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不善,脸色更差。青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托盘,转身就进了屋,左脚随着一挑,就将房门砰地一声重重的关上。
    楚离站在门口,登时大怒,这女人不但不请他进去坐坐一同吃饭还给他脸色看?他此时似乎忘了里面那个女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脸色看了,他气的像个狮子一样在门前转了两圈,突然眼睛一转,狠狠的剁了下脚,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刚走到要拐弯的时候,楚离顿时停了下来,然后轻手轻脚的又跑回青夏的房间,靠着房门的一侧静静的等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一会,房间里传出了挪动桌椅的声响,房门咯吱一声响,一个小小的脑袋就探了出来,向着东侧间的方向望去。
    楚离嘿嘿一笑,顿时惊动了那人。青夏猛地回过头来,就见楚离就在自己身后傻乐,眉头一皱,就是发怒的前兆。
    “朕饿了,先吃饭再说。”楚离一个闪身就进了门,见那托盘仍旧放在桌上,连动都没动,就笑眯眯的自己动手。
    青夏缓缓走回来,斜着眼睛看着他,突然摇了摇头,说道:“你还真没有一国之君的样子,在我面前也就能装两天。”
    楚离抬起头来瞪了她一眼,说道:“一国之君什么样?你来说说。”
    “反正不是你这样。”
    屋里一片安静,吃饱喝足,楚离靠在椅子上,缓缓说道:“说说吧,那五谷丰登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玉米,的确是高产的粮食,金少凰说的全部都对。”
    “哦?”楚离微微扬眉,“那他倒是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从长远来看是这样的,但是目前来看,金家却能靠此大赚一笔。”
    楚离眉头一皱,眼内锋芒毕露,说道:“怎么说?”
    青夏站起身来,分析道:“百姓靠田吃饭,怎么敢轻易种植不熟悉的种子,万一产量不高或是不能食用价钱不好,一年的辛苦岂不是要白费?金少凰承诺预先支付百姓一年的收成,所以,大多数的百姓,都是要向金家取种子种植的。这样旱涝保收的事情,没有人会拒绝。金少凰就等于交出二百斤的钱财买下两千斤的粮食,等到年末粮食丰收,金家所赚何止千万?”
    楚离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但是他这样做对百姓而言并无什么损害,也算是好事一件。”
    “我也知道是好事,”青夏沉声说道,面色微微有些凝重:“可是这么多粮食同时高产,价格必定会降下里,金少凰一介商人,要这么多的粮食有什么用?”
    楚离闻言顿时一愣,低下头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金少凰要造反?”
    “我只是猜想,”青夏沉声说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样一来,东南百姓必将全都在今年沦为金家的佃户,整个东南的粮食产量将会有八成落到金家的手里。一旦金少凰有半点异心,先不说他若是沟通异国,支援粮草将会至南楚于何地。就算他只是囤货居奇,抬高粮价,那时候南楚就必将面临一场大灾。楚离,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不得不防啊。”
    楚离双目阴沉,突然转过头来看向青夏,眉梢一挑,轻笑一声道:“说了这么半天,把你的主意说出来吧。”
    青夏得意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主意。”
    楚离闭上眼睛,靠在软椅上,得意的笑道:“你若是没主意,当场就会找人破坏斗富大会,还会忍到现在?”
    青夏掩嘴笑道:“算你聪明,其实办法很简单,我要上门去找这个金少凰,将他所有的粮食都买下来。”
    “买下来?”楚离眉头一皱,说道:“我可没有这么多钱,也没地方放。”
    “钱不用你出,”青夏笑道:“海禁已开,再过一年,大船也都已经造好,我要把这些粮食,通通销往日本。”
    楚离一愣,不解道:“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不是说恨那个国家入骨要夷为平地的吗?”
    “不过是气话罢了,”青夏正色道:“楚离,我跟你说,这个世界,永远没有一个民族可以依靠武力完全的征服另一个民族。就算他们很小,我们能统治十年八年,但是能统治一千年两千年吗?我们若想成事,就必须在思想上同化,在经济上制裁,我们要让他们依靠我们,离不开我们,那他们就必将活在我们脚下,为你的一个喷嚏而瑟瑟发抖。”
    “你不是刚刚杀了他们的使者?”
    “那不重要,”青夏截口说道:“如今日本正处于内战之中,各家幕府将军大名打的不可开交,国内有三股势力最为强大,天皇只是末流。我之所以要杀那几个使者,并大张旗鼓的去联络几名大名,就是故意表明姿态,表示我们南楚并不支持他们的天皇,让天皇在日本威信扫地,才能将他们的这个乱局搅得更乱。”
    “倭国战乱多年,国内已经一片疮痍,很多大名已经醒悟过来,开始休养生息,发展经济,一旦他们停下战事,归顺到天皇的统治下,就会团结一体,发展迅速。而我们解除海禁,就是要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的继续打下去。他们要粮,要丝绸,要药品,要茶叶,要各种生活器皿,我们就一一卖给他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因为缺少物资而停战。日本多矿产,多金银,他们定会大肆挖掘以和我们交换,我们要做的,就是扶植弱的一方去和强势的一方对抗。不断的聚拢金银,囤积起来,充实国库,将他们养成依附我们的蛀虫,直到他们的矿产采掘的干干净净,国内经济一片萧条,而那时,我们就有一举消灭他们的机会了。”
    说到这里,青夏的眼睛顿时显出一丝光彩,她在房间里踱着步,神采飞扬的说道:“先从短期上来看,不但解决了金家的后患,也可以麻痹日本的高层,更可以拥有充足的金银来购买清空另外两国的粮草,对我们的北伐将会大有裨益。从长远利益上来看,金银是通用全世界的货币,只要保证金银不外流,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最先积淀起原始积累,为工业革命做好货币累积,等到长枪大炮,利箭舰船相继问世,那时候我们的军舰枪炮,就会打开西方的国门,将他们变成我们的附庸,将我们的国家变成最伟大的帝国了。”
    楚离看着青夏的样子,突然轻笑一声,青夏展望未来正开心,闻声低下头说道:“你笑什么?”
    楚离说道:“你好像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我发现你只有在算计别人的时候才会这样的神采飞扬。”
    青夏一愣,随即怒道:“我是在为你谋划,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楚离眉梢一扬,怒道:“你敢骂朕是狗?”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青夏斜着眼睛说道:“大黄可比你可爱多了。”
    一身白袍的女子走到床边,打了个呵欠,说道:“还不快走,本大人要休息了。”
    楚离抱着肩膀站了起来,哼哼冷笑两声说道:“竟然胆大包天敢偷看朕洗澡,若是在盛都,定要挖下你的双眼。”
    青夏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洗澡竟敢不关门,像你这种暴露狂若是在我的家乡,早就被人乱棍打死。”
    楚离微怒,哼了一声,一甩衣袖,就走出房门。
    青夏站在床边淡淡一笑,眼睛向外瞟了一圈,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突然觉得有些疲累。
    她知道,她和楚离都在尽量避免着一些尴尬的情绪,于是就这样的嬉笑怒骂粉饰太平,可是终究,还是有潜在的暗涌缓缓流过。
    她低下头去,只见桌案上放着一只小小的香囊,拿起来,正是御用的百合香,最是有助于安眠入睡。她拿起香囊放在鼻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和衣躺在床上。
    再过三天,就要跟楚离去关外了,这里的事情,还是要早早了结的好。
    青夏这样想着,嗅着百合香的香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六合归一 第一百六十八章:少凰公子
    “那,那这样就算大功告成了,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还能不能认出你自己。”
    楚离转过头来,只见镜子里的脸孔竟然完全变了模样,肤色偏白,眼形狭长,就连脸部的轮廓都大不相同。他不由得觉得有些惊奇,刚想伸出手来摸一摸,却啪的一声被打了下去。
    青夏皱眉说道:“别乱动,还没干呢,再等等。”
    乐松瑾瑜等人都在一旁看着,惊讶得合不拢嘴,瑾瑜赞叹地说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吧。”
    青夏回头笑道:“你们这里的易容术能不能有这么高超的手段,我不知道。可是我这个,却是我曾经的老板遍请全世界的化妆高手研究几年才发明出来的,这里的材料不够,很多东西只能用铅粉等物充数,不然,不但可以改变相貌,就算男扮女装,或者是复制出什么人的相貌冒充,也不会被发现。”
    说到这里,突然转过头去,对楚离说道:“铅粉毕竟有害,我虽然已在里面上了两层粉底做隔离,但是时间还是尽量控制,顶多三个时辰就要洗掉。哎,我真不明白,东南大户的宴会我已经去过几十次了,这次也什么大不了的。你非要跟着去干什么,惹得我们紧张兮兮的,万一露出什么马脚可怎么好?”
    楚离冷哼一声,别扭地转过头去,也不说话。心里却在不自在地轻哼,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一次,可是那个天子管家的家宴。
    一切准备停当,门外就有下人来通传,说是金少凰金公子已经派人来迎接,正在门口候着。
    青夏站起身来,一身紫金长袍蟒袍显得别样的华贵,她刚要出门,忽见楚离一拂衣袖,竟然理所应当地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嗯哼!”青夏突然轻咳一声,众人疑惑地转过头来,齐齐看着青夏。青夏对着楚离勾了勾手指,以男声沉声说道:“吴大公子,你到底有没有为人幕僚的概念,主子还没有走,你就跑到前面去了,我到底是你的上司,还是你的跟班?”
    楚离闻言面色一滞,就见青夏大摇大摆地走到自己的前面,姿态潇洒,得意洋洋。南楚大皇脸皮发烫,若不是有铅粉掩盖,想必已是通红一片,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乐松等人哪里敢像青夏一般地在皇帝前面行走,一个个跟在楚离的后面,没一个敢和他并肩而行。
    然而,还没走出大门,夏大都督却突然脸色一变,掉头就要往回走。身后的众人一愣,正要开口询问,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高声叫道:“夏大人,玉儿等你好长时间啦。”
    只见东方玉儿上身穿着一件淡绿绣彩彩蝶的对襟开领珍珠衫,下着嫩紫百褶长裙,一双流彩绣鞋,梳着别致的少女云髻,斜斜的垂着一只淡绿色珠钗,粉面桃腮,明眸皓齿,充满了少女的明艳与娇俏,从一辆华丽的马车上跳下来,几步跑上前来,一把拉住青夏的衣袖,笑着说道:“昨天下午我来找大人一起去看斗富大会,谁知道你已经先走了,我找了你半个晚上,可惜人太多,一直没有找到你。”
    青夏的脸色顿时有几分尴尬,苦笑着对东方玉儿说道:“东方小姐,下官马上就要去金公子的宅邸赴宴,你看,有事咱们还是以后再说吧。”
    东方玉儿一笑,说道:“我知道啊,我就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你的,少凰哥哥家的宴席,玉儿也有份参加呢。”
    身后顿时传来乐松等人的偷笑,楚离眼眸精光一闪,上前说道:“既然这么巧,那东方小姐就和我们一起上路吧,大人,车马已经准备好了,走吧。”
    东方玉儿顿时大喜,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大哥人可真好,不像他们,都不话我进去呢。”
    青夏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楚离一眼,随即对东方玉儿说道:“玉儿,你还是自己走吧,我习惯了骑马……”
    话还没有说完,东方玉儿就抢先说道:“玉儿也喜欢骑马,玉儿陪着大人一同骑马去。”
    楚离一使眼色,身后的乐松顿时颠颠地跑上前来,拉过一只白马说道:“玉儿小姐请上马。”
    都督出游,那是何等的大事,一路走来,海市百姓无不翘首观望。夏青都督年少英俊,手握大权,堪称年少有为之青年俊杰,东方玉儿出身名门望族,娇美俊俏,两人走在一起,真是一对璧人。
    路过品轩斋,东方玉儿突然说要进去取一件东西,要青夏等人在外面等着她。青夏无奈,只得驻马在外,等着这位千金小姐出来。
    楚离骑在马上,走在两人身后,嘴角笑容淡淡,一幅小人得志的得意嘴脸。青夏回过头去,白了他一眼,见对方毫无反应,只能在心中暗暗赌气。
    这时,忽听街角一阵喧闹,向着品轩斋的方向而来。青夏抬头望去,只见却是一名嫩黄色裙装的少女,在街头拼命地奔跑,在她的身后,一众玄衣大汉紧追其后,一名紫袍男子高居在高头大马上,突然扬起鞭子,对着女子的后背就是唰的一鞭,女子一个踉呛就趴在地上,衣衫碎裂,血痕蜿蜒可怖。紫袍男子邪笑一声,说道:“还想往哪里跑?”
    女子蓦然扬起头来,一张俏丽的脸蛋上苍白一片,眼眶通红,却仍旧忍耐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怒声说道:“你杀了我吧。”
    紫袍男子居高临下地冷哼一声,一手轻轻地甩着鞭子,一边说道:“杀了你,我可舍不得,五百两银子买来的,哪能说杀就杀了。”
    女子紧咬下唇,突然踉跄地站起身来,悲声说道:“我宁愿死也不会去的。”
    男子邪笑一声,说道:“那就由不得你了。”说罢,对着身旁的下人说道:“把她绑起来带回去。”
    “放开我。”黄衫女子激烈地挣扎着,可是哪里是这群人的对手,几下就被人制住,一名大汉拿出一条绳子,就要往女子的头上套去,撕扯间,无一人敢上前置喙一句。
    青夏眉梢一挑,只见那紫衣男子正是昨晚水母节上撞了自己之后和楚离犯了口角的男人,心下暗叫一声不好。果然还没待她出手阻止,身后的男子突然驱马上前,剑眉玉面,沉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阁下这般强抢民女,是不是也太张狂了点?”
    那紫袍男子转头一看,自然不会再认得楚离这张易容的脸孔,冷哼一声说道:“我的事,你也敢管,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一名大汉狞笑一声,说道:“小白脸也想充英雄好汉,金爷,让小的教训他。”说罢,一个箭步就冲上前来。
    楚离冷冷一笑,听声变位知道对方铁拳打来,嗖和单手撑在马鞍上,整个身体旋风撑起,一脚嘭的一声重重地踢在大汉的胸膛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就已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想来胸骨已经折断碎裂了。
    紫袍男子大惊,连忙对着旁边的下人说道:“上,往死里打。”
    其他大汉听命,唰唰拔出刀剑,楚离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驱马上前几步,走到那名倒在地上的女子身前,弯腰伸出手,说道:“起来吧。”
    少女扬起苍白的脸颊,满脸凄楚之意,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你斗不过他们的。”
    楚离一愣,他之所以出手,不过是因为厌恶那名紫衣男子,以报昨晚青夏被他们推攘之仇。不然,以他的性格,顶多不过叫下人出面整治罢了,绝不会多管闲事的趟这趟浑水。眼下听了这女子的话,反而生出一丝傲气,嘴角淡淡一撇,说道:“我倒不知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说罢,一把就将少女从地上拉起来,翻身下马站在她的身前。
    青夏暗叹一声,看来楚大皇被娇弱的少女激起了豪气,不管也不行了。她翻身下马,乐松等人见对方动家伙早就已经摆下了架势,暗暗将那些人围在中间。
    紫袍男子见了青夏,觉得一阵眼熟,可是也没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满脸傲色的说道:“我劝你们识相的赶紧给本少爷磕一个头,放了我的人,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
    “好大的口气啊!海市达官显贵众多,像你这样嚣张扈的,本官还是第一次见到。”青夏一身紫金蟒袍,人品气度不凡,只要是稍稍有点见识的,都会知道这人的身份不简单,不敢招惹。
    可是那个男子却偏偏跟瞎子一样,瞪大了眼睛怒道:“敢管金家的事,我看你们真是活得腻歪了,来人啊,都给我上,将这群杂碎剐了喂狗。”
    “住手。”话音刚落,一个娇嫩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众人向后看去,只见东方玉儿小脸满是怒色,几步跑上前来,对着紫衣男子说道:“金少爷,你这时干什么?”
    那男子似乎和东方玉儿很熟,一见是她,顿时满脸带笑地说道:“我道是谁的声音这么好听,原来是玉儿啊。怎么这么长时间都见不到你了,这时在干什么,买胭脂吗?”
    玉儿秀眉皱起,脸蛋气的红扑扑的,偷偷望了青夏一眼,随即怒声说道:“你,你说话老实点,谁,谁允许你叫人家闺名的?”
    “玉儿,这位公子是什么人?”青夏突然沉声说道。
    东方小姐刚刚怒斥过那紫衣男子不话叫自己的小名,马上就被旁边的这位夏大人叫了闺名,可是听了却并不生气,反而告状一般地转过头来说道:“他是金家的大少爷,是少凰哥哥的大哥,最是无礼,大人要替玉儿出气。”
    青夏闻言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金家的大少爷,难怪气焰这般嚣张了。”
    金大少眉头一皱,怒声说道:“玉儿,他是什么人?”
    青夏不由得暗暗摇头,昨晚见那少凰金公子那般地超然精明的风采,不想却有如此蠢笨的一个兄长。这人身为金家长子,不熟悉官场袍服的制度也就罢了,可是只看自己和东方小姐的关系,也该知道自己是有来头的,仍旧这般语气说话,不是傻子吗。
    这时,忽听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登时响起,人群散开,只见一名身穿五品朝服的片区文官急忙跑了过来,想是来得太急了,连帽子都没有戴好,向一边歪去,远远地还没有到地方,就弓着身子对着青夏大声叫道:“卑职张玉岚,是南城粮食库的五品通知,掌管城南粮食买卖和治安,不知大人前来,还请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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