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勾引我的。”
    这是莫逆对元鳕说的最后一句话,后面她哭晕过去了,醒来是在医院,身边是薛执,他见她醒来,慌里慌张地站起来,手都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了:“那个,你要不是要喝点水?”
    元鳕问他:“莫逆在哪。”
    薛执张了张嘴,没说话。
    元鳕下了病床,往外跑。
    薛执拦住她:“你这会说出花儿来都没用,他提交的所有他杀人证据都对的上,而你什么都拿不出来,你当时做这些事的时候巴不得毁尸灭迹,所以你什么都不会留下来。而且他怕你冲动,早对警方说了你可能会因为心疼他,把所有罪都揽在自己身上。你说你还能说什么?”
    元鳕扭头时已经泪流满面:“你都知道,你可以帮我的,我求求你,你指控我,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杀人的,你帮我,把莫逆救出来。”
    薛执就不说话了。
    元鳕求半天无果,自己要去拘留所,可薛执死拦着没让去:“你就体谅他一颗为你的心吧。”
    元鳕是那么疼:“为什么没人体谅我那么爱他呢?我怎么让他替我?”
    他那么好,那么好,就因为遇到她,他受尽了委屈,现在还进了监狱,还被承担杀人的罪名……
    薛执转移她的注意力:“你手里有霍保川、迟加遇犯罪的证据,你现在把这个东西交给我,我可以以刑法第二十条正当防卫那个方向给他争取减刑,不行就第二百二十三条,那也就三、几年,很快的。”
    元鳕这会儿脑子转的快了:“对!你说得对!我手里有证据!这样警方就相信我是凶手了!”
    薛执叹口气:“你这些证据只能证明霍保川、迟加遇犯罪,并不能证明他们对你犯罪,所以即使你拿出来,也不算你的杀人动机。”
    元鳕讷住,是啊,她为了撇清关系,有关她那部分她早销毁了。
    薛执最后告诉她:“别辜负他。他很爱你。”
    元鳕就顺着门慢慢滑向了地面,她的莫逆啊,真是这世上最大的傻逼,他那个漂亮的脸后面的脑子,装的都是什么狗屎?她是个什么贱货,烂东西,值得他这样啊。
    *
    对于莫逆来说,为了元鳕,什么都值得。
    那个傻姑娘,被苦难折磨成了什么鬼样,不能再让她被关进去。
    莫逆凭着这个信念,在拘留所一年半,等待法院判刑。
    最终法院判他三年四个月,从拘留所转到天河监狱,他在那又待了一年多。
    叫人欣慰的是,霍保川和迟加遇的罪行被中央通报、处理,各大电视台、媒体轮番播了好久,部分机关干部、演艺事业者,全都发声‘保护我们的孩子。’
    妇女、儿童的拐卖问题再一次被搬到台面上,这一次,是足够深刻的。不光是犯罪的霍保川和迟加遇社会地位很高,在人民心里有多少声望,更因为惩治他们的莫逆,是一位高道,是崎岖命运却永远一颗心敞亮正直的高道,过往的他甚至得到了国家认可和保护。
    这么大角色,直教全国人民自发的加入保护我们身边孩子的行动中,越来越多的志愿者协助警方捣毁拐卖人口犯罪团伙,救回了无数差点坠入噩梦的孩子。
    他们那么小,那么脆弱,懵懂,无知,如果不能好好保护、教导,那他们后面的人生要怎么度过?像元鳕那样,被折磨成一个扭曲变态的心理,变得杀人不眨眼,毫无温度和感情?她有什么错呢?她没有好好接受教育的机会,没有被人好好保护,她的童年只剩下吃苦,她有什么错呢?
    莫逆也是希望,可以尽可能的去避免元鳕的悲剧。
    如他所愿,‘保护我们的孩子’这个话题没有像以往那些事件,昙花一现,而是很长一段时间存在于人们的生活中,也是有相关部门在推波助澜。
    国家的繁荣和昌盛少不了年轻的力量,而年轻的力量就是这些孩子。
    不管是出于我们生性善良,还是出于想让我们国家更加辉煌,保护好他们都是至关重要的事。
    *
    莫逆刑满那天,监狱长亲自来了一趟,要了他邮箱,发了一个图包,要他尽快看。
    他问他是什么东西,监狱长不说话,只叹了口气,说:“我看着都心疼。”
    莫逆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出了监狱就看到了元鳕。
    她在大门外头,站的笔直,看到人出来,捂着嘴哭疯了,她以前可不是个爱哭的人,以前的她,有点酷,冷冰冰的,对谁都没点感情,别说要为谁哭。
    莫逆心疼,想走过去又不知道要怎么走过去,三年不短,她没来看过他,也可能是他明确要求不让她来,来了也不见。
    他主要是怕自己后悔,见到这个坏东西,他还能好好服刑吗?
    两个人就这么遥遥相对,一个哭得眼泪鼻涕横流,一个心疼又不敢靠近。
    最后还是莫逆太心疼了,走过去,先是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她的肩膀,接着这触觉让他发狂,直接把她搂在怀里。
    她又瘦了,肯定没有好好吃东西。
    怎么呢?现在是不坏了,变傻了吗?小傻子。
    元鳕紧紧抱着他,不说话,就哭,跟眼睛不是自己的似的。
    莫逆也给她擦不净,就是停不下来,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哭的莫逆不光心疼,肝也颤了。他松开她,捧着她脸:“怎么哭成这样。”
    元鳕把户口本拿来了,举起来,举给他看。
    莫逆微怔,旋即笑了:“我坐过牢,你还要嫁给我吗?”
    元鳕就把他的户口本也举起来了。
    莫逆想先回家,元鳕不要:“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她一开口,莫逆那点微笑就没了,她嗓子坏了,她以前不是这个声音的。
    他手慢慢伸到她脖子,轻轻摸了下:“怎么弄得?”
    元鳕躲了下,没答,拉着他就往民政局走。
    民政局人挨人人挤人,他们等在大厅,都没有话说——三年没见,总要时间缓冲,也是他们爱的太深,怕急了不对付的发言让对方不高兴。
    没有话说,莫逆就想到了监狱长发给他的图包,问她:“带手机了吗?”
    元鳕把他的递给他:“我把你的拿上了。”
    莫逆微笑,接过来,打开邮箱,把图包下载,解压,全是元鳕,是她坐在拘留所门口、监狱门口的照片,他心里咯噔一声,再往下滑,也都是,一年四季。
    看了眼数量,不多不少,他蹲了几年,她就在外边守了几年,他在监室还风吹不着雨打不着,她在外头可不是,无论什么天气,她都没缺席过……
    他扭头看她,眼有点湿。
    元鳕不知道他怎么了,还以为是她的问题:“手机有点旧了,等等出去我们可以买……”
    莫逆没让她说完,吻住了她。
    他替她就是想她以后都是好日子,结果她还是要这么伤害自己。
    他尊重刑法,到最后关头还是选择放弃给自己脱罪,做到了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元鳕,中间对得起自己,可他要是知道,元鳕并没有好日子过,他一定老实留在她身边。
    天大地大,都没元鳕大。
    莫逆吻着吻着就哭了:“傻不傻?”
    元鳕的眼泪又开始了:“没你傻。”
    莫逆:“为你我都愿意。”
    元鳕:“我不愿意!”
    莫逆:“我爱你。”
    元鳕:“你是个傻逼!”
    那点缓冲终于过去了,他们这三年来的辛苦和陌生在他们的爱面前,如此不值一提。
    *
    两个人结婚了,元鳕穿着苗族盛装,戴着龙婆给她做的头帽、吴芸送给她的短刀,还有她从莫逆那儿抢来的鼓,嫁给了他,成为了这位弃了道的高人的新娘。
    到底是天上的人下了凡,被溜入凡间的鬼勾了魂,惹出这些个爱意和缠绵。
    对于元鳕来说,七年的苦,三年的苦,都比不上莫逆吻她那张嘴。
    对于莫逆来说,大道也好,国法也好,在元鳕面前都得让道。
    元鳕:“你不是要教我道理吗?还教吗?”
    莫逆:“不教了。”
    元鳕:“为什么?”
    莫逆:“你的道理都是对的,是我错了。”
    元鳕笑,笑得很甜:“教我也不学。”
    莫逆搂着她,亲吻她眼睛和眉毛,没说话,那么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他想听,不管她是不是哭多了变哑了,他都想听。
    元鳕:“这世上只有一个莫逆就好了,我变得再好,再纯粹,也不是你。”
    不是你,我就做自己。挺好的。
    【全文完】
    第二本了,犯罪系列的第二本,也是最后一本。这个故事本来的结局是莫逆替元鳕死了,元鳕在法庭指控刑法,指控国家,慷慨陈词之后,法院判她十八年有期徒刑,她不接受,要求死刑,也懒得什么上诉之类,就自杀在法庭上。
    霍保川和迟加遇的恶行并没有被公开,莫逆这个天上的人选择站在元鳕一头,同样也遭到了无情的对待。童话永远是别人的,只有残酷的现实是自己的。
    可这个结局太丧了,我这本写的就丧,再来一个这么丧的结局,那谁都别活了,都这么惨了还活什么?所以我给了她们一个相对美好的余生。
    主要我太心疼莫逆了,这个傻逼,怎么就掏心窝子的对一个白眼狼呢?元鳕那玩意有什么好的,怎么就值得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非她不可呢?
    没错,出于我对我亲儿子的心疼,我HE了。别问,问就是我又又又心软了。
    下本三拾,青春热血,激情碰撞,你强我更强,你混蛋我比你混蛋,半熟女和高中生。
    开文时间待定,详情关注微博@苏他吗
    我爱你们。
    口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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