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长叹一声,嘴角泛起些许冷笑。不
    得不说,徐还这一招相当狠辣,效果更是非同小可。打
    蛇打七寸,也不过如此。赵
    构一死,临安纷乱,自己和张俊再被扣上弑君的帽子,他便可以太上皇为尊,打着定国戡乱的旗号公然举兵南下。精
    、准、狠!“
    徐还,是他?”张俊微微诧然,毕竟这过度有点太快。
    秦桧冷笑道:“除了他还会有谁?人做事都有所图谋,何况是弑君这等大事。皇后动手能得到什么?反过来……如今的局面,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便最有嫌疑。”“
    可是蓝圭已死,我们又没有证据可以指正徐还,反倒是……”此
    时此刻,张俊也不免有些后悔在皇宫之中动手之举过于轻率,以至于落得如今的尴尬局面。
    “事到如今,指正是不可能了,解释也没有意义。今日情形,若我们不反抗,焉有命在?所以不必后悔。”秦
    桧道:“好在临安还在我们手中,有些事自然由我们说了算。”
    “那当务之急是……”
    “官家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自然是立新君。”
    “可是,官家之死……”
    “记住了,官家乃是病亡,蓝圭殉主,并无其他。”
    秦桧道:“唯有如此,才能不给洛阳介入的口实,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储,只要新君登基,便可发号施令,师出有名,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局面嘛!”
    “没错,只是皇后那边……”
    “别忘了,宫中除了皇后还有太后。”秦
    桧冷笑道:“太后是聪明人,相信他是愿意合作的。至于宗室那边,庆国公等这一天应该很久了。”“
    如此,甚好。”张
    俊顿时心安不少,有皇室尊长懿旨,宗室支持,朝臣和兵将则对秦桧和自己惟命是从,一切尽在掌握。
    ……
    当天晌午,庆国公便入宫了。
    兵围皇宫终于是大忌,时间短了还能控制局面,时间再长点恐怕就有问题了。而
    皇宫之中的嫔妃们也都战战兢兢,想要尽快化解如此局面,调停是必然的。
    庆国公是宗亲之首,身份尊贵,耳边都能相信,自然担负起这等重任。一
    时间,临安上下,宫墙内外屏住了呼吸。入
    夜时分,庆国公带来了好消息。官
    家驾崩,遗诏声称宗室子侄赵伯琮为皇子,改名赵昚,为大宋太子,承继大统。
    因太子念头,由皇太后、皇后共同辅政。宰相秦桧、枢密使张俊、宗正卿庆国公赵令譮为顾命大臣,辅佐新君。次
    日一早,还是冲龄稚子的赵昚就被众人拥到大行皇帝灵柩前登基继位,成为大宋新任皇帝。第
    一道圣旨便是为大行皇帝发丧,当然了,对外的说辞是赵构缠绵病榻已久,仍旧忧心国事,以至于英年早逝。有
    大臣对此也提出了异议,毕竟纸包不住火,昨日皇宫喋血想要完全所有人很难。尤其是兵围皇宫一事,动静有些大。然
    而当韦太后出面澄清之后,众人也便不再好说什么。纵然心中有疑问,看到朝堂上的肃杀局面,也不敢再冒然多言。
    随后新君颁布圣旨遥尊远在洛阳的太上皇为皇祖圣文皇帝,远在五国城的伯父赵桓为孝慈渊圣皇帝,尊祖母韦氏为太皇太后,嫡母吴氏为太后。新
    君既要博得仁孝之名,自然不能忘了洛阳,赵昚圣旨加封姑母柔福帝姬为福国大长公主。对姑丈高阳郡王徐还也是尊崇有加,声称抗贼杀敌,收复疆土,功劳卓著,加爵为燕王。
    毫无疑问,这是要拿爵位来堵住徐还的嘴巴,即便堵不住,也要占得舆论上的先机。
    新君登基,在某种程度上稳住了临安局面,但实际上却是潜藏危机,所有人都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飘摇感。
    首先一个体现便是刚刚晋升为太后的吴氏并未出现,据说是因为官家亡故,伤心过度,已经病倒了。
    如此一来,辅政的便只有太皇太后韦氏一人,至于吴太后什么时候能康复,什么时候能辅政,那就遥遥无期了。当
    然了,真正辅政的是太皇太后韦氏,还是三位顾命大臣……哦不,很多时候,庆国公看起来更像是个摆设,用处不大。朝
    野上下自然是有议论的,可当张俊派出兵丁满城戒严之时,又敢说什么呢?毕竟这几年赵构听不惯忠言,把忠直之臣都贬谪到了地方。
    然而这种局面,让秦桧和张俊既是方便,却也忧心忡忡。毕竟这些人要么手握重兵,要么名望非凡,如果这些人不有所异动,局面仍旧有些难以控制。怎
    么办?
    思来想去,他们对外颁布了一道诏书,召各地将领回临安为大行皇帝奔丧。忠
    孝为先的年代,奔丧这个理由十分充分,可是收到诏书的将领们却犹豫了。比
    如镇江韩世忠、江宁吕颐浩、身在江州赵鼎、以及坐镇楚州的张浚……
    这些都是大宋中兴名臣,可惜这几年却备受排挤,纷纷到了地方。不过驻守的都是临安周边的要塞之地,赵构在时还算好,如今不免让临安的某些人忐忑不安。
    想要临阵换将并不容易,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调回临安。好在这几位忠臣都是聪明之人,又岂会轻易上当?
    韩世忠首先心生疑窦,直觉告诉他,临安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皇帝死的太突然,新君登基的安排仓促亦不合情理。
    那么所谓的奔丧自然也就不能轻易去,闹不好就是有去无回,岳飞的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可若无凭无据直接抗旨,便等若直接同临安朝廷决裂,代价和风险也不小。
    “夫君,事到如今,还是不要再对临安抱有希望,等候洛阳的旨意吧!”
    “洛阳?”
    韩世忠略微沉吟,点头道:“没错,只不过……眼前的局面还需应付,或者……怎么着也得为太上皇,为高阳郡王弄清楚临安的真相才是,如此方才师出有名。”“
    是,此事……”梁
    红玉刚要说什么,便有兵丁来报:“将军,有临安来,有急事求见。”“
    人可说是什么人?”
    “来自称秉义郎赵子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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