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大哥!我的鸟!”一看门开了,张毅城赶忙起身,拍了两下手又拍亮了楼道灯,没想到灯刚亮,这门“咣当”一声便又关了个结结实实。
    “开门!我知道里面有人!’’张毅城也急了,这他妈什么毛病啊!莫非想把鸟私吞了拿出去卖钱?想到这,这张毅城干脆由敲门改成了砸门,  “再不开门老子撞了!”
    正折腾着半截,跟前的门虽然没开,邻居倒让张毅城给折腾出来了,“大半夜的闹你妈嘛?’’
    “他偷我鸟!”张毅城也是一脸的理直气壮,  “我那鸟拿外边卖值十几万!”
    “嘛鸟那么贵!?”只见身后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糙老爷们穿着睡衣开门出屋。
    “猎隼!野生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张毅城一脸的义正词严。
    “他们家没人!”胡子男道,  “好几天没回来人了!”
    “有人!刚才还开门呢!”张毅城“哐哐哐”地开始拿脚踹门。
    “你别踹啊!”胡子男赶忙上前阻拦,  “你那个鸟要真那么值钱, 你报警不就完了吗?”
    “对!报警!”张毅城故意把声音放大,“里边的听着,再不把鸟给我,我报警了!”
    刚说到这儿,只听“咔嚓”一声,门竟然真开了一条小缝,“你等会儿!”说罢“咣当”一声便又关了个严实。顺着门缝,张毅城似乎隐隐看见一张死猪一样的肥脸,眉宇间似乎夹着一股匪气,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介不就完了吗……”胡子男冷冷一哼,关门回屋。 约莫过了一分钟,门又开了一条小缝,里面的人似乎已经把鸟装进 了一个大塑料袋,想通过门缝把塑料袋塞出来。
    “你轻点儿!”张毅城越发感觉不对劲,心说这人怎么这么怪呢?  玻璃被撞了不但不张罗赔钱反而假装家里没人,刚才隔壁那位胡子哥还说这房子都好几天没回来人了,而此时里面却有个鬼鬼祟祟的怪人,难 道真是入室盗窃?妈的就算你把鸟给我,等会儿老子也报警!
    就在张毅城小心翼翼地接塑料袋的时候,忽然听见屋里似乎有人叫 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声音虽说不大,但却有一种直沁心脾的感觉。
    慢着!,,张毅城心里一惊,第一反应便是伸脚卡住了闩缝,  “先等一下!我赔您
    玻璃钱啊!”
    “赶紧给我滚!”门后的死猪头虽然有点沉不住气,但却似乎不敢大声说话,所有的话都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赶紧滚!”
    “张……毅城……”就在死猪头说话的时候,张毅城似乎又听见了 刚才的声音,三分像幻听七分像耳语,虽说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但可以肯定确实是有人在喊自己!
    “大哥,您这屋里还有别人吗?”张毅城假惺惺地从兜里掏了几百块钱,顺势把半个身子都挤进了门缝。
    “滚!”门后的死猪头伸手便要把张毅城往外推,结果一伸手反而被张毅城攥住了手腕子,紧接着就是猛地一拽,整条肥胳膊顿时被拽出了门外。死猪头貌似完全没想到张毅城能有这么一手,身体一歪瞬间失去了重心。趁着这机会,张毅城一较劲把门往里推了一截,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往外就是一拉,只听“咔嚓”一声,整个门“噗”的一声便夹在了肥猪头的手腕上,凭借门把手传来的感觉,腕子八成是断了。只听肥猪头闷哼了一声但却忍住了没喊。
    松开手腕,张毅城又攥住了一根肥手指,腕子较劲猛地往上一掰,只感觉嘎巴一下,一根肥手指顿时被反关节掰了个90度角。只听这肥猪头“啊”的一声惨叫,不顾一切地缩回了胳膊,连堵门都顾不得了…
    借着这个机会,张毅城上前一步挢进了屋子,只见屋子里漆黑一片,而刚才那个肥猪头离自己也就一尺远,此刻正疼得捂着手乱蹦。
    “您就是传说中的小偷同志吧?”张毅城脑袋一热,抬腿一脚便踢中了肥猪头的裤裆。说实话,这一脚可是十成十的力道,绝对是有多大劲用多大劲,把这位疼得顿时跪在了地上,仅存的一只好手都不知道捂哪儿好了。
    “请你吃切面!”趁着这肥猪头跪在地上哼哼,张毅城扬起胳膊一招“手刀”照着其侧脖颈就是一劈,  “扑通”一声,肥猪头顿时趴在地上没了动静。说实话,当年看《加里森敢死队》的时候,张毅城总觉得加里森中尉用手掌劈人脖子就能把人劈晕,虽说很帅却不大可信,为了验证这个事还专程请教过老刘头,得到的答案却是,此招式在力道足够且准确砸中颈动脉的情况下,确能致人短暂昏厥。后来在老刘头的精心指导下,张毅城着实没少练习这招,只不过从来没在人身上试过,这次可算找到活体实验对象了,偶尔一试还真挺有效。
    打开电灯,张毅城发现这房子面积还挺大,貌似是个大三居,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客厅正对着自己的是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和两边各有一扇房门,但门却都关着,刚才的声音似乎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
    “有人吗?”张毅城大喊一声,说实话,此时此刻,张毅城也是一头雾水。眼下这个地方自己从来都没来过,如果这个鬼鬼祟祟的胖子真是入室歹徒,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呢?科比又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那个叫自己名字的人是谁?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章 救人两命
    打开走廊的壁灯,张毅城抬腿一脚便踹开了里屋的房门,借着走廊的灯光,只见屋里床上直挺挺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被绳子捆着的正是周韵然。
    “周韵然!?”推开被自己几乎踹烂的房门,张毅城彻底傻了。只见周韵然披头散发地被捆在床上一动不动,上身的衣服基本上已经被扯烂了,似乎是被捆之前发生过搏斗,嘴上还被贴了胶布。周韵然的身边,躺着一个中年妇女,想必就是周韵然的母亲杨珍,身上没有绳子嘴上也没贴胶布,面色安详似乎是在睡觉,只不过胸口没有丝毫的起伏。
    “难道……外面那头肥猪就是那个周森?”张毅城小心翼翼地伸手试了试周韵然的鼻息,感觉呼吸还算正常,似乎只是昏迷了,但旁边的杨珍却已气息全无。  “难道周森已经把她妈妈杀了?莫非……刚才那个声音……是她蚂妈?”想到这儿,张毅城大概猜出了事情的梗概:冲科比身子,把自己带到这里,刚才冥冥之中喊自己名字的,应该就是周韵
    然母亲杨珍的魂魄,一切有违常理的怪事,应该是这个魂魄想救女儿的
    强烈执念所致!
    以道术的理论体系而言,死者的怨气来自于死者生前的执念,执念越大,怨气也就越大。在传统认识来说,怨气这东西是没有上限的,怨气稍微大一点的魂魄是恶鬼,再大点就是真身,再大点就是恶煞,其中魂魄的智商会随着怨气增加而降低,当魂魄的怨气大到恶煞的级别,基本就没有智商了。而传统的恶鬼哪怕是修成真身的恶鬼,对飞禽尤其是鹞子这类阳气旺盛的猛禽都会退避三舍,唯一可能的情况,便是这杨珍的魂魄因为执念过大,已经变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恶煞,才可能去冲鹞子的身体,但若事实真是如此,杨珍的魂魄如果真的已经成煞,又怎么可能懂得带路还懂得喊张毅城的名字呢?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已经超出道门现存的理论范畴了。
    “喂……公安局吗?我要报案!了一个人,现场还有一个人受伤了,这里有一起杀人案……凶手已经杀现在凶手已经被我打晕了,你们赶紧派人过来……我这里是……你等等我去隔壁问问……”张毅城快步走出房间准备去邻居家砸门问地址,冷不丁发现刚才那个周森用来装科比的塑料袋此时已经空了,  “他娘的我的鸟呢?”四外看了看,连根鸟毛都没有,不过此时张毅城已经没心思找鸟了,眼见着那个死胖子周森趴在地上缓缓蠕动似乎是要醒过来,赶紧照着其脖子又补了好几下“手刀”。本来,张毅城准备想办法把周韵然弄醒,但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放弃了,只是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轻轻地盖在了周韵然的身上,甚至连其嘴上贴的胶布都没敢揭……
    翌日,早晨。
    还没等做完笔录,柳东升便嬉皮笑脸地推门进了屋,小心翼翼地把一袋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和一碗馄饨摆在了张毅城跟前,  “毅城啊,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饿了吧,来来,先吃点儿早点!吃饱了再说……”
    “哎呀,柳叔叔,您别太客气了……我也只是凑巧碰上而已……”说实话,此时此刻,张毅城挺怵见柳东升的,跟人家闺女闹出那么大的误会,况且还是那种好说不好听的误会,万一这柳蒙蒙嘴不严跟老爹说了,让人家怎么看自己啊?
    “呵呵,你这一凑巧,可是救了两条人命!”柳东升把热腾腾的馄饨放在桌子上,一个劲地吹手指头。
    “两……两条人命?”张毅城一愣。
    “等你做完笔录,我详细跟你说!”一提到案情,柳东升的表情忽然认真起来。
    “柳……柳局,已……已经录……记录完了……”负责笔录的值班民警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之前完全不知道张毅城跟局长从识而且关系好像还挺近……
    原来在张毅城做笔录的同时,对周森的突审也有了很大进展。按周森的交代,两年前,自己在一家高档夜总会认识了一个叫马玉的三陪女,经短暂交往之后,两人很快确立了情人关系。一直以来,马玉都在催促周森赶紧与杨珍离婚和自己结婚,但周森碍于公司有好几个大客户都是当初杨珍前夫的远方亲戚,害怕与杨珍离婚会影响生意,便一直以各种花言巧语安抚马玉而并未打算真与杨珍离婚。案发地的三居室住宅,就是这周森近期为安抚马玉特意买的房子。
    几个月前,周森结识了一个叫熊华庆的外商,也就是想让周韵然陪睡的那个老流氓,本来只是一单普通生意,但因垂涎周韵然的缘故,熊华庆给周森开出了一个绝对诱惑的价码——愿意将其公司三年内30w0的订单交给周森的公司。
    “熊华庆的公司在国内每年的采购量是两个亿左右,30%就是    六七千万,这是周森现有业务量的两倍!有了熊华庆这六七千万,杨珍 前夫的那几个所谓的亲戚客户也就不值一提了!”柳东升抽了口烟,眉毛拧成了疙瘩,  “有熊华庆的订单保底,周森便有了底气,盘算着让那闺女陪熊华庆睡一宿,然后就跟杨珍离婚……”
    最初,周森想的很是简单,就是先用周韵然的安危威胁其母杨珍,让杨珍乖乖地被软禁,之后再用杨珍的安危来威胁周韵然,让其乖乖地 陪熊华庆睡觉。
    这期间,因为怕杨珍中途报警,破坏自己的计划,周森还逼杨珍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药,同时把看管杨珍的任务交给了情人马玉。马玉本人是个赌徒,在杨珍熟睡的过程中,马玉忽然接到了牌友的电话说三缺一,为了不耽误自己外出聚赌,这马玉竟然又给熟睡的杨珍灌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剂,从而导致杨珍安眠药摄入过量,一觉睡过去就再也没醒过来。 “后来周森带着熊华庆回家,发现那丫头竟然在家里自杀,也有点害怕事情闹大,便把那丫头送到了医院,想回去放了杨珍,结果等回到 案发地时,发现杨珍竟然死了,既然已经出了人命,周森便起了杀心,准备把她闺女也杀了灭口!”柳东升嘴角略带冷笑,  “这小子用杨珍的手机给那丫头打电话,把她骗回了家,之后用乙醚迷晕,准备带到郊区埋了!这就叫离地三尺有种灵,你猜,关键时刻怎么了?”
    “马玉叛变了?”张毅城一皱眉。
    “是马玉第二次给杨珍灌安眠药,等于说是她误杀了杨珍,她怎么可能叛变?”柳东升略带神秘道,  “关键时刻,周森和马玉的车竟然坏了!白天把车开过去时还都是好好的,结果一到晚上两辆车竟然都坏了!那可都是一百多万一辆的进口车,竟然都无缘无故地打不着火!周 森只能让马玉去亲戚家借车,就在这个时候,你到了!”
    “柳叔叔,你不是说,我救了两个人的命吗?莫非,周森还想把那 个马玉也干掉?”张毅城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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