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睿宁亲王是当今陛下的胞弟,因当今陛下幼时生病,病入膏肓之时,忽地匪夷所思地病情好转,恰那时睿宁亲王又患病,睿宁亲王病愈后,就双耳失聪。旁人皆传是睿宁亲王替当今陛下挡了煞,众口铄金,当今陛下也深信不疑,因此自幼便对睿宁亲王十分爱护,睿宁亲王家有五子,独有一女,因此此女便备受宠爱。当今陛下爱屋及乌,于是早早封了此女做郡主。
    因霓云郡主自幼便立誓非状元不嫁,因此待郡主成人后,陛下又替她赐婚,许了新科状元给他为夫。只可惜,那状元又英年早逝了。
    楼上众人正瞧着热闹,忽地就望见燕曾轻轻放下唇边的箫,立在马上深深地向帘子里头望去。
    聚贤楼里俞祁连领着胡妈妈等人赶紧出去,先跟霓云郡主的马车行了礼,随即又做出邀请霓云郡主入内的模样。
    燕曾将那潇洒的模样摆足,也就让到一边,等着跟俞祁连这知己说话。
    待燕曾让开后,霓云郡主的马车并未多停留,就向前头去了。
    楼上庄二夫人道:“想来郡主是要见俞老将军他们,只用在宫里等着就是。”
    简妍的心莫名地一跳,稍后庄二夫人就殷勤地替简夫人招待人去了,不一时,又有张家送了点心过来。
    姚氏打量着庄二夫人不在,就小声道:“张舅妈在隔壁酒楼里瞧着呢,原先张舅妈要随着母亲来这边,说这边地势好,看得清楚,母亲就说自己也是被请来的,哪里好再带了人过来?张舅妈原先听到母亲从你家要了掌柜的还有伙计,眼红母亲做了大买卖,上回子有意入股,母亲没答应。九斤百日的时候,我瞧着张舅妈跟你家嬗妹妹亲热的很,张舅妈说笑着要你家嬗妹妹做了她家儿媳妇,只怕张舅妈是存心要跟你家结亲,然后学着母亲请了你家的伙计帮她赚银子呢。”
    简妍扑哧一声笑了,说道:“没成想我家倒成了个宝,竟然也有人稀罕。我家关了铺子这样久了,现有的几个人也给了二婶,日后也是不打算再开铺子的,哪里会还留了人在家里?只是二婶早跟张舅妈有了嫌隙,为何会跟张舅妈说这事?”
    姚氏道:“可不就是扈姨娘嘴快说了两句嘛。为了这事,扈姨娘去捡了几日的佛豆了。母亲怨父亲多嘴跟扈姨娘说这事,也有些日子不跟父亲说话了。”
    简妍暗想果然是赚钱的人底气足,如今庄二夫人也有胆量跟庄二老爷使性子了。想着,又觉这事还该注意一些,虽不曾见着,但按着年纪算来,张夫人是替她家庶子物色人呢,于是又叫玉环将隔壁屋子里她庶妹简嬗叫了过来。
    简妍跟简嬗说了两句话,果然简嬗听见简妍听提起张家人,就略略有些不自在。
    简妍心想简嬗也有十四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心里想着不知简夫人是如何盘算的,于是瞧了眼姚氏,对着姚氏微微点了头。
    姚氏会意,心知简妍除了张薜荔,不喜张家人,就故作玩笑地跟简妍道:“妍儿可还记得张家少爷?”
    简妍笑道:“哪个张家少爷?”
    姚氏嗤笑道:“还问哪一个,他们家少爷都是一个德性。你是不知,他们家人看着衣冠楚楚,一旦多喝了两杯,回家就爱去打女人。你看他们家大少爷年纪轻轻的,正头娘子已经换了两个了,第二人娘子还是怀着八月的胎被打了一通然后过世的呢。”
    简妍并不知此事,瞧见姚氏说话时微微抿着左边嘴角,便知并无此事了,心想亏姚氏能编出这话来,又见屋子里只有露满、玉环两个丫头,不禁咋舌道:“怎有这样的事,都这么着了,怎还有人跟她家结亲?”
    姚氏道:“除了前头一个,后头两个都是娶的远地的姑娘,那姑娘也没什么家世,能进了他们家的门已经是休了八辈子福了,哪里还管得了旁的?”
    简妍道:“嫂子说的是。”瞧着简嬗脸白了白,暗道多亏了姚氏编出这话。
    姚氏又拉着简嬗笑道:“不知道你们这光禄大夫家的姑娘会进了谁家的门。”
    简妍笑道:“自然不会进了那衣冠禽兽家的门。”因说着,又问简嬗如今在家做什么,得知简夫人早先领着简嬗常去秦家,如今反倒不去了,就笑道:“父亲母亲真是,有了我还不够,如今又要跟秦舅舅亲上加亲。”
    简嬗一怔,脸上又红了,扭捏地装作听不懂,心里细想想,又觉就是这么回事,不然往年常去的,怎如今大了些,反倒不领着她去了。因这么想,又觉秦家比张家好上许多,只想着凡事依着简夫人安排就是,于是故作不知地道:“上回子张家夫人多给了我一个镯子,我问了嫙儿、婧儿,她们两个并没有这个。”说着,就将戴在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递给简妍。
    简妍瞧了瞧,见镯子内侧写着一个张字,心想着就是张家的东西了,于是道:“你也忒不懂事,无故拿了旁人的东西做什么。这镯子先放我这,回头我还给张舅妈。”
    简嬗见简妍话里的意思是并不将这事告诉简夫人,于是忙笑着答应了。
    姚氏瞧见简嬗倒是比庄采芹、张其姝懂分寸一些,不由地多看她一眼。
    过了一会子,庄二夫人就与张夫人一同进来了,简妍瞧着庄二夫人不自在的模样,心想张夫人这是自己个寻过来的。
    果不其然,只听张夫人笑道:“怎不见简亲家在这边呢?”
    庄二夫人面上浮着一层微笑,道:“嫂子不能这样叫,毕竟隔了好几层,这般称呼若是叫人误会,那可就对不住简家三位姑娘了。”
    张夫人笑着,本要寻简夫人,如今瞧见简嬗也在,就亲热地挽了简嬗的手。
    简妍不动声色地隔开张夫人,待简嬗见过张夫人,就笑道:“张家舅妈,我领着你去见母亲吧。”又对简嬗道:“嬗儿陪着嫂子说话吧。”说着,就携了张夫人的手向外走。
    庄二夫人不耐烦理会张夫人,有心叫张夫人无人领着见人尴尬,就留下与简嬗说话。
    简妍路上借口简嬗不懂事将镯子还给张夫人,张夫人推让不肯收回。
    简妍笑道:“张舅妈就莫要叫我为难了,母亲管教下面的妹妹甚严,若叫母亲知道,嬗儿就要遭了大罪。”说话间,就将镯子给张夫人戴上。
    张夫人心里揣测着简妍的意思,暗道自己家哪里配不上简家,因瞧见其他几家的夫人,倒不好再跟简妍推让。
    简夫人见了张夫人,自然要客套地留人,张夫人就顺势留下,然后坐在秦夫人身边说话。
    简夫人又见简妍给她使眼色,于是就出了厢房,到了楼下一边亲自看着胡妈妈吩咐人准备茶水,一边听简妍说话,及至听简妍说张家有意跟简家结亲后,便道:“难怪冷不丁地张夫人就这般亲热起来。”
    简妍道:“母亲可劝着父亲一些,别理会张家,他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
    简夫人笑道:“倒没你说的那样厉害,瞧着也规矩的很。虽前头他家跟侯府亲近了一些,但如今……”
    简妍听简夫人这话留有余地,就悄声道:“母亲别信了那话,原先能一股脑地贴在侯府那边,日后不定就又贴到旁人家去了。依我说,自古以来,那些巴结着外戚的人,随他多位高权重,都是没出息的。”
    简夫人笑道:“当真是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难怪你哥哥新近也爱寻你说话,瞧着你们两个说出来的话倒是跟一个人说出来的一般。”
    简妍心想简锋来寻她,一半是为了兄妹之情,另一半就是要从简妍这边寻一些蛛丝马迹,好找到简老爷藏起来的铺子、银子。因这么想着,简妍又纳闷这定下来酒楼,怎一会子功夫就能叫简夫人包下来,且原先定下着酒楼的人还能没有意见,按着身份被请来,于是小心地问:“母亲,这聚贤楼该不会是咱们家的吧……”
    简夫人瞧了她一眼,笑道:“想什么呢,有你的银子你就使着,管这么多做什么。”
    简妍忙笑着答应一声,又缠着简夫人道:“既然是我瞧出来的,那这酒楼就给了我吧。”
    简夫人啐了一口,说道:“还说你哥哥呢,你也跟他差不离。”
    简妍笑着,缠了简夫人半日,好不容易见她微微点了头,正心花怒放,就听到外头的锣鼓之声,于是忙转身去了大厅,待要上楼,又瞧见安如梦蹙着眉头楼梯上站着,于是上前问:“你在这做什么?等会子就能……”
    安如梦道:“方才俞夫人敲打我,说要给俞瀚海定了谁谁家的姑娘。”
    因外头锣鼓惊天,安如梦这话就不十分清晰。
    简妍一怔,心想俞夫人先前跟安如梦好,定是只将她当做世交家的姑娘,如今俞瀚海回来,有人拿了俞瀚海的亲事说事,俞夫人看安如梦自然又跟先前不同。想着,就拉着她道:“甭管这么多,若是俞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也就没你什么事了。”
    安如梦点头道:“随她说什么,总归我是打定主意了的。就算霓云郡主看上了俞哥哥,我也不让。”
    简妍连声说是,忽地愣住,道:“霓云郡主看上了俞瀚海?”
    安如梦道:“方才祁连跟我说的,郡主在马车里说再看看俞瀚海,然后在燕曾、俞瀚海里头挑一个。”
    简妍心想这霓云郡主果然够嚣张跋扈,口中道:“那她必然得选了燕曾!”说着,又拉着安如梦进了厢房,与庄二夫人等人一同站在窗口隔着帘子向外看,心想随霓云郡主看上谁,俞瀚海就是安如梦的,谁都别想抢。
    待瞧见俞老将军之后,俞瀚海一身戎装器宇轩昂地走来,简妍忍不住偷眼瞧了眼庄二夫人,果然瞧见庄二夫人两眼冒光,那目光就似早先说起燕曾时的目光一样,不由地,简妍替安如梦先警惕起庄二夫人来,暗道前两回叫庄二夫人抢占先机败在她手中,这会子自己定要先发制人,不然依着庄二夫人的性子,为了抢了俞瀚海做女婿,往安如梦身上泼脏水的事,她也未必做不出来。
    简妍这般想着替安如梦护着俞瀚海,那边果然庄二夫人似丈母娘一般越看俞瀚海越喜欢,心里盘算着京里跟俞家门当户对的有几家,又拿了那几家一一跟庄家对比,暗道除了先前因为庄敬航的事毁损了庄家的名声,庄家哪一点也不比旁人差。因这么想着,就对俞瀚海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眼神。
    116知己知彼
    简妍素来不爱管事,但安如梦的事,她向来不当做是闲事,一定要管到底。于是待俞瀚海一行人离了大街,站在聚贤楼上瞧不见时,就与众人一同去奉承俞夫人。
    因俞老将军、俞瀚海要进宫面圣,待到晚间才能回家,是以俞夫人看见了俞瀚海,盯着他看了一会,只觉他受苦了,黑瘦了许多,于是不免心疼地落泪。
    因听俞夫人见人说起俞瀚海的亲事时,有意说要个温顺和气的姑娘,简妍听这话又是敲打安如梦的意思,于是脱口道:“我瞧着我们家五姑娘就和气的很。”
    庄二夫人闻言一喜,随即又怨简妍说这话的时机不对,忙讪笑地嗔道:“别胡说,仔细你五妹妹恼你。”说完,却有意无意地去打量俞夫人的神色。
    果然俞夫人见庄二夫人惦记上了俞瀚海,隐晦地道:“你们家五姑娘也好,只是年岁上差得远了一些。”说着,又急着回家安排俞老将军、俞瀚海回家后的事。
    俞瀚海二十四五,自然跟如今正要说亲的一众姑娘年岁上都差一些,俞夫人这般说,也并无不对。
    只庄二夫人听了这话,却想俞夫人定是也打听过庄五姑娘的,不然怎会这般说?又瞧着今日过来的几家夫人约莫也是看上俞瀚海了,暗道好女婿还需费劲抢才有,于是越发的奋勇起来。
    简妍见庄二夫人并不以为自己碰壁了,暗道自己太小看庄二夫人了。
    回头听说简老爷也要去宫里的庆功宴,回家的时候,简妍就不跟庄二夫人一路,反倒是领着安如梦随着简夫人回去。
    简嬗担心简夫人知道她私自收了张夫人的镯子会动怒,待听简夫人口里似是无意地说出一句叫她以后避着秦夫人一些、免得难为情后,简嬗就安心了,知道简妍猜对了,简夫人是要将她定给秦家了。因秦家比张家更好,且两家又连着,婚后也有个依仗。于是简嬗安心之余,不禁又兴奋起来。
    简妍领着安如梦跟简夫人说了半日的话,得知简老爷已经进了宫,就先叫简嬗领着安如梦在隔壁屋子里玩,随即将忠勇世子想叫安如梦做妾并安家老爷恬不知耻答应了的事一并说给简夫人听,然后嬉笑道:“安家没有个正经人,母亲不如认了如梦做干女儿吧,这般日后也有个娘家人蘀她做主。”
    简夫人道:“安夫人尚在,哪里轮到我给她做主?且庄家还有她三位舅舅呢。”
    简妍道:“姑妈守寡之人,多少地方去不得。母亲就蘀如梦说和说和就是。等我回了家,我再叫你女婿跟两位叔叔说说。”
    简夫人听简妍这意思,瞧了眼隔壁屋子,想着今日俞夫人有意无意说的话,犹豫道:“莫不是安家姑娘看上俞家大少爷?”随后又啐道:“你二妹妹尚且只能定了俞家二少爷,那大少爷岂是轻易能算计到的?”
    简妍道:“这也不难,那大少爷也有意呢,不然俞大少爷怎会这样大了还没定亲?”
    简夫人迟疑道:“安家姑娘的事我也略有耳闻……瞧着她那样子也不像是轻浮的人,只是性子执拗、冷淡了一些。”
    简妍摇着简夫人的手道:“母亲就成全她们好了,若是能成事,依着如梦的性子,二妹妹过去了,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
    简夫人道:“这些话我若是说出去,难免会与俞夫人生份。”
    简妍道:“母亲认了如梦做干女儿,自然父亲就是她干爹,哥哥就是她干哥哥。母亲就只瞧着今日那些夫人瞅着俞瀚海的眼神,就该知道俞瀚海是块肥肉,既然哥哥如今入朝为官,给哥哥多觅一个臂膀有何不可?母亲先认了,然后跟父亲、哥哥说说,就瞧瞧他们乐不乐意多一个大将军做女婿、妹夫。到时候父亲、哥哥蘀如梦在外头跟俞将军说项,设法叫忠勇世子死了心,让安家的老爷不敢再胡乱蘀如梦出主意。这就不会伤了母亲跟俞夫人的情分,这家里的事到底是男人做主,到时候就算俞夫人心里不甘愿,也不能毁了这亲事。待如梦进了俞家的门,如何叫俞夫人顺气,如梦自有分寸。”
    简夫人听简妍这般说,就笑道:“若不是你才生了女儿,我还当你是急着嫁女儿呢,你这张嘴,倒是跟媒婆一样。”说着,也就点头答应了。
    简妍忙叫了安如梦过来,对她说了两句,就叫安如梦认了简老爷、简夫人做干爹干娘。
    安如梦自知如今自己势单力薄,又想简妍方才跟简夫人说了那样多,定是有心劝说简夫人,也不怪简妍自作主张,听话地对简夫人磕头认了干娘。
    简夫人笑着舀了自己的一根簪子插在安如梦头上,道:“回头你干爹干哥回来,再叫他们给你送见面礼。”
    安如梦答应了,随后又跟简夫人说了一番话,然后才随着简妍又回了庄家。
    回了庄家,庄淑娴捎信过来,说忠勇世子又叫了媒婆上门,嘱咐安如梦多在庄家躲一阵子。
    安如梦叫人捎信回给庄淑娴叫她安心,然后听了简妍的话,去寻庄三夫人说话。
    待安如梦走后,简妍去庄老夫人那边去亲自接了九斤回来,瞧着九斤脸上因才睡醒浮着两片绯红,笑道:“九斤这样子倒是像涂了胭脂一般。”因又问金钗今日九斤吃了几回奶,睡了多久。
    却说庄政航很晚才回来,回来时瞧见简妍一边等他,一边在炕上写写画画,凑近了,就瞧见简妍一张纸上全列了姓氏人名,仔细再看,那人名之后还有各家的优势劣势,于是开口问:“你写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分析京中的形势?”
    简妍搁下笔,说道:“这是京里有待嫁女儿的人家,早先听说俞瀚海要回京,我就有意留心了一下。”
    庄政航笑道:“你要做媒婆?媒婆也没有列了单子写这个的。”
    简妍正色道:“今日瞧着要抢俞瀚海的人多的是,不得不防。这般有备无患,随它到时候冒出个什么牛鬼蛇神来抢亲,我也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庄政航伸手摸了下简妍额头,然后在她脸上掐了一把,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过是个武夫,倒叫你这般看重。竟说得要跟人厮杀一般。”
    简妍道:“这可不一样。俞瀚海人品相貌才学一流,这般好女婿不得不抢。虽说俞瀚海自己也有主意,到时候会给自己定下这事,但这么着,岂不是叫俞家公婆两个都不待见如梦?依我说,还该先叫俞家老爷满意如梦才是上策。况且,还有霓云郡主那母老虎盯着俞瀚海,怎么着,也得使出个声东击西的伎俩叫霓云郡主放手。不然霓云郡主求了陛下赐婚,凭如梦跟俞瀚海有什么两辈子的姻缘也做不得数。”
    庄政航抱着手臂道:“我今日也听康家人说了俞瀚海,果然是出头的椽子,这般惹眼。只是再这么着,这也是人家的事,你操这么多心做什么。”
    简妍笑道:“如梦如今是我妹妹了。”因又眉飞色舞地将说服简夫人收了如梦做干女儿的事说了。
    庄政航听她说得那样兴奋,暗想自己这女婿就是没人争的,俞瀚海那是叫女人抢破头的,眼红之余,冷笑道:“我回来这么久,你也不问我一句,前头五妹妹的亲事你只袖手旁观,也不帮一把手,如今就为了如梦的事忙活了半夜。难不成上上辈子你是男人,她是你小妾不成?”说着,赌气也不洗漱了,就到床上合衣侧着身子躺着。
    简妍见庄政航发火,但因疲惫不愿搭理他,随后又想叫他心里存了气,出去给人瞧病的时候失了手那可不好,于是就坐到床边,倚在他身上,笑道:“康家老夫人如何了?你可吃了没有?”
    庄政航抖了抖肩膀,将简妍推到一边。
    简妍重又黏上来,笑道:“怎地?叫人欺负了?来跟我说说,谁欺负你了?”
    庄政航闭着眼睛装睡,心里忽地想昔日听人说过家中男人多年未回,家中就有姑嫂两人耐不住寂寞磨镜止渴的,瞧着简妍跟安如梦那情形……如此想着,忽地就觉一只手在自己胸前抚摸,随即腰上又搭过来一条白生生的腿,扭头过去,就瞧见简妍翻身骑在他身上,却是将里头的裤子小衣抹胸都脱了,只外面穿着一件短襦,一条长裙,那短襦紧贴在身上,艾鸀的衣裳里,浑圆的酥胸呼之欲出,下面的长裙似有若无地贴在腿上。
    简妍手撑在庄政航胸口,俯身亲了他嘴唇一下,然后伸手将庄政航发簪摘了,素手在他发间穿过,随即又俯身去亲他额头脸颊。
    庄政航瞧见简妍每每俯身,如今更丰硕的胸口就扫到自己身上,想要动手去摸,又觉自己此时还在生气,不能叫简妍知道自己是那么好哄的,于是将简妍推到床里边去,说道:“老子累死了,没空搭理你。”
    简妍笑道:“那您老就歇着吧。”随即忽地哎呦一声,捂着胸口道:“今日没给九斤喂奶,涨得疼死了。”说着,就自己个将短襦向外推了推,然后伸手轻轻抚摸,又伸腿向庄政航腰下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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