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形池塘,水面平静又清澈,不仅将两旁的树和凉亭都清清楚楚地倒下来,那池塘上方的光啊影的,也全都在水中濯濯生辉,一如那句诗所写的——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
    【那个凉亭里像是有两个人。随着林源的动作,那两个少年在我眼前也动了起来,其中一个跳出那幅画活了过来,捧起海水往林源身上泼。林源没能躲开,抹了把脸,也往他身上泼水。】
    那是“我”思念至极后的幻象,bi真得让简晨曦都身临其境般看到宋渠和林源的肢体触碰到一起,也不知道是谁没站稳跌倒在海浪里,另一个去扶,摔倒的那一个反而一用力,让他也猝不及防地呛了口水。
    【而当他们一起浮出水面继续玩闹,我看着他们肆意的笑,也跟着拢不上嘴】
    那应该就是告别了,简成蹊想,一个温暖又平静的告别。
    可他总能看到yin云,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虚构世界的艳阳天里。他隐隐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等他再次看向海面,他找不到林源的身影。
    那一刻简成蹊真的被吓到了。他彻底混淆了虚构和现实两个世界,整个人都陷入到了那个故事里,化身成了那个“我”,惊慌失措地去找林源,一如他那天义无反顾地踏入拉国的汪洋里,他不顾一切地去找那轮掉下去的落日。他不会游泳,所以宋渠的母亲也不会,她只是仓皇地踏入冰冷的海水里,一遍遍呼唤林源的名字,她也失控了,不再被作者掌控,鲜活得又真实又残忍,撕心裂肺又歇斯底里地喊——儿子!
    【儿子,妈妈来找你了!】
    简成蹊心率都不齐了,眼泪还没开始掉落就干涸,浑身上下除了握笔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抖。他对那个世界所能做的最后掌控就是写周边的游客和赶回来的林源把宋渠母亲救回岸上,清醒后宋渠母亲也要林源答应她,不能用这种方式去找宋渠。
    可他的文字多苍白无力啊,他听到林源说“好”,他也白纸黑字地写明林源会说话算话,但他心知肚明,他保证不了林源不会在他的笔触不可及的地方反悔。
    因为他们谁都没有忘记这次出行的初衷。哪怕他们在这个结尾里再开心,再高兴,宋渠死了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同时他们还活着,这意味着他们余生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他们,他们爱的人死了,他们还活着。什么“和解”,什么“精神永存”,什么“为他的解脱高兴”,什么“爱一直在始终如一”,都是狗屁和掩耳盗铃的慰藉,事实就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宋渠死了”。
    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没有来生,没了,结束了。在这一前提下,所有的温暖全在悬崖边上摇摇yu坠,像浆糊纸一戳就破,真正的结局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还活着的人要么痛苦,要么也用这种方式解脱。
    “所以你必须要活着,小野,你不能出事。”简成蹊并没有把这个内核是悲剧的后续都念给高新野听,而是他额头贴着墙,魔怔了似地盯着高新野,“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很多事情还没有一起做,我现在不想死了,我发誓我以后都不会去寻死了,只要你也活着。可你要是没了,我……我也什么都没了啊。”
    “谁都不许死,所有人都值得活下去。”他竭力地稳定住情绪,跟高新野说一个好消息:“他们说北约盟的医生明天就要来了,他们有、有很厉害的技术,他们能救你,他们——”
    “你说什么?”高新野也是才知道,那张苍白的脸上先是充满惊愕。他应该高兴的,但下一秒他眼里闪过地其实是恐惧。
    “你不能留在这儿。”他想让简成蹊快点离开,“他不可能用血清去换技术,他不会做赔本买卖,他说不定……”
    “他是谁?”简成蹊问他,有些茫然,但还没等高新野开口继续解释,简成蹊的瞳孔猝然一缩。
    他闻到了不属于这个科研所里任何人的信息素,来自他身后的alpha女xing,那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味道,四年前他惊恐地躺在病床上,也是这个alpha开口,告诉他,他肚子里怀了那个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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