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该如何是好?如今兵临城下,你们倒是给朕想些办法!如若不然,养你们这些饭桶有何用!”他烦躁地在大殿中走来走去,对着下首低头不语的臣子大发雷霆。
    “陛下不必担心,大宋军士千里远道而来,人困马乏,想必粮草也应所剩无几,在此情况下,军心不稳,退缩之意必起。而我军以逸待劳,粮草充沛,根本不需与他们交手,只需闭门不出。
    臣担保,不出一月,彼军自乱,到时我军再乘胜追击,定杀得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如此,此战可胜,夷夏可保。”寂静的大殿上突然响起响亮的话语。
    众人皆回头望去,原来是夷夏国师塔木叶。
    “不错,不错,国师所说甚是有理。我们就闭门不出任他怎样搦战也不迎敌。夷夏气候多变,更兼黄沙漫天,鲜少有水源。朕倒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妙计!妙计啊!”骨咄禄长吁一口气,喜笑颜开,心上忧愁一扫而光。
    至此,夷夏军士整日闭门不出,任大宋军士如何叫骂就是缩在都城内不愿迎敌。
    这般过去了几天,大宋军士身心俱疲,军营中隐隐有些骚动。
    沈睿之也意识到情况不妙,命令军士们只在军营中待命无需再出营叫阵。他自己却召集了所有副将们在主将大帐中商议军情。
    大帐中一片肃穆,气氛很是沉寂,沈睿之坐于上首,抬眼环顾众将,半晌发问道,“诸位将军,夷夏军士闭门不出,任我军如何叫阵他们就是坚守不出,这般下去,军心涣散,粮草入不敷出,我军危矣……诸位可有什么好的良策?”
    众将军交头接耳,却是谁也想不出好的计谋。
    “徐将军,你怎么看?”沈睿之颇有些失望,转眼瞧见一旁沉思不语的徐青。
    徐青蹙眉,转而说道,“大将军,夷夏此举是在逼我们退兵。他料定我们远道而来,必定人困马乏粮草所剩不多,便想着将我们困于此地直至走投无路,他们的目的便达到了。只是他们等的起,我军无论如何却也耗不起。势必要主动出击攻占夷夏都城,晚了,情况不妙啊!”
    这徐青自从上次与锦毓树林一别后,终日恍恍惚惚,神不守舍。沈睿之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不好与他挑明。
    好在经过这些日子,他也算是有些清醒,他原本就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谁公谁私还是分得很清楚。更兼锦毓早已不在军营中,眼不见心不烦,故而在此危难之时,自是将一切小情小爱都抛之脑后,专心思考破敌对策。
    “是这个理,那么依你看,如何才能在短时间内破敌呢?”沈睿之赞许地点点头,又问道。
    “大将军,依小弟看,夷夏都城只宜智取不宜强攻。将军可佯装退兵,小弟令人散布谣言,骨咄禄听闻消息必兴举国之兵前来追赶。
    将军可预先派一支轻骑绕至追兵之后,待大军将夷夏追兵诱至邙山山谷之时,便可回马厮杀,与随后赶到的轻骑前后夹攻,形成合围之势,将夷夏之军全部剿灭于邙山山谷中。军士既亡,夷夏国都再无防御,又何愁城不灭呢?”
    沈睿之抚掌大笑道,“此计甚妙,阿青不愧是世间难得的文武全才!如此,便依你而行,速速下去准备,切不可走漏了风声。”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美丽的小天使们,新的一章奉上!水月知道这次更新的太晚了,深感抱歉。
    首先很感谢小天使们日复一日的支持与等待,还有对水月的期望与容忍,对于偶然间取消了收藏的小天使,水月也很理解,也很感谢你们曾经的支持,希望日后看文愉快。
    这篇文不日就可以结束了,我会尽量加快速度将它完结。希望你们一直都在,
    ☆、被劫
    且说徐青出帐后一面着人安排退军事宜,一面寻思着如何才将风声透露出去。
    是夜,一名士兵头子因不满于退兵安排,发了几句牢骚。传到徐青耳朵里,顿时勃然大怒,将那士兵头子抓来二话不说就要斩首示众。众将纷纷劝阻,值此正是用人之际,杀了他难免导致军心不稳,军士不服。
    众人劝了好久,徐青方才勉强收回命令,但仍旧不解气,命令拖出去通打一百军棍。众将又是一番求饶,好说歹说最终才降到五十军棍。直将那军士打得皮开肉绽声嘶力竭。
    徐青出帐狠厉斥责道,“你给本将军记住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今西夏闭门不出,城墙坚实无法攻破,我军粮草入不敷出,将士们饥渴难忍,这种形式下根本不敌西夏军士,唯有退兵为上上策!你若是再不服从军纪一味逞强好胜,本将军就让你死在这荒漠之地!滚!”
    那军士回到帐中,越想越觉得窝囊委屈,心中恨意一点点蔓延。乘着夜半无人时,他召集手下心腹密谈道,“我们一心为大宋着想,一路长途跋涉来到这荒蛮之地,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吗!
    而今那徐青竟如此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丝毫不留情面,似这等无情无义草菅人命之徒,我宁愿投降西夏也不愿跟随他!男子汉大丈夫与其畏畏缩缩做个逃兵,不如做出一番事业!”
    两个心腹面面相觑,面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你们不愿意!”那军士头子见半晌无人响应,面上顿时露出凶狠的神情,一双眸子似刀子般剜着着地下低头不语的两个军士,一双手已暗暗握紧腰间的短刀。
    那两人见情况不对,慌忙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匆匆回应道,“大人多虑了!那徐青骄横跋扈,我二人早有此意,苦于没有计谋脱身。今既然大人言说此事自是惊喜万分,只是不知大人有何良策?”他话音刚落,另外一人也不甘示弱地和道。
    那军士这才放下心,面上很是满意。将那二人召唤前来细细耳语一番,又叮嘱他们速速准备不可泄露机密。
    那二人心神不定地出了帐子,寻了个乌漆嘛黑的犄角旮旯之地商议道,“我俩本是碌碌无为之人,不愿险中求富贵,只想平平稳稳有惊无险过完这一生,今何故要作此冒险之举,白白成了别人的替罪羊?不如将此事告知大将军和徐将军,指不定日后能飞黄腾达呢?”
    两人一拍即合,径直就前往主帅大帐说有顶顶要紧事要通传。
    巧的是沈睿之与徐青碰巧都在商议军情。听见二军士如此说,不觉面上隐隐都有喜色。
    徐青暗自思忖片刻,召军士上前,告诉他们如何如何做,又向他们保证事成之后定会向圣上请旨封他们为万户侯,子孙后代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二人大喜,领命而去再不迟疑。
    大宋军营这边忙的火热,西夏国君骨咄禄却是全然不知,犹自左拥右抱徜徉于醉生梦死间。一切朝政军务大都交给国师塔木叶处理。
    第二日,国师匆匆赶来,向骨咄禄禀报说是守城军士抓住了两个大宋军士。骨咄禄一听来了兴趣,忙推开缠在身上的美人,问道,“可有什么收获?”
    塔木叶淡淡答道,“那二人自称是徐青身边的军士,因不满于徐青骄横跋扈对他二人痛下杀手,因此特来投降。还带来了众多机密。”
    骨咄禄大喜,张口就问,“有何机密?”
    “陛下别急,容臣慢慢说来。果然不出我们所料,那两个军士说,大宋军队因粮草短缺又苦于久攻不下,因此只得退兵,时间就定在今夜。”塔木叶丝毫没有一点喜色,甚至有些忧心忡忡。
    “真真是天助我也!国师,我们还犹豫什么?速速调集全国兵马,就等着今夜与大宋大战一场,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骨咄禄眉飞色舞,哈哈大笑,喜得唇上的八字胡都要飞起来了。
    “陛下,臣以为不可。仅凭那二人片面之词就兴举国之兵实在不妥,万一是诈降计,我军危矣,而今只宜按兵不动坐观情势如何,切不可草率出兵。” 塔木叶听骨咄禄这般说,慌忙奏谏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朕要一辈子都缩在城中吗!国师,你可别忘了,这般紧闭城门连只苍蝇都不放出去,城中粮草很快就将所剩无几,到时候,就算沈睿之退兵,朕也早就饿死了!”
    骨咄禄怒道,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琉璃大花瓶,惊天动地的响声宣泄着他心中的愤怒。
    “陛下……”
    “什么都别说了!国师,朕命令你出兵,收复夷夏国失地,你若是胆敢违抗圣旨,朕第一个先杀了你!”骨咄禄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塔木叶无奈,跪在地上无计可施,好半晌才说道,“陛下的话,臣不敢不听,陛下息怒,臣即刻派军马前去追赶。只是为了万无一失,国中军队得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国都内保护陛下的安全。此外,臣还探听到一则消息……”
    “臣听闻大宋军士统帅沈睿之的夫人也随军而来,此刻正住在离着不足百里的西北驿站之中……”
    骨咄禄气极反笑,“国师,朕瞧你是糊涂了吧,一个女流之辈,来了就来了呗,莫非她还能打仗不成?”
    塔木叶神秘一笑,凑近说道,“陛下,您可万万别小瞧了这个女人。自古男儿上战场最忌讳有女子跟随,这几年政策还稍稍放开,这要搁在以前,那可就是死路一条!就更别说一军统帅沈睿之了,他焉能不知?陛下您想想,如若不是在乎到极致,他身为大将军,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将夫人一同带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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