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芝,斩首三级,提为悍卒,假什长转为什长。”
    “阎晏,斩首五级,提为悍卒,由伍长升为队长。”
    “张卫斩首三级,提为悍卒,由假什长转为什长。”
    ……
    定军山下一战,斩获颇多,许多新兵由代理什长转为什长,表现最为突出者则是阎氏兄弟。
    阎芝,刘备兵败夷陵时巴西太守,募兵五千于马忠,前往驰援。
    阎晏,蜀汉行参军建议将军,与刘琰、魏延奏罢李严。
    王玢亲自接见这些首战便斩杀三级首级的新兵蛋子,并为在定军山一处高地上为他们亲手戴上悍卒的徽记,一个一面印着百炼缳首刀及钩镶盾,另一面则是一个模糊的头像。
    “多谢明公。”
    阎芝跟阎晏、张卫等被王玢举动感动的热泪盈眶,齐齐大呼之前排练的话:“愿为明公效死,愿为大汉铲除板楯蛮。”
    “继续努力,板楯蛮必除。”
    “板楯蛮必除。”
    “板楯蛮必除!”
    全体参战人员及有斩获新兵纷纷大呼,士气高涨。
    因为王玢说了,斩首一级者赏粮草十石,所有参战者人手两石,每停在定军山一天发一石粮。
    一千新兵在经历过初战、第一次杀人的不适反应在杀戮所带来的利益兴奋中迅速过去,如今的新兵恨不得杀尽板楯蛮。
    一旁参观的马相跟褚飞燕带来的太平道骨干听闻亦不觉心动,马相更是若有所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以利相诱,人必死战不退。
    “佐见过明公。”
    夏佐被推到王玢面前,王玢看着脸涂泥土,衣衫破烂的夏佐诧异的问道:“汝便是南郑夏氏家主夏佐。”
    “正是某。”
    夏佐满脸惭愧的道。
    “汝缘何至此?”
    王玢佯装不知的问道。
    夏佐道:“实不相瞒,某前往益州购盐,不料被板楯蛮所劫,如果不是王公,某必被板楯蛮大肆勒索,此番真是多谢王公,待某回返南郑,必有重酬。”
    “哦!怎么个酬谢法?”
    “愿出百金。”
    夏佐没想到王玢竟如此直白,不由咬牙道。
    “某不缺钱,只缺粮,不如夏公换做粮食给某吧!”
    王玢说着看向荀羽,道:“如今粮价几何?”
    荀羽忙道:“斗米百钱,百金换做粮食为一千石。”
    “什么?”
    夏佐大吃一惊,没想到王玢竟如此狮子大开口,可看着王玢身边脸色不善的褚飞燕,只能应允。
    “飞燕,此事交由你去办,一定要把夏公安全放到府中。”
    王玢满脸和煦的看向褚飞燕,褚飞燕会意笑道:“明公放心,夏公到府,粮必出。”
    王玢送夏佐出营,离开前故意指着数百辆大车对夏佐道:“夏公,益州粮至,斗米百钱,不贵吧!”
    “不贵,不贵。”
    夏佐看着粮车以及不远处亲卫骑正在铸就新的京观,单首级就有五六百颗,还有那堆成小山的无头尸体,夏佐遍体生寒,口齿不清的道:“真不贵。”
    王玢留张飞在定军山收拾战局,自己跟马相回沔阳,褚飞燕护着夏佐回返南郑。
    夏佐迷迷糊糊回到南郑,看到南郑那熟悉的城墙神才稍安,被褚飞燕亲自护送到府。
    “主人,真的要将这么多粮草送到校场去?”
    夏府管家说到校场二字时语气格外重,言外之意是主人三思,别忘了四大家族购粮是为何?一旦夏家送出的粮草让王玢有了喘息之机,其他三家可不会放过夏家。
    夏佐被管家一提醒也回过神,看着自家豢养的游侠儿、佃户都手持兵刃聚在不远处胆气一壮,正要反悔,突然瞟到褚飞燕面带冷笑,夏佐不由自主的想起定军山的那座京观,顿时一阵反胃。
    屠夫,都是屠夫,没人性。
    夏家虽有佃户、游侠儿,怎是一帮屠夫的对手,顿时脑袋一垂,有气无力的道:“送吧!”
    保命要紧。
    夏佐暗道,至于程家等几家纵然会反扑,夏佐相信只要本家不倒,他们不会太过分。
    褚飞燕见夏佐上道,很欢喜的拉着夏佐出门,在门口跟夏佐告谢了好一会儿,夏佐还不得不陪着笑脸。
    夏佐送千石粮给王德容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南郑,一时间四大家族怨声四起,连其他家族都颇有怨念,再次吩咐家人悄悄放粮。
    毕竟秋收在即,再不放粮,就等下一年吧!
    夏佐余惊为消就被请到程府,夏佐本不想来,可王周亲自来请。
    夏佐不得不来面对程、李、王三氏的问询。
    夏佐在经过最初的羞恼后,决定先发制人将自己离开南郑后的事一一告知,一点细节都没有落下。
    “一千板楯蛮冲不破一千新兵?这不可能?”
    李昂满脸都是不信:“他哪来的那么多甲胄,纵然加上褒城五百新兵,沔阳县兵三百,也阻挡不了一千板楯蛮的冲击。”
    经过李固一战,汉中郡兵可谓闻蛮丧胆,怎可能大败板楯蛮。
    夏佐也不愿信,可事实如此,他也懒得去反驳。
    王周到没有想李昂那般大呼小叫,他的关注点在于益州的粮草进入汉中,那他们手里握着的粮草还值钱吗?再加上秋收在即,怎样把囤积的粮草出手才是当务之急。
    而不是查证王玢麾下的实力。
    程果亦道:“你说王玢新建一座京观,有数百首级?”
    “然。”
    夏佐想起京观都浑身发抖,不知程果为何提起京观一事。
    王周似乎回过味来,试探地问道:“程公的意思莫非是在军功上做手脚?”
    程果点头:“一颗首级十石粟米,数百颗就是数千石,益州商队一次性能运来数千石吗?如果真能,王德容也没必要让夏兄亲眼看到那数百辆大车,以老朽愚见,车内粮草肯定没盐巴、蜀锦、茶叶多。”
    “千里迢迢运粮,的确没有就地取粮来的方便。”
    王周赞同的点头:“故,王德容是在跟咱们打心里战,只要咱们一降价,他立刻就能用盐巴、丝绸换取大量粮食,秋收一到,郡府有粮供给,他就更不缺粮了,真是好算计。”
    李昂这才明白,道:“那咱们偏偏不降反升,甚至不卖。”
    “然。”
    程果点头,夏佐想起被讹的一千石粮食就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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