少次, 新的一次依然痛不欲生。摸着儿子的头, 温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 “十五岁的大孩子了,别动不动就哭, 你以后可是爸爸的依靠。”
    温铎胡乱地擦着自己的脸,“爸爸,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哭了。”
    “又说傻话了,哪里是不让你哭,哭出来也是适当的宣泄……”温溪摇着头, 实在是没有精力再说了, “以后爸爸和你说,你还小,还有很多要学习的。”
    “嗯嗯。”温铎点头, 扶着爸爸的手臂,“爸爸,我扶你上床休息吧, 好好睡一觉。”
    “我来。”秦深刚刚出去了一趟,进来时已经拿了热水壶、脸盆和新毛巾, 拍着温铎的肩膀说:“用热水洗把脸吧,还要给你爸爸擦身。我抱你爸爸去床上。”
    温铎让开来,垂着头不好意思地说:“谢谢秦叔叔, 麻烦你了。”他抿了抿唇,小声地说:“之前,对不起。”
    “没什么,我没有放在心上。”秦深笑着拍拍温铎的肩膀,自从温溪哥出事后,这双稚嫩的肩膀也承担了许多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承担的责任。“去吧。”
    秦深弯腰伸手抱住温溪,压在手臂上的重量单薄,喉咙里酸涩无比,秦深几乎哽咽地喊:“温溪哥……”
    “别担心我,慢慢养养就好了。”
    秦深用力点头,“好,你住在客栈的这段时间绝对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这边感觉特别舒服,刚进来就连空气都感觉是甜的,估计住上两三天我就能够长胖。”温溪强撑着眼皮说着,伤痛已经耗费了他太多了精力,声音轻轻地说着话,没说几句就昏睡了过去。
    温铎挤了热毛巾过来,看到爸爸这样吓得脸色一下子白了,手颤微微地伸出来放到温溪的鼻子下,感受到了呼吸,僵直的背放松了下来。
    秦深有心说笑,但几欲脱口而出的声音夹带了太多的酸涩,终究没有说出口。用力地按着温铎的肩膀,有了有力的支撑,温铎的膝盖软了下来,坐到了床上,用热毛巾擦着爸爸的手,给他擦着身体,让他在睡梦中能够舒舒服服的。
    压着声音,秦深对温铎说:“出去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爸爸做点儿软软暖暖的粥,等你爸爸醒了就端过来给他吃。”
    温铎低头看着爸爸,“我不放心他,我……”
    “放心吧,在客栈内不会有事儿的,你要相信这边的神奇。”秦深为了说服温铎,还特意举例说:“给你爸爸看病的兰医生不是人哦。”
    “他是什么妖怪变的?”毕竟年纪不大,对未知领域充满了好奇。
    秦深摇头说:“不对。”不过他没有卖关子,直接揭晓了答案,“他是由人变过来的。”
    收拾着药箱的兰德起站直了腰说:“我死了十多年了。”
    温铎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鬼?鬼!!”
    “只是灵魂生存的另一种方式,是生命的延续。客栈是不是很神奇又有趣?所以你爸爸在客栈绝对可以养好身体,我会想办法为你爸爸调养好身体、为他装上最好的假肢。”秦深揽住温铎的肩膀,因为温溪个子不是很高,只有一米七五的,遗传到温铎身上身高也一般,少年人稚嫩的肩膀需要时间成长。秦深伸出拳头到温铎跟前,“来,碰一下。我们一起加油,照顾好你爸爸。”
    温铎看看秦深的手,扬起了笑脸,伸出拳头碰了一下,“加油。”
    ···
    因为知道温溪父子要来,今儿晚上本来是接风宴,准备了很多好吃的,秦深知道温溪喜欢吃鸭子,还特意让仇宝成费时间做了八宝葫芦鸭,鸭子超级好吃,裹在里头的糯米、板栗等馅料吸收了鸭子的美味又彼此融,软糯的滋味吃到嘴里,是对味蕾最好的犒劳。八宝鸭是今晚主角的话,那番茄龙俐鱼片也不甘于做个陪衬,对了,白王的事情过了好久,各种鱼类又重新出现在了秦深的菜单上,有时候白王夫妻还会抓一些鱼扔上岸,换取客栈的食物、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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