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谁谁呀?”明月推开顾定淮只为她开放的怀抱,凶恶的用扇柄指着宋祁东问道。
    “小爷我是逍遥王世子。”宋祁东四十五度鼻孔朝天,一副“我是世子我怕谁”的样子。
    明月瞬间蔫了。逍遥王世子宋祁东,那可是一位惹天惹地,啥都不怕的主呀。连忙蹲身行礼道,“民女姚明月见过世子。”
    宋祁东得意洋洋的说了声,“起来吧。”
    顾定淮还是心疼明月,但是更心塞的是。宋祁东一出现就夺走了明月所有的注意力,一把推开了宋祁东。顾定淮委屈的撇着嘴,堵在明月的面前,“月亮,我后日就走了,你就不和我多说几句吗?”
    “那你怎么又带个人来,以前是林绮兰,现在有带个小世子。诶,你是不是又特殊爱好呀。”明月白了他一眼,反驳道。
    这话说的让刚刚才歇下来宋祁东又冒起头来,“诶,你这人变脸也太快了。”
    “既然人看了,你是不是该走了呀。不然回去我就让定欣缠死你。”顾定淮威胁道。
    宋祁东想到顾定淮那个花痴妹妹,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被激起来了。连扇子都不拿了,急匆匆的边走边喊,“我先去玲珑阁选趁手的东西了,你慢慢和你的小媳妇墨迹吧。”
    看宋祁东走后,顾定淮又开始装可怜了,“明月,你都不心疼你。”
    明月瞟了他一眼,挣脱了他的手,“嘁,让别人疼你去。”
    “诶,明月,我后天就走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顾定淮不要脸的撒娇道。
    谁知明月语气一点儿也没有软下来,直接回了他一句,“你可以不走呀,没人要你有呀。”
    顾定淮看着自己的傻姑娘,有些心暖。要知道营里有些兄弟的媳妇儿可是巴不得他们早点儿去战场挣命呢。
    “任命书早在二月份就下来了,而且我答应过你父亲一定要带着凤冠霞帔来娶你的。明年的三月份,时间刚刚号。”顾定淮没有要上战场的紧张,反而是带着满满的自信心,和对婚礼的最美好的期待。
    明月认真的看着他,眼中全是少年清俊模样,,“就算没有凤冠霞帔,我也会嫁给你的。”明月扬起笑。
    “我知道,月亮最是体贴了,一向舍不得我吃苦的。”顾定淮又环住了她,吃豆腐吃得不亦乐乎。
    “你不是说我不疼你吗。”明月转过身来,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额……”
    终于到了送别的时候,到了分别的时候了,两人反而没了前几天的黏腻。
    大军拔营时,街上人山人海。乌压压的骑兵走在最前面,整齐的马蹄声让围观人的心都跟着一起一落。顾定淮穿着一身银衣铠甲,骑在一头黑色的大马,气宇轩昂。
    明月一身布衣,隐匿在人群中。感受着周围百姓的兴奋,明月抿着嘴,怎么也止不住自己嘴边的笑容。
    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只有五岁的小男孩,笑得红光满面。
    “娘娘,以后我也要骑大马,杀胡人。”小男孩的童言童语引得周围的人一顿猛夸。
    “真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呀!”“以后呀,我们就等着你来保家卫国了。”“哎哟,我们的小英雄。”
    明月不知心里犯了什么抽,直接抓过那个小孩子,“诶,你看你看,上面那个最帅最威风的就是我未来的夫君哟。”
    小男孩瞥了她一眼,撅着嘴巴反驳道,“最威风的就是沈将军了,别以为我小就能骗我,你这年纪都能当他的孙女儿了。”
    一心想炫耀自己夫君的姚某人顿时无语了。
    送走了西征的军队,京城好像都无趣了很多。
    但是朝中却还是一片热闹模样,太子一死让朝中人的心都活泛了起来。
    特别是三皇子一派,今天替京城百姓通了路,明天为延边人民治了春洪。所以在中宫之主的争夺中,三皇子呼声最高。
    当然,以姚家领头的拥护六皇子的也不少。但是六皇子毕竟才刚刚半岁,实在太小了,所以就算占了个嫡子的名头,但在六皇子眼中他就是一个只会哭叫的小屁孩,完全没有威胁力。
    为了一股作气将太子之位撰在手中,三皇子近日又祭出了大招。
    利用西征军的近几次落败,三皇子大做文章。说镇南将军已经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写照了,要是还失利几次的话,西北那块中原地区天然的屏障恐怕是不保了。
    皇上本来就因为西征军近几次的失利,有些抑郁,现在听到自己的儿子也和自己有一样的担心,心中有了几分满意。
    “那么,吾儿有什么解决之道呀?”皇帝笑得和蔼。
    三皇子受到了鼓舞,颇有信心的说道,“不如再派几个年轻力壮的副将去帮助西征军,到时候我军一定能够一扫阴霾的。”
    皇帝点点头,又接着问,“那,皇儿觉得哪几人最合适呢?”
    三皇子心里窃喜,但是面上却端的是一派公正严明。铿锵有力的说道,“儿臣觉得今朝的武状元苏琴可但此大任,还有严子轩也是相当不错的。”
    “微臣反对。”此言一出立即引来了余将军的反对,“与其让些刚出茅庐的孩子们上战场,还不如让臣去帮镇南将军,臣甘愿为陛下马革裹尸。”余将军说的那个是慷慨激昂,皇上也是不住的点头。
    三皇子急了,马上反驳道,“难道余将军不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吗,要知道年轻人才是国之主力呀。”
    余将军淡淡的看了一眼,“年轻人就该跟着长辈学着,该做的才做,不该做的坚决不能做。不是我们不给年轻人机会,而是年轻人心太大,容易一叶障目。”
    皇帝听了若有所思。而三皇子心有不甘,想继续和余将军争辩,“这……”
    这第一个字才出口,皇上就出来打圆场了,“这事儿,朕心里已经有数了,今日没有其他的事儿就退朝了吧。”
    没办法,三皇子只能把自己的一口怨气又给憋了回去。在出宫的路上,不知送了多少个眼刀子给余将军。引得他一路上笑个不停,还同姚父说道,“哎,年轻人就是这样沉不住气。”
    回去之后,姚父也将这事儿当笑话似的讲给了明月,当然也顺便让明月也出出主意。这三皇子步步紧逼,虽然有老一派贵族的支持,但是在大多数官员中,他们还是支持已经长成的三皇子的。
    “西征军失利了,那定淮受伤没有呀。”明月完全没有抓住重点,一心一意只想着自己的未婚夫。
    姚父一拍额,“对了,说是定淮最近立了功,但是由于西北战局的总体局势不怎么好,也没有上报。但是老余让我们甭担心,到时候肯定不会忘了给定淮那孩子记功的。”
    “那到底有没有受伤呀。”哼,答非所问,肯定有问题,明月还是坚持着问。
    “额。”一眼就被女儿识破了自己的意图,姚父也有些尴尬,“上战场嘛,总会有些不小心什么的。放心吧,定淮现在还没有什么大事儿。”
    明月一扔说,气鼓鼓地谴责姚父,“你别逼他,到时候他要是缺胳膊少腿了,我怎么办呀,反正我是嫁定了他的。”
    姚父自然清楚自家女儿的蛮牛性子,一认准了什么,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连忙安抚道,“我没逼他,真没。他最近风头太过了,已经被镇南将军调到后头不显眼的地方去了,你就放心吧。”
    明月还是相信姚父的话的,心中有些宽慰了,就又笑了起来。看得姚父心里有些气闷,“哼,你倒是放心了,我在朝堂上的事儿还没个准儿呢。今天三皇子提的那人,明摆着是肖想军权嘛。”武状元苏琴虽然是个新入朝的,没有根基。但是那严子轩可是柔妃的亲外甥,三皇子的表弟呀。
    明月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拍拍姚父的肩,说道,“三皇子动的太厉害,反而不美了。当今圣上现在也才而立之年,正是雄心勃勃的时候。这儿子太会表现,不就遮住了他的光芒了吗?而且呀,六皇子的外祖也是个精明的,这事儿呀,我们不需要做太多。爹,你们只需要摆正你们拥护嫡子的态度,不要过多的去煽动什么就行了。”经历了前世那次宫廷里的内斗,明月知道当今圣上最是不喜别人抢他的风头,他有野心有抱负,他想当千古一帝,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来争夺自己的光芒呢。
    姚父听了她的话,还没能多想呢,宫里就穿来了消息。皇帝派遣了两位副将即刻出发去西北,这两位便是武状元苏琴和余将军之子,余顶天。
    姚父一听,笑了。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呀。
    ☆、是非因果
    关雎宫
    “姑姑,你这些日子还好吗?”前些日子姚皇后险些哭成了泪人。这一是为了不让皇帝和宫里的那些妃嫔看出破绽来。二则是真真的伤心,儿子赵恒虽说没有真的出事,但是也永远不能回京城了,从此母子俩怕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明月近期进宫也进的勤,有些担心姚皇后太过悲伤,最后伤了身子。
    姚皇后吸了吸鼻子,摒退宫人,“本宫还好,这些日子我也想来了,与其留他在着皇城里郁郁不得志,最后为大家都招来杀身之祸,还不如放他出去。至少,他能活得自在,活得恣意。”姚皇后拿着手帕,按了按自己的眼窝。
    明月也实在找不出其他的话语来劝慰她了,这些日子也劝得够多了。于是乎,便说了点其他的转移姚皇后的注意力。当然,这也是一直以来她想问的。
    “姑姑,你近些日子看到过昌平大长公主吗?”明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姚皇后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好像有些同情但是又带着怒其不争的意思,“长公主这些年都在礼佛呢,你问这个干嘛?”
    “我只是有些好奇,长公主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没有选驸马呀?”明月又问道。
    姚皇后将放在眼窝上的丝帕转移到了自己的檀口之上,“长公主是皇上的最宠爱胞妹,她的驸马自然要是最好的。这些年皇上都没有相看到什么合适的人,所以就耽搁了。”
    明月不信,这皇家的公主就算是再高贵,再出色,都没有留到二十多岁的呀。
    于是将心中所想又说了出来,“可以的长公主都二十多岁了,这……”
    “明月,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姚皇后眼中精光一闪,强势的问道。
    明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姚皇后察觉了,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嘿嘿,嘿嘿嘿。”
    姚皇后面对自己的娘家人,也不是个掬于礼数之人,直接说道,“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还有你到底发现了些什么?你直接说吧,本宫虽说是皇后,但是毕竟也是你的姑姑,你还跟姑姑绕圈子吗?”
    有了姚皇后这句话,明月心中也有了底。自从姚明鸢说那冷屏是大长公主府的人,明月心中一直有些不安。
    “姑姑,公主是否和咱们姚府有过过结?”
    姚皇后有些惊讶,回道,“你怎么会这样问呢?”
    明月正了正神色,严肃的答道,“长公主府的人曾经与姚明鸢有过合作,甚至那绝育花都很有可能是长公主府上的人给弄出来的。”
    “什么?”姚皇后惊得都手中的丝帕滑落在地都没有察觉,“自从那件事儿之后,昌平不是一直困居在公主府吗?而且那事儿都过去差不多十年了,她就算是记恨也轮不到我们姚家成靶子呀。”
    “到底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儿,昌平大长公主怎么会被困居在公主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明月彻底懵了,这这么又涉及到了十多年前了。
    姚皇后这次没有再接过话了,眼中浮现出了一些明月看不懂的东西。
    明月也没有逼她,反而很有信心的说道,“姑姑如果您有什么原因不能说的话,那就算了吧。反正长公主上一次没有得逞,她肯定会再次派人来的。第一次是我们没注意那个冷屏才让她逃了,第二次我们一定能顺藤摸瓜的。”
    姚皇后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儿,也是有原因的……”
    原来当初大长公主与那个琴师相爱,最后引得天子发怒。最后虽然是处理了,但是最后却落得个自己的亲妹妹昌平大长公主大闹皇宫,甚至口出狂言,说是不愿当着劳伢子的公主,还有就是说皇帝就是个卖亲妹妹的。一心想着用自己的亲妹妹换自己的江山平稳,而不顾亲妹的幸福与否。
    皇帝也是被气疯了,直接下令将昌平大长公主囚于长公主府,无诏不得出府门半步。还下令将等长公主的孩子一落地就将其溺亡。
    如此一来,这两兄妹再也不可能有何解的时候了。而这件事的处理人就是姚家的太老爷,姚皇后和姚父的爹,姚帝师。
    当时的送去公主府的圣旨就是姚帝师亲自去的。皇帝是为了掩人耳目,虽然自己和亲妹妹闹蹦了,但是在百姓面前还是要维持“家和万事兴”的局面。所以就让自己最信任的人,也就是自己的老师,姚帝师给包办了一切的事情。
    姚府也因为这事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风光,但是却也因此被昌平大长公主给记恨住了。
    明月听了姚皇后分析的这一番话,深深的感觉到,自家祖父哪是皇帝爱重的红人,明明是皇帝给推出来的炮灰呀。
    终于知道了这事得前因后果,明月心里也有了些底。这永贞是八.九不离十就是那缺心眼公主的女儿了。
    于是心思一动,对姚皇后笑了笑,“姑姑,前段时间家里不是又来了位妹妹吗,下一次我把她带进宫里来,也让她瞻仰瞻仰你的凤姿吧。”
    姚皇后自然是乐意的,也笑着点点头回道,“那可是真的好了,本宫这着实有些冷清了,那孩子来了也为这添点人气吧。”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明月见天色真的晚了才告辞出宫的。
    姚皇后留了她几次,见她去意坚决,也只好放了她。
    姚府
    虽然永贞那天去了慈悲寺,并没有目睹姚府里发生的事儿。
    但是姚明鸢莫名其妙的就“生病”然后挪了出去,而姚二夫人则是只怀了七个月的身孕,就生下了明月的弟弟。再加上姚明鸢本来就有前科,永贞很理所当然的认为又是姚明鸢害得二夫人早产了,又变得有些抑郁。
    明月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替姚明鸢洗刷了“冤屈”,永贞这才展了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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