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月看着宫月那微微难涩的表情,面上原本一片深郁突然一笑,“别想了,你还是想想自己吧。”
    宫月突然双手插腰看着宫烈,“哥哥开玩笑吧,我想自己做什么?”
    “有时候多长一个心眼儿,跳出心外看看这个世界,或许会有些不同。”宫烈说这话时手轻拍了拍宫月的肩膀,睥光清淡中透着温和,更有着哥哥对于妹妹的期待,可是期待里又带着一丝沉暗,似白桦涂上银霜披着一身雪花却又轻轻绽放映细絮如画,让宫月一时间竟有些恍惚,等再去细究之时,宫眼中那情绪已经悄失不再,而且,心中恍惚宫烈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瞒着她,又好像宫烈只是随意提提,让她有点公主的样子。
    …。
    铜板在空中转了转最后落入来人微微泛着光的手掌心,来人一手握住,又摊开,看着上面铜钱制纹,抬起头,看了一眼左边方向,嘴然扬起一丝苦笑,“你既然违背常理,那我也行一次。”话声落,微微转身,向右手边而去。
    而向右手边走去的南木宸不知的是,此刻在左手边不过几百米,他心心念念的的人这次遵循了常理,以左为主。
    同样一柱香时间后,无数黑衣人进入了此处,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向正前方那道洞口而去。
    而此刻,被方才那石门所阻的冷言诺与圣使在寻机关未果之后,竟不约而同的笑笑,又向前走去。
    前方虽有阴寒之气扑面而来,但是以他们的的能力自然不是大问题,换句话说,这千年谷之内,若是真有问题,会让他们有机会返回去?反正他们也是要朝前走的,既然如此,又何苦花时间在这里浪费矫情。
    冷言诺与圣使一路朝前走去,越往前走,冷言诺不得不叹,这千年谷的鬼斧神工,长长地道里,头顶上似寒气所结的冰花,好看得美丽,而且一切打造并不粗制烂造,相反,别具匠心,如果忽视这里面随时隐隐存在地暗沉之气与阴寒气息的话,倒像是漫步在云端璀璨,一片洁白,更有夜明珠珠珠生辉。
    “圣宫,真够圣的。”冷言诺偏头看了眼圣使,啧啧发出感叹。
    圣使看了眼冷言诺,眼皮都未掀起一下,“你可是过了神台洗礼的圣女。”意断不言而喻,冷言诺现在也是圣宫之人何必语带嘲讽。
    冷言诺扁扁嘴,突然摸着肚腹,小声道,“小宝贝,娘亲今天带你开发新大陆,你可不要调皮哟,要乖一点,坚强一点。”语声轻而似呢喃,眉目间带着满满的温柔,散发着淡淡光辉。
    圣使原本看向前方的眸光也落在冷言诺抚着肚腹的手上,那里一如往昔平坦无丝毫起伏,她雪白纤强如青竹的指尖正柔柔的隔着衣衫打着旋儿,眸光微微也似浸了水意,明明身处湿寒千年谷,一时间却让他错觉如置身安平和宁之境。
    冷言诺的继续抚着肚腹道,“你乖一些,等咱娘俩活着出去,娘亲高兴的话,一定给你找一个举世无双的爹爹来奖励你。”
    一旁的圣使原本闪了微晕的眸子里瞳孔猛然的一缩,认真的看了眼冷言诺,偏头,不自觉的脚步都快了一点。
    “嗯,所以一会儿,娘若是不得已动用较大的内力,根及本源,你就忍着点,知道吗?”冷言诺似乎对这个没出生的小宝贝说上了瘾儿。
    前方加快步伐的圣使闻言又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眼冷言诺之后,又继续走。
    “哎,我说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冷言诺抬头间见圣使已经离开几步远,方才紧快几步跟上去,还向后面看了看,为什么她方才觉得参杂阴寒之气突然凝重起来呢。
    圣使没有回头看冷言诺,可是脚步却不自觉的慢了下来,与冷言诺比肩而站。
    与此同时,前方,二人面前,赫然是一条分岔口,一模一样的的分岔口,同样是雪白冰晶一片,让人看不出前路为何,是顺着这条道继续走,还是转投另一边,冷言诺陷入了犹豫。
    “我记得二十年前上一任圣宫圣女进入进入千年谷之后便再也没有出去过,这偌大千年谷建于平原,其又为圣宫宫主断然不可能不知这里面的危险,却为何…。”冷言诺陷入了沉思。
    圣使同样看着前方路口,眉宇间似也陷入了沉思,“当年先定王妃不顾阻拦擅闯千年谷,以自身心血与谷灵交换作最深诅咒,而后圣宫圣女同样爱上天慕璃王不可自拔,所做之事一错再错,想必……”
    冷言诺眸底闪过一丝异色,她自然知道,前一代圣女对慕容晟睿的父亲深爱不自拔,也正因为此,才让她受那日大雪纷飞冰寒入骨,伤极心处,内息大乱,受眼瞎之危,受这爱恨苦痛,才让她如今站在这里,只是却不理解上一代圣女到底是爱到了何种境界,而至最后芳华正龄,一入千年谷而不得出,堂堂圣宫之主,想来当年必是有人来寻过圣女,可是却未听过对于此事有只字片语的议论,想来,当年之事,不是深深避讳,就是那些前来寻找的圣宫之人也没有得到答案,亦或者,自进来就未再出去过。
    她自进入圣宫之后也去翻阅过圣宫典籍,然而上面只寥寥记录一句,二十年前圣女一入千年谷未出,至于原因?结果?却再无只字片语。
    圣使感觉到冷言诺那瞬间微沉的气息,宽大衣袖轻轻一拂,顿时一道无上罡风扫过两边通道,悠悠回旋,却无任何回音。
    冷言诺看着圣使,眸里出现一丝异彩,南宫宇的的武功她自然见过,直到现在她都不能知其武功高低,而且方才那一掌之凌厉可见一斑,但是却没有丝毫回应与轻击声,可想而知,前方通道到底是有多长。
    或者说这千年谷看似建在平原之上一个洞口,地底下到底是开垦了多大的方圆。
    “走哪边?”冷言诺开口。
    “我是听错了吗,你冷言诺会问我走哪边,你不是一向最有主见,方才不是还在说,要给人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举世无双的爹。”圣使冲冷言诺眯了眯眼睛,眼里一丝幽光闪过。
    冷言诺轻抚了抚肚子,轻声一叹,“你既然陪我进来,那就必当对我的生死负上责任,在你圣宫这么些年,身为圣使不可能当真对这千年谷一知不解,这千年谷听上去像谷,却更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洞,我若是真死在里面,你也不见得好得了哪里去,所以…。”冷言诺抬起手指向一边,又指指另一边,“现在,你决定,走哪一边。”
    圣使紧盯冷言诺半响,轻轻拂袖扫开挡在前面的些微寒气,见她小脸上微微闪着红润光泽,方才道,“这边。”话落,一步当先朝前而去。
    冷言诺却看了眼另外一边的通道,眉头微微轻蹙,却还是跟上了圣使的脚步。
    圣使走得很慢,一路同样是深雪雕彻,两旁地道上还印有繁丽花纹脉路,而这些纹路,却让冷言诺微微惊心,这些纹路她见过,在曾经的蓝家圣宫,在南国皇宫地道的底部,只是这些纹路有些一样又有些不一样,此刻竟然同时出在脑海里,乱七八糟却又找不到一丝边际,一丝丝一缕缕,理不甚清。
    突然,冷言诺与圣使都停下了脚步,因为在他们之前,正站着一个女子。
    一个由冰雪雕彻,有轮有廓,有眉有眼,就连身形刻得如幻真实,此时正含笑相迎的女子。
    似人间绝色,更似九玄仙女入凡间。
    “鬼斧神工啊。”冷言诺轻叹,向前一步,手就要去抚上那冰晶女子的脸,圣使看了眼没有出声阻止。
    只是冷言诺的手却在距离那女子一公分之距离时离住,唇角还勾起一丝笑容,“自古美色惑人,这千年谷摆这一美人儿造型在此,是想要迷惑谁,难道历代圣女还男女通吃?”似疑问,似呢喃,看了眼正四处打量的圣使,也没指望让他回答。
    “你的思想总是那么奇特。”圣使突然幽幽道。
    冷言诺东看看西看看,“至少我的性取向很正常。”一句话耐人寻味。
    不能人道的圣使闭了言。
    ……。
    云谷郡,由于郡王府改造的皇宫里,一座灯光通明的殿宇里,天媚与黑棍此刻紧站在天语老人身后。
    “还没找到他?”天语老人此刻是女子之扮,看着天媚与黑棍面色怒意难掩。
    “我在想,会不会是南皇把皇上…。”
    天语老人一拂手,“不会。”语气很是笃定。
    空气里似多了一丝气息,天语老人眉头微蹙,对天媚与黑棍招了招手,二人互相看了看,退了下去,顺带将殿门关上。
    “让你们主子把染儿交出来吧。”天语老人对着顿时安静的屋内道。
    “主子让我来告诉天语大人,顺帝现在不在他们手里,原本受了重伤,一直派人看着疗伤,可是他有腿有脑,又不是寻常人,心不在此,自然留不住。”暗处一声冷冷清清说不出恭敬也说不出冷淡的声音响起。
    天语老人闻言,衣袖突然一挥,一股无上掌风直扫殿内某处……
    暗处一个男子身影滚了出来,半跪在天语老人面前,一手抚胸,一手擦了擦嘴上血迹,继续道,“主子说了,天语大人拿我出气也莫法,人确实不在他手里,主子还说了,天语大人莫忘了,你是明氏世代之守护,可不能因私忘公。”男子话落,一幅视死如归之态的看着天主大人。
    天语老人此刻眉眼中怒气盛盛,青丝束于背后,原本又将抬起一掌,深吸一口气之后,最终放下,偏了偏身对着地上男子道,“我不会忘,你可以滚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还是微微一礼,转瞬消失在殿内。
    ……
    南木宸走向右手边的地道之后,一路畅行无阻,前半路是雪日期雕彻,夜明珠生光,只是越往前走,气息不似方才那般冰冷阴寒,反倒带着一丝腐朽低沉的味道,南木宸小心翼翼的又走了一阵,他又非似常人,内力自然不低,方才一路运足轻功加快行走,都没有遇上冷言诺,显然的,他又算错了,似乎每一次他与她,都只差了一步,只是几步之后,南木宸突然眉头紧蹙,前方,竟然有人的喘息声。
    这喘息声似人,又让他想到那日南国秘道那些似人非人的怪物,眼神一紧,看了眼身后,运足内力,如飘雪幽魂飘向前方。
    ------题外话------
    美妞们,身体不舒服,所以今天字数有些少,请见谅一下,明天不会。
    ☆、第十二章 层层杀机
    琉璃雪白通道中,那雕塑女子含笑相迎,貌可生花,可是冷言诺却总觉得哪里怪异出不上来,见圣使的目光似乎不在此处而是落在前方,眼光飘了飘,越过透明水晶雕刻女子朝前走去。
    衣衫微微拂过那女子作手相迎的指尖,冷言诺又偏头看了眼那雕像,总是想不透什么,继续朝前走。
    然而就这么抬脚一步,突然的,圣使一把搂过冷言诺的腰腾空而起,与上同时,方才圣使与冷言诺所站的看似琉璃晶彻的位置赫然裂开,热气扑面而来,那雕像女子此时微微侧身,方才还相迎的手此刻倾刻弯折。
    肘生腋变,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圣使一手搂着冷言诺,一手撑着石壁看着下方。
    那裂开之处滚滚热气扑腾而来,低眼一看,赫然竟是滚滚而流动的岩浆,此时正翻浪般潮潮倒腾,丝丝灼热之气似要将人生吞剖尽。
    冷言诺心惊,但凡方才她和圣使的反应慢一点,那现在…。
    冷言诺在方才圣使搂着她腾空而起之时,脑中明光一闪将好怪异之处想透,那含笑而相迎的女子,的确是在笑,唇角微弧一个十五度的弧角,可是那弧角延至唇际,却微微下沉,只要换一个角度,便如此刻,圣使与冷言诺攀在顶部石壁上都从高往下看,那女子竟然是一幅嘲笑的面容,嘲笑世人的愚昧,嘲笑世人的无知。
    古来女子最是柔弱,且笑容温美的女子更受人怜惜,有谁在赞叹这鬼斧神工之时,驻足半天不见其动弹还会怀疑有此暗招。
    冷言诺心下唏嘘一把,偏过头看向圣使,只是此刻二人离得极近,一偏头间,冷言诺都能感觉自己的脸碰到了那冰冷的紫玉鎏金的面具,似平还看到圣使那丝微带青影的眸子里有一丝异样,可是不过一瞬,闪得太快,快得冷言诺只觉是错觉。
    “我说,这个事实告诉你,越是美的女子越是有毒。”话落,冷言诺冲那雕像女子看了眼,手中内力摧动,就要击去。
    “不要毁了她。”圣使突然大声阻止。
    冷言诺动作一顿,对着圣使挑一挑眉,“你舍不得?”
    圣使原本到嘴边的话顿了顿,看着冷言诺,“我对活的,美的女子才有兴趣。”话落,似无奈一叹般指着那雕像女子对冷言诺道,“你看她脚下。”
    冷言诺顺着目光看向那女子雕像的脚度,赫然一根极细的裂缝正蜿蜒而延,极细,但是只要冷言诺一掌下去,那女子铁定成灰,同样的也会牵连地面,而地底是岩浆迸烈,到时牵一发而动全身,那整个千年谷,虽然她对这千年谷没什么好感,也极想毁了它,可是并不代表自己愿意与它陪葬。
    “看来,定然是我们无意中触动了什么,又或许……”
    “又或许这千年谷里还有别人在操控着这一切。”冷言诺接下圣使的话神情严肃。
    千年谷在世千百年,烈国定下江山之时就已然存在,就算是里面多么的可怕,无人敢入,也不可能在这千百年前无外人而入,也不可能无人走过这条道,而这女子雕像一看就是一个死机关,一旦启用,便不能还原,且方才她与圣使根本就未碰过雕像,只是衣衫拂过,难不成还能感应启动?
    而此时,冷言诺蹙眉凝思,浑然不觉自己此时与圣使靠得是多么的近,近到缕缕发丝的幽香直钻入圣使的鼻息,那样清雅的独一无二的似勾起心中无数早已沉却的微软心神让圣使的气息微微快了一步。
    而冷言诺的呼息微微喷薄在空气中同样落在他能呼吸的空气中,这是一种独一无二的美好的感受,令他回忆眷恋。
    “走吧,我轻功再好,也不能支撑多长时间,趁危险还未来临之前,往前走或许才最是安全。”冷言诺看着前方灯光通明,身子一跃,松出了圣使的手壁。
    圣使只觉臂间一空,方才那丝轻软的气息瞬间消失,眼底一丝微暗闪过,很快追上冷言诺。
    ……
    南木宸看着前方亮敞石室里正坐在地上大喘息的人,眸光一瞬间暗了暗,又复上明彩,“顺帝安好。”
    楚浴染一袭重紫衣袍,即使此刻坐着,即使那一贯华丽深重的衣袍上几许褶皱,即使深重幽魅惑的精致容颜上微带一丝憔悴,却依然不减其多少风彩,此刻看着停在前方的南木宸,抬了抬手,依旧笑得精贵如两岸花开,“南皇安好。”
    南木宸看着楚浴染,目光粗粗在四周扫了一眼,其身周,数十名黑衣人正躺在地上,显然,都是楚浴染的功劳。
    这两个男子,皆是人中龙凤,说不出敌对,说不出合作,彼此为了自身利益也层谋算尽,而今次进入这千年谷,很显然的,只为了一个人。
    南木宸向前走几步,看了眼黑衣人的打扮,微眯了眯眼,显然都是在最后一刻咬舌自尽而不对楚浴染吐露什么。
    不是说这千年谷无人敢入吗,而今却有这么多黑衣人在此?
    “顺帝还走得动吗?”南木宸向前几步,没有问楚浴当为何出现在此,是否有受伤,伤得有多重,来此的目的是什么,甚至就如老友见面般那般寒暄简单。
    楚浴染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无须有的尘埃,又看了一眼袍角那一丝血迹,眉头轻皱,手微一抬,空中带血重紫袍角拂过,碎在一边。
    “正愁孤身寂寞,有南皇作伴,倒是也好。”楚浴染知得幽魅。
    南木宸双手负后,看了眼前方两条暗道,很明显,一条是楚浴染方才所出,而另一边无人进入痕迹。
    “她进了千年谷。”只说这一句,南木宸便向前方走去,只是身子微微侧着。
    身后楚浴染那双花海生香的眸子有光不微微晃了晃,轻抚了抚胸口,看了眼南木宸的来时路,微微一笑,紧跟其后。
    “你受了很重的内伤。”南木宸一边看着前方,一边不经意的问,看似三无两意,可是可以注意到,南木宸此刻与楚浴染是并肩而行,谁也不愿意将谁的后背留给对方。
    楚浴染衣摆在明光珠辉里金丝流溢,光耀璀璨,看了眼南木宸,唇角带起一丝笑意,“拜南皇所赐,那日时机算得刚刚好。”
    南木宸深俊挺拔的鼻翼微微一动,而后看了眼楚浴染,“顺帝自己乱了计划,又何怪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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