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虽然穷,却很是透彻。
    她在楚御泽和秦司自报家门后,没有过多感激的话语,淡定借过装着工资的信封,“等了二十多年,终于还是等到这一天。”
    “上官家两个孩子都是我接生的。”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可日日夜夜都牢记在心头,此刻复述起来,一个细节都不差,“先出生的那个是女娃,后来的那个是男娃。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年纪大的反而是个男娃。”
    “女娃身体不好,一出生就营养不良,六个月还不如别人家娃三个月大。男娃身体贼好,一生下来就白白胖胖,我们那时候大家轮流抱了会儿,都说男娃养得好,将来肯定有福气。”
    上官琨才是真正的私生子。
    楚御泽“你愿意去一趟帝都吗?”
    “可以。”小护士答应的意外爽快,“躲是躲不过的。”她看着自己一双粗糙的手,早就没有当年在医院里细嫩的影子,眼里有着刺骨的恨意。
    “她毁了我的一辈子,我要亲眼看着她——万劫不复!”
    秦司抽完一根烟,回到屋子里时,楚御泽已经结束了对话。
    秦司眉尖依然像眬着烟雾,他望着楚御泽,“半夏自杀了,刚送去医院,现在还不知道情况。”
    楚御泽站起身,动作太过突然,将一旁的椅子带翻在地。
    跑车划过弧线疾驰在高速上,向帝都的方向飞奔而去。
    足足做了3次洗胃手术才将残留在胃部的所有安定清除干净。
    医生走出手术室,叹息,“用的粉质安眠药,融在酒水里化开,所以能比通常服食药片自杀的剂量大的多的多。我们已经尽全力了,剩下就看患者个人意志和身体情况,能不能醒过来。要是今晚能醒,那一切就没问题。过了今晚,就不好说了。”
    穆子言点头,开始安排专人将半夏转移去军区医院。
    那里的重症监护病房比c大附属医院好太多,也有更好的条件做后续治疗。
    顾念自始至终放不下心,不愿意离开半夏一步。穆子言便安排了软椅放在病房里,方便顾念休息。
    时间一路滴答而过。
    从艳阳高照的午后,一直到夕阳下山,天色灰蒙,半夏依然没有醒来。
    穆子言打来饭菜,“午饭就没怎么吃,晚饭吃点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别把身体熬坏了。”
    接过筷子敷衍的戳了几下,顾念摇头,“我没胃口,半夏没醒我一口都吃不下。”
    他拧着眉。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顾念站起身。
    楚御泽第一眼就看见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打着点滴的女孩。
    全身上下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面色甚至比医院的墙面还要惨白。
    他心中一痛,看到顾念,止不住的情绪上涌,双眼猩红着怒吼“你有没有脑子!这种时候半夏要搬出去不觉得诡异?!就这么积极主动让她搬?!”
    心电图每一次滴答的声音都像是重锤敲打在心上。
    “你他妈难道不知道程薇根本不是她妈?!!!”
    顾念被吼的整个人一颤,被穆子言搂住护在身后。
    “是我瞒着她。”他直视着楚御泽,眉目间怒气一点也不比他少,“有什么冲我来。”
    病房内,两个男人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寂静中,虚弱的声音轻微、缓慢、细碎——
    “你们……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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