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蓉心里面就是不痛快。
    怎么,在思玉的大好日子里,这些人一个劲儿提思禅是什么意思?
    平时里与她交好的一个太太出了口:“这归根结底啊,还是蓉蓉心善。你想想,谁人家能像蓉蓉一样,待继女那样好?更别说了,这思禅的父亲不明……”
    她只说到这里。
    太太们心领神会。
    白思禅假千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不由得佩服起姜蓉的好气量来,以及白松。
    毕竟,不是那个男人在发现自己帽子绿油油后还能心甘情愿为对方养女儿的。
    这边太太们捂嘴闲聊,全然没有注意到,白松铁青着脸,走了过来。
    他提高声音,叫:“蓉蓉,你过来一下。”
    姜蓉整理下裙子,从容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白松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脸色很差:“不是告诉过你了么?别乱嚼舌头根,尽说些捕风捉影的废话。”
    姜蓉好整以暇:“我刚刚可什么都没说。”
    白松来的晚,只听见后面几人夸姜蓉和他气度的。哪怕听不完整,也知道必定是又拿白思禅的事情过来说事了。
    白松加重了语气:“你不知道分寸,旁的不说,就说何先生。他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会怎么想?”
    把何生楝搬出来,姜蓉才稍稍收了笑容:“我都说了,自己没那么说。算了,以后遇到这种话题,我躲开,成了吗?”
    看她一脸不耐烦,白松也是头疼的要紧。
    他深深怀疑,自己当时真是眼睛瞎了,才觉着姜蓉温柔可意。
    “爸爸。”
    白松转身,看见了白思禅与何生楝。
    两人并肩立着,面色平静,想来是没有听到方才他与姜蓉的争论。
    白松微笑:“思禅啊,怎么了?”
    白思禅眼睛看着姜蓉,后者的笑容假到不能再假了。
    白思禅收回视线,认真地看向白松:“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找您。”
    嗯?她有什么重要的事?难道是关于股份的?
    白松跟着白思禅,往旁边移了几步。
    白思禅深深吸一口气,诚恳地问:“爸爸,您近期体检,心脏没有毛病吧?”
    白松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啊。”
    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很快,他就明白了。
    白思禅微笑着说:“那就好。爸爸,我找到我的亲生父亲了。”
    没等白松回过神来,她又抛下了另一个炸、弹:“就是杜先生。”
    第39章 晚安
    白松万万没有想到, 白思禅要告诉他的竟是这么一件事。
    吴昙出轨对他而言的的确确是件打击;白松不是没有想过, 吴昙当年是和谁一起, 给他戴了这么顶绿帽子。
    嫌疑人锁定了一个又一个,最终又一一排除。
    白松怎么也怀疑不到杜鹤身上去。
    这分明……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啊。
    他只是后退一步,差点碰到了旁边的花架, 哆哆嗦嗦:“你没开玩笑吧?”
    白思禅不说话,只是沉静地看着他。
    她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孩子。
    白松深深地吸了口气, 感觉到一阵荒谬。
    太疯狂了。
    不是……这吴昙什么时候和杜鹤有牵扯了?白松努力回想吴昙怀孕的那一段时间, 也没有出过远门啊。那时候姜蓉闹的厉害, 他为了安抚她,费了不少心力, 自然冷落了吴昙一段时间。
    现在想想,白松已经记不起当时吴昙的态度了。
    似乎一直都那样,冷冷淡淡的,亲近不到哪里去。
    当初令白松着迷的, 就是她这种冷淡自持。
    白松艰难地开口:“……我知道了。”
    他的面色迅速地灰败下去。
    白思禅轻声说:“我已经打算认杜先生了。”
    白松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凭什么,又沉默了。
    他也没有资格啊。
    最终只是勉强点点头,失魂落魄地笑笑,转身走了。
    白思禅解决了一桩大事, 心里面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她目送着白松离开, 看着他拉着姜蓉说了句话,姜蓉再回头的时候, 满脸的难以置信。
    何生楝揽过白思禅的肩膀:“走吧。”
    白思禅点点头,摸上了他的手。
    等晚宴结束, 回到何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白思禅一杯酒没有碰,何生楝倒是喝了不少,已经是半醉状态,走路尚稳,但说话的时候语速比平时慢了不少。
    白思禅半扶着他,小心翼翼地把他带到了楼上卧室中。
    好在何生楝酒品尚可,没有做出醉酒后乱吐这种事情。要是他真吐了,白思禅想了想,好像也会帮他收拾。
    不管怎么说,他身上这件衣服时必须要换掉的,澡也要洗。
    白思禅问:“你自己洗澡可以吗?”
    何生楝有些迟钝地看着她。
    “当然可以。”
    他这样回答,只是回答的一板一眼,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口中挤出来。
    白思禅不放心,担心他会滑倒,跟在他后面进了浴室,帮着他解开纽扣,还有腰带。
    谁知何生楝直接打开了花洒。
    白思禅衣服还穿在身上,全打湿,她叫了声“何生楝”,也顾不得替他脱衣服了,手忙脚乱脱自己身上的裙子。
    这种礼服裙都挺娇贵,也不清楚能不能洗。
    何生楝低声说:“我帮你。”
    说着,凑过来,手指按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用力,成功把裙子往下扯了不少——
    穿这种裙子根本没办法穿正常的内衣,白思禅用的是乳、贴;这么一扯,她慌乱地捂着大白兔,羞且恼:“你该不会是借着酒发疯吧?”
    何生楝一脸无辜:“我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吗?”
    ——你当然是。
    白思禅已经怀疑,这人醉酒是装出来的了。
    她急着要退出去,可惜何生楝先她一步,关上了浴室门,一手掐着她的腰,另一只手顺手把她头上的那枚宝石发饰取下来,放在洗手台上。
    何生楝的衬衫纽扣已经完全解开,轻轻一拉,白思禅扑过来,手指下意识扶住他,两人的上身,便贴合在了一起。
    何生楝还有空取笑她,声音低哑:“怎么,投怀送抱?”
    手指在她裸、露的背上轻轻摩擦了一下。
    还是那样滑。
    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他乐于对其进行开发。
    白思禅自知今日避无可避,也不再躲躲藏藏,抬起眼来,认真地对他说:“那你……轻点呀。”
    这就算是默许。
    何生楝笑了,将小姑娘拦腰抱起,让她坐在了洗手池上。
    白思禅的背抵着冰凉的镜子,裙子颓了半截,妆容也落了些,身后身下冰凉的触感令她小小的颤栗了一下,何生楝已经紧贴着逼近了。
    ……
    白思禅今晚睡了个好觉。
    何生楝亦是。
    两人相拥而眠,等到清晨醒来的时候,白思禅发现何生楝还在睡。
    她也不敢动,怕惊醒了何生楝。
    只是看着他安安静静的睡颜,心中生起了满足感——这个男人是她的,多好。
    她凑过去,小心翼翼地亲了何生楝一口。
    真软。
    亲了一口还不够,正准备亲第二口的时候,何生楝醒了。
    他目光清明地看着白思禅:“你今天早上有课吗?”
    白思禅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摇摇头:“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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