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怀中人倦极而睡,姬无衡小心翼翼地亲吻苏瑾额头,无限爱怜,又无限惆怅。
    再等等......再等等......姬无衡在心里劝诫自己。
    因为想着事,姬无衡一直未有困意,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阖眼,却在这一刻,蓦地惊觉生人的气息。
    姬无衡极迅速地穿了外袍取来自己惯用的长剑,而等姬无衡出门后,床上的苏瑾,先是手试探性地朝外摸了摸,旋即,眼帘缓缓掀开。
    大抵是怕闹到自己,外面的声响并不大,加之混杂着萧萧风声,就更加不显着了。
    殿门再度被推开时,苏瑾猛地闭起眼。没一会儿,苏瑾便感觉到了姬无衡身上肃杀的气息,以及,那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苏瑾厌极了姬无衡此刻的气息,她几欲作呕,偏生又不想表露,只默默地装作熟睡时自然的翻身。
    翻身的动静促使姬无衡朝苏瑾望来,他想抱着她,闻着她的气息入眠,但思及自己现下的情状,终是将身子挪到了床边,好尽量不打扰到苏瑾。
    短暂地歇息过后,又到了该上早朝的时辰,姬无衡起身下榻,在殿外洗漱。
    女子惊惶的尖叫声响起时,姬无衡的心都落空了,他推开催促他上早朝的宫人,径自往内来到苏瑾床畔。
    床上娇小的人儿满身虚汗,她将自己死死捂在被子里,几乎快让那被子把自己给捂死。姬无衡扯开被褥,把苏瑾抱在怀里,他不安地唤她,“阿瑾,阿瑾......”
    “韩凉呢?快!派人把他给朕带过来!要快!”
    侍卫长闻声而去,姬无衡则不断安抚着苏瑾。从他到苏瑾身边近身侍奉起,他就知道苏瑾夜间惯来会做噩梦,只不过,从前她做噩梦,最多说说胡话掉几滴眼泪,还未有今次这般,如此凄厉的嘶喊。
    再者,以往在激烈的情事后,她总能睡得安稳许多不会做噩梦。
    姬无衡还在揣度,韩凉已至跟前,他欲躬身行礼,被姬无衡阻拦,“别多话了,快来诊脉!”
    韩凉触上苏瑾脉搏,他思量许久,最后说,“娘娘无碍,陛下,您还是先去上早朝吧。微臣待会儿给娘娘熬点补药就可。”
    天光已经大亮,怀里人呼吸恢复平稳,似是已从梦魇中挣脱,姬无衡迟疑着,被韩凉又劝了一句,“大局为重,陛下。”
    “韩凉,朕把她交给你了!你务必妥帖照料!”
    “臣领命。”
    姬无衡一走,殿内迅速恢复冷寂,韩凉望望四周,又望向床上静躺着的苏瑾,叹气,“可以睁眼了,姑娘。”
    苏瑾睁开眼,面上全无被戳破的心虚。韩凉见状,眉头高高蹙起,他委婉地规劝,“姑娘心思实是太重了些,若再这般,即便今日还无事,难保日后不会......”
    “韩太医。”
    “嗯?”
    “你放心,我会活着。好好地活着。”转过头,瞥见韩凉依旧眉头紧锁,苏瑾轻笑,“哦,对了,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陛下。”
    “姑娘,您......”
    “你跟了他多久?”苏瑾转过话题。
    “臣,自陛下初次出征便跟着了。”
    苏瑾一惊,起了兴致,“你从前是东玄人?”
    韩凉摇头,“臣原本只是在两国边界的夹缝村庄里做赤脚大夫,后来臣遭难,是陛下救了臣。”
    “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韩凉行礼,不再赘述,只说,“臣去给姑娘熬药。”
    “你知道的,我无病。”
    “是,所以臣此药,只是给姑娘温补身子。姑娘,气血有些虚......”
    苏瑾听到这话,克制不住地撇了撇嘴,老狐狸,怎么不直接说她最近经的房事太多?
    午后姬无衡再来陪苏瑾用膳时,苏瑾敏锐地发现,昨天那银针试毒的内监不见了,不仅如此,这回用膳,姬无衡是把所有宫人都挥退了。
    他的醋意越发浓厚,如今似乎已经到了随便一个人的醋他都能吃起来的地步。
    用完膳,姬无衡还拽拉着苏瑾同他一道看奏折,他不肯叫苏瑾离开他半步,做什么都要带着她,即便不能带,也要把她搁在眼底看着。
    夜间,姬无衡索欢的频率也极高,累得苏瑾回回醒来,都临近午时。
    这般被缠得几乎没有喘息余地的日子,在苏瑾月事到来的那天,休止了。此时,姬无衡腰腹上的伤疤早已结痂掉壳,而苏瑾,也不再熬补汤给他。
    二人久违地躺在床上却什么也不做,苏瑾久绷的心弦松泛下来,扯起被褥抬过头顶便要睡。姬无衡从后拥住苏瑾,他偎在苏瑾颈间,鼻梁贴着苏瑾肌肤,问了一句,“阿瑾是换了熏香吗?”
    “怎么了?”
    男人没有立即回话,他吻了吻苏瑾侧脸,大掌摩挲着她的长发,“没怎么,随便问问。”
    “你无须这样防备我,阿瑾。我还不至于连你换个熏香也要管。”
    苏瑾抿了抿唇,小声道,“女子来月事身上味道重,所以我才......”
    话音刚落,姬无衡仿佛听到了什么甜言蜜语般猛地把苏瑾转过身对着自己,他吻上苏瑾的唇,缠绵百转,末了,惹得自己起反应方才闷声笑道,“是我不好,这般黏着你。”
    听到姬无衡认错,苏瑾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在嗤笑:姬无衡怕是得病了,明明天下一统了他的朝政事物要比她从前多上许多,即便这般,他还能除了上朝其余时间都腻在自己身旁。腻便罢了,现在居然还让自己连一个人也看不见。
    他把她圈禁得只能看到他只能想着他,吃喝洗浴......所有的所有,都只能依赖于他......
    苏瑾越想,越觉得姬无衡就是得病了,疑心病,帝王的通病。
    不是怀疑有人想把她带走离开他,就是怀疑有人要暗害她谋夺她的性命。
    苏瑾脑袋埋进姬无衡胸膛,她听着这人平稳的心跳声,思绪翻飞,有个朦朦胧胧的念头浮现,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那个虚幻的一年之期,苏瑾不信了,姬无衡不会放过她的。他素来醋性大,称帝后,这种醋性,已经发展成了可怖的占有欲,掌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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