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戈点头,又问:“吃了吗?”
    “没有,车上的东西没法吃。”
    葛戈扶了她一下,“那先去吃点东西。”
    周边餐馆都是按着学生标准来的,消费不高,食物口感以及用餐环境也就可想而知。
    赵美艳满脸阴郁,显然不是很满意。
    “只能这样了。”葛戈说:“你将就着吧,这里不是个个都是有钱人。”
    赵美艳脸一黑,瞪着她。
    葛戈自动忽略。
    菜上了,葛戈叫了杯白开水一口一口喝着,边等她。
    赵美艳刚开始表现的很嫌弃,后来估计味道还可以,吃的还算满意。
    等差不多了,她停手,看向葛戈,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
    她问:“席慕礼现在有来找你吗?”
    “他找我做什么?”
    “你别给我装傻,你能不知道他找你是为了什么?你稍微也给我长点心。”
    葛戈侧了下头,不愿意在这些事上浪费精力。
    放了杯子,她说:“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赵美艳瞬间提高音量,“你这是赶我?”
    葛戈揉了揉额头,“你要不走等会就给你找个住的地。”
    赵美艳瞪了她一会,往椅子上一靠,“不走,我走什么?我索性在这老死算了。”
    葛戈叫来服务员结账,情绪不受影响,站起身,“走吧,先找个落脚点,我时间不多,下午还有课。”
    赵美艳看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没办法。
    打车去了离学校最近的一家沿街宾馆,订了标间,房间很小,设备齐全,只是看着有些简陋。
    葛戈无视赵美艳耷拉的脸,“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顿了顿,又加了句,“有事打我电话。”
    意外的是这个下午过的挺太平,晚上葛戈要打工,特意去了电话询问,对方似乎在逛街,周围环境很热闹,她便放下心来,说好次日清早见面。
    只是第二天葛戈赶过去的时候,赵美艳居然已经退房。
    她站在大马路上,眉头紧锁,给她打电话。
    过了很久才接通,葛戈望着来往的车辆,冷声道:“你在哪?”
    “噢,我住市中心这边了。”
    “什么?”
    “昨天逛太晚了,就没回去。”她在那咳了几下,声音有些沙哑,“吹了风似乎感冒了,你过来的时候给我买点感冒药。”
    葛戈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通话结束后没多久,酒店名称和房间号短信发了过来。
    她看了眼,原地站了会,没什么表情的拦车赶过去,中途路过药店买了感冒药,不单单是药,她甚至还买了碗骨头粥。
    直到这时,葛戈都没想过赵美艳会骗她,会设计害她。
    匆匆赶到目的地,坐电梯上楼,找到房间号,敲门。
    等了没一会,门开了。
    一次性拖鞋,黑色西裤,白色立领衬衣,刀削般俊美的脸庞。
    葛戈愣了,“席慕礼?!”
    ☆、第40章
    窗帘半拉,室内光线昏暗。
    他抬手解开袖扣,端起桌上的红酒杯抿了口,一手指了指桌上。
    “吃点?”
    摆放整齐的水果盘,种类不少。
    葛戈木然的站在房子中间,不远处是因挣扎跌落的骨头粥,以及一旁支离破碎的手机。
    她微微垂眼,揉了揉方才被拽疼的手腕,“我妈呢?”
    他转了转脖子,“不清楚。”
    “我来之前给她打过电话。”
    席慕礼没什么反应,扯了扯领口,面露些许疲惫。随后坐到沙发上,长腿交叠着,手上的杯子轻轻晃动,红色液体旋转,他盯着看,似乎入了迷。
    室内很安静,空气里却存留着不安定的分子。
    “她骗我。”葛戈侧头看他,声音不大,脸上没什么表情,黑漆漆的双眸里就算到了此时也依旧没什么起伏。
    被赵美艳背叛,这一事实,她坦然平静的陈述着。
    只是垂放身侧的双手不自禁的颤抖,最后曲拢,握紧,骨节透着黄白。
    “你们串通好,把我骗到这。”
    “没办法。”他说:“不是没诚心诚意找过你,你给我的态度是什么?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勉强自己?”
    “我对你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他抬手托着下巴,似乎真的认真思考起来,“还真没什么利用价值。”
    “那你这么大费周章是吃饱撑着了?”
    席慕礼挑眉,脸上突然露出玩味的神色,“你觉得呢?”
    两人对视,好一会,葛戈撇开头,吐了口气,她抬头看墙上的一幅壁画,漠然道:“席慕礼,你看上我了?”
    有什么东西被轻轻一戳,破了个小洞,最后爆裂在空气里,挥洒开来。
    席慕礼目光一颤,微微上扬的嘴角缓慢抿成一条线,身子略有僵硬,把酒杯放到桌上,垂头,闭了闭眼。
    半晌,抬手摘了眼镜。
    少了镜片的阻隔,投射过来的视线顿时锐利许多。
    狭长精致的眉眼,因着情绪轮转,眨眼间没了往日的斯文,反多了些惑人的邪气。
    他站起身,“你要这么想也成。”
    葛戈看了他几秒,蓦地警铃大作,扭身要走。
    腰部突然一紧,下一秒被甩了出去。
    几乎没做什么抗争,就被席慕礼牢牢的按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四肢被牵制,无法动弹。
    葛戈心底发凉,不敢置信的看着伏在上方的人,“你疯了?”
    “有可能。”他说。
    葛戈费力的动了动双手,强压着不断涌出的绝望,“以你的身份做出这样龌龊的事不感到蒙羞吗?”
    “在你身上已经有太多例外。”他俯身,更靠近葛戈,目光牢牢锁住她的,里面有着势在必得,“我不在乎多这一样。”
    “我在乎。”葛戈控制着自己加剧的呼吸,盯着他,“我会恨你的。”
    “无所谓。”他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笑,“恨总比无视来的强,你知道在你这我遭受了多少次的自尊打击吗?”
    他低头突然将脸埋在葛戈肩窝里,略显神经质的深吸一口,露出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满足。
    张嘴一口咬住葛戈耳垂,葛戈疼的浑身一抖,崩溃大吼:“席慕礼?!你他妈就是个强奸犯!”
    居然也开口爆了粗,真是意外。
    席慕礼低低的笑,舔了舔她遭罪的耳垂,“我真喜欢你现在这么激烈的表现,不过你吼也没用。”
    话音一转,恶狠狠的道:“我今天就非办了你不可!”
    再后面的事就显得有些不那么真实了,葛戈认知无法逃过这一劫后,几乎没再做抗争,她仰躺在床上,白着脸,平静的转头看窗帘缝外的蓝色天空。
    她咬唇逼迫自己没叫出声,没开口大骂,席慕礼想方设法想激出她的反应,她偏不给,而此时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个了。
    一度以为这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可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在你绝望的时候,会给你更大的绝望。
    风暴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室内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浓郁到令人作呕。
    打破这种诡异安静的是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大力的仿佛要把门板砸了。
    席慕礼看向正木然往自己身上套衣服的葛戈,无视她死过去一次的表情,“你猜会是谁?”
    葛戈恍若未闻,全身的疼痛都在提醒她刚遭遇过什么,她觉得现在发个声好像都会让自己散架一样。
    敲门声继续着,席慕礼随意套上衣服,起身去开门。
    似乎已经料到来的会是谁,开门的刹那席慕礼迅速往旁边一闪,堪堪避过姜亦砸过来的一拳。
    姜亦剧烈的喘息着,脸色苍白,大冬天额头全是汗。
    他上下扫视着席慕礼,目光阴狠里又染上巨大的恐惧。
    “葛戈呢?”
    席慕礼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没说话。
    姜亦稍作停顿,随后机械的跨步走了进去。
    房间内开着充足的暖气,空气里的味道让他脸部肌肉微微抽搐着,几步的距离,好像走了一辈子。
    他站在正中央,终于看到葛戈,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头发微乱,脸色微白。
    隔着几米远两人沉默对望,神色居然如出一辙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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