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赤应了一声,行了一礼后率先出了屋,去后院点了数十个能手上场操练,一亮他们的本事。
    贺兰春在别庄逗留了半个多时辰方才离去,只是马车并未行驶回容家,而是直接去往了贺兰府上,贺兰春下车后邀容三郎进屋喝杯热茶,容三郎却是轻声婉拒。
    贺兰春并未勉强,只深深瞧了容三郎一眼,道:“三表哥年纪也不小了,亲事合该早些订下才是。”如此,等季卿事成容家也好入仕,她也能放心用容家这位最出色的后人。
    容三郎微微一怔,将眼错开,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来:“侧妃还是容我多快活几年吧!”
    贺兰春勾了勾唇角,没有在多言,转身进了贺兰家,直至身影消失,容三郎才重新上马离去。
    时间一晃,过的倒是极快,转瞬间年节便过,贺兰春生辰已至,兖洲那边使了人来为贺兰春送上寿礼,虽是晚了几日,可也叫人瞧出了季卿的有心。
    贺兰春懒洋洋的歪在榻上,灵桂为她斟了一杯茶,那茶水色泽清亮,里面绽开了几朵娇艳的花,入口除了回甘外还有淡淡的花香。
    贺兰春呷了一口,才叫人搬了绣墩来给苏妈妈坐下,然后撂下茶杯,露出了关切之色,问道:“王爷可还好?洛邑离兖洲甚远,我也知那边是怎样的境况,这些日子一直都为王爷担忧。”
    苏妈妈一脸笑容的道:“王爷好的很,甄刺史对王爷甚为恭敬,”
    贺兰春点了点头:“那就好,王妃身子骨如何?说起来也怪叫人想念的。”
    苏妈妈笑道:“王妃亦是惦记着您,若不然也不会叫老奴随了朱大人来为您献上寿礼。”
    “王妃有心了,妈妈待我谢过王妃。”贺兰春轻声道,心里却微微一沉,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与魏氏还没有这份交情,无端端的魏氏竟使了人同来,可见是有什么魏氏需她助一臂之力。
    苏妈妈来前得了魏氏的嘱咐,自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兜圈子,过来一小会,她低声道:“侧妃,王妃来时有话让奴婢托来,不知侧妃可能行个方便,让老奴私下转告于您。”
    贺兰春看了苏妈妈一眼,手微微一抬,屋内的众人便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苏妈妈身子忍不住朝前倾了倾,低声道:“侧妃可知兖洲甄氏。”
    贺兰春红唇略勾:“世间本无倾城貌,甄氏有女是佳人,倒曾闻过甄氏女的美名,就是不知是何等国色天香。”
    苏妈妈轻轻撇了下唇角,不屑的道:“不过是夸大之言罢了,甄五娘虽生的略有几分姿势,却不及您多矣。”这话倒是出自苏妈妈真心,在她看来那甄五娘虽生的几分好颜色,可其艳却不及贺兰春,若将贺兰春比作艳冠群芳的牡丹,那甄五娘不过是朵海棠罢了,又如何能与百花之王争艳,若非有个好出身,又有何惧。
    贺兰春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苏妈妈则小心翼翼的窥了她一眼,然后道:“这甄五娘甚会讨老王妃的欢喜,便连李侧妃都多有不及,老王妃曾一再提议想叫王爷纳她进府。”
    贺兰春听了这话却也不惊,只淡淡一笑道:“王爷能得如花美眷,倒也是一桩喜事。”
    苏妈妈面色微微一变,想起来时王妃对她的嘱咐,心中一沉,破釜沉舟般的道:“王妃说甄五娘入府固然对她是一个威胁,可对您同样也是如此,以她的出身,等王爷事成后便是为了奖赏甄家,也必将会册封她为贵妃或皇贵妃,不管那个位分,您与甄五娘之间都将不死不休,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不如趁着她尚未进府便断了她的想念。”
    贺兰春轻抚着袖口上刺的藤花,唇角含笑,有一种不动声色的阴冷,她的气势实在不像她这个年纪应有的,苏妈妈也曾随着魏氏见过不少的夫人,可却无一人能叫她心中狂跳,生出恐慌之感。
    “您远在洛邑,有些消息怕是不够灵通,王妃让老奴告知您,魏王已吃了两场败仗。”苏妈妈轻声说道,在贺兰春的示意下,继续道:“魏王已呈败相,您是个聪明人,应知王妃不管日后可能诞下小郎君都将无缘那把椅子,王妃让老奴转告您,若您能使甄五娘不入府,日后您所生之子与大郎君相争,王妃必将助您一臂之力。”
    贺兰春闻言轻笑出声,看来魏氏当真是叫甄五娘吓破了胆,竟连这样的话都说出了口。
    “妈妈以为我会怕李氏?”贺兰春翘了翘唇角,反问她道。
    苏妈妈脸色有些沉重:“您自是不惧李侧妃母子,可甄五娘呢?有甄家做后盾,若是甄五娘入府生下小郎君,您又能有多少胜算。”
    贺兰春端着盖碗的手顿了一下,身子懒懒的朝后靠去,道:“老王妃瞧中了甄五娘又有何用,端看王爷如何抉择了,王妃实在是高看我了。”
    苏妈妈见贺兰春肯搭了这话,忙道:“王爷素来偏疼于您,您若亲自去往兖洲,王爷怎会多瞧甄五娘一眼。”
    贺兰春闻言娇声大笑,眼中隐有讥讽之色,她微微俯身,有一种居高临下之感,让苏妈妈本能的身子往后仰去,想要避开贺兰春极具压迫力的气息。
    “王爷若想叫我去兖洲便不会将我送往洛邑,王妃这话岂不是说笑一样。”
    苏妈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可想着来时王妃的一再嘱咐,硬是咽下了这口气,强牵扯一抹笑来道:“王爷有王爷的想法,可您若是想念王爷,去往洛邑王爷必也欢喜的。”
    贺兰春眼睛眯了眯,魏氏极力想要她去兖洲,可见甄五娘给她带去的威胁着实不小,甚至足矣撼动她的地位,这才叫她宁愿与自己联手,也不肯让甄五娘入府,想到这,贺兰春眸光一闪,问道:“王爷可曾见过甄五娘?”
    苏妈妈回道:“自是见过的,王爷到兖洲第一天便瞧见了甄五娘。”
    贺兰春红唇一翘,第一日便瞧见了人,可见甄家的心思不小,她又问了苏妈妈他们几时到的兖洲,之后在心中细细一算,便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到兖洲已有三个月之久,若是季卿真的瞧中了甄五娘,也不会时至今日也未曾纳她入府,魏氏这是自乱了阵脚,竟连这点异处都未曾看明,贺兰春想着这甄五娘竟能让魏氏失了分寸,心中不觉生出几分好奇之心,竟有些想要瞧瞧这甄五娘到底是何等人物。
    ☆、第58章 第 58 章
    苏妈妈走后,容氏没多久便来了贺兰春所住的院落,打听苏妈妈的来意。
    贺兰春自不会将苏妈妈的来意瞒了容氏,待她说完,容氏便一脸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她道:“甄五娘竟能让魏氏觉得备受威胁,可见也是个有手段的。”
    贺兰春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道:“魏氏是自乱阵脚,便是为了名声王爷也不会轻易废她正妃之位。”
    容氏看了贺兰春一眼,道:“若是魏氏是逆臣之女,中山王废她正妻之位也叫人说不出什么不是,她不是自乱了阵脚,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贺兰春微微一怔,身子朝倾了几许,道:“母亲觉得甄五娘能威胁得了她的地位?”
    “不是我觉得,而是魏氏如此认为,哪怕只有一分的可能她也不愿瞧见这个局面,甄五娘与你不同,她父亲也算是季家的旧臣,你却出自贺兰氏,中山王便是坐上那把椅子,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立你为后,你自不会撼动魏氏的地位。”容氏淡声说道,娥眉不觉一蹙,她虽年华不再,可轻蹙秀眉的模样依旧动人,贺兰春虽容貌与她并不相似,然在神态与举止上却是与她如出一辙。
    贺兰春咬唇沉吟片刻,却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去兖洲,她问容氏道:“母亲,甄家与姑祖母曾有旧怨,我若是到了兖洲,怕是会让甄家心中生怨。”她始终顾忌甄家与贺兰家的旧恨,有道是暗箭难防,到了兖洲她便是案板上的肉,若季卿无暇相互,她可就任人宰割了。
    “中山王既如今没有让甄五娘进门,可见他并非缺了甄家不可,甄家便是心中生怨又能如何,他们并不敢在这个时候动你分毫,你是中山王的侧妃,动了你无疑就是打了他的脸,比起日后的荣华,孰轻孰重甄家还是分的清的。”容氏慢条斯理的说道,看了贺兰春一眼,红唇勾起,露出意味深长的说道:“要让甄家瞧清楚你对中山王的重要性,如此他们才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妄念。”
    贺兰春明白容氏的意思,她眉心一跳,手指不自觉的轻轻摩挲着袖口边上的刺绣,袖口绣着繁复的莲纹,她细嫩的手指抚上去微微有些硌手,让她轻蹙起了秀长的眉。“”
    “不可让甄氏女得了名分。”容氏微垂着眸子,含笑说道,甄家随中山王起事,一旦事成便是从龙之功,到时不管中山王是否宠爱甄氏女,只要她安分守己便没人可动摇她的地位,天长日久无疑会成为春娘的绊脚石。
    贺兰春微微颔首,透过纱幕看向外面发了嫩芽的花枝,红唇一翘,眸光却冷了下来,沉声吩咐道:“将外面抽了芽的花枝剪掉。”
    贺兰春在洛邑暂住了余月后随着季卿使来的侍卫去往了兖洲,因事出突然,她又带了随行的侍女等人,路上少不得耽搁了一些时间,抵达兖洲时已近五月,正是阳光明媚,春暖花开之时。
    事前季卿并不知贺兰春要来兖洲,等接到侍卫消息时为时已晚,贺兰春一行人已走到半路途中,他只得斥了一声“胡闹”,之后吩咐魏氏备下院落。
    魏氏第一次这般心甘情愿为贺兰春操持,便连李氏知她不日要抵达兖洲都未曾说什么酸言酸语,反倒是有些急迫的想盼她进府。
    她这般不免叫她身边的人疑惑,茜雪便道:“贺兰侧妃要来兖洲,奴婢瞧着您似一点也不急的样子。”其实何止是不急,隐隐还有些期盼的样子。
    李氏眯着眼睛歪在长榻上,哼声道:“你又懂个什么,没瞧见魏氏可比我还要心急。”
    “奴婢正是知晓才觉得稀奇。”茜雪面露不解之色,原在幽州时王妃与贺兰侧妃虽未曾撕破脸,可也不睦已久,无端端的怎又会使了苏妈妈去洛邑,如今得知她来了兖洲还这般欢喜。
    李氏伸出一指点在她的额上,嗤笑一声:“她是需贺兰氏来安王爷的心。”说出这样的话,李氏虽是心有不甘,可也晓得这是事实,甄五娘如此虎视眈眈,不止是魏氏,便连她都心有惶然,自是需要贺兰氏这个定海神针来镇住甄五娘那个狐媚子。
    茜雪似有了悟一般的点了点头,讨好的道:“还是您有见解,奴婢便想不明王妃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何意。”
    李氏哼了两声,她不过是与魏氏起了相同的心思罢了,贺兰氏不来兖洲,她这侧妃之位怕是难保了,她虽不甚聪慧,可也瞧出甄家的野心,虽说王爷眼下并未流露出让甄五娘进府的意思,可她那糊涂姑母却为了打压魏氏与贺兰氏想要给王爷纳了甄五娘进府,她却也不想想,不管魏氏还是贺兰氏岂是那般好谋算的,到时不能如意不说,弄不好还要牵连到她的身上,让她失了侧妃之位。
    贺兰春来兖洲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魏氏这般大张旗鼓的为她置办院落,让甄氏一族已有所耳闻,只是他们自持甄五娘美貌动人,并不将贺兰春放在眼中,甚至隐有嘲笑魏氏之意,在他们看来一个亲王正妃却叫一个妾侍逼迫成这般,亏得魏氏还是魏王府出身。
    贺兰春进府这日,甄夫人仗着甄五娘颇得老王妃欢心便也早早携了她来,美曰其名是为了给贺兰春请安。
    老王妃喜欢甄五娘的柔顺,与她说了几句话后,听甄夫人问起贺兰春,眉宇间便闪过一抹厌恶之色:“无端端的提起这个狐媚子做什么。”
    甄夫人与甄五娘皆是一怔,没有想到老王妃对贺兰春的厌恶已经到不加掩饰的地步,甄五娘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道:“听说贺兰侧妃甚是美貌,王爷惯来都疼惜的很。”
    老王妃冷笑一声:“贺兰氏出来的女娘哪个没有几分勾人的手段。”
    她这话让甄五娘心里一沉,知她所曾打探的消息怕是属实,中山王府中最为得宠的便是这位贺兰氏,只是不知是什么缘由竟让她未曾随着中山王府中人一同来兖洲,反而迟了许久才到。
    甄五娘心里暗暗将这事怪事记在心中,又陪着老王妃说笑了半响,才听人前来通传,说王妃携了贺兰侧妃前来请安。
    老王妃那厢叫请,甄夫人与甄五娘忙起了身,待瞧见魏氏一行人忙福身一礼请安,又见她身后跟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杏眼桃腮的她们都是识得的,是侧妃李氏,另一个未曾谋面的美貌女娘可见就是贺兰氏了,因有魏氏挡在她身前,并不能叫人真切的瞧见她的全貌,只是从那小半边的脸和玲珑有致的身段也能窥出几分颜色来,尤其是她的气势并不如魏氏弱,甚至隐隐还要压过魏氏一头,就不知她这般气势夺人倚仗的又为何。
    甄五娘未等细细打探,贺兰春便已与老王妃请了安,老王妃依旧不冷不淡的叫了起,抬手旁的座位,叫魏氏她们坐下。
    贺兰春进来便瞧见了甄氏母女,坐下后便颇有兴趣的瞧了过去,她这一抬头,便叫甄五娘瞧了个正着,眼中不觉闪过惊艳之色,此时她方知贺兰氏夺人的气势依仗是什么了,无外乎是美貌,虽已想到能得中山王欢心的必然是一美貌佳人,只是未曾料到竟有这般容色,她想起了家中祖父曾咬牙切齿的骂过贺兰一族尽祸水一说,原还不以为然,只当以讹传讹,将贺兰一族的美貌夸大了,如今看来,贺兰一族别的人暂且不提,只说眼前这位贺兰侧妃当真是有成为祸水的本钱。
    贺兰春歪靠在宽倚中,一只手肘支在扶手上,以掌撑额,宽大的袖袍滑落在她手肘上,露出的一截玉臂欺霜赛雪般的白,她腕子上带了一条百宝收敛,细细的金线上坠着各色宝石,错落有致而华美异常,她见甄五娘似不着痕迹般的打量自己,口中便发出一声轻嗤声,似轻蔑似嘲笑,之后懒洋洋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不得不说这个甄五娘却是让她有些失望,未来兖洲前她还当她是个人物,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当不得绝色之名,什么“世间本无倾城貌,甄氏有女是佳人”,想来不过是甄家为了抬高甄五娘的美貌而放出来的风声,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子罢了,要她来说,这甄五娘虽有几分娇柔之姿却还不如李氏与白姨娘美貌。
    老王妃瞧着贺兰春并不端庄的坐姿微微蹙了下眉,眼底闪过了几许轻蔑之色,扭头与甄五娘说着话。
    魏氏捏着帕子压了压鬓角,看了贺兰春一眼,眼中闪过零星的笑意,甄五娘虽美貌可在贺兰氏的妖冶艳光下便显得寡淡了许多,这样的甄五娘可能以她引以为傲的美貌打动王爷的心?魏氏颇有些拭目以待的意思。
    ☆、第59章 第 59 章
    贺兰春瞧见魏氏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心里不由冷笑,眸光一垂,她端了盖碗呷了一口香茶,撂下后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原在洛邑时便曾耳闻过甄五娘子的美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呃!世间本无倾城貌,甄氏有女是佳人。”她抚掌轻轻一拍,歪头瞧向了甄五娘,目光中带了几分挑剔的味道,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甄五娘怔了一下,没有想到贺兰春的敌意竟这般不加掩饰,之后掩饰性的笑了下,略有不自在的压了压并未有一丝凌乱的鬓角,借此掩下自己微恼的情绪。
    若是旁人这般说,甄五娘自持美貌大可自谦一句,偏偏这话出自贺兰春之口,在她惊人的容色下,甄五娘只觉得这话充满了讽刺之意,若非她还有几分定力,怕是要掩面而去了。
    李氏嗤笑一声,轻蔑的看了甄五娘一眼,虽未言语却也表露了自己对其的轻视态度。
    甄夫人见不得女儿受这样的气,她捏了下甄五娘的手,轻声开口道:“贺兰侧妃实在是谬赞小女了,五娘不过蒲柳之姿,怎及您国色天香。”
    季卿的野心勃勃已不加掩饰,甄家如今又以他马首是瞻,偏偏甄夫人用了国色天香来称赞贺兰春,何人能为国色,自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她其挑拨之心已不言而喻。
    贺兰春掩唇一笑,知她是在挑拨自己与魏氏之间的关系,不过她与魏氏素来就不和睦,哪里用得着她来行挑拨之事,更不用说眼下甄五娘乃是魏氏的眼中钉,比起自己来,魏氏更恨的是有可能撼动她地位的甄五娘。
    “甄夫人这张嘴可真是巧。”贺兰春掩唇一笑,横波流转,水波潋滟的美眸宛若繁星流光,璀璨无比。
    她明明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偏偏她拿捏出的姿态叫人心中说不出的不痛快,甄夫人忍不住蹙了下眉,实不曾想到贺兰氏竟是如此跋扈的性子。
    “说起巧嘴,我倒是想起曾养过的那只巧嘴八哥了,可惜这一次来兖洲偏偏把这小畜生忘记了,不知甄夫人府里可有这样的小东西?若有我可就厚颜与甄夫人要上一只了。”李氏插嘴说道,眸子一转,视线便落在了甄五娘的身上,这话自是意有所指了。
    李氏这样配合,可叫贺兰春忍不住抿嘴偷笑,她清咳一声,道:“不过是只小畜生罢了,也值得李侧妃这般惦记。”
    李氏看了贺兰春一眼,笑盈盈的道:“贺兰侧妃说的是,那样的扁毛畜生要多少没有呢!我真是糊涂了。”
    甄夫人与甄五娘见贺兰春这般嚣张也就忍了,毕竟她独得中山王的宠爱,可这李氏也这般尖酸刻薄,当真是欺人太甚,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贺兰氏与李氏真当甄家是好欺的了不成。
    甄夫人脸色微微一沉,想到李氏之所以这般嚣张,倚仗的无外乎是她生下了中山王府唯一的子嗣罢了,这贺兰氏与李氏一个有宠,一个有子,中山王府倒真是龙潭虎穴了,她目光不觉落在在一旁呷茶的魏氏身上,有这样两个强劲的对手,魏氏无宠无子就没有半点心焦不成?当真如她表现出的一半端淑方正?甄夫人并不相信魏氏当真如她表现的这般沉得住气。
    “云娘,偏就你话多。”老王妃淡淡的开了口,轻斥了李氏一句。
    李氏微微一笑,亲昵的道:“姑母,不过话赶话罢了。”
    魏氏亦笑道:“正是如此,母妃不必介怀,不过是姐妹间的玩笑话。”
    老王妃如何不知她们是在针对甄家人,只是当着甄家母女的面前不好太过给她们没有脸罢了,便淡淡一笑,道:“真是猴儿一样,也不怕叫甄夫人笑话你们。”她说完,对甄五娘招了招手,待人近了前便很是亲昵的将人揽在身边,拍着她的手道:“她们的性子都是个跳脱的,像你这样柔顺的倒是招人疼爱。”
    甄五娘羞涩一笑,道:“府里娘娘性子都是讨喜的,母亲曾说我这性子太静了些,还希望我能活泼一些。”
    “要我看这样很好,各人有各人性子,要不怎么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呢!我就喜欢你这样性子温顺的,女儿家家的性子不必太过强势。”老王妃含笑说道,看向了魏氏,笑问道:“王妃觉得可是。”
    魏氏知她是暗指自己性子太过强势,心中不由冷笑,她若是性子软了一分,老王妃便要欺她三分,有这样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做自己的婆母,性子若在软和一些,怕是要叫她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母妃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就像您说的,各人有各人性子,有那性情怯懦的,便有性子坚强的,像咱们武将之家的女眷,若是个怯懦的性子怕是撑不起家来。”魏氏淡声说道。
    老王妃冷笑一声,她说了一句话,魏氏便有一百句话在那等着,这样的儿媳她可真是要不起。
    “这个时辰了,景略怎还没有归来?你也没有打发了人去瞧瞧?我看着他进来可是清减了许多。”老王妃微微蹙眉,语气有些不喜。
    魏氏知她又要生事,脸上笑意不变,眸中却是寒光闪烁:“王爷知今日贺兰侧妃归来,特意留了话说中午赶回来用膳,我想着王爷忙于公务,也有日子没有与王妃请安了,便与贺兰侧妃与李侧妃先过母亲这等着王爷,正好一会一家子吃个团圆饭,也算是给贺兰侧妃接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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