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娘娘说的那般严重,称不称职又不是靠着一个花宴就能决定的,至少娘娘在的时候,宫里没有任何的幺蛾子,天下太平,这比什么都好。”
    “别的嫔妃没有诞下子嗣,这也是好事?”
    旁边忠王妃掩唇笑道:“娘娘,原来您是担心这件事呀,能让皇上把心思全放在娘娘的身上,这有什么不好的,而且您还是正宫娘娘,这种事何须担心。”
    “是啊,自古以来,男子疼爱正妻,这有什么错?天下人只会说皇上的好,虽说皇室不比别家,但是却也只能怪那些妾室不中用。”
    周媚勾唇轻笑,这种事情和妾室有什么干系,叶瑖不喜欢,就算会她们再玉体横陈,也没用。
    只是这种话,她是不会说的,毕竟这两位嫂子的家里可是都有妾室的,儿子更是也纳了妾室,如今看来,要说起不纳妾的,当属安国公府和周家。
    婉宁这一连生了两个女儿,母亲都没有说半句不是或者是有半点不待见的情绪,这让婉宁心里更加的内疚,因为不能为周棠诞下儿子,而周棠也是安慰她,儿子早晚都会有的,先开花后结果罢了。
    周棠在外任职六年,政绩斐然,百姓的拥护声很高,所以在今年六月将他调回京城,在户部任右侍郎,而他也着实没有丢周家的脸,现在说起来周家也是新贵,只是这种事和周媚没有太大的关系,都是靠着他们自己的努力打拼回来的。
    一门双侍郎,这在大燕朝是很少见的,而且还有大燕朝的三元及第天才少年周锐,这周家是要翻天。
    当然这其中有看好的,自然就有贬低的,他们都在暗中等待着,等待着叶瑖何时回打压外戚,不至于让新帝继位的时候就被舅舅攥在手里。
    “这改成亲的都成亲了,如今就剩下咱们这些老婆子,还在背后看着他们。”
    “三嫂,你府里的几个庶女也都相继成亲了,你现在也是无事一身轻,接下来长孙的婚事也用不着你了。”
    安王妃苦笑着摇摇头:“哪里用不到,媳妇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虽说一心为王府和孙儿好,但是总是喜欢走极端,喜欢投机取巧,这不,孙儿年纪大了,她就开始四处活动起来了,说是要给孙儿找个好姑娘。哎,这好姑娘哪里是说能遇到就遇到的,怎么说也要人品没得挑才是,别到时候婆媳闹起来,我这可就难办咯。”
    “身为人母,这自然是她着急的,当初咱们不也是这样吗?”
    “还是不一样的,媳妇的家世比不得王府不假,但是人也有些絮叨起来了,前些日子还和明朗吵了一架,至今都没有说话,这都多大的人了,闹得连孙儿都躲在我那里去了。”
    “明朗性子像极了三哥,这何人抄家还真是难事。”
    “是啊,还不是说起了孙儿的婚事,明朗不同意,说她选儿媳不能只看家世。哎,现在的年轻人哪。”
    “三嫂就别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指不定到时候真的会给你选个称心如意的孙媳妇呢。”
    “若是那样的话就真的好了。”
    如今的大燕朝会剩下二公三侯七位伯爷,而叶瑖在位的十年内,没有给任何人赐封号,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十月初十,是天道吉日,叶瑖亲自将长子领到龙椅上,金銮殿外,更鼓齐鸣,皇宫内外鞭炮齐鸣。
    他站在儿子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外面的景象。
    “珵儿,以后你就是大燕朝的天子了。”
    “是,爹。”
    “以后咱们大燕朝的天下,百姓全部都系于你一人之手,你身上的担子很重。”
    “儿臣知道,儿臣会按照爹爹教导的,将大燕朝推向另外一个盛世,犯我大燕朝,虽远必诛。”
    “好,你知道就好,大燕朝屹立于世五百年,其中自然也不乏昏君交叠更替,但是终究还是会有叶家的子孙将大燕朝传承下去,你要将这个位子做的稳稳的。”
    “是!”
    随后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的叶珵就坐在龙椅上,而旁边的孙英则是在门口大喊道:“文武百官,入朝觐见。”
    尖细的嗓音,在前面的汉白玉之外不断的蔓延开来。
    身着两色官府的文武百官进来,齐刷刷的跪拜在地:“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乾清宫内,周媚正在整理衣裳,他们决定珵儿一登基他们明日就起程。
    “娘娘,您不去看太子的登基大典吗?”春琴在旁边问道。
    “前面有皇上,他在是最合适的,我就不用去了,等今晚你让小厨房做些孩子都喜欢吃的东西,咱们今晚好好热闹热闹。”
    “是,奴婢知道了。”
    “春琴,这次离宫就不带你了,你就在乾清宫里守着就好,我就带着两个小丫头出宫。”
    春琴顿时一惊,“娘娘,奴婢跟在娘娘二十多年,您这样,奴婢如何能放心。”
    周媚看着就要哭出来的春琴,不由得摇摇头:“你呀,我又不是不回来,出去几个月还是要回宫的,你真的以为我能离开孩子们那么久?”
    “可是宫里还有王嬷嬷,奴婢还是想要跟在娘娘身边。”
    “春琴是否也想跟着出宫看看?说起来,是我亏待了你,因为入宫让你梳了头,夏棋的孩子都十四岁了,春琴却依旧单身,你可怨我?”
    春琴含泪摇头:“娘娘,奴婢不怨,这都是奴婢自愿的,能跟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是奴婢这辈子最欢喜的事情,娘娘,别留下奴婢在这里。”
    “你呀。”抬手给她擦去眼泪,“既然你执意要去,我自然是要带着你的,只是出宫后可不比在宫里舒坦。”
    “奴婢不怕,以前跟着小姐身边的时候,都没有问题,现在更加的没问题。”
    “好,既然你这么说,就带上你,王嬷嬷年纪大了,也不适合到处走动,就让她看顾着乾清宫吧。”
    “嗯!”
    中午,叶瑖父子并没有回宫用膳,今儿的日子很特别,大概是在前朝大宴群臣。
    “母后,您这么快就要出宫?”也太着急了吧?
    “固伦,你皇兄继位了,母后就想出宫去走走。”
    叶晞点点头,走上前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那母后路上要注意安全,女儿在宫里等着母后平安归来。”
    “好,母后不管去哪里,都会让人给你们捎信回来的,你们就别担心了,再说身边也有护卫。”
    “嗯,那样女儿就放心了。”
    “今儿中午你父皇他们不过来,咱们自己用。”
    叶晞走到桌前坐下,看着周媚问道:“母后,今儿是皇兄的登基大典,您怎么没去?”
    “朝堂上必定是百官云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再说也不会出事,就算是想要看你皇兄,也不用如此着急,很快就能见到了。”
    下午等他们父子三人进来的时候,周媚正和女儿逗弄着小四,如今小四会爬了,也正是好动的时候。
    叶瑖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坐在软榻上,坐起身之后,就被自己你那调皮的妻子给点着眉心按下去,然后小四不服输的继续做起来,下一刻就被自家的娘亲再次按下去。
    几次下来,小四的表情就有些烦躁了,抿着小嘴,似乎就要大哭。
    他上前把儿子抱起来,看着他道:“儿子不哭,你娘只是逗你玩。”
    说完看着周媚,“你呀,儿子是能这么玩的吗?”
    “我可是很辛苦的把他生下来的。”周媚娇嗔的瞪了她一眼,媚态横生。
    “既然知道辛苦,就别欺负祁儿。”
    回头看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儿子,周媚的表情有些复杂。
    “娘……”叶骁在旁边轻声喊道。
    周媚回过神,看着他笑道:“今儿,娘的珵儿很霸气,很英武。”
    叶珵挠挠头笑了笑,微微红着脸道:“儿子比爹爹还差得远呢。”
    “你爹爹比你多活了二十年,厉害是应当的,等你再过几年,定会将你爹爹比下去的。”
    叶瑖苦笑,真的要在子女的面前拆他这个太上皇的台吗?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一定会没问题的。”
    这一晚,一家六口在乾清宫里,摆下一桌很丰盛的宴席,这在平时是没有过的,几个孩子爱吃的,叶瑖爱吃的,而自己喜欢的,也正是他们喜欢的。
    这些年,子女和叶瑖的喜好她都记在心里,想着二十多年的光阴,似乎转瞬即逝,再回头,曾经那个瘦弱的丫头恍若还在眼前浮动。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走了,有的人还在,而有的人则是一生相随。
    不论是哪一种,再回首细数从前的种种过往,全部都成了她心底里那最醇厚的美酒,在岁月的流逝中,将那坛酒发酵的更加的醇香和厚重。
    “爹娘不在宫里的时候,你们可还是要和以前一样,切勿放松了功课,切勿做出有损自己名声的事情,若是被娘知道,小心你们的皮。”
    “……母后,你是不是喝多了?”叶骁眨着大眼看着周媚,母后的脸蛋红扑扑的,侧着身子歪倒在父皇的怀里,而父皇则是表情不便,自古的品尝着杯中的美酒。
    “傻儿子,母后没有喝多。”她坐正身子,不知道何时已经喝空了两天,头稍微有些晕乎乎的,“母后在这宫里待了十年,你们一个个的出现在母后的身边,在这里很平静,没有多少让人伤脑筋的事情,但是大燕朝的天下,娘还是想要去看看,以后每年都会回来住些日子的,你们在宫里要互敬友爱,别让父皇和母后在外面替你们担心知道吗?”
    “母后,我们都知道。”叶晞看和自家母后,看来真的喝的有点多,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母后喝多。
    “知道就好。”
    叶瑖喝完最后一口酒,对几个孩子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宫歇着吧,春琴,抱小皇子回房。”
    “是!”
    其他三个大小包子看到自家老爹,也是点点头站起身就走了。
    等孩子们一离开,叶瑖清淡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身上,看着那曼妙的身姿和气若幽兰的吐息,眸色瞬间变暗。
    弯腰将她抱起来,直接走进寝宫旁边的侧殿,将她放在竹制的藤椅上,修长的手指缓缓的解开她的衣衫。
    锦缎凤袍里面是两层中衣,中衣下面是艳红色的肚兜,只一眼就让他险些难以呼吸。
    抬手在那高耸的起伏上拂过,那触手似乎带来丝丝的雷电一般,让他好看的喉结滑动了两下。
    醉酒后的妻子有多么的娇媚,天下的人独他知晓。
    “叶瑖,好热……”雪白的藕臂伸出来,在空中挥舞着。
    叶瑖送上胳膊,就被她瞬间抱住,那坨红的脸颊如同最上等的胭脂一般,无声的蛊惑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这一夜,他知道自己很疯狂,就算是知道,却也是那一控制,这个女人是个妖,惑人的妖媚,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拨动着他的理智的边缘,时时处在爆发的边缘。
    她从来都是自己的劫数,也许是从第一眼开始,活着是从第一次着手调查她的时候开始,自己就一步步走进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里,也许觉得凭借着他的定力,会掌控全局。
    但是后来他才明白,掌控着两人之间的局势的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人。
    曾经还没有搬进府邸的时候,他的奶嬷嬷就想着将景玉放在自己身边,而他当时也觉得无可无不可,只是接下来的那一夜,他被神秘人行刺,是奶嬷嬷为她挡下那一剑,临终前求他的就是照顾景玉,他当时没想太多就答应了。
    只是事后他着手让人调查才发现,奶嬷嬷居然是江南藩王禹王放进宫的探子,那时候可能觉得是真的愧对他,亦或者是为了女儿早就有心寻死,这才让对方杀了她。
    景玉对他来说只是玩伴,说是可有可无貌似有些太过冷血,所谓的习惯陪伴也没有那么回事,不过就是身边恰好有这么一个人,他心中也恰好没有心仪的女子,也就一日日的下去了。
    景玉很聪明,她知道就算是成为她的侧妃自己也不会碰她,所以一直没有答应。
    但是他心里也明白,她的聪明用错了地方,妄图用得不到来让他感情去,那才是大错特错。
    直到遇到媚儿他才知道,得不到的并不就是最好的,而得到之后舍不得伤害的才是最好的。
    夜很深,距离天亮还很早,浴池中的水从温热渐渐变得微凉,而抱着周媚的叶瑖也从浴池回到了奢华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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