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飞道:“左边这位是绝琴老客韩老前辈的孙女韩灵儿,右边这位便是剑神叶前辈的传人宁若剑的主人楚流萤。”
    那一干女子听到这两个女子都是名师之后,俱都面面相觑,脸现惊叹。为首女子道:“既然诸位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我便去禀明谷主,倘若谷主不愿与你们相见,还请自回。”说罢,提了宝剑匆匆进谷。
    不多时,见那女子快步奔出,抢到前头,道:“三位请进谷。谷主在大厅等候诸位。请随我来。”便引着关云飞三人进入谷中,只见谷中云烟渺渺,道路两旁散发着腾腾热气,似乎此处冬天也不甚寒冷,三人暗暗惊奇寒情谷中竟有如此怪异之象。
    第五百八十三章 寒情谷中曲折事(下)
    寒情谷地处山中谷地,三人越行越低,在云雾缭绕之际,忽见前方一座诺大庄园坐落于碧水湖畔,这条小湖从东至西而流,源头出于东边山坳之中,汩汩留声,清脆悦耳。那女子道:“三位远来是客,我们谷主正在大厅等候,诸位请随我来。”话音刚落,只见那女子脚下轻轻一点,便似腾云驾雾一般从湖面之上蜻蜓点水地越过,身法奇特飘然若仙,关云飞不禁赞了一声。
    原来,寒情谷庄园于三人脚下相隔着这条小湖,此湖虽不大,但那女子举手投足间的武功便是显示了上乘的轻功。关云飞三人深吸一口气,脚下轻点,也是极高明地从湖面一跃而过,那女子回过身来,脸露笑容,幽幽说道:“三位的轻功极佳,尤其这位关少侠,虽身背如此一把沉重的宝刀,但轻轻越过湖面脚下不沾一点水渍,当真干净利落,绝无拖泥带水之意。”说罢,引着三人进入大厅。
    寒情谷虽地处深谷,外人绝少踏足,但如此一座庄园,绝不逊色于江湖之中大门派的府邸,檐牙高翘,屋角林立,此起彼伏,若隐若现,关云飞踏入朱红色的大门,不禁暗赞一声:“妙!真妙!”
    待得入了大厅,只见厅中主席之上坐着一个娇艳欲滴的女子,正是寒情谷主曲灵素,她见关云飞一行人到来,也不起身相迎,只是微微一笑,领头的女子道:“谷主,三人带到。”曲灵素瞧了瞧三人,面不改色说道:“你先下去吧。”女子欠身出厅。曲灵素道:“数日前与关少侠曾有一面之缘,今日关少侠前来,不知有何见教?身旁两位姑娘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一位是绝琴老客的传人,另一位是剑神嫡传弟子,今日寒情谷荣幸之至,幸得三位驾临,三位若是来喝杯茶做个客,本谷主自当欢迎,倘若有人居心叵测捣乱谷中,那就休怪我这个谷主发逐客令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话中之意俨然便是要关云飞等人不必再提及龙小云之事,关云飞拱手道:“曲谷主绝世风采关某数日前幸得领略,今日来谷中,确是想与曲谷主交个朋友。”关云飞明知曲谷主刚才话中之意,便如此一说,也好留在谷中,见机行事。
    曲灵素道:“三位远来是客,且坐下来喝杯茶,香玲,奉茶。”关云飞三人依次坐下,不一会儿,便见那个叫香玲的女子捧着一个精致木雕的托盘,盘中三杯青花瓷的热气腾腾的好茶摆了上来,欠身回到内室,只见她背影,俨然便又是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人。
    关云飞道:“想不到贵谷中人杰地灵,如此佳人,当真也是少见得很。”曲灵素幽幽一笑道:“这中间当有一段故事,相传数百年前一位天庭的仙子因爱上凡尘之中的少男,被玉帝逐下凡间,打入寒情谷深潭之中,仙子受尽折磨,而那少男为了救得仙子出来,多方寻求高人相助,最终他学会了一身绝学,终于救得仙子出了寒潭,他二人从此比翼双飞,隐居在这处,造起了这座庄园,于是后世的女子只要在此处呆上十天半个月,容貌便就如同晶莹水珠,又似月里嫦娥,故而寒情谷的女子个个清如水明如镜,犹如仙子一般的超凡脱俗。这全得自于那位仙子的在天护佑。”
    关云飞三人听得这一番话,万然想不到寒情谷中竟有如此一段美丽的轶事。韩灵儿道:“怪不得姐姐长得这么美,我若能在此多住些时日,那我……”她言下之意自然不必说明,其余三人均知下面的话不是“那我不就更漂亮了”,就是“那我岂不能够变的像仙女一般美丽。”
    曲灵素微微一笑道:“灵儿妹妹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那便多住些日子。”关云飞道:“那就叨扰了。”曲灵素道:“这位楚姑娘怎地一句话都不说?难道是我这个谷主怠慢了姑娘……”楚流萤俏脸相迎,淡淡一笑,说道:“当然不是,曲谷主热情好客,又留我们在谷中,自然是招待周详,只是小妹自幼生长在高山之上,今日突然到得深谷,有些不习惯罢了。”
    曲灵素道:“这也难怪,剑神前辈剑法通神,乃当世高手,他的绝世剑法便如高山一般高耸入云,这么多年来隐居江湖,必然是在高山群峰之中。不知剑神前辈多年不问江湖之事,眼下怎地让楚姑娘下山踏足江湖?”
    楚流萤道:“家师虽然隐居,但多年悟佛道两家武学之精髓,虽悟出一个欲字,但家师虽身居江湖之外,心中还是挂念江湖之事,故而派我和三位师兄下山一趟,替他老人家做未尽之事。”
    曲灵素道:“剑神前辈胸怀天下,也只有他老人家能够神游物外而心系江湖了。”
    说着,天色渐暗,曲灵素安排了三人住到厢房。到得月明时分,关云飞三人偷偷约定出来,想一探寒情谷,探知龙小云关押之处。只见头顶月色朦胧,星辰如水,山中微风袭来,只觉风中略带暖和,说不尽的受用之处。关云飞道:“楚姑娘可知龙兄弟关在何处?”楚流萤点点头道:“我带你们去。”说罢便引着关云飞和韩灵儿前往龙小云被关之地,穿廊走水,迂回过了几个弯,便到一处地牢,只见地牢一扇铁窗户正在脚下,关云飞急忙向下探望,只见地牢中虽然光亮无比,四壁的铜灯照得如同白天一般,但不见龙小云的踪影。
    关云飞轻声呼了一声:“龙兄弟……”话音刚落,忽听得一声轻喝:“什么人!”三人心知惊动了余人,掩身躲在墙角之处,此处极暗,料想无人察觉,岂料突然间光芒闪烁,四围涌出十七八个美貌女子,将三人团团围住,为首那人喝道:“谷主好心留你们在这,岂料你们三个竟然擅闯地牢,难不成想劫走那人?”关云飞镇定自若,微微一笑道:“这位姐姐,我们三人只不过随便走走,岂知贵谷道路迂回曲折,我们一不留神便走到了此处,这便回房休息。”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哄骗三岁小孩吗?今夜被我抓住,你们休想活着出谷,姐妹们,上!擒住他们!”说罢,这十七八个女子手持长剑,逼近三人。关云飞万料不到这些女子虽然美貌,但下手便如此之恨,只得施展武功,但他出手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敢痛下杀手,而得罪寒情谷。韩灵儿和楚流萤也心知此时处境险象环生,故伸展长臂,暗运内力,与这十七八个女子斗在一处。
    第五百八十四章 终生情尽诛龙氏(上)
    寒情谷中这些女子剑法诡异,身如轻燕,关云飞,韩灵儿,楚流萤三人愈斗愈急,韩灵儿赤手空拳身如飞燕,施展绝琴老客传给自己的精妙绝学,一时间不落下风,楚流萤乃剑神传人,剑术自然不弱,可此时她并未出剑,双掌斗敌,一招一式间毫无断续之感,一气呵成,掌随心发,掌风袭人。
    关云飞心知这些女子武功不弱,己方三人闯入寒情谷原是冒昧,但也是为救龙小云之故,倘若伤了眼前这几位女子,又是不应,他心下踌躇,但掌中招式连环,虎虎生风,已然斗了不下十余招,此时心想寒情谷主与龙小云定有前世的渊源,才使得曲灵素不问缘由将龙小云关在地牢之中,他定要弄清楚其中原委,故暗暗下定决心此番相斗不能出刀,只能以肉掌相搏,不伤及余人性命。
    他刀法精湛,掌法却是稍逊刀法一筹,但这些日来的磨砺,已然内力大增,相比初出茅庐之时已是天壤之别,此时脚下腾挪如云,掌中运劲成风,推挪敲带,此起彼伏,如大海波涛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风声测测,雷声隐隐,啪的一声,只见一女子肩头中掌,退下阵去,关云飞只觉出手稍重,正自懊悔,忽听得背后一阵阴风袭到,风中暗夹深厚内力,心知此掌并非这些女子所发,当此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回首,右掌推出,砰地一声,双掌相对,二人均觉身子猛然一震,暗赞对方内力不凡。
    关云飞定神细看,但瞧她目色冷然,脸上波澜不禁,正是寒情谷主曲灵素。曲灵素稳定身形,心中暗道:“这小子刀法精绝,倒也不奇,但他内力如斯,隐然有大家风范,这倒令我所料未及了。”曲灵素一到,余人尽皆罢手,凝目相对,个个暗自戒备,忽听得关云飞抱拳说道:“曲谷主,这是何意?我们留宿贵谷,谷主难道就是这般待客之道么?”
    那为首的女弟子哼了一声,道:“谷主好心留宿你们三位,你们不但不思报答,而且擅闯禁地,妄图劫走龙小云,姐妹们方才出手制止,谷主,这三人窥探地牢,意图明显,该将他们一同关入地牢才是!”
    曲灵素瞧了瞧三人,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想好好招待三位,不料三位如此不把我这个谷主放在眼里,既如此,那就休怪我们剑下无情了!”说罢,长手一挥,众女子长剑霍霍生光,复又攻向三人。
    关云飞见此情形,心知解释已然无用,唯有打退了诸人,方才有言和之机,掌中运劲成风,使出新近领悟的“碧云掌法”,只见他双掌飞舞,掌风袭人,如云变幻,招法浑然,似有天地精华之气,又有灵动生花之感。曲灵素长剑抖处,使出寒情谷不传剑法“寒情剑法”,只见曲灵素身形飘逸,剑法轻灵,似梦非梦,似云非云,变化万端,虚虚实实,饶是一门万分绝顶的精妙剑法。
    关云飞掌法精奇,曲灵素剑法超然,二人一人使剑,一人使掌,相互喂招,彼进我退,彼退我进,如此这番斗了三十余合,二人不分伯仲,暗暗运劲在手,双目注视着对方一招一式,生怕被敌窥探出可乘之隙。
    韩灵儿手中无剑,掌中招式却也非寻常掌法,那韩三仙绝琴之术天下无双,但掌法上的造诣也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境,韩灵儿从她爷爷身上学到的诸般武功,其实都已超过了江湖中的名流招式,此时使来得心应手,毫无受制之意。楚流萤双手虚虚幻幻,如鬼魅飘忽不定,似仙子空灵澄澈,出招迅疾,快似闪电,急似流星,在众女子之中前窜后击,飘零如风,一时间不落下风,占尽优势。
    曲灵素剑法飘逸,此时见得关云飞掌法精奇,难以对付,心中生了几分惧意,但自己身为一谷之主,岂能轻言放弃,到时脸面无存,更何况这三人想要救走龙小云,就算自己使出毕生绝学,也决不能让这三人轻易出得绝情谷。
    她剑下走招,招招精奇,得自师父真传,关云飞暗暗赞叹这位寒情谷主剑法绝顶,掌中发招,愈来愈狠,曲灵素剑法不乱,仍与他不分胜负。寒情谷女子众多,刚才十八个女子退了下去,复又攻上来另一波女子,如此往复,关云飞三人虽是武功高强,却也难敌对方车轮战,渐感吃力不堪。
    众女子将三人渐渐逼退到一处,只见前面便是寒情谷的重地,立着一块石碑,上写着无情洞三字,笔力遒劲,乃是用绝强剑气刻成。忽听得曲灵素一声大喝道:“关云飞,再不可向前行半步,此处乃谷中禁地,数百年来无人踏足,你们快快住手,我饶你们性命。”
    关云飞心道:“谷中禁地她们万万不敢闯入,我们进入禁地便是最好的藏身之所。”想到此处,高声朗道:“入禁地!”话音刚落,两只脚已然入了禁地,韩灵儿和楚流萤相继闪入。石碑外只余下曲灵素众女子干着急,只听曲灵素气得直跺脚:“哼!关云飞竟敢擅入禁地,你们给我把守出口,切不可让此三人逃出来,我倒要看看三日之后,石洞中无粮无水,你们纵然有登天的本领,也绝难活着出来!”
    众女齐声应道:“是!”关云飞三人入了石洞,只觉洞中奇冷无比,如入冰窖之内,韩灵儿衣衫单薄,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关云飞脱下外衣穿在韩灵儿身上,楚流萤在旁看着,心中不禁有股凄冷之意,冷不丁也打了一个寒颤,关云飞又把里面一件衣裳脱了下来,递给楚流萤,说道:“楚姑娘,此处极冷,都怪我误入此地,害了你寒冷至此。”
    楚流萤忙接过衣裳,幽幽说道:“关大哥也是情急所致,此处虽然极是寒冷,料想寒情谷能有如此禁地,必然非比寻常,说不定与龙大哥的事情或有联系,我们既入禁地,须当好好探查一番。”
    韩灵儿道:“楚姑娘此话在理,咦?你们看!”指着前方石壁上四行字,关云飞和楚流萤凝目看去,只见石壁上每行四字,从右至左,一共四行,用凌厉的剑气毫无斧凿之痕刻着十六字:“负我深情,情之所终,终生情尽,尽诛龙氏。”
    第五百八十五章 终生情尽诛龙氏(中)
    关云飞望着石壁上十六字,若有所思,暗想:“负我深情……情之所终……终生情尽……尽诛龙氏……尽诛龙氏……龙兄弟姓龙,这尽诛龙氏难道指的便就是诛尽天下姓龙的人吗?石壁上所刻字迹,前面两句显然是说的一人辜负了刻字之人,难道此人姓龙辜负了刻字之人,这刻字之人故而终生情尽,斩爱断情,发誓诛尽天下姓龙之人?”
    正思索之际,忽听得韩灵儿惊呼一声,脚下绊到了一个物事,险些跌倒,关云飞伸手扶住,将她揽入怀中,二人顿时双目相对,双唇之间仅余几寸之遥,定了定神,凝目看向石壁,韩灵儿双手抚摸着石壁,只觉石壁上粗糙之极,那十六个字字体迥然有神,但笔画连环,一气呵成,毫无断裂之象,足见刻字之人内功精纯,剑法已臻化境。
    韩灵儿沉思半晌,忽道:“这十六字写的只怕便是此处禁地的秘密,或许若干年前,寒情谷的谷主因被一个姓龙的人始乱终弃,因爱生恨,绝情绝爱,故发下誓言,终身不爱,杀尽天下间姓龙的人。”
    关云飞道:“灵儿想的和我一样,想必龙兄弟姓龙,所以曲谷主要将他杀害,但这其中原委,恐怕连谷主自己也并不知晓,这秘洞只怕被封已不下三百余年,此处禁地三百年来无人踏足,遂不明洞中所刻的十六字。”
    韩灵儿瞅了瞅关云飞,幽幽说道:“只怕当年的谷主是个女的,那个姓龙的男子将她始乱终弃,辜负了老谷主的一网深情,天下的男子难道都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么?”
    她说这一番话原是说给关云飞听,关云飞心知韩灵儿是在提醒自己,正欲开口答话,楚流萤便已开口说道:“灵儿姐姐说话七拐八拐的,不就是要让关大哥喜欢你一生一世么,关大哥乃是性情中人,既然与灵儿姐姐缘厚份满,那便一定会始终如一。这普天下的男子也并非都是薄情寡信之辈,这位前辈多半便是为情所困,一时意塞,故此情爱难断,终生孤苦。”
    韩灵儿听她这般讲,心中欢喜,心花怒放,不由自主望向关云飞,两人四目一对,各觉对方眼中情意绵绵,注目一时,韩灵儿微微一笑道:“寒情谷那些姐妹此时守在洞口,必是守株待兔,让我们在洞中待上三五天,到时粮尽水枯,她们便不费吹灰之力将我们三人擒住。云飞,这可怎生是好……”
    关云飞凝目看着石壁上十六字,沉思良久,忽的双目一亮,走到石壁前,拔出背后宝刀,一声断喝,刀触石壁,轰然巨响,那堵石壁便在青龙宝刀威劈至下,轰然倒塌,里头白光涌出,竟是一处绝妙去处。
    张目望去,石洞之中赫然立着一尊白玉石像,三人心下惊奇,齐步入内,走到玉石像面前,只见此尊白玉石像是一男子,一字剑眉,目光炯炯,一张方形俊脸,身形魁梧,石像栩栩如生,石像通体雪白,宛如一个雪人,但与真人无异,细节之处雕琢的惟妙惟肖,远看之下,便如一个身着白衣的英俊少年。
    三人见此石像,心中更奇,万料不到在此密洞之中竟然有此栩栩如生的白玉石像,环顾四围,左旁石壁之上挂着一柄四尺有余的长剑,右旁角落处摆着一张少女梳妆之台,台上一面镜子映照之下将关云飞三人映于镜中,胭脂水粉已然布满了灰尘,显然时隔已久。
    楚流萤沉思半晌,忽的叹道:“这位前辈虽然刻下那十六字,但终究心中难以忘情,故雕琢了这尊石像,想必这尊石像正是这位前辈的思慕之人,每日与石像朝夕相处,便如和那男子相处一般,以慰心中相思之苦,足见这位前辈用情之深,天下间能如这位前辈痴情的,恐怕不过尔尔。”
    关云飞道:“楚姑娘分析极是。这位前辈情深至此,虽说:负我深情,情之所终,终生情尽,尽诛龙氏。但也都是说给外人听的,这世间最复杂的便就是个情字,要想无情无爱,那是万万不能的。灵儿,此生此世我会一直待你好。”
    韩灵儿双颊微红,幽幽说道:“只要你心中有我那便够了,要是像这位前辈那般一生痛苦,永远睹物思人,却不能和自己心上之人白头终老,那还不如立时死了。”
    关云飞道:“什么死不死的,别说不吉利的话。我们可要好好的活下去,快快活活的过着每一天。也不知这位前辈和那姓龙的男子终究有何姻缘纠葛,使得两个有情之人相隔不见。”
    楚流萤道:“那姓龙之人难道便是三百年前的剑神龙英,外号狂侠火龙,听我师父说起过,此人剑术通神,已臻化境,每尝与人比武未曾一败,但他一生孤寂,虽然剑法精绝,但江湖之中知晓他之人甚少。师父也是在一本古籍之上看到,传言此人生前确实有一场爱恨纠葛,此时想来,与这情形做一对比,多半便是他了。”
    关云飞听她将此事道来,闭目深思,半晌之后,忽的双眼精芒四射,恍然大悟道:“楚姑娘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曾听家父说起过,数百年前确有狂侠火龙一人,此人在剑术上的造诣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生出战一千零八次,未曾一败,故得了剑神的名号,我爹爹也是从一本古书之上看到,但并未提及那场爱恨纠葛。想必那狂侠火龙剑术独步武林,无人匹敌,故心性孤傲,行事怪癖,而当年的那位女前辈对他心生爱慕,倾心爱慕他的绝世风采,然那位剑神只顾钻研剑法,并不在意男女之情,故使得那位女前辈空有情意,却苦无情果,终因爱生恨,一生苦痛。所以留下了负我深情,情之所终,终生情尽,尽诛龙氏十六字,下命门下弟子诛杀普天之下姓龙男子,而那位女前辈当时这句话也只不过是一时气急,时隔许久,心中的恨意已然淡了几分,可还是思念那位剑神前辈,故精心雕琢了这尊白玉石像,朝夕相处,以解相思相念之苦。”
    第五百八十六章 终生情尽诛龙氏(下)
    韩灵儿凝目看着那尊石像,道:“这尊石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云飞你的推论合乎情理,但毕竟也是猜测,至于事情真相,恐怕也只有当年的那位女前辈知晓了。这寒情谷地域奇特,外热里冷,这洞中奇寒无比,不知当年那位前辈如何忍受得住洞中寒气。难道她内功精纯,已臻化境,毫不惧怕这里的寒气袭人?”
    关云飞道:“内功深厚之人,不惧严寒,能够于冰天雪地之中仗剑挥舞,挥刀斩雪,那位狂侠前辈剑术绝顶,想必那女前辈也是当年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女中豪杰,武功自是有独到的造诣,要不然也不会对他惺惺相惜。”
    环视四围,忽见右边石壁之上有一圆形凹槽,灵机一动,双手放于槽中,只觉那槽中奇热无比,想是石壁背后有着极强的热气,抚摸良久,忽的咔咔巨响,旁边石壁自下而上缓缓开启,里面竟是一处女子闺房,房中一张白玉石床冒着白烟,床边一张水晶衣柜,衣柜中红橙蓝紫五颜六色均是上好的女子绸缎,三人走进,只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一扫先前的寒冷。
    走至床边,韩灵儿右手摸向那团团热气,只觉暖意升腾,温暖一心,有受不尽的用处。关云飞奇道:“此洞暖气凌人,倒与外面奇寒对比,住在此洞之中,无论冬天夏日,都是温暖如一,却是一个绝妙的住处。”说着,只见韩灵儿坐在白玉床上,伸展了双臂缓缓躺下,半晌之后,只听她满脸红润,双目放光,唇间微红,幽幽坐起身来,舒了口气,缓缓道:“好舒服好暖和!这张白玉石床当真是世间奇宝,若能天天睡在床上,精神焕发,还有养颜之效,那该是美事一件。”
    关云飞道:“灵儿若喜欢这里,那便住在这里,只是此处无水无粮,只怕饿上三五天那便命归西天了。”话音刚落,只听韩灵儿吐了吐舌头,摆了个鬼脸,道:“你这乌鸦嘴,你这一说,我倒当真饿了,我们被困此洞,只怕再无出去之日,唉,要做饿死鬼了。”关云飞将她从床上拉起,抱在怀中,四目相对,柔声说道:“灵儿,若能这样和你一起死在洞中,做一对鸳鸯,却也是美之极已。”话音渐渐低沉,两人双唇相触,顿时交合在一块,缠绵丝情,早已忘了身在何处,天地之间这洞中洞外仿佛便只有他二人。
    楚流萤见此情形,俏脸一红,转过身去。那关云飞和韩灵儿忘乎所以,情系一线,天昏地暗也只怕浑然不觉,许久,二人方才想起这洞中并非只他二人,猛地一分开,瞧向楚流萤,见她背向自己,一声不语,二人方才长长舒了口气,但韩灵儿已是红晕满颊,香腮欲滴。半晌之后,韩灵儿轻轻唤道:“楚姑娘……”楚流萤听得韩灵儿叫唤,心知二人缠绵时刻已过,缓缓转过身来,瞧着二人,只觉关云飞和韩灵儿唇间微亮,脸上微红,不禁想起了男女缠绵的那一幕,她本是处子之身,正当韶华年纪,对男女之事模模糊糊,此时触景遐思,忍不住双颊生晕,热火袭身,眼珠乱转,实不再敢看二人。
    关云飞瞧得楚流萤双目异样,关切道:“楚姑娘怎么了?”楚流萤忙道:“没……没什么……关大哥,我们一直在洞中出不去,又找不到粮食,我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寒情谷的那帮姐妹剑法高明,曲谷主也势必要和龙少侠一较到底,这洞中的一切,虽然我们猜测当年之事已十之八九,但那曲谷主未必肯信,这该如何是好?”
    韩灵儿道:“云飞,我们冲出洞去,你的青龙刀法所向无敌,再加上楚姑娘和我,相信那几个人定然拦不住我们三人。”关云飞道:“青龙刀一出鞘,势必要见血,谷中全是女子,且我们和她们无冤无仇,不必结下这梁子。”韩灵儿瞪了他一眼,指着他鼻子说道:“这么说你是惜玉怜香的了,看到这么多漂亮姑娘,你的青龙宝刀哪肯出鞘啊。”说着故意转过了身去,不再理关云飞。
    关云飞双手搭在她肩上,细语柔声道:“我哪敢啊,这些女子虽然美貌,但比起我的灵儿,那是天差地别,我怎会对她们怜香惜玉?怜香惜玉的应该是灵儿你啊。好了,我们这便杀出去!”
    韩灵儿听得心头欢喜,缓缓转身幽幽说道:“是真的?”关云飞将她揽入怀中,柔声说道:“千真万确,倘若有半句虚言,叫我此生此世见不到灵儿……”还要说下去,只见韩灵儿的纤纤细手堵住了自己嘴巴,只听韩灵儿细声细语,语若蚊声说道:“你对我的好我自是知晓的。”说着双目如秋水,目中柔情蜜意,脸上润泽晶莹,宛若白玉,诱人香吻。楚流萤在石洞内走了一圈,忽觉那白玉石床有些怪异,于是在床边细细抚摸,忽然摸到一块凸起之物,用力按下,啪的一声,弹出一个暗盒来,盒中藏着一张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缓缓展开,照着纸上念道:“雁南飞,枫叶红,恰桂花时节。仙女西来,素衣蛾眉,双眸清灵似雪。步履盈盈,巧盼依稀,别院风声叠。潮初落,黄龙舞,正西风绝烈。月上柳梢,姑射玉人,真如嫦娥倚月。娇声莺莺,风魂月魄,晓醉天涯别。”
    再看盒中,又是另一张羊皮纸,细细展开,只见上面字迹清晰,比先前那一首词更多,细看之下,此张羊皮纸上正叙述着当年那位女前辈和那狂侠火龙之事,韩灵儿与关云飞走到近畔,细瞧白纸,将那三百年前之事尽数理清。原来当年那位狂侠龙英前辈确实是剑术名家,无敌天下,他一生痴迷武学,狂妄不羁,盛气凌人,宝剑一出,败尽天下英雄,然而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他剑术绝顶,孤寂一人,却也摆脱不了一个情字,在他二十岁时对天下第一奇女子“琴霜女侠”赵乐倾心相投,爱之至深,可那女子另有所爱,饶是他情根深种,日思夜慕,却也无力挽回,整日借酒消愁,剑法大减,而他身旁却另有一女子对他倾心爱慕,此女乃是江湖上又一位女侠唐淑艳,江湖名号“残雪墨梅轻寒倩影”,唐淑艳在龙英愁上加愁之际仍是不离不弃,照顾有加,尽管她尽心尽意,可那龙英视而不见,一心只想着他的梦中情人,尽管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可他始终走不出一个情字,唐淑艳伴着他三年,可苦无情果,最终心灰意冷,离他而去,因爱生恨,躲入谷中,创下寒情谷一派,写下那十六字真言,立誓杀尽普天下姓龙男子。而那位狂侠前辈从此销声匿迹于江湖,而他思慕之女子也是始终杳无音信,寒情谷主用情至深,虽离龙英一去,却终究每日思念,难解心头之爱,精心雕琢了这尊白玉石像,朝夕相伴,以解心头思念,而那“雁南飞,枫叶红,恰桂花时节。仙女西来,素衣蛾眉,双眸清灵似雪。步履盈盈,巧盼依稀,别院风声叠。潮初落,黄龙舞,正西风绝烈。月上柳梢,姑射玉人,真如嫦娥倚月。娇声莺莺,风魂月魄,晓醉天涯别”之词,乃是龙英写给当年思慕之女的《仙女别》,词中离情别意全在最后一句。三人看后,目有泪光,甚感凄凉。
    第五百八十七章 武当山顶英雄会(上)
    关云飞叹道:“原是如此……这中间竟有如此一场爱恨纠缠,当年的那位赵女侠想必定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狂侠前辈自始至终忘不了她,徒惹唐前辈空有窃窃芳心,却无情果,到头来孤寂一生,只得隐没于山川幽谷间,终日只能与石像为伴,睹像思人,情深意切,当真是用情至深,倘若那位龙前辈当年能够看破情字,觉察到他身边还有这样一位默默相伴的女子,或许龙唐两位前辈能够白头偕老,做一对神仙眷侣,亦不至这般凄凄惨惨了。”
    说着,眼中似有波涛起伏,晶莹如玉,深邃空灵之中已遐想于当年的情景,为他三人的情爱纠缠一时心头沉重,深感凄烈,转头看着韩灵儿,只见她眉目清澈,俏脸微红,一头长发披肩宛如墨中精华,恰似凌波仙子,直如牡丹花开,不禁心驰神炫,呆呆出了会神,痴了醉了,思及灵儿与自己这一路走来,虽然遭逢少室山大劫,命途坎坷,遭遇颇艰,但他二人相互思慕,相互扶持,两心相悦,无所顾虑,始终不如龙、赵、唐三人那般凄凄惨惨戚戚,相比之下,他与灵儿当真是一对幸运鸳鸯,回想往事,思及过往的种种,瞧着韩灵儿楚楚动人的脸蛋、纤如弱柳的娇躯,顿生倍加怜惜之情,一旦走出深谷,他便要一生守护韩灵儿,用他的宝刀披荆斩棘,无论前方道路如何艰难,都会一往直前,毫不惧怕。
    韩灵儿此刻与关云飞心意相通,二人目光一触,她芳心暗动,关云飞深情凝望,此时此刻,心照不宣,均知对方把自己看得甚重,款款情意流露在双目之中,似水如秋波,如花似绿叶,二人目光甫及,均是淡淡一笑,无数的言语只化作这片笑容。
    楚流萤瞧着二人这般神情,虽不明他二人心中所想,但此时此刻,天地之间,也许就只有关云飞和韩灵儿心中空灵澄澈,只装着对方已容不下些许外物,她暗暗为关韩二人珠联璧合郎情蜜意而心生喜悦,她芳心暗动,那一颗小小的处子之心,此时此刻也不禁想着今后若能找到一位全心全意待自己的男子,能够与之笑傲江湖共度一生,她便心满意足了。想着出了会神,不禁如痴如醉,韩灵儿道:“楚姑娘……你怎么啦?”楚流萤缓过神来,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只是三位前辈的故事甚是凄惨,我多半是为他们惋惜而已。”说着,已将那两张羊皮纸原封不动地叠在盒中,目光深邃,若有所思,道:“三位前辈之事凄惨无比,想来千百年极少有之,那位狂侠前辈心如止水,可说是至情至圣,只是天地间情爱之事最为复杂,那龙前辈未免有一点顽固不化,要想二人相伴贵乎两厢情愿情意相投,而那位赵女侠却无此意,正如关大哥所说,唐前辈也是位默默伴他左右之人,龙前辈一心全系在赵女侠身上,对身边这位女子视而不见,空惹唐前辈一片芳心到头来还是隐居深谷,也无怪龙前辈只能孤寂一生以酒作伴,酒入愁肠更增愁意。”
    关云飞道:“天下间若能多些像龙前辈那样至情至深之人,也许普天下的老百姓不会遭受战火的摧残,也没有那么多争名夺利之事了。想如今后金铁骑进逼关外,侵我大明疆土,那些后金将丞士卒虽说是为了一统天下,归根结底还不是私欲的唆使,在铁骑践踏之下无数的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鲜血染红了城墙,尸首堆满了疆场,这未免太过残忍了。倘若人世间没有这些欲望,人人做好本分之事,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岂不乐哉。人生在世,只不过短短数十寒暑,百年之后,也不过是黄土下的一堆白骨,占得方圆之地,生前的功过是非也随身死而入黄土,再多的权利和财富,只是束缚人的枷锁,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倒不如快快活活无求无欲地过一生,心存侠义之念,不去欺凌弱小,不去贪图富贵,与自己心爱之人白首终老,那该是人生一大快事,百年之后,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了……”
    言及此处,忽听得山洞外传来阵阵叫骂之声,多半是骂三人贪生怕死畏畏缩缩,只敢躲在山洞之内,却不敢出洞较量。那些叫骂之人个个莺莺语语,虽似叫骂,却暗含讥讽,还有些不知所云,然她们的声音却是空灵澄澈,时而如空谷回音,时而如高山流音,关云飞毫不理会,倒似在欣赏一曲管弦丝竹之乐。韩灵儿不耐烦道:“事已真相大白,我们只要将盒中两卷羊皮纸拿给曲谷主一瞧,想必她深明大义,必然会放了龙少侠。”
    关云飞道:“好吧,我们这便出去。”三人走出两道石门,踏足出洞,只见寒情谷一众女子顿时围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仿佛如临大敌,只听得为首女子叫道:“怎么不在洞内呆上十天半月?”关云飞道:“我们倘若再不出来,里面没有好酒好菜,岂不成了饿死鬼?那叫一个憋屈,各位大姐姐,请让条道,待我门去见曲谷主。”
    只听那女子喝道:“凭什么!拿命来!”说着纤纤右手轻轻一挥,数十把宝剑寒光闪闪,一齐向三人身上招呼,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关云飞右手如光似电一弹,那宝盒便如离弦之箭飞向为首女子胸口,那女子起先只知一定是暗器之类的物事,盒子飞向身前一尺之遥,凝目细看之下,却是一个精致的盒子,那盒子快如闪电,好在她应变迅速,右手探出,恰巧在它离己身三寸之际堪堪接住,关云飞大叫一声:“好凌厉的手法!”
    那其余女子见得关云飞突发此招,数十条心俱都凝系在了那为首女子身上,只怕关云飞出手狠毒,伤了姐妹,这一变故,那数十条剑便即凝在空中,无法发招,待得那女子接住了宝盒,众女子心生奇异,数十条眼光齐刷刷地望向那只盒子,不知盒中所藏之物究竟是何物。
    第五百八十八章 武当山顶英雄会(下)
    那为首女子喝道:“关云飞,你搞的什么鬼?盒中所藏何物?”关云飞道:“这中间记载了当年你们的祖师婆婆的一些事情,倘若曲谷主看了,定会明白事情的原委。”话音刚落,只见一条白影闪出,蓦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曲灵素,她接过宝盒,也不顾盒中有何机关暗器,啪的一声打开盒盖,只见里面两层羊皮卷,用手揭开,细细读之,良久,不禁双目放光,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祖师婆婆和那位龙前辈之间有此情爱纠葛,那十六字只不过是祖师婆婆一气之言,竟然延至今日,以致错怪了龙少侠……”
    楚流萤道:“曲谷主还不将龙少侠放了?”曲灵素既已明白了前因后果,自然对龙小云再无杀心,领着众人前往地牢,亲自打开机关,将那龙小云迎上来。只听得曲灵素拱一拱手,脸露惭愧懊恼之意,说道:“我错怪了龙少侠,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知晓,原该不是龙少侠的错,要杀要剐随你。”关云飞将事情原委一一告知,龙小云脸无异样,还是一副全无索然之意。
    只听龙小云道:“曲谷主清丽动人,小生怎敢杀你剐你,此事也不怪你,只要曲谷主留我在谷中盘桓数日,一饱山谷幽景。”关云飞道:“龙兄弟果然豪气干云,既然龙兄弟决意留在此处,那我们先行一步,日后若有相见之日,再饮千杯!”
    说着,关云飞、韩灵儿、楚流萤三人拜别了曲灵素,一路向南。行至三江交汇之处,忽听得行路之人争相谈论武当山将举行英雄大会,关云飞兴致索然,心想少室山英雄大会一战,群雄生死未卜,郭浩天等前辈,白玉霞唐奇等人不知所踪,音信全无,这次英雄大会,或能让天下英雄重新聚首,想到此,关云飞、韩灵儿、楚流萤三人快马加鞭,一路上风行迅速,如云如雾,只七日之间便已到达武当山脚下,只见头顶一片蓝天,山上松柏成林,郁郁葱葱,微风拂过荡起层层涟漪,百树萦绕之中坐落着一座黄墙碧瓦的宫殿,飞檐高耸,千顶林立,让人高山仰止。
    只听关云飞长长叹了口气:“素闻少林武当,武林泰斗,今日得见,果然气势不凡,名不虚传。”三人快步上山,来到山门前,一个山童跑来躬身行礼道:“三位远道而来,必是参加英雄大会,武当山群雄集聚,三位便随我入大殿与师尊相见。”说着,恭恭敬敬地领着三人跨入山门,只见屋宇林立,千层万叠,鳞次栉比,蜿蜒起伏,庭院深深,走过四进,方才见到大殿,三人入殿,只见大殿之中群雄已然纷纷坐定,多半便是昔日的江湖名流,郭浩天、韩三仙、徐冒天等人坐在左首处,唐奇、白玉霞、杨梦仙等人坐在右首处。当中一人长须及地,双眉花白,身形魁梧,正自滔滔不绝地讲论,正是武当派掌门罗星道长。
    关云飞见得唐奇等人均在殿中,心中大喜,罗星道长见关云飞到了,亲自出殿迎接,其余众人纷纷起座相迎,关云飞心中惭愧,施礼道:“晚辈何德何能得劳罗星道长相迎,实在受之有愧……”罗星道长道:“关少侠及时赶到真是我等之幸,线下情况紧急,魏忠贤与西域高僧达依若王已然联手,妄图一举剿灭中原武林,我们正在商议如何应对。”说着,引着关云飞入座,坐在唐奇身旁,韩灵儿楚流萤也相继入座,只见赵蕾蕊靠着唐奇右侧,白玉霞和扇如风也坐在一块,郭浩天、韩三仙面露笑容,徐婉儿也随徐冒天坐在旁边。
    众人也顾不及叙旧,只听罗星道长庄严说道:“昔日少室山一战,群雄受挫,魏忠贤奸诈狡猾,如今他又与达依若王联手,此人功力底细全然不知,大伙儿要对付两个绝顶高手,实是危急存亡之际,何况魏忠贤锦衣卫东厂狗贼甚多,他们人多势众,众英雄虽然武功高强,但纵然有千头万臂,也无法抵挡千军万马,如今之计,唯有集群雄之力,生死一搏!”
    关云飞听到这儿,说道:“青龙神侯与魏忠贤势不两立,倘若他出手相助,加上他的朝廷兵马,我们便有十分胜算,只是不知他知否武当山英雄之会。”罗星道长道:“英雄帖传发江湖,想必青龙神侯也已知晓,但是否能出手相助暂且未知,如今之计,只有靠众人之力,才有一线生机。明日即是英雄大会,大伙儿今晚休息一夜,养精蓄锐,以待奋力一搏!”说罢,吩咐众人各自回到厢房歇息。
    关云飞,唐奇,白玉霞等人聚于一屋,郭浩天、韩三仙也聚在这间,谈起这数月间的经历,原来唐奇与赵蕾蕊少室山一战唐奇受了重伤,赵蕾蕊潜力跋涉,终求得医仙王若离相救,调养了数月。而白玉霞和扇如风也受了点小伤,两人相互扶持,感情日深,私定终生,又回到了扇如风家中,扇家夫妇亲自为他二人操办婚礼,新婚燕尔,如此也已过了数月。得知武当山举行英雄大会,想起昔日天玄老人郭浩天真言,三把兵器合璧方能打败魏忠贤,唐奇赵蕾蕊和白玉霞扇如风分别赶到,以助英雄大会。
    三对佳侣畅谈如昨,心情激荡,对明日大战全然不提,兴致勃勃,直到三更方才各自回房渐渐睡下。
    翌日,旭日东升,一声铜鼓敲醒了众人,群雄早已蓄势待发,穿戴洗漱后纷纷来到武场,群雄云集,议论纷纷,均是脸色沉重,想是将有一场生死决战,实不知生死如何胜负如何?关云飞、韩灵儿、唐奇、赵蕾蕊、白玉霞、扇如风、韩三仙、徐冒天、杨梦仙、郭浩天等人围在罗星道长周围,只待罗星道长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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