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唯城淡声问:“看在几十年你一直在为逍遥庄效力的份上,你只要如实的告诉我,你在逍遥庄做过什么?我便放你离开!”
    “主人……他不是一直都是在替您办事么?”众长老大吃一惊。
    秦唯城冷哼:“你是如此同他们说的么?”
    “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你杀了我吧?”五长老铁了心不肯说了。
    好吧!
    秦唯城弹了一颗药丸在大长老手里,淡声说:“给他服下!”
    “主人……”大长老为难的说。
    秦唯城眸子一淡,幽幽的说:“你们还想替他求情不成?”
    “不敢!”大长老走过去,在喂五长老吃药之前,他沉声劝道:“你还是跟主人说实话吧,这个东西你抵抗不了的?”
    哼!
    五长老拒绝得很干脆。
    大长老眼里闪过一抹幽冷,“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乣怨天尤人了!”
    说罢,他掰开五长老的嘴,将丹药放进五长老的嘴里。
    没多久,五长老就开始浑身发抖,他厉声说:“你们给我吃了什么,吃了什么?”
    “你若是现在说出来,或许还有救,这药丸若是进入你的血液和心脉,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你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后悔!”大长老说。
    不!五长老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他抓着大长老的腿说:“大师兄,我说与不说都是个死,你杀了我吧,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求你杀了我!”
    “在主人面前,你让我帮着你这个做错事的人么?那是不可能的,你最好是将主人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主人?反正到最后你都是会说出来的,因为我还没见过有人熬得过这种毒药的煎熬。”大长老薄凉的语气让五长老有片刻的怔忡,可是之后换来的,却是更加强烈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五长老的叫喊声从通天阁传出去,传遍了整个逍遥庄。
    听到惨叫,玲珑瑟缩在艾菲怀里,闭上眼什么都不去想。
    而在松柏居的秦王香域,一只手转动着手里的珊瑚珠佛珠,一只手敲打着木鱼,只是,她手指的运动幅度很大,不像是无欲无求的样子。
    而通天阁里面的人,看见五长老在他们面前翻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尤其是秦道非,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淡笑,或许他已然猜到了一些东西。
    一些能让他觉得心里畅快的东西。
    五长老痛到极致,他双眸暴突,脸色涨红,周围环绕着无数的青筋,他的双手曲张着,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抓不住,紧接着他的双耳眼睛鼻孔嘴角都流出了血丝。
    此时,秦唯城才开口。
    “怎样,你还要再坚持么,这只是第一轮,接下来还有三轮比现在更强烈的痛意,你要是都能忍住了,我便敬你是条汉子!”
    五长老艰难的跪起来,朝秦唯城爬过去,“主人,你杀了我吧?”
    “我只问你,为何你会同寒之勾搭在一起?”秦唯城问话的时候,声音无比的幽冷。
    五长老艰难的闭上眼,他还是选择沉默。
    第二轮疼痛袭来的时候,五长老直接失禁了,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狂乱的撕咬自己。
    但是可怕的是,他撕咬自己的力道远远比不上他身体里面的疼痛,无法转移那种痛,他就只能生生的受着,看到最后,几位长老都不忍心,别开了眼。
    此时,秦道非站了起来,他淡声说:“五长老,你若不说的话,我可要替你说了,毕竟我今晚上还很忙,我没太多时间同你耗下去!”
    “你……敢……”五长老要挟秦道非。
    啪啪啪啪!
    秦唯城隔空甩了他几耳光,厉声说:“我的儿子,是逍遥庄的庄主,他凭什么不敢?”
    呵!
    秦道非只觉得讽刺,所以他幽幽的笑了笑说:“如何,你说要自己说还是让我说?”
    忽然,五长老舒展了身体,看来第二轮的疼痛已经缓解下来了。
    “我说!”他躺在地上,看着通天阁的穹顶,似乎陷入了他美好的回忆之中。
    “我之所以帮着胡寒之,是因为我喜欢媚娘!”这一句媚娘,喊得是多么的情深意切。
    秦道非像看戏一般的坐下来,丝毫不在意秦唯城面如死灰。
    “你跟她?”秦唯城简直不敢相信,胡媚娘竟然还背着他跟自己的属下勾搭在一起。
    五长老笑了笑说:“如今想起来,她才是真的妖精,自从主人将府中上下密道告诉媚娘之后,她便总是在跟主人幽会完后,赶往下一个密道同我幽会,她说她不喜欢主人,她说跟主人在一起,只是想要在京城立足,可是后来,主人没有为了她休妻,她便心灰意冷要离开京城,离开那日她对我说,日后我会回来报仇,你要帮我好好的守着逍遥庄,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
    后来,他来了。
    我起初并不相信他是主人的孩子,可是他告诉我,主人您在塞外跟他们生活得很幸福,他是奉命回来夺走逍遥庄的,让我配合他,他拿着主人的发簪,我不得不相信他确实是主人叫回来接手逍遥庄的,加上他是媚娘的儿子,我便一直帮着他做事,后来我发现,他的目的似乎仅仅是为了毁掉庄主的幸福。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他,我就想到了当时的媚娘,他跟他的母亲一样,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想办法都要毁掉,所以我就心软了,一直潜伏着,想在关键的时候帮助他,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学到他母亲的狠毒,他喜欢上了凤玲珑,几次三番在能得手的时候放手。
    后来主人回来,我便知道我会死,但是我还想为媚娘再做一点事,所以我没舍得去死。”
    又是一个盲目的痴情人!
    秦唯城听了五长老的话,厉声说;“你为了一个你明知道爱着别人的女人背叛了我!”
    “是啊,我爱上了她,即便她再不好,那也是我爱的人,所以我会一直爱下去,我不像主人这样,被胡媚娘迷惑的时候,又舍不得夫人娘家那边的势力,到最后伤害了两个同样爱你的女人。”五长老鄙夷的看着秦唯城。
    秦唯城被他的目光刺痛,他恨声说:“你该死!”
    死字刚落,那边五长老已然咬舌自尽,他在下一次疼痛袭来之前,自己了断了。
    秦道非幽幽的站起来,淡淡的讽刺说:“一出好戏!”
    “你要去何处?”秦唯城问秦道非。
    秦道非回头,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眸子里面一片清明,他说:“胡寒之想要战胜我,可是他永远也不行,因为我拥有的,他这辈子都没法拥有!”
    言落,秦道非大步离开了通天阁。
    出门时,秦道非点燃了火折子,毫不犹豫的将火折子丢到通天阁的塔楼上,这一夜,通天阁被包裹在火海之中,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可是逍遥庄的人,没有一个敢去扑火。
    秦道非从通天阁离开后,便只身一人潜百草堂附近,他选了一个绝佳的位置,等着胡寒之去见谭惜音。
    大约等到亥时初,一个黑色的人影穿透雪幕落到谭惜音客栈房间的窗台上,他利落的进门,然后关上窗户。
    屋内,谭惜音幽幽的看着神秘人说:“先生果然是关心凤玲珑的事情啊?”
    神秘人看了一眼窗台上还没取下来的月白色披帛,淡声说:“你挂关于玲珑的信号,可是有玲珑的消息?”
    “对啊,先生不是很关心凤玲珑的生死么,我今日去逍遥庄打听了,凤玲珑已经死了好几日了!”谭惜音得意的看着神秘人。
    神秘人抬头看了谭惜音一眼,淡声说:“你说凤玲珑死了?”
    很显然,他并不相信!
    可是,谭惜音却疑惑的看着他说:“胡寒之,我说凤玲珑死了,你就是这样的反应么?”
    “谁与你说,我是胡寒之的?”那人的声音瞬间就冷了下来,带着沉重的杀气。
    谭惜音大笑,“哈哈哈哈,一个公然跟秦道非争抢,一个在任何时候都舍不得真的杀了凤玲珑,你说你不是胡寒之?”
    “贱人,今日你教我来,若只是为了插科打诨,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你去死吧?”那人出手了。
    谭惜音吓得大叫一声:“道非哥哥救我!”
    与此同时,窗户被人踢开,秦道非势如破竹的飞身进来,一掌拍在那人肩膀上。
    那人踉跄后退了两步,然后厉声对谭惜音说:“你跟秦道非合谋?”
    “胡公子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么,我也是为了活着,眼看着二皇子就要登基了,届时你们在京城可真的就混不下去了,我若是不想死,自然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这没问题吧?”谭惜音往秦道非身边挪,不让神秘人有机会伤害自己。
    神秘人咬牙道:“秦道非,这样的女人,你留之何用?”
    “道非哥哥,你答应过我的,只要将他引来,你就要保护我的?”谭惜音见神秘人要离间秦道非,深怕他说出自己帮着他干过的坏事,连忙用自己要的条件提醒秦道非。
    秦道非淡淡的勾唇,睥睨了那人两眼后,他淡声说:“他不是胡寒之!”
    说话间,秦道非已然伸手入鹰爪一般扯下那人的面具,那人伸手来当,秦道非又继续打了他一掌,然后扯了他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苍白而年轻的脸。
    “怎么可能?”谭惜音声音都变调了。
    秦道非没理会谭惜音,他幽幽的看着那个人说:“回去告诉胡寒之,有本事就出来跟我光明正大的较量一回!”
    “不认识你们所谓的胡寒之!告辞!”那人说要走,飞身而起的时候,却柔软的折转了身子,拿着一柄薄刀朝谭惜音砍去。
    秦道非没动,谭惜音吓得躲在秦道非身后,抓着他的腰哀求,“你将这人打发走,我最后一次求你!”
    “我并不愿与你动手,你回去告诉你主子吧,我等着他光明正大的跟我打一架!”秦道非用两根手指夹住那人砍下来的刀片,只是两根手指的力量,却好像有千斤重一样,那人想将刀取回去都不可能!
    他放弃了自己的兵器,幽幽的说:“秦道非,我们……很快会见面的!”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要见胡寒之!”秦道非话没说完,那人已然消失在风中。
    谭惜音知道,自己失败了,她被秦道非算计了!
    秦道非一开始就知道,胡寒之不会出现,他之所以来,就是希望自己死在胡寒之的手里,可是……
    “你既已算计我,为何又要救我?”谭惜音恨恨的抠着秦道非的手臂,像是想要将他挠死方才能以解心头只恨。
    秦道非同情的看了谭惜音一眼:“比起我下手杀你,让你觉得我对不起谭坚,被胡寒之四处追杀,才能洗清你这一身的罪孽!”
    说完,秦道非走了!
    “秦道非,你不得好死!”谭惜音终于崩溃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被秦道非狠狠的算计了一回。
    不行,不能就这样死!
    谭惜音狠厉的看着远处通天阁漫天的火光,幽幽的说:“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秦道非回到逍遥庄。
    玲珑似乎正在欣赏通天阁的大火,秦道非见她立在窗口不离开,便拿了狐裘过去,披在她身上问:“你在看什么?”
    “你把你爹一声的辉煌的烧了,他会难过的!”玲珑说。
    秦道非冷笑:“既然逍遥庄已经在我手里,那我就不允许这里有两个主人,他能在通天阁作威作福,那我就烧了通天阁,若是他能拿回逍遥庄,那我就一把火烧了逍遥庄,然后我们去丝竹乐坊的后山住!”
    “败家子么你是?”玲珑斜睨着秦道非。
    秦道非将玲珑反锁在怀里,笑着说:“没有啊,我烧了逍遥庄,不是还有凤记么,我可以去做上门女婿!”
    “凤记不欢迎你!”玲珑嫌弃的推了秦道非一下,秦道非却抱得更紧。
    他说:“凤记欢迎我的,岳父大人曾经说过,谁能娶得凤玲珑,谁就得了凤记的江山,我娶了你两次,凤记理所当然的就是我的,当然,走之前,我是一定要把我这些年给逍遥庄赚的银子全都带走,至于这个逍遥庄,我没什么可怀念的!”
    “说起凤记,凤记那边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玲珑蹙眉问。
    秦道非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什么目的,但是现在看来,无外乎就是想利用他们做点什么事情,因为他们对你太过衷心,所以他没成功,要么就是我们最初设想的,他想要利用凤记的事情离间我们,若是离间成功,在这节骨眼上我出了差错,只要哪个环节出一点错,我们就满盘皆输!”
    “当初你将凤记赎回来,一定花了很多钱吧?”玲珑问。
    秦道非说:“没有,我说了以你丈夫我的智谋,要想玩弄承项,简直易如反掌!”
    “那他们为什么告诉我说,你为了我,几乎倾家荡产?”玲珑回头睨着秦道非,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给自己一个靠谱的回答。
    秦道非老脸一热,“这事休要再提!”
    可是,他这般,玲珑反而好奇得不得了,她揪着秦道非的衣领撒娇:“你就告诉我一声吧?”
    “不告诉!”秦道非拒绝。
    玲珑便生气了,嘟着嘴说:“你若是不告诉我,那今晚上你自己找个地方睡去?”
    “跟你睡!”秦道非噙住玲珑的唇,辗转厮磨,时而急促时而轻缓,玲珑的心跟着他的动作起伏,沉沦,坠入他的爱河!
    哼!
    有人不服气的闯入,顺便踢了两脚凳子,表示对他们这对狗男女恬不知耻的行为表示抗议。
    玲珑吓得狠狠的推了秦道非一把,却被秦道非抓回来,抵着额头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方才放开她。
    玲珑从秦道非怀里探头去看,就看见夜离殇跟怨妇一样的站在案前,指着两人,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骂他们俩。
    “哟,夜神医你出现了?”秦道非心情似乎很好,揽着玲珑的腰坐回去,并淡声说:“火气大?要么去关窗户,要么去窗户边吹吹冷风再关窗户!”
    反正都是你关窗户!
    “你他娘的将承杰弄到哪里去了?”夜离殇一脚踩在凳子上,很市井的问。
    秦道非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你先去关窗,我告诉你!”
    “为什么一定要关窗?”夜离殇虽然不服气,但是还是蹬蹬蹬跑去将窗户关上。
    秦道非很直白的说:“因为怕冻着玲珑!”
    噗!
    夜离殇觉得,这个世界对他这个情场失意的人充满了恶意!
    玲珑见夜离殇实在是可怜得紧,便问:“你这几日去哪里了?”
    “浪迹天涯!”夜离殇很帅气的给了四个字。
    哦!
    “那请问你怎么又从天涯回来了?”玲珑还很配合。
    夜离殇说:“因为老子现在没钱了!”
    “浪迹天涯不是不需要钱么,再说你是神医,你没钱谁有钱?”玲珑继续跟他混。
    夜离殇捶胸顿足的说:“你不知道妓馆是消金窟啊?老子神医也架不住那些美娇娘的索取,没钱了,真没钱了!”
    于是?
    玲珑不解的看着他。
    “老子有很多钱存放在承杰那里,以后他当皇帝了,老子便再也见不到他了,自然是要在这之前,将钱要回来才好?”夜离殇的脸皮得有多厚,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玲珑扯了扯自己的脸皮,再扯了扯夜离殇的。
    她刚上手,秦道非便拍了她一下,不许她乱摸别人。
    “夜离殇,你脸皮是玄铁铸的吧?”玲珑毫不留情的吐糟。
    夜离殇就怒了,他拍着桌子说:“老子今天要是不弄死你,老子就枉为男人!”
    “你是男人么?”秦道非薄凉的说。
    夜离殇恹了,他蹲在地上哼哼唧唧:“老子要见承杰,你们太欺负人了,老子一定要见到他!”
    哎!
    “走吧,带你去见承杰!”秦道非也是从来没见过夜离殇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心软了。
    但是,玲珑很不能理解,夜离殇要见承杰,为什么秦道非连她也逼着一起带着走?
    “你就不怕我出来,胡寒之看见我?”玲珑问。
    秦道非拉着玲珑上马车,淡声说:“他现在没空管你!”
    “所以,你是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是么?”玲珑好奇了。
    秦道非没理玲珑,上了马车后,马车直接从玲珑阁出去,一路直往皇宫。
    在半路上,原本支着额头假寐的秦道非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玲珑,然后摸了一下车璧上的机关,对玲珑说:“藏好了!”
    “有人来了么?”夜离殇也打起精神问。
    秦道非点头说:“只是不知是冲着玲珑来的,还是冲着二皇子来的?”
    “夜神医,不一起么?”玲珑躲在里面,还不忘记撩秦道非一下,秦道非咬咬牙,按住机关,淡声说:“进宫之前,你都没机会出来了!”
    哎!
    玲珑在暗处发愁,怎么就得罪这个醋王了呢?
    少时,那个跟秦道非在谭惜音房里交手的男人带着一帮子人出现在秦道非的马车前。
    秦道非与夜离殇两人一人挽着一边车帘子,让他们看清楚马车里面只有他们两人,旁边的人见马车里面只有夜离殇跟秦道非,连忙低声说:“真的没别人!”
    “要你多嘴!”那人冷声说,多嘴那人连忙退下,再也不敢多嘴了。
    夜离殇笑:“几位大晚上的拦下我跟秦庄主的马车,是要跟我们打架呢,还是想要抢劫啊?”
    “识相的,就将承杰交出来,要不然你们今日哪里也去不了!”那人阴鸷的看着夜离殇。
    夜离殇抬脚就踢秦道非:“喂,人家要挟你?”
    “他不也要挟你了?”秦道非淡淡的怼了回去。
    夜离殇说:“对啊,人家也要挟我了,但是我没关系啊,我又不是名满京城的秦道非?”
    “但是你是名满天下的鬼医先生夜离殇!”秦道非还挺有心情的,跟夜离殇耍嘴皮子。
    玲珑躲在马车的夹板里面,气的想骂人,他们难道不在乎一个躲在阴暗角落的她的感受么?
    “动手,这鬼医先生是承杰在意的男人,将他绑了,看承杰要皇位还是要美人!”那人阴鸷的说。
    秦道非笑,“说你是美人!”
    夜离殇自然听见了,他气的抬手就是一把药粉撒出去,“你他娘的才是美人!”
    在那些人抵挡他药粉的时候,夜离殇飞身出去,甩了那人几耳光,然后退回马车上坐好,坏笑着说:“像你这样妩媚的美人,赶紧回去让胡寒之跟你睡一觉,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讨厌!”那人如变了性格一般,矫揉做作的跺着脚,撅着兰花指,跟小倌儿似的指着夜离殇。
    夜离殇浑身抖了抖,“快去,要不然老子都嫌弃你!”
    “哼,人家这就去!”说罢,那人竟然真的飞身离开了。
    秦道非叹为观止的用看禽兽一样的眼神看着夜离殇:“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对付承杰吧?”
    “他想得美!”夜离殇嫌弃的拍了拍手,吓得秦道非赶紧屏息。
    这玩意,比杀人更残酷!
    小心为妙。
    那人带来的那些人见他们的首领都走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离殇耐着性子给他们解释:“我估计胡寒之也不会出来帮你们的头,你们谁要是有龙阳之好,赶紧去帮一把,要不然死了可惜了,他长得虽然丑点,可是盘条顺啊,还是可以玩玩的?”
    “没想到,名满江湖的鬼医先生竟是这样一个卑鄙之徒,我们走!”
    夜离殇错愕的看着秦道非说:“他满口的仁义道德劫我的道?”
    “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卑鄙么?”秦道非用实际行动嫌弃夜离殇,将他一把推开,不让他靠近自己。
    车夫问:“庄主,可以走了么?”
    “走!”秦道非淡声说。
    听到外面的警报已经解除了,玲珑便在里面砸墙:“秦道非,放我出来!”
    “别吵,小心隔墙有耳!”秦道非煞有其事的说。
    玲珑才不管隔墙有没有耳,她现在就要出来,“哎呀,我手掌……”
    轰隆一声,机关打开,秦道非抓着玲珑起身,将人捞在怀里,便急切的问:“手掌怎么了?”
    “手掌有点……黑,蹭蹭!”玲珑嬉皮笑脸的将手掌放在秦道非的衣衫上蹭了蹭,一点都不在意秦道非黑成锅底的脸色。
    夜离殇在一旁煽风点火:“你看秦兄的脸黑不黑?”
    “不黑,可白净了,可好看了!”玲珑笑得很谄媚。
    秦道非嘘了一口气,不想跟玲珑说话!
    “那个,刚才是找二皇子的,所以他没有怀疑我的事情是么?”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臂问。
    秦道非将玲珑的手握在手里说:“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明日二皇子能否顺利登基,这看似是二皇子的事情,是朝廷的事情,但是也是我跟他的博弈,只要明日二皇子能顺利的登上高位,那他几乎已经没有胜局,所以今晚上,他所有的经历,都用在对付我上了。”
    “你将二皇子藏在何处的?”玲珑与夜离殇一起开口问。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夜离殇跟玲珑一眼,淡声说:“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还跟我们保密?”玲珑不屑的踢了秦道非一下。
    秦道非顺势将玲珑往怀里跩,他抱着玲珑把玩着她的手指问:“可还受得住?”
    “嗯,你放我下来!”玲珑觉得,当着夜离殇这个孤家寡人这样亲昵,确实有些不厚道,便不愿让秦道非过分的亲近自己。
    秦道非却淡声说:“没事,他反正也习惯了!”
    哼!
    换来夜离殇嗤之以鼻。
    玲珑疑惑的看着秦道非,总觉得今日的他很奇怪,平时他可不是一个外放的人,可今日这样,让人好……害怕!
    啊哈!
    关键时刻,玲珑打了一个哈欠,她甩了甩头说:“我好像有点困?”
    “困了就睡吧?”秦道非将玲珑的头摁在怀里,柔声哄着。
    没多久,玲珑便坠入香甜的梦中,而秦道非的身边,放着被拧开了的迷药。
    “怎么,你真的想跟着我进宫么?”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夜离殇,眼里带着一丝幽冷的杀气。
    夜离殇怔了一下,然后低头笑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说完,他复又抬头,幽冷的看着秦道非,和他怀抱里面的玲珑。
    秦道非讽刺的勾唇,“因为,我比你聪明!”
    “找死!”对方已经不再用夜离殇的声音,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
    秦道非淡声说:“玲珑大伤未愈,你要当着她的面跟我打么?”
    “正好,将二皇子交出来,要不然今日你要护着她,就赢不了我!”假的夜离殇幽冷的说。
    哼!
    秦道非冷笑,“我现在只要将信号弹发出去,老头子就会第一个出现在这里,你说他要是抓到你,会怎么对你?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杀五长老的时候,手段别提多残忍!”
    “秦道非,你除了躲在朋友女人和长辈身后,你还有没有别的招?”那人幽冷的手。
    秦道非紧了紧手抱住玲珑,淡声说:“我知道你无法体会这种被人关怀的滋味,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你现在不走的话,到了皇城门口,你即便想走,也要费点心思才能走,你确定要将最后的赌注用在这上面么?”
    “很好!”那人站起来,深深的看了秦道非怀里熟睡的玲珑一眼,厉声说:“是我将她从深渊里面拉上来的,我会再次带走她,即便将她踹到深渊去,我也要带走她!”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他说:“她之所以进深渊,也是你造成的,你将她带进去,又带出来,中间还有那么多让她心痛的过程,你觉得以她的性格,她能跟你走,你不要太天真了!”
    “能不能跟我走,到最后才知道!”说罢,那人撩开帘子飞身出去。
    秦道非紧了紧手,将玲珑紧紧的裹在怀里,幽幽的说:“只要我在,你就永远也不会再去深渊!”
    秦道非家的马车今日皇城,因为是逍遥庄的马车,守卫的士兵没有阻拦,而是允许他直接驾着马车进入皇宫。
    勤政殿。
    秦道非抱着熟睡的玲珑走进大殿,便看见二皇子端坐在桌案上看书,见秦道非进门,他先是顿了一下,然后便起身相迎,“秦庄主,这是……”
    “无法,她只是睡着了而已!”秦道非将玲珑放在龙榻上,替她掖好被子,然后起身淡淡的看着二皇子说:“今晚宫中可有任何异常?”
    “没有,从下午我进宫开始,一切都很正常,那些太监宫女都没怎么进来,偶尔进来的,也只是几个我们制定的人,看上去并无任何不妥!”二皇子说。
    秦道非与二皇子移步到小几上喝茶,二皇子亲自给秦道非煮了茶,然后态度恭敬的说:“秦庄主请!”
    “二皇子请!”秦道非礼数周全的说。
    这两人的相处,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或许,因为二皇子如今已经是新帝,秦道非与他之间,已经没了当初的亲昵感吧?
    二皇子没在拒绝,两人一边饮着香茗,一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可他们在等待什么?
    等玲珑醒来?
    还是,在等天亮!
    少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庄主,皇宫意外潜入的很多黑衣人,他们想要挟持太上皇,被我等赶走了!”
    “庄主,宫门口有数百位百姓和官僚在静坐,他们说二皇子居心叵测,对太上皇下毒,害的太上皇没法自主,而不得已立二皇子为新帝,他们要求二皇子释放被挟持的太上皇,要不然他们便自残于宫门前!”
    哼!
    秦道非冷哼:“我当他有多大的本事,原来就只是这样而已么?”
    “可是,新帝登基,若是遇见如此大规模的死伤,只怕不吉利,礼部那边也定然会干预,会再择期来让新帝登基!”二皇子说。
    秦道非思忖了一会儿后,淡声说:“走,我们去城楼!”
    “为何?”二皇子问。
    秦道非淡声说:“自古以来,朝代的更替都伴随着流血牺牲,看似平和的表象下,谁也不知道藏着什么?既然有人逼着你出去,那你就站出去,告诉他们,你问心无愧!”
    “好!”二皇子跟着秦道非一起来到城楼。
    城楼下果然聚集着许多的官员和百姓,但是无论是那些官员还是那些百姓,看上去都十分木讷,不论二皇子说什么,他们都只会那一句:“希望二皇子将陛下交出来,不要挟持陛下,我们要听陛下亲口承认,传位给二皇子,要不然二皇子就涉嫌篡位。”
    “有什么看法?”秦道非问一直躲在暗处的疾风。
    疾风笑了笑说:“这么明显,真是……算了我还是去请鬼医先生来一趟吧?”
    “你现在走不出去?除了我,没人突围得出去!”秦道非冷笑着说。
    疾风便看向远方,“属下懂了!”
    疾风飞身上鼓楼,问守钟的士兵:“若是国之大殇,敲几下?”
    “七下!”那士兵说。
    疾风便用真气敲了七下,瞬间万家灯火皆恢复亮光。
    没多久,便有无数的人聚集在城楼下,大家纷纷质问:“二殿下既然已经要继位,为何深夜戏耍吾等?”
    “今日,请大家过来,是因为城楼下这些各位对本王继位颇有异议,他们言明说我承杰得此皇位,是靠威胁陛下而得,要求我携陛下而出,要不然他们便死在这里,承杰当不当这个皇帝不要紧,但是父皇重疾,若是强行带出,只怕恐难续命,我断然不会让父皇出现的,再则,你们大家可以看看,这些人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二皇子站在城楼上,不疾不徐的一句句的宣布。
    楼下众人纷纷开始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人,有些人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质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就是不服,若是寒食交给这样一个狡诈的人,日后我们的老百姓还如何生存?”
    呵呵,居然又能对答如流了!
    这个,真是有点意思了!
    秦道非淡笑着看着城楼下的人,幽幽的说:“诸位执意要说二皇子配不上当寒食的皇帝,那在各位眼中,寒食的皇帝该是谁?除了二皇子,寒食的皇室,还有谁能真的为老百姓着想?”
    “是啊,寒食皇室素来只有这二皇子爱民如子,其他的皇子都专门欺压百姓,只知道吃喝玩乐惹是生非,若不是祖宗基业,只怕现在寒食已然被人蚕食!”
    “就是就是,像如今的陛下,为了一个不是自己亲子的项王,都要割地与番邦交易,欲加害逍遥庄庄主,可逍遥庄且不说庄主,就说大夫人,京城谁人没受过凤大小姐的恩惠?”
    “我也觉得,除了二皇子没人有资格继位!”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听闻周围人的言语,激动得要掐死别人。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秦道非站在城楼上,静静的观察周围的人群,就是想从中找到那一两个闹事的人。
    就在大家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凭空传来一阵浑厚用内力传的话,“在老朽面前,竟敢如此放肆,即便你是塞外孤塚家的人,也不能在我寒食如此放肆!”
    听到声音,秦道非勾唇笑了。
    不多时,夜离殇与老夜头踏着月色而来。
    两人落在城门,用手里的银针准确的扎进那些闹事的人的太阳穴,扎一个好一个,扎一个好一个。
    就在大家总算看懂这些人是被人下药的时候,一直淬毒的箭破空而来,直直的朝二皇子射去。
    “小心!”夜离殇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拂过自己的头发,抬头便看见这只箭,他看了看二皇子的方向,忽然飞身而起,朝二皇子扑去。
    二皇子见夜离殇扑来,吓得连连后退。
    此时,他身边一个内侍官见夜离殇忽然扑上来,吓得连忙扑上去想要将夜离殇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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