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倾后悔的是,自己刚刚开心过了头,又酒精上头,竟然脑子一热,如此草率地开口对秦素求婚。
    就在电梯里,旁边也没有见证人,他连戒指都没有准备……
    虽然,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
    他却有些难以释怀。
    今天之前,他当然已经设想过求婚前要做的准备:戒指需要订制,场地需要安排,气氛更要到位……就连方案,他都有几个不一样的想法雏形在琢磨着了:有盛大而浪漫的,也有私密而甜蜜的,还有朴素而真诚的……但、绝、对、没、有、刚刚在电梯里的那一种!
    啊!他忽然很想掩面长叹一声,还想握起拳头敲一敲自己的脑壳——他怎么会不动脑筋地忽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今晚本来一切都很好,他却冲动地弄了这么一出……
    秦素肯定不会觉得惊喜的,她刚刚的表情更像是带着包容的惊讶。而他自己则在回过味来后,开始了自我“惊吓”……
    她会不会觉得,他很没有诚意啊?
    她会不会觉得,他是在顺势“逼婚”啊?
    她会不会觉得,他其实没有那么爱她?
    心底有些不安,原倾看向秦素的眼神便带出一丝“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事了,但是我真的很爱你,所以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的可怜。
    唔,其实这也不算犯错吧,至少不是那种“男人都会犯的错”,秦素忽然走神了一瞬。接着,她回过神来,心想自己果然也有点喝酒后的飘然了。
    原倾比她喝的只多不少,刚坐下时他可能是有些紧张,之后可能是因为开心,总之,在她和原家父母交谈的间隙里,每次视线转向身边的他时,他总是在笑着看着她,手里拿着酒杯,抿着抿着,就变成了小口在喝了。
    秦素叹了口气,带着点哄着他的口吻道,“你醉了。”她的潜台词是,这件事根本不算事,她也不准备跟一个醉了的人计较。
    但原倾没听明白,他以为,秦素是不准备“原谅”他了!
    他只是微醺,又没彻底喝醉,所以很清楚地记得,几分钟之前,她在电梯里实际是没有答应他过于突然,简直有几分潦草敷衍的求婚的。
    在经历了绑架、囚禁、崩溃、成长、认爱等一些列变故,用爱治愈了自己的年轻男人,已经很少有这样对秦素以及与她的相关事情都充满不确定的感觉了。
    酒精先是影响了他的判断力,现在又影响了他的观察力,他没发现,秦素的眼神有着软和的包容。
    容貌出众的年轻偶像抿了抿唇,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今晚自己的“失误”,又怕自己多说多错。
    秦素见他自己先委屈上了,不由暗暗觉得有点好笑。但也许是因为她也喝了酒,此刻心底居然泛起一丝丝恶作剧的念头。她故意垂头默不作声地换好了拖鞋,转身就要从玄关往客厅走去,却被身后的年轻男人伸手拉住。
    亦如当初两人的关系还不曾确定时那般,也就是在陆秀峰明明确确宣告他只是个后备爱人,而秦素也说让他去先国外冷静独处一段时间的时期,他曾做过的动作——弯起小指,勾住了她并在一起的小拇指和无名指,一副小心却又执拗的模样。
    “你别走。”他低声说。
    “嗯?”秦素转身抬头,其实她微微上扬的尾调里已经漏出了些许笑意,只是原倾太过于在意她,反倒当局者迷,完全没听出来她口气里的放松。
    “秦素……”他手腕用力,只用一根手指就将她朝自己的方向勾拉回来,同时一个跨步欺身上前,低头单手捧起她的脸,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像是怕听到她会说出什么冷淡的话,所以他有些耍赖地暂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上来就吻得很深入。其实,如果他现在能冷静地思考一秒,就会意识到,假如秦素真生了气,哪里还会纵容他耍这样的小心机。
    带着些许淡淡酒香的舌头缠住了秦素,讨好地蹭过贝齿、龈肉,来到敏感的舌下滑动几下,继而又翻卷其上,着迷地从她口中攫取甘甜。他已经能很熟练地亲吻她,甚至青出于蓝地轻易就将她吻得身体发软。
    他托住她侧脸的手动了动,手指不安分地摩挲她的脸颊,指尖则刚好能轻轻拨动着她的耳垂,若有似无地撩拨着她。
    其实,当原倾软热的唇瓣带着他的气息贴过来时,秦素的呼吸就瞬间凌乱了几分。她虽然预料到了会有这个发展走向,却没想到他竟然吻得这么急,这么密,这么深。
    对于他这番表现的动机了然于胸,她微觉甜蜜,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也将他始终勾着她两指的小拇指握在了掌心。
    “唔嗯……”她情不自禁地侧头,耳垂蹭过他的指尖,口中迎合着他攻城略地的唇舌,给予他回应。
    玄关处内廊的灯之前坏过一次,后来陆秀峰重新挑了一个智能调节色温的新款,如今已近深夜时段,玄关的灯色就自动变成了柔和又温馨的暖黄色,落在此时正亲吻着的两人面庞上,形成暧昧层迭的灯影。
    秦素被原倾抱住掉转身形,后退两步,背靠在了内廊的墙壁上。
    “对不起,我……”他才一开口,就被秦素抬起的手指点住了嘴唇。
    方才缠绵深入的吻令他形状好看的薄唇湿漉漉的,秦素的手指竖起压在上面,不紧不慢地上下摩挲了几个来回,“嘘——”虽然没有什么歉疚感,但她捉弄他,可不是为了听他道歉跟反省的。
    她退后时拖鞋没穿稳,此刻半只脚掌踩在地板上,她便很随意地抬起脚,踩在了年轻男人的一只脚面上。
    原倾有些慌乱,没注意她这样泛着亲昵的小动作,他满心都在以为她不想谈这个话题,反倒误会得更深了,“秦素,我……”
    秦素微微歪了下头,她很少做这样轻盈俏皮的动作,加上她忽然绽放的恬淡笑容,看得原倾言语一顿,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秦素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她用指尖抚摸着他的唇瓣,看着他的眼睛不紧不慢地道,“你再亲我一下,我就答应。”
    她的语气太自然也太轻松了,以至于原倾有点懵。
    答应什么?
    答应……求婚?!
    原倾的眼神一亮,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素,看到她笑着轻点了下头,甚至于脚尖也略显愉快地在他的脚面上踩了踩,他这才有了些许实感。
    这一瞬间,他的心跳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然后,仿佛是在把握什么稍纵即逝的机会,他捉住她的手指先啄了一下,再偏头迫不及待地贴住她的唇,落下了悠长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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