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面……抿着唇,眉梢泛出苦恼,后面怎么就,不知不觉把这里当成第一亲近熟悉的地方了呢?
    哎呀,不管了,反正她没说错。
    自觉找到一个很不错的点,载向慕得意洋洋地偏头看他,小脸上明炸炸透出来的明媚和愉悦几乎不错眼地在他跟前晃悠。
    齐王嘴角笑意稍淡,一瞬,那句“笑得越来越多”跟个旋涡似的在他脑子里盘旋,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转眼间,就凝成一团猎猎作响的黑洞,极速旋转着,吞噬着,好似一下子将他所有思绪都吞了进去,他身子微微一动,须臾,又轻轻拳住双手,让自己平静下来。
    终归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自自己一人留在这齐王府,他已经许久没这般情绪激动了,便是一时激动,也能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譬如这次,但是此次激动,与以往,又有些许不同,具体的不同,他心尖慢慢忖度,一时半会儿还真忖度不出什么来,只是抬眼瞧眼前明媚俏丽的人儿,嘴角不自觉就一笑。
    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头:“行了,下去吧。”
    表情郁闷地走出书房,回到内室,内室里端坐着三个人,陶嬷嬷,应微和应菲,正在给她和齐王准备套袖毡帽脖领等一系列冬季保暖的佩饰。
    抬头瞥见她神情郁郁地走进来,陶嬷嬷好笑:“姑娘怎么了?”
    载向慕嘟着嘴,坐过去,低下头甩手踢踏小腿,整个人一副“我没事,其实有点事”的样子。
    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微露委屈。
    呦,这是真有事了!
    陶嬷嬷放下手边的针线,坐过去,软声哄她:“这是怎么了?心里有事,不如跟嬷嬷说说。”
    应微和应菲跟着放下手里的东西,一人捧着沓宣纸,一人搬过来笔墨,熟知熟觉地放到她跟前,她们已经很习惯跟姑娘这样的交流方式了。
    幸好姑娘懂得写字,不然光摸索姑娘的心意就能让人累得半死。
    载向慕也不扭捏,十分干脆又十分直白地,跟个刚懂得与人交流但又不懂大人之间隐晦的六七岁小孩子一般,一点一点将心间事罗列在纸上。
    第一条:养齐王,养得好好。
    “噗嗤!”
    陶嬷嬷三人都笑了,见她拧着眉,一脸懵懂又不满地望过来,忙捂住嘴,拼命点头。
    “对,您说得对。”
    载向慕满意地收回了眼,继续写:可是,他却不以为然。
    这就是让她不开心的地方了,她明明那么努力,每天给他暖被窝,沏晨茶,偶尔还会帮忙锤肩捏背,为什么他会不以为然?
    陶嬷嬷嘴角收了笑,假作认真地思考了会,一本正经地提建议,“可能,您努力的时间比较短,效果还不够明显。”
    载向慕眨眨眼,眉目茫然,是这样吗?
    可是,可是:他明明比以前爱笑了呀!
    在她的认知里,跟以前不同,就代表有效果,不是吗?
    陶嬷嬷有一瞬的愣怔,她没想到,姑娘居然注意到的是这点。
    不禁皱眉思索,想想王爷现在的样子,再想想之前那十几年的样子,好似,姑娘说得没错啊!
    神情陡然恍惚失神,细细想来,王爷的笑并不是多了,只是,随意的慵懒的无所谓的笑少了,惬意的逗乐的笑多了,两厢加和,就显得王爷好似变温和了,变爱笑了。
    深思骤然拉长,又缓慢缩短,陶嬷嬷缓缓转过眼,认真打量眼前的娇娥,她似乎也一下子变了好多。
    变得高了,白了,胖了,枝丫伸展开了。
    变得像是一位少女,而不单单是一句“姑娘”了。
    最重要,直至今日,她恍然还能想起姑娘刚来时的模样,再对比此时的模样,性情......
    良久,陶嬷嬷轻轻吁出一口笑。
    其实,变化最多的,应当是姑娘才对。
    这样挺好的,王爷挺好,姑娘也挺好。
    陶嬷嬷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轻轻拭了拭眼角。
    应微和应菲没注意到陶嬷嬷的失态,她们正叽叽喳喳地跟载向慕提意见。
    “姑娘,依奴婢看,您可能做得还不够。”
    “对呀,王爷平时见多识广,被人伺候惯了,您做的这些他都感觉不到什么特别。”
    ............
    是这样吗?载向慕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在纸上写:那该怎么办?
    应菲拄着下巴,凝神思考,“姑娘,您有没有什么只有您能做,旁人做不得的事?”
    只有她能做,旁人做不得?
    载向慕咬唇纠结,蓦然,眼前一亮,有一个呀!
    当时他跟她数叨的,就有一样,她觉得只有她能做,旁人做不了的!
    那就是——生娃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坐着或者站着时间长了还是有些头晕,私以为,自作主张地认为,我这可能是病毒性感冒,如果是简单的风寒,不至于烧退了,头还难受,可能病毒还盘踞在我的脑海里,时刻想扯旗当大王,哼,我不会让它如意的!
    另外,先更新一章,如果下午晚上还有精力就再更新一章,没有的话大家就明天看吧,么么么
    第五十一章
    想到就去做, 载向慕径自找到齐王, 当头就来一句:
    朝尚霁,我想跟你生娃娃。
    时齐王正在饮茶,根本没妨碍她会说出这种话,面色一僵, 咕嘟一声,那口茶当即被他喷了出来, 喷了对面的明清一身一脸。
    明清一脸惊诧加麻木,王爷这是又怎么了?
    载向慕歪歪头, 颇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副惊诧不已, 分外激动的样子。
    齐王一点点扭头,先是上下打量她一遍, 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 嘴角倏地翘起, 抻过胳膊,一把将她搂怀里:“来, 跟爷说说, 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载向慕一脸认真:只有我能给你生娃娃!
    齐王眯了眯眼, 却想茬了,难道有谁在她跟前嚼舌根子, 跟她说会有新人进来争宠?还是那位王姑娘的事,叫她知道了?
    轻笑一声,捏了捏她脸蛋:“自然只有你能给本王生娃娃,生一只像你一样喜欢编辫子的女娃娃。”
    载向慕顿住, 神游方外,歪头想了想,要是有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小娃娃,被她抱在怀里编辫子,缠头带,好像,好像挺好玩唉!
    眼睛腾的亮起,刚刚急冲冲过来是为了跟他证明,她有好好养他,此时这般兴冲冲却是为了脑海里的画面。
    她腻歪到他怀里,大眼睛眨啊眨:咱们开始生娃娃吧?明天能生出来吗?
    齐王拄着唇角跟她商量:“一天太快了,不若一月如何?”
    被喷了一身茶水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立在旁边,一直保持安静麻木状态的明清闻言不禁嘴角一抽,虽然不知道王爷何时得了个与人自言自语又偏偏能接下去,好似真的在跟人交流的毛病,总而言之,不提这些,王爷这次交流的内容,怎么那么……匪夷所思地耍流/氓呢。
    载向慕直起身子,眉眼懵懂茫然:一天太快吗?可是,可是一个月会不会有点长?
    她掰着手指头数,数完一只再数另一只,最后两把手数完还是觉得一月遥遥无期,脑袋垂下来,神情颇有些垂头丧气,她好想立即抱住小奶娃娃给她编辫子啊。
    齐王双手环住她纤纤细腰,一本正经地跟她讨论:“不长,一个月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们要先让小娃娃跑你肚子里,然后准备小娃娃生产哺育的房间和奶妈,还有小娃娃的衣服佩饰什么,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
    载向慕恍然点头:对哦,还要给她准备好多漂亮的小裙子!
    腾地扭过身,眼底璀璨发光。
    齐王颔首附和,神情认真:“你说得对,还需要准备什么?”
    还需要,还需要……拧眉认真思考,嘟嘴皱鼻,做着比以前灵动很多的表情,这副从未有过的生动看在齐王眼里,叫他忍不住微翘嘴角。
    蓦然,身子激动地跳了一下,她想到了,还需要准备:纸鸢!笔墨纸砚!嫁妆!
    很好,将所有她能拥有的都给小娃娃考虑到了。
    齐王歪着头,手指懒散地挟在脸颊一侧,嗓音悠然好似钟磬敲击,清雅低鸣,“小呆子,你来之前,究竟有没有了解生娃娃是怎么回事?”
    载向慕偏头看他,神色惘然:不是说听你的,就可以生娃娃吗?
    来之前,她特意追问过陶嬷嬷,陶嬷嬷看到她写在纸上的文字,莫名其妙老脸一红,啐了她一口,低声道:“姑娘怎么突然想到这一出?”
    同时眼睛一斜,瞥向一旁呆若木鸡状的应微和应菲,她也怀疑,这次出去姑娘被谁在耳畔嚼舌根子了。
    应微和应菲惊诧慌乱了好一会儿,齐齐转头看她,她们也不知道姑娘为什么突然想出这一茬啊。
    当时她特别理所应当地回了句:我能做这个,其他人不能。
    陶嬷嬷沉默了。
    好在,经过她的一番缠腻,外加可怜巴巴地眨眼睛,陶嬷嬷深吸了口气,终于告知了她,她低下头,吭吭哧哧,老脸泛红道:“其实,姑娘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听王爷的就行。”
    其实,姑娘进齐王府的时间不短了,王爷又已拒绝了皇上,可以说,姑娘就是板上钉钉的齐王妃,这事,早来晚来都是来,身为自小看顾王爷长大的奶嬷嬷,陶嬷嬷还身负代替夫人照看小主子,亲眼看到小主子娶妻生子的责任,因此,姑娘能早早和王爷圆房,从她的角度来看,反倒是一件好事。
    轻轻吁了口气,陶嬷嬷拍拍载向慕的手,温和一笑:“姑娘,你放心,嬷嬷一定早日让你和王爷完婚。”
    生娃娃的事要提上日程,大婚定然也要,且必须在怀崽崽之前就办好,不然若姑娘肚子大了,婚事还没办好,旁人恐怕要以异样的眼光看自家姑娘,虽然姑娘不一定能明白这些眼光,但她会心疼,她不希望姑娘身上沾染一点污渍。
    载向慕完全没把大婚这回事放心上,听到陶嬷嬷说只需要听齐王即可,就欢喜雀跃地奔过来了。
    闻言,齐王眉梢一挑:“这话,原也没错。”
    载向慕立即拳住小手,攥住他衣袖一角,巴巴地瞅他:咱们开始生娃娃吧。
    齐王好整以暇地低眉轻笑,眸底微光潋滟,“但是,生娃娃可是很痛的。”
    啊?
    载向慕呆住,脑子不灵光地转动两下,嗓音稚嫩而笨拙地重复:很痛,吗?
    齐王突然伸手拧了她细皮嫩肉的小胳膊一下。
    啊!载向慕痛叫出声,眉头紧紧锁住,撸起袖子,就看到白皙柔嫩的小细胳膊上浮起一小片红通通的手指印,眼角立即挤出两滴泪,噘起嘴,委屈巴巴又控诉不已地瞪他。
    齐王随意给她揉了两下,“生娃娃,可是比这个还要痛很多,很多。”
    眼角的泪花凝住了,载向慕一脸懵地低头瞅瞅自己被捏出一片红,现在还有些疼丝丝的胳膊,再一脸懵地抬头看已经悠闲地躺过身,继续捉起书卷孜孜以读的齐王,脑子里那句话“比这个还要痛很多,很多”不停地转啊转。
    蓦的,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睁大眼睛恳切地问他:会,会痛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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