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结婚,不是为了让你当个生育机器,不是为了带一位漂亮太太出去有面子,不是为了算计你那点拍戏的血汗钱,不是为了同情你受了伤,你受伤没受伤,我都是要跟你结婚的,只是中间我们犯了错,出了一点小岔子,但那并不影响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一辈子对你好,你能原谅我并给我这个机会吗,太太?”
    ☆、第78章 纠纷
    纪凝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她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确凿无误,可是除此之外呢?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他们面对,不仅仅是纪凝一个人,顾征也一样,爱情的荷尔蒙能维持多久她不知道,她迟早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她并不能像以前那样再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付出去了。
    是的,她知道顾征是个有良心的人,就算有一天真的不爱她了,她也决计不会沦落到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地步,可是除此之外呢?她要拍戏,她也有自己的事业,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今后的职业生涯究竟如何还未可知。
    她低下头停滞了一瞬间,然后对顾征道:“我没有什么好原谅你不原谅你的,因为仔细想一想你并没有犯什么大错,我只是一时间还无法接受……”
    “……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能继续心无芥蒂地和你在一起。”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让他能明白她并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肆意妄为地耍小性子——事实上她几乎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我也是个人,我也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我现在想和你暂时分开并不是想要报复你或者想让你……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什么的,说实话我还没有幼稚到那个地步,再说我也舍不得。”说到这里她甚至微微笑了一下,转头看到司机并没有在车上,而是在一旁的树下远远地避着,显然很有眼色,“你不用想太多,过几个月等我的伤好了,心情好了,自然会想开的。”
    顾征不理会她的花言巧语:“那不行,我让你一个人回去了你怎么办?你现在腿脚还不方便,正好需要人照顾陪伴,万一你一个人待久了想不开怎么办?”
    纪凝哑然失笑:“我总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吧?再说我家里也有请家政的,这些事都不用我来做,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让小孟来陪我,这几天我已经给她翻了一倍的工资了。”
    她说的有理有据无法反驳,竟然让顾征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刚好这个时候孟璋背着一小包纪凝的行李匆匆赶过来,另一只手拎着刚刚被二人遗弃在草坪上的折叠轮椅,匆匆地走了过来,纪凝趁势对司机招了招手,示意司机过来开车,她虽然脚伤了但手还是很灵巧的,把顾征往后边推了一步,关上了车门,然后待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才对顾征道:“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你也累了。”
    说完她就吩咐司机开了车,顾征被她一骑绝尘地甩在了身后,面色沉静,低头在树下抽了一支烟,对自己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尽管纪凝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但家里的秩序还是一切都好,显然家政阿姨非常靠谱,纪凝抱起小破摸了又摸,小破长大了一些,刺溜刺溜地舔着纪凝的手掌,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上去和摸上去都非常令人心情愉悦。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纪凝现在脸上也有伤,等于给傅清和孟璋二人都放了个假,当然孟璋是愿意留下来继续照顾纪凝的,但纪凝此刻却只想一个人呆着,在确认了纪凝可以完成自己洗澡和烧水、换衣服等简单的生活任务之后,孟璋终于被纪凝如愿以偿地赶走了,顺带还得到了一笔丰厚的辛苦费和一段时间不短的假期。
    在送走了孟璋之后,纪凝终于把自己给捯饬了一番,穿着睡袍躺在了床上,小破安安静静地躺在卧室的地板上,心满意足地枕在纪凝随手扔在地上的外套上安安静静地睡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纪凝是被一阵香气给弄醒的,按理说昏天黑地地睡了这么久她也确实应该饿了,纪凝还以为是家政阿姨来做饭了,便挣扎着起身想去餐厅吃饭,挣扎了一下她又觉得自己浑身酸痛,于是当机立断地改变了注意决定在床上用膳,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是王姐吗?能不能把饭帮我端过来?我现在腿脚不方便——”
    话音未落便听到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纪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眼巴巴地望着卧室门口等着投喂,王姐的手艺可是一绝,尤其是她做的水煮鱼,鲜香麻辣,能让不爱吃辣的都能忍不住尝一尝,只可惜纪凝在医院中住了数日,一直被迫服用清粥小菜,嘴里已经淡出个鸟来了。
    现在已经回了自己家,自然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如果王姐今天没做水煮鱼的话,那就让她现做一条吧。
    纪凝暗暗地下了决定,等到门被推开的时候却愣住了:“怎么是你?”
    来人是顾征。
    二人在下午刚刚经过一番促膝长谈,最后的结果是暂时性的分道扬镳,纪凝本以为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万万没想到还能再在自己的家里看到他。
    他的形象目前看起来着实不怎么样,穿着一条可笑的碎花围裙,白衬衣的袖子被挽到了手肘,但明显可以看到几滴星星点点的油渍,眼睛也有些发红——纪凝认为他显然不会是偷偷哭过,那么肯定就是被油烟呛的了。
    纪凝皱了皱眉头,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王姐呢?”
    顾征虽然形象狼狈但回答得倒是非常坦然自若:“哦,王姐今天家里有事来不了,已经请假了,我怕你饿着,就来帮忙看看有什么能做的。”
    纪凝心知肚明他的来意,一想到没了水煮鱼更是悲从心起,又躺回了床上,硬邦邦地回答:“哦,那我这里没什么好帮忙的,谢谢你了,王姐有事的话我明天打电话给家政公司让他们给我换个人好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还是把钥匙还给我吧,我已经把剩下的钱还给你了,你不应该再这么不打招呼地随便出入了,这样不太好。”
    顾征这时却走近道纪凝的床边:“先吃饭吧,你也饿了半天了,吃完饭我们再商量房子的事儿,这毕竟不是件小事。”
    纪凝犹豫了一下,认为自己如果再忸怩下去的话颇有不大气之嫌,何况她也确实饿了,便挣扎着要站起来,顾征连忙伸手把她抱到了一旁的轮椅上,纪凝被他身上的油烟味儿呛得睁不开眼睛,小破这时候也醒了,连忙冲着两个人摇尾巴,纪凝伸了伸手,小破啪嗒啪嗒地跑了过来求抱,看起来这小短腿很想一跃而起跳到纪凝腿上,只可惜有心无力终究未遂。
    纪凝吃力地想下去把它抱起来,顾征很有眼色地伸手把它拎了起来,很为难地对纪凝说:“你不是要吃饭吗……抱条狗算什么事儿?不方便也不卫生啊。”
    纪凝从心里认为自己应该理智地对待二人之间的关系,既然已经暂时性地结束了恋爱关系,那么就没有必要再对他温存体贴了,她势如闪电地从顾征手里夺下了狗,安置在自己的膝盖上,转而对顾征说:“顾先生,吃完饭谈完房子的事儿你就请离开吧,你每天管你手底下那么多员工还不够吗?到了我家还管起我的狗来了?”
    顾征:“……”
    然后他很无力的反驳:“你也不能说这狗就完全是你的,当初把它捡回来的时候我也有份,而且它打疫苗和检查的费用都是我出的,甚至连名字都是我起的。”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话,小破趁机贱兮兮地在顾征的手上又舔了一下,讨好地冲着顾征摇了摇尾巴。
    纪凝认为此狗真是不分好歹见风使舵毫无节操丧权辱国,自己身为它的主人也脸上无光,只能紧紧闭了口,暗暗地掐了一下它的尾巴尖儿。
    桌上居然已经琳琅满目地摆了四菜一汤,但是跟上次的比起来显然逊色了很多——这回大概是顾征自己做的了。
    纪凝深吸了一口气,当初把她闹醒的香气就是从汤里传来的,浓浓的一股香气,是熬了很久的骨汤,已经成了乳白色,撇去了油花和浮沫,炖着一只不知道是鸽子还是鹌鹑的东西,总之看起来很好吃。其余桌子上的四个菜……算了不提也罢。
    纪凝略微动筷尝了尝菜,心如死水地放下筷子要盛汤,顾征自知理亏,尝了尝菜也觉得难以下咽,心中十分内疚,连忙接过纪凝手中的碗上赶着给她盛了一碗汤。
    汤倒是真的不错,估计是顾征让厨子做好了带过来的,纪凝啜饮了一小口,认为十分美味,便点了点头:“按理说你跑这么大老远来为我做饭我应该是很感动的——尤其是这饭还是你亲手做的,估计全天下吃过你顾征亲手做的饭的人也没几个,但是——恕我直言。”
    顾征低下了头,显然已经准备接受她的直言了,纪凝单刀直入:“恕我直言,您这个手艺喂给小破它都不一定吃——”
    “既然这么难吃,那我也不想吃了,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儿吧,房子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顾征不接她的问题,反而又抛给了她:“你打算怎么办?”
    “钱我已经还给你了,当初我昏了头要贴钱养汉是我自己太傻,现在我后悔了,不如你改天找人跑一趟,把手续办一下,名字改成我一个人的吧,这样我也心安一些。”
    她这话说的虽然直白,但自己确实占理,想来顾征只要有几分良心在就不会不同意。
    可她万万没想到,顾征竟然会无耻到了这个地步,他很不气派地从碎花围裙口袋里摸出了一张□□,放在了桌上,道:“钱我没动,你还收着吧,毕竟你这段时间都不能工作,身上估计也没什么积蓄,总要留点钱防身。房子还算是咱们两个共同买的,夫妻共同财产……嗯,未婚夫妻吧。”
    ☆、第79章 温热
    纪凝原本以为自己是有理有据肯定能占上风的,被他的混蛋逻辑弄得几乎哑口无言,过了三秒她才反应过来:“……不是,凭什么啊?”
    “要不这样也行,你就当我租了你的房子在这儿暂住,我每天给你做饭洗衣服抵债行吗?”
    纪凝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拿筷子敲了敲那盘颜色暧昧不明的芹菜炒虾仁——“你就拿这种东西抵债?王姐不比你强多了?”
    “况且我这房子地段这么好,大开间精装修,你这一点活就能抵房租?你真是想得美!”纪凝把筷子一撂,饭也不吃了,专心致志地低头撸狗,小破嘹亮地汪了一声,看起来非常欢欣鼓舞。
    顾征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站起来走到厨房里打了个电话,过了两分钟之后回来,走到纪凝的轮椅前,认真对她道:“我订了酒店的外送,一会儿就到,你多少吃一点,今天的饭确实不怎么好吃,是我的不对,但我之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你要给我进步的空间,我下次肯定会比这一次好。”
    纪凝主要是在意房子的事,结果一转竟然又被带跑偏了话题,怎么转移到吃饭的问题上了?
    她挑了挑眉:“那你是不打算走了?”
    “这就是我家,我还能去哪儿?”
    纪凝默默转过头去,不想看他,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一条完美无瑕的线条,从额头开始延续到高挺的鼻梁,再到挺拔修长的脖颈,她的面色还是非常平静,看上去并不是生气了的样子。他忽然间意识到其实她除了之前二人那两次争吵之外她几乎从未对他发过什么脾气、使过什么小性子,都说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难伺候,可她却很好伺候,顺顺毛,说两句好话她就能随便揉捏了——她倒是非常讲理。
    按照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地位来说,本来是应该由顾征照顾她的,可她除了事业上需要的提携之外其余似乎并不需要什么,攒了钱就赶紧自己买了一套房子,还上赶着要给自己加名,现在受了这么大的罪,心灰意冷地想要收回这套房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顾征能理解,但却绝不会让她这么做。
    真要是两个人把钱款一交割清楚,那就再没什么联系了,顾征就算再厚着脸皮也没理由再赖在别人家里不走了,这不真成吃软饭的了?虽然纪凝现在算得上是个小富婆了,顾征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吃软饭的资格,他又不年轻了,现在市面上都流行什么小鲜肉,他这种老男人恐怕早就不吃香了,纪凝一脚踹了他还是有车有房能挣钱,找个男朋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他如果没了纪凝想再找一个这么合心意的就难了。
    虽说纪凝现在还口口声声说爱他,但他却不敢仗着这份爱就肆无忌惮地挥霍,小姑娘的心意一天一变,今天还爱明天可能就不爱了,而且现在纪凝确实是因为他受了这么多罪,他这个时候要是真听了纪凝的话一走了之,那才叫没有心肝了。
    他已经蹉跎了一辈子,这一次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给他浪费了。
    顾征见她又不肯说话了,便有心引她开口,按住了她的手腕,纪凝想也不想地就抽开了手,顾征却趁机把小破给放到了地上,把纪凝拦腰抱起来,三步两步送回了床上,又拿了热毛巾给她擦手擦脸的,然而一双手没轻没重,又把纪凝一张雪白的小脸擦得通红,不知道是烫得还是疼的,顾征在纪凝怒目而视之前反应了过来,立刻转移了话题,伸手拨开纪凝额角的发丝,去看她眼角的那道伤疤:“我看看,是不是好了点儿?感觉比以前轻了。”
    纪凝不吃他这一套,立刻拨开他的手,对他也没了客气:“下午不是刚给你看过,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就这个样子了,你不要管我。”
    说完她就直挺挺地躺下了,拿被子把头一蒙,不想看他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已经把好话坏话都说尽了,竟然还赶不走他了!她就想一个人呆着不行吗?非要这样死乞白赖地留着,自己本来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也无意拿这件事来要挟他让他内疚,但现在她只觉得他真是个烦人精。
    烦人精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受了这么大的嫌弃,还在被子外边好说歹说地劝她把头露出来,过了几分钟也许是纪凝也受不了闷热和憋气了,把头飞快地探出来,灵活地找了一个位置,只露出口鼻,把自己其他地方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时候外卖送过来了,顾征又出去拿了饭菜,每样给她盛了一点,回到卧室就看到一只肉虫子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他终于忍受不了地把肉虫子给拎了起来:“你脚好了?不睡觉在扑腾什么?”
    肉虫子仿佛很无辜地从被子里传出了纤细的声音:“不是,我是忽然觉得我这床挺大的,想看看到底有多大。”
    顾征:“……”
    从前这张床可是他们俩当初一起挑的,连床单被罩的花色都很有讲究,后来自从这床搬了进来之后二人就基本上没分开睡过,现在……
    顾征把饭菜往床头柜子上一放,把她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刚刚没吃晚饭,现在再吃一点吧,不然晚上又饿。”
    纪凝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她已经看出来了,现在顾征拿她没辙,天底下哪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被他刚刚那么一气,她早就没了胃口,何况晚上根本就不必吃太多。
    顾征也看出来了,这小祖宗之前看着挺明白事理是因为没尝过耍赖的滋味,现在尝到了甜头,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他伸手摸了摸纪凝蓬松的乱发,低声继续劝:“多少吃一点,人家大老远地做好了送过来,不吃不好吧,你说是不是?”
    纪凝说:“你要是走了我就吃。”
    “好。”顾征没多说话,把碗筷地给她,竟然真的直接站起来穿了外套就出了卧室,纪凝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得逞,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一边端了碗一边疑疑惑惑地往卧室外边看去,可是卧室的门已经被顾征随手虚掩上了,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总归是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她舒了一口气,慢吞吞地把饭给吃完了,吃完后把空碗往床头一放才想起来没人收拾,轮椅还搁在餐厅里,纪凝在床上磨磨蹭蹭地想了半天没有想出来什么高明的主意,只能把睡袍穿好,金鸡独立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拿一只脚蹦跶着把碗筷送了出去。
    餐桌上还琳琅满目地摆着一桌子不能吃的菜,纪凝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收拾,在心底又暗骂了顾征一声,埋怨他走之前还要给自己留下一个烂摊子,只能等明天家政来收拾了。
    正埋怨着纪凝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小破呢?!
    刚刚纪凝被送进了卧室后小破就被留在了客厅,现在呢?纪凝试着喊了几声,却并不见小破屁颠屁颠地跑出来迎接自己,顿时慌了神:会不会顾征生气了把狗捉去扔了?会不会是小破自己刚刚趁顾征开门溜了出去,现在到年底了,偷狗的应该不少,小破这种没什么品种的肯定被人家一捉去就吃了……
    她越想越心慌,越想越觉得可怕,连轮椅都忘了坐,当即就想蹦跶着开门出去找狗,刚开了门却刚好看到顾征又站在了门口,被冷风一吹她顿时清醒了起来,低头却看到顾征的手上牵了狗绳,小破正在欢快地蹭他的脚后跟。
    “你干什么你?大冷天的又不正经穿衣服又不坐轮椅的想干嘛?作死啊?”顾征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先发制人,揽着她把她推进了屋子,关上了门,皱着眉头看她。
    纪凝被他一瞪顿时又怂了,没敢说自己这是要出去找狗,想想也觉得这个行为太傻逼了,自己这个样子估计狗没找到自己人又得病倒,她再年轻底子好,那也是大病初愈,经不起这么瞎折腾。
    “我……我以为你走了,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顾征蹲下来把小破身上的狗绳给解开,却看到纪凝的脚上只穿着一双毛茸茸的拖鞋,小腿还露在外边,当下就把她一手拎起来扔回了床上:“我下去遛狗了,这小破狗一直黏着我,我估摸着它也一天没出去了,就带它下去逛逛,就这么一会儿而已你乱跑什么?虽然医生说你的脚伤不严重,那也是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好好养着不行吗?瞎蹦跶什么?准备练习田径参加残奥会呢?”
    纪凝被他指责得唯唯诺诺不敢吭声,忽然意识到难道不是自己在当家作主了吗?他白吃白住还赖着不走不请自回还凭什么这么说我?正准备发作顾征却又转身走了,并不给纪凝任何机会。
    顾征转身出门收拾清洗了餐桌上的杯碟,又检查了小破的狗窝和狗粮,等一切都没问题后才关了其余的灯回了卧室,卧室里有自带的淋浴间,他在这里住惯了,非常自然而顺理成章地取了换洗的衣物进去洗了个澡换好睡衣又出来了,出来的时候纪凝还坐在床边发呆,他走过去屈指在纪凝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怎么还不睡?”
    纪凝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头看他:“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回来你不得自己一个人跑下去找狗?”
    纪凝没想到他猜到了,不禁有些脸红,幸而灯光比较暗,她觉得也没人看的出来。顾征蹲下来把她的拖鞋给除了,把她按上了床,这才伸手关了灯,道:“睡吧,明天早点起来,不要赖床,我给你做早饭吃。”
    纪凝立刻反唇相讥:“您做的早饭我可不敢吃。”
    顾征没搭理她的嘲讽,心平气和地解释:“复杂的我不会,你要给我时间学一下,早饭熬个粥买几个包子煎个鸡蛋我还是会的。”
    纪凝吃软不吃硬,如果这时候顾征再来跟她吵一句她保准能顺着一句扯出十句,而且句句在理,让顾征肯定今晚没脸睡在她身边,但顾征并不跟她吵,反而让她不好意思再开口了。她听到顾征又说:“你生气归生气,不要气坏了身子就行,心情不好想跟我吵架我也能奉陪,但一日三餐你必须要好好吃,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随便作死,等老了有你好受的。”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尽管被子很大,但二人的距离却始终算不上遥远,纪凝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他看,顾征却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轻轻地掀开了她的睡袍,手掌已然贴上了她光裸的肌肤,纪凝惊了一下,以为他又要禽兽,吓得声音都变了:“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跟你讲我现在可……”
    “你脑子里成天都装的什么黄色废料?你以为你是天仙下凡啊是个男人都要睡你?”顾征强硬地把她翻了个身,揽到自己身边,一只温热的手掌已经贴在了纪凝的小腹,“我一直跟自己说要对你好一点,不能发脾气,不能老是骂你,可是一见了你就什么都忘了,好好地低声下气求你这种人是没用的,你啊,就是欠管,今天要不是看你身体不好我早就揍你一顿了。”
    纪凝立刻怒道:“你敢!”
    “我怎么不敢?”他伸手在被子下不轻不重地打了她的屁股一下,声音挺响,落在肉上却没多大的力道,然而这声音已经足够让纪凝恼羞成怒,她除了小时候之外还没被人这么打过屁股!
    她想推开顾征却被紧紧地箍在了怀里,动弹不得,想伸脚踹他却只有一只脚是好使的,而且在被窝里也施展不开,只能咬了咬牙恨恨道:“你住我的房子睡我的床居然还敢打我!有你这种人吗?”
    “有啊,你眼前这不就是吗?”
    “离婚!”
    顾征提醒她:“还没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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