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目光闪了闪:“吃的那么醉能说什么。”
    林杏松了口气,靠在大迎枕上,觉得有些困上来,刚要闭眼,皇上推了她一下:“刚吃了饭就睡,容易积食,亏了你还是大夫呢,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林杏打了个哈气:“我没睡。”
    皇上好气又好笑的见她眼睛都眯缝上了,拉着她:“雪后初晴,御花园的梅花正开的好,咱们过去逛逛。”
    柳嬷嬷听了,忙要拿鞋,皇上挥挥手,遣开她,自己拿起地上的靴子给她套在脚上,顺道还量了量她的脚,昨儿夜里揣在怀里的时候不觉得,如今看看,真生的小巧,瞧着就叫人喜欢。
    林杏觉得这家伙抽的不轻,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真让人想不透。
    两人拉着手出了乾清宫,门口值班的张三跟看见鬼似的,忙着跪在地上,等着御驾过去,拧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的哎呦一声,喃喃的道:“疼就不是做梦。”问旁边的小太监:“你刚看见了吗?”
    小太监点点头:“瞧得真真儿,万岁爷牵着林公公的手,那个亲热劲儿啊,比跟后宫的娘娘们都恩爱,张三哥,你说咱万岁爷倒是怎么想的啊,瞧这意思,难不成真想封林公公当娘娘。”
    张三白了他一眼:“还用封啊,如今万岁爷跟林公公这意思,哪位娘娘能比得上,这都光明正大的出来溜达了,往后出什么事儿也不新鲜。”
    小太监:“可真给咱们当奴才的长脸,看往后谁还敢小看咱们。”
    张三踢了他一脚:“有你什么事儿,宫里的太监多了,万岁爷瞧上眼的就一个林公公,长脸也没你什么事儿,当你的差吧。”
    小太监嘿嘿一乐忽道:“不过,刚可瞧见乾西廊院那位出去了,听身边的嬷嬷说,貌似也去御花园看梅花去了,这前后脚的,一准赶到了一块儿,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张三撇撇嘴,能出什么事儿,廊院那个就是个赝品,万岁爷先头拿着当幌子的,如今太后薨了,慧妃娘娘也偃旗息鼓,剩下的那几个能有多大胆子敢找林公公的麻烦,太平日子过腻歪了不成,都这时候了,廊院那位还有什么用,如今万岁爷连提都不提,那位倒是有事没事儿的出来溜达,恨不能往万岁爷眼眶子里头戳,能有用吗。
    万岁爷要真是心里惦记着,跑到天边儿都得弄回来,林公公就是例子,真要是没上心,就是天天在眼前晃也没用,这就不是混个脸熟的事儿,那位要是消停着,没准还能糊弄着过几天,要是非上赶着恶心万岁爷,就擎等着倒霉吧,前头多少例子了,跟林公公过不去的,哪一个落下好了。
    皇上一到御花园,看见梅林边儿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嫔妃们眉头就皱了起来,都赶在一天逛来了,且一个个都精心打扮过,穿红着绿满头珠翠,日头下都晃眼睛,见了皇上齐齐见礼:“嫔妾给万岁爷请安。“皇上本来还淡淡的,只微微抬了抬手,却侧头看了林杏两眼发亮,盯着对面的嫔妃们,眼珠子都不错一下,顿时脸色黑了下来,看着这些嫔妃越发不顺眼起来,哼了一声:“大冷的天儿,不再屋里待着,都出来做什么,莫非是嫌屋里头太暖和,想出来凉快凉快。”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就连成贵都替娘娘们冤的慌,要不是为了遇上万岁爷,谁大冬天儿跑御花园来溜达啊,慧妃虽说如今不掌管后宫了,却仍是后宫里的主心骨,目光在皇上跟林杏紧紧牵着的手上顿了顿,开口道:“难得雪后初晴,姐妹们在屋子里闷了这些日子,都惦记着来花园里散散,瞧瞧这些梅花,倒未想万岁爷也来赏花,真是巧。”
    说着看向林杏:“林公公老没见了,这一向可好?”
    林杏甩开皇上,上前两步躬身:“奴才给各位娘娘请安了,劳慧妃娘娘动问,奴才还过得去,虽说身上差事多,好在底下的小子们能干,知道为奴才分忧,瞧着娘娘可清减了,莫不是有什么症候了,正好让奴才赶上,不若奴才给娘娘瞧瞧脉吧,若有病症还是及早治的好,省的耽搁了。”
    慧妃倒随和,伸出手:“那就劳烦林公公了。”林杏刚要伸手搭脉,皇上却一把把他拖了回去,冷声道:“既慧妃身上不爽利,就别再这儿吹风了,回头着了寒岂不更是雪上加霜,来人送慧妃回钟粹宫,传太医诊治。”
    慧妃脸色微变,只得躬身:“谢万岁爷恩典。”跟着太监走了。
    慧妃一走,别人哪还敢留着,都看见万岁爷的意思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说话都没个好声气儿,别说指望着招寝,不惹厌就的念佛了,留在这儿不定更讨嫌,纷纷寻借口撤了。
    不一会儿功夫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梅林就剩下慕容婉婉一个人,倚在一株梅树前,咬着嘴唇含冤带怯的望着皇上,那个小摸样儿林杏看着心都扑腾,琢磨自己再修炼几百年,也没慕容婉婉这勾人的功力,这狐狸精真不是后天能养成的,这都是天生的本事。
    仿佛没看见林杏似的,款款走了过来,这样的天竟然穿着单的,那婀娜的身段,纤腰一束,搭配脸上的清愁,看着就叫人心疼。
    走到皇上跟前,低声道:“万岁爷好些日子没去瞧婉婉了,婉婉在宫里日思夜盼着,盼着万岁爷来看看婉婉,哪怕只有一眼也好,万岁爷,您忘了当日跟婉婉说的话了吗。”
    简直就是一出痴情女子负心汉的苦情戏,林杏看的津津有味,琢磨这会儿要是弄点儿小龙团,再上一盘香瓜子就好了,一边儿喝茶嗑瓜子,一边看戏,才不枉慕容婉婉演这一出。
    看来以往是高估自己了,自己演戏的天份比起慕容婉婉可是差远了,人家不用修炼,天生就是影后,只可惜负心汉不领情,反而紧皱着眉头,那表情跟看见蟑螂似的,恨不能伸腿过去踩上一脚才痛快。
    冷冷开口:“婉贵人身子弱,往后就别出来走动了,好好在屋里养着吧,还不送婉贵人回去。”
    慕容婉婉脸色一白,贝齿咬着唇几乎出了血,绞着手里的帕子,眼睛盯着林杏,恨不能喷出毒汁毒死林杏才好。
    成贵忙道:“婉贵人请吧。”慕容婉婉恨恨的走了。
    林杏不禁嘟囔了一句:“怎么恨上我了。”
    皇上拉着她的手:“别让她们搅了咱们赏花的兴致,你瞧那一枝精不精神,我给你折下来插在案头可好?”
    林杏眼珠转了转:“我瞧那枝更好。”抬手指着那边探到洒扫处院墙的那枝。
    皇上笑了一声,一纵身就窜上了墙头,折了梅花下来递到林杏跟前:“是不是这枝?”
    林杏笑眯眯的道:“谢谢,想不到你还会功夫。”
    皇上深深看着她:“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呢,不过咱们不着急,往后一天知道一点儿,天长日久自然就都知道了。”
    林杏忽然觉得这家伙脸上的笑有些晃眼,皇上摸了摸她的脸:“我们就这么过下去,跟外头的老百姓一样,好不好?”
    林杏垂下头:“风凉了,外头寒气重,咱们回去吧。”
    皇上脸色一窒,却听见她那句咱们,忽又心喜起来,牵着她的手:“你这身子受不得寒,是该回去了。”一直把林杏送到小院门口,看着她进去,皇上才往暖阁去处理政事。
    林杏觉得皇上就是抽风儿了,才这么反常,抽一会儿就过去了,没想一抽就没完了,到了晚上,竟然端了盆水过来要给她泡脚,看着他无怨无悔的把自己的脚抱在怀里用帕子裹着擦,林杏真觉瘆的慌:“那个,万岁爷……”
    他看了过来,不满的道:“叫我什么?”
    林杏咳嗽了一声:“那个朱毓。”
    皇上笑了一声,目光闪闪发光:“你要是不习惯,叫朱三儿也成。”
    林杏激灵了一下,琢磨这是巧合吧,他应该不知道自己背地里这么叫他,再说,这也是当初在御膳房的时候,他自己亲口说的。
    林杏小心的看着他:“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儿吗?”
    皇上把她的脚放到炕上,拉了锦被来裹上:“要说烦心事儿可多了,大齐幅员辽阔,上百的州府省县,上千万的人口,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指望着朕,朕虽在乾清宫里,却无时无刻不想着他们,想着会不会挨饿受冻?会不会被贪官欺上瞒下逼得没了活路?会不会有盗贼猖獗祸害百姓?朕是君父,就得忧心天下子民,这是朕该当的,不能烦,不能恼,得一件件的料理,其实这些都不叫烦心事儿,只要小林子能快快给朕生个皇子,就什么都齐全了。”
    怎么又拐到这上头来了:“儿女是福报,该来的时候才会来,不该来的时候,再想也没用。”
    皇上站起来吩咐人把水端了出去,坐到林杏身边:“林子妙手仁心,救了豫州数十万百姓,这份功德撼天动地,必然能多子多孙,只要咱们勤快些,说不定下个月就有了……”伸手抱起她往那边床榻上去了……
    听见里头的声儿,成贵摸了摸鼻子,这刚消停了一天,又折腾上了,不过也怪,万岁爷如今春秋鼎盛,照孙济世说林杏的体寒之症也差不多好了,两人天天这么折腾,按理说早该有信儿了,怎么还没有呢。
    成贵如今越发盼着林杏能怀上龙胎,一举得男,毕竟瞧万岁爷的意思,指望别嫔妃只怕没戏了,万岁爷如今整个一死心眼,就认准了林杏这一棵树。
    朱毓心里也着急,眼瞧着林杏这个月的信期又至,颇为失望,把孙济世单招了过来:“小林子体内的寒气可祛净了吗?“孙济世不敢欺君老实的道:”回皇上,林公公本就有些先天的症候,后在洒扫处当差,寒邪入内,加之,林公公只怕服用过养阴清热一类的药,更使寒邪内固,好在后来用药调理的渐渐松动,如今虽寒气并未祛除干净,经脉却已得温养,应不会影响坐胎。“皇上来回走了两步:”既如此,怎么不见有孕。“孙济世有些无语,自己管治病,哪管得了生孩子啊,只得含糊道:“ 或许还需调养,微臣这就去斟酌方子。”
    从暖阁退出来出了一头冷汗,回了御药房,就开始翻阅医书,其实孙济世也纳闷,皇上早年是遭了太后算计,用雷公藤避住的皇嗣,如今早不用雷公藤了,又正值壮年,林杏的身子也健康,这正常男女天天在一处,怎么就生不出孩子呢。
    正翻药书呢,马元之走了进来:“师傅怎么翻起了药书?”
    孙济世先头对马元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可后来他遭了宫刑,家里又出了那件事儿,心就软了,到底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心里仍希望他经了这些事儿,悟出做人的道理,潜心研究医道,将里能有大成。
    观察了些日子,见他为人处世变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持才傲物目无下尘,便仍带在身边儿,悉心教授指点。
    听他一问,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瞒的,便跟他说了。
    马元之听了目光闪了闪:“那元之也帮着师傅查查。”拿了本医书坐在一边儿翻着,手里是翻着医书,心里却琢磨这是不是个机会。
    林杏之前可是好几回都想出宫的,怎会甘心留在宫里,既然不能留在宫里,就绝不会生子,万岁爷膝下无子,若林杏生下皇子,这辈子就只能在宫里了,以她的性子,必然不会坐以待毙,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暗地吃了避子药……
    第81章 就是要迁怒
    马元之心里琢磨,如今这意思,万岁爷对林杏几乎是专宠了,后宫嫔妃那么多都成了摆设,万岁爷心心念念的盼着林杏生皇子,林杏可是自己的死对头,她若是生了皇子,得了意有自己的好儿吗。
    说起来,马元之就没想到林杏竟是个女的,本来让个太监挤兑成这样,就够憋屈的了,闹半天还是个女的,自己一个堂堂太医,竟然给个娘们收拾成如今这个德行,家不家,业不业的,心都能恨出血来。
    正找不着机会呢,她自己倒送过来了 ,这男人对女人越在意上心,眼里越揉不的沙子,若万岁爷知道林杏私下服用避子药,还不得活撕了她,就算她再奸诈狡猾,这回也翻不过身来了。
    只不过,这件事得底细想想,当日刘美人坏事,不是自己手里捏着刘侍郎的短儿,让刘美人身边的太监背了黑锅,这会儿自己坟头都长草了。
    越想越恨,如今手能伸到林杏跟前的,满宫里头算下来也就慧妃了,虽说太后倒台,慧妃失了依仗,势力大不如前,到底协管后宫这么多年,暗里的眼线还是有的。
    因林杏钟粹宫的张嬷嬷可是给活活打死了,那老嬷嬷是慧妃娘家带进宫的奶妈子,情分堪比母女,心里没个不恨的,这是捏不住林杏的短儿,一旦有短必会发难,掂量着自己明儿就去钟粹宫给慧妃请平安脉,先探探口风再说。
    马元之这憋着坏不说,还有一个比他更恨林杏的慕容婉婉。
    杜家父子让皇上一连串的手段连锅端了,慕容婉婉先头还松了口气,大公子死了,自己也不用弄的里外不是人,安心留在宫里,凭万岁爷对自己的宠爱,荣华富贵还不手到擒来,比在外头当丫头当杀手可强多了,自己出身高贵,本来就该过这种日子。
    正想着,以后自己宠冠后宫,怎么风光呢,不想,万岁爷却不见影儿了,这一天两天还能说是政务繁忙,一月两月的不来瞧自己,总不会天天忙政事吧。
    便遣了身边的嬷嬷去前头扫听,这一扫听,直把慕容婉婉气的呕血,什么忙于政事,忙于政事怎么还有空往慕容婉清那贱人屋子里钻,就知道留着这个贱人早晚是个祸害,不定耍了什么下作手段,才勾住了万岁爷,要不然,万岁爷怎么会上她哪儿去。
    想起之前万岁爷对自己的温柔体贴,站起来就要出去,两个嬷嬷忙拦着她:“娘娘您这是往哪儿去?”
    慕容婉婉:“好些日子没见万岁爷了,我去前头瞧瞧万岁爷去。”
    嬷嬷吓得脸都白了,心说这位脑子糊涂了不成:“我的娘娘哎,万岁爷哪是谁想看就能看的,后宫里多少娘娘,要谁想看就去看,还不乱了营啊。”
    慕容婉婉跺了跺脚:“那怎么办,你们也瞧见了如今万岁爷不来,连取暖的银丝炭都没了,就丢给咱们几斤黑炭,屋里不能点,一点能熏死人,烧炕也不够,夜里能冻死人,吃食就更不用说了,我堂堂一个贵人,想吃点儿顺口的都没有,再有,这入了冬,也该做几件保暖的皮毛衣裳,可连根儿毛都没见着,这么下去,难道活活让拿些奴才挤兑死。”
    两个嬷嬷从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自己的命不好,先头还说跟了这么位得宠的娘娘,就算熬出头了,哪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前头瞧着挺红火,后头却没音了,天天守在这廊院里,别说万岁爷了,鬼影子都见不着。
    心里一琢磨就明白了,万岁爷要真看上这位,还用等这时候啊,当初大总管可是亲自把这位送到御前的,末了怎么着,脱了裤子打了顿板子,小命差点儿没了。
    要真稀罕,别说脱裤子打了,别人多看一眼都容不下,就像万岁爷对林公公,林公公跟别人近乎点儿都不成,这才是实打实搁在心里的样儿。
    婉贵人也就沾了长得像林公公,才被万岁爷留在乾清宫当幌子,前头太后娘娘发难,那板子可是打在了婉贵人身上,林公公躲在后头,一丝儿头发都没掉。
    了如今看明白也晚了,消停着没准还能得条活命,要是上赶着找不自在,钟粹宫的张嬷嬷可就是例子,忙道:“娘娘咱消停着吧,万岁爷哪儿是您想见就能见的。”
    慕容婉婉哪里肯依:“你们别拦着我,万岁爷如今是让那贱人哄住了,一见了我,想起我们之前的情分,自然就能回转过来。”
    两个嬷嬷你看我看你:“娘娘您这是糊涂了啊,奴婢们说句不中听的话,您才进宫几天儿啊,跟万岁爷有多少情分,莫说您,就是慧妃娘娘,算起来,跟万岁爷可是十来年的夫妻了,便不多受宠,一天天算下来,总有些情分吧,就这么着,如今不一样坐冷板凳吗,万岁爷何曾念过什么情分,更何况贵人您了,说句大实话,您连侍寝都没有过,指望万岁爷记住什么情分,万岁爷是男人,这男人哪有个准儿,不说万岁爷,就是外头那些爷们,还不都一个样儿,昨儿还在宅子里跟老婆山盟海誓,扭过头就喝花酒去了,甜言蜜语转眼就忘,您还是看开点儿吧,即便您有这个心,也没说这么冒失就往御前闯的,先不说您靠不靠的上前儿,就算靠上前儿了,若万岁爷一翻脸,再赏您一顿板子,这寒冬腊月的可就毁了,不若另寻机会,等晴了天,出去溜达溜达,万一要是有造化碰上万岁爷,您再使唤出手段来也不晚。”
    几句话终于劝住了慕容婉婉,也才有了御花园赏花,撞上皇上跟林杏的段子,要是没撞上,多少心里还有点儿念想,自欺欺人的觉着万岁爷还念着自己,如今撞上了,最后这点儿念想也没了。
    万岁爷那冷冰冰的神情,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哪还有半丝记忆中的温柔体贴,反而充满厌恶,却跟旁边的贱人情意绵绵。
    慕容婉婉倒是不恨皇上,反而越发恨起了林杏,在她想,这一切都是林杏造成的,没有林杏,皇上绝不会如此厌恶她,让自己眼睁睁看着慕容婉清过好日子,门儿都没有。
    恨上来那还顾得想前因后果,万岁爷既然厌恶自己,没道理就喜欢那贱人,她们是姐妹,是一样的身份,而且,林杏还曾经要帮着大公子毒害皇上,这包毒药捏到今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咬了咬牙,趁着两个嬷嬷不在跟前儿,悄悄出了廊院。
    如今两个嬷嬷也不跟之前那般奉承她了,当差都不上心,常不见影儿,要喝口茶都得等半天,倒正好给了她机会。
    出廊院直接奔着大殿来了,站门的太监自然不让她进,如今万岁爷跟前儿,除了林公公,别的娘娘一律挡驾是绝没错的,更何况,这个什么婉贵人算哪个牌子上的,位份低,还不受宠,就是万岁爷搁在乾清宫给林公公挡灾的,谁理会她。
    伸手一挡皮笑肉不笑的道:“婉贵人,你虽是后宫的娘娘,万岁爷没传,奴才们也不能放您进去。”
    慕容婉婉知道狗眼看人低,拿出块银子塞到太监手里:“公公行个方便,帮着传个信儿给大总管,就说我有要事跟大总管说,干系万岁爷的龙体,轻忽不得,话说回来,两位公公若不帮着传话,回头出了大事,只怕不是你们能担待的。”
    站门的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得有半两重,琢磨传个话也不叫事儿,万一真有大事呢:“那贵人娘娘您在这儿等着,奴才进去知会大总管。”
    小太监进去没瞧见大总管,却看见了焦四儿,便把事儿说了。
    焦四伸腿踹了他一脚:“你这是找不自在呢,这样的话儿也敢递进来,自己拿了银子没命花。”
    小太监低声道:“再怎么着人家也是娘娘,大冷的天儿巴巴的过来,瞧着怪可怜见的,更何况,说事关万岁爷龙体,小的哪敢不报。”
    焦四儿眼珠子转了转,琢磨这婉贵人虽不得万岁爷待见,可身份在哪儿摆着呢,杜家父子的案子是结了,可里头的乌糟事儿可不少,说起来,林公公就是杜家父子送进宫的,还是前朝慕容氏的后人。
    前朝虽说灭了二百年了 ,到底也是皇族,这是灭国了,要没灭国,这位就是堂堂正正的金枝玉叶,这件事儿万岁爷不让宣扬,宫里头也就师傅跟自己知道。
    而这个穆婉婉跟林公公还是嫡亲的姐俩儿,也是杜家父子送进宫的,也怨不得前些日子万岁爷整治内廷,这随便都送个人进来,这是没出事儿,出了就是大事儿。
    焦四儿心里琢磨,万岁爷留着穆婉婉大概也是瞧着林公公的面子 ,怎么说也是亲姐俩二,虽说瞧着这姐俩儿不是一条心,好歹是一根藤上下来,往后林公公要是封了娘娘,论起来,穆婉婉也算小姨子,姐夫瞧不上,换个身份赐给下头的臣子也没什么,又没侍寝,清白的身子,怎么都好说。
    所以,这穆婉婉再不的待见,只林公公在哪儿摆着,也不能得罪狠了,如今是跟仇人似的,不定哪会儿就想起姐妹的情分来,就好成了一个人。
    念头转到这儿,进去找他师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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