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永远是最有利的语言,今天这么多人看着,我没办法反悔。”叶锡尚看着她的目光又灼热了几分,眼底闪着几乎哀求的光芒,这女人还要让他跪多久。“南南……”
    顾淮南目的达成,一脸满足的小狐狸样儿,伸出左手去。“戴上就永远不能摘下来了,你可想好了,我泼辣刁蛮挑剔,任性又难伺候,除了你能要我,真不好找下家了,你得对我负责。”
    叶锡尚早已迫不及待把钻戒套入她无名指,站起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心中充斥着无法名状的喜悦。
    “我负责,负全责。”说罢低头印上他最心甘情愿的承诺。
    众人欢呼雀跃,戚佑久鼓掌鼓得手心都红了。“嘿,一眨眼就成了我们真嫂子了。”
    薛辰搭上他的肩,替那个现在根本没功夫开口的男人公布真相。“老戚,其实她早就是咱们嫂子了,记得五年前是谁说过有个小妞三更半夜找他求婚来着么?”
    戚佑久一傻,这事在当年传出无数个夸张的版本,他胆子大的去找叶锡尚求证,结果什么都可靠消息都没得到。“记得啊!”
    众人看薛辰脸上意有所指的笑,顿时反应过来,一个个瞠目结舌的吃惊模样。“不会吧,难不成那事是真的?”
    “叶团结过一次婚?”戚佑久说完就被人拍了下脑袋。
    “什么叫结过一次婚?他就只结了一次婚。”薛辰一副无奈相,下巴努了努被团长热吻的女人。
    戚佑久嘴巴成了一个o型,不自觉的说起了家乡方言。“乖乖,这娘们儿真不是一般战士啊!”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让一屋子人炸开了锅,争着抢着罚叶锡尚酒。叶锡尚自知愧对一群好兄弟,来者不拒的喝了一杯又一杯,气氛好不热闹。
    余金金退出这人群,问陈南承:“你后悔么?”
    “哪件事?”
    “当初轻易放弃南南,如今看着她成了别人的妻。”
    陈南承淡淡抿一口烈酒,好半晌才轻轻吐出回答:“我从来都不曾轻易放弃过什么,谈不上后悔。”
    每一件事都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才下的决定,放弃顾淮南,如他所说并非轻易,而是有意。
    有意背弃誓言,有意放开那份抵死缠绵,他“轻易”做过的事,只有在多年前爱上顾淮南。
    曾经最好的玩伴,余金金瞬间了解他话中的含义,心上涩涩的痛,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为这个男人心疼。
    “所以我永远永远……都没办法原谅你。”
    ……
    【明天继续更!】
    ☆、【纸书】结尾部分五、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作者有话说,以下内容网络版里有但在纸书里调整顺序后出现在此处,放在这里不花晋江币】
    【接上章。】
    以前叶锡尚曾给顾淮南打过预防针,这群人疯闹没有底线,说话刁钻犀利,这种场合荤段子一定少不了的,图个乐,并没有恶意。顾淮南来了才亲身体验,好在她脸皮比一般姑娘厚了几寸,一开始还勉强招架得住,后来是真想把自己当个透明的藏起来,只好埋头吃东西。
    离她不远的地方摆着一盘形状酷似元宝似的金灿灿的油炸食物,顾淮南眼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去伸手去夹。
    一双筷子及时打在她的筷子上,顾淮南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筷子的主人竟是陈南承。
    他就坐在她斜对面,余光瞥到她去碰那盘东西时,身体已经先于思想做出反应,后悔已经来不及。有几道探究的目光已经向他们这边看过来,陈南承到底是陈南承,淡定自若的收回筷子。
    “你不能吃,里面是虾肉。”
    顾淮南悻悻的收回手,有人便发问。“虾肉怎么了?”
    顾淮南不知该不该回答,身边的叶锡尚淡淡开口。“她过敏。”
    那人脸上立即坏坏的笑起来,“嫂子对什么过敏,南承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快来说说!”
    大家的视线在叶锡尚和陈南承之间来回交换,一个气定神闲不以为然,一个姿态闲适置身事外。
    眼见气氛越发紧绷,顾淮南硬着头皮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我和陈南承是——”
    “旧识。”
    这一句旧识,出自陈南承之口,他也冲大家笑了下。“顾政委是我爸的老上级,南南小时候顾政委还没调回s市,她没人管,我带了她几年,仅此而已。”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他们的关系,那一句旧识和那一声“南南”,在顾淮南心里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和她,终于到了这么遥远的距离,远到只配谈过去。这个男人和多年前相比,样貌没有多大改变,岁月只在他脸上平添俊朗帅气,举手投足少了年少时的轻狂戾气而多了成熟稳健。
    从前无论在哪儿,无论什么场合,她的位子永远都是在他的身边,没人敢抢,没人能抢……
    风云变幻,恍如隔世般漫长的许多年后,她已是别人的妻,和他只能用“旧识”二字概括了整个青春的爱恨悲欢。
    曾经顾淮南绝对无法接受与这个男人会有以这样身份相见的一天,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并不感到难过,只除了心里会有一点儿酸涩与唏嘘。
    她轻轻的点点头。“对,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南承哥对我很好,照顾了我很多年,我那时很依赖他,把他当成亲人一样的依赖和喜欢。”她笑,带些自嘲,又有些俏皮。“在青春期的年纪都还有幻想过做他做新娘子,可惜没能如愿,他娶别人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跟着笑,陈南承微微眯起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这个女人。
    “我再也找不出会有一个人在那个时候像你对我那么的好,我想不出有人能够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我依赖过你,喜欢过你,也感激你。”顾淮南在桌下握住叶锡尚的手扣在胸口。“感激你娶了别人,让我错过你而遇见他。让我觉得在这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一天有一个理由理所当然躲在他的羽翼下放肆的生活,不用担心任何事会将我们分开。”
    顾淮南举起杯中酒,敬陈南承:“我好像直到现在才长大,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以前的我太不懂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番话介于玩笑与认真之间,在座的大多人只觉得那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年少时期的懵懂情愫,并不觉得有多少东西可以八卦,知道当年两人那场风波的也不禁暗暗感叹事过境迁。顾淮南话中含义怕是只有陈南承最懂。他直直的看着顾淮南,目光如炬,复杂激烈,慢慢放下筷子,手碰着酒杯,可那杯子里的东西为何似有千斤重。
    叶锡尚见他久久不动,才把顾淮南的那杯酒拿过来,站起,倾身,隔桌和陈南承的杯子碰了个清脆的响。
    “南南今晚喝的太多了,这杯我代她敬你,她还记得叫你一声哥,若是还记着从前的情分,若还心疼她这个妹妹,就喝了吧。”说罢仰头饮尽,杯子倒转,一滴不剩。
    陈南承无声扯起唇,起身。
    “好好对她,我把南南……就托付给你了,祝你们幸福……白头到老。”
    这一句话,他中间停了几次,旁人只当这硬汉稍稍激动罢了,谁又知他心如刀割。
    *
    聚会直到深夜人才散去,几乎每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叶锡尚也喝了不少,走路都有些发飘。除了陈南承,薛辰自然是喝得最少的,他家还有个孕妇,得时刻保持“备战”状态。
    陈南承最后一个出来,顾淮南一个人靠坐在石阶上。她喝的太多,还是啤酒还掺了白酒,在酒桌上还好些,这会儿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一阵阵的反胃。
    他还没走下台阶,顾淮南就捂着嘴跑到旁边吐了起来。
    有人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顾淮南还以为是叶锡尚,回头却见陈南承,接过他递来的矿泉水和纸巾。
    顾淮南背过身去漱口,陈南承落在她身后的目光参了她看不见的柔软,伸手就要去掏大衣兜,却在途中收了回来。“回去吃几颗话梅。”
    这是她的从前的老习惯,喝酒喝的难受了就会吃点话梅。
    “我早不吃那东西了。”顾淮南擦擦唇。“我想起一件事,不知你还记得吗?你结婚那晚对我说过,让我忘了你就是给你最好的结婚礼物。”
    “记得。”
    起风了,吹乱她如藻的发丝,挡住她的唇,陈南承下意识的抬手为她拨开。
    顾淮南没躲,如今对这个男人,她已经不需要再有任何躲闪。“这个结婚礼物我当时没办法给你,现在依然没办法,我忘不了你。”
    那么轻易的,陈南承那么轻易的就知道她下一句将要说什么。
    “没有谁能够取代谁,没有人能够取代我们那段时光中的你,但是幸好对一个人的恨是可以被取代的。”他的手收了回去,而风还在继续,顾淮南自己顺了顺头发,说得云淡风轻。“放下对过去的执念,是我给自己最好的结婚礼物。”
    她终究是爱过这个男人的,做不到相忘于江湖,所以只能再见陌路。
    陈南承懂她的意思,她只用一句就已将对他所有的怨恨连同爱,一并丢在这个刺骨的寒风里。
    叶锡尚送走了所有人,只往这边看了看,并未做打扰。两人视线相对,从对方的眼里读出毫不掩饰的信任与安慰。
    顾淮南拉紧衣服裹了裹自己抵抗寒风。“陈南承,再见。”
    她想了想,觉得再无话可说,随即转身离开。
    陈南承看了会儿她的背影,转身往反方向的停车场走去,伸手去拿车钥匙时,把兜里装着的那袋他在来时路上买的话梅掏出,随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内。
    顾淮南终于不再需要它,和他。
    终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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