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耐耐掉头,陈开杞站的笔直挺拔,眼神泰然。
    陈开杞颔首,目光恰好与昂首的付耐耐相遇,他的眼里含情脉脉,却也坚毅刚强。
    她一怔,不受控制被他感染,要向拥有什么,不可能乞求老天垂帘,陈开杞永远是自我向上勇于追求的三好青年,喜欢她,就追啊,考大学,就学啊。
    付耐耐吸了口气,人生就是这样,要继往开来,大步向前。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付耐耐语气清脆,环顾教室低头沉默的同学。
    有一有二,虽然有同学惊,但别的发声陆陆续续的出来了,“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徐真坚定,“人定兮胜天,半壁久无胡日月”
    谢燃热切,“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晋南激动,“大鹏一日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个个神态饱满,激情向上。
    势要用语文课本征服大家,片甲不留,杀到贺兰。
    陈开杞目瞪口呆,全班这是变成了诗词大赛吗?
    什么左牵黄右擎苍,八千里路云和月,采菊东篱下,一股脑儿的全都冒出来了。
    但诗词大会的结果是很强大的,高三二班一扫萎靡,个个精神抖擞。
    老徐表示很欣慰,虽然他是一个数学老师,他们背的是语文。
    47、高考
    有些事对别人而言是灭顶之灾, 但是对有些人而言只是沧海一粟, 绝大部分人惋惜过, 叹息过也就抛之脑后。
    尽管那几天易巴全市铺天盖地都是这条新闻,但是几天之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学校里的学生并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高三一班多了一张空着的座位。
    老徐举棋不定,究其缘由,凭他的火眼睛睛, 看出他们班上恋爱的不止一对, 前几天经过他的软硬兼施,其他两对儿都分道扬镳了, 但是还剩下了两个,付耐耐和陈开杞。
    在办公室里待了半天,还是觉定主动出击。
    晋南叫付耐耐和陈开杞去办公室的时候, 付耐耐心照不宣的瞥了眼陈开杞。
    此时已经三月初, 春暖大地,人间回暖。
    天边的月光皎洁莹白。
    陈开杞吹了一个口哨, “耐耐,老徐为什么喜欢对月谈心呢?”他自顾自的说着, “他一个教数学的,难道还有对月抒情的情怀吗。”
    付耐耐噗呲一声笑出来,“陈开杞,你在走廊议论徐老师, 当心他听到了。”
    陈开杞无所谓,反正他现在是要去反抗□□的勇士,“耐耐,我不怕,只要你不抛弃我。”他的语气不正经极了,但是神情却是一往如前般坚定。
    付耐耐目光盈盈,双瞳剪水。
    陈开杞指了指面前的门,然后轻轻的推开了。
    老徐食指轻扣,还是先打太极,“你们来了?”
    陈开杞没有给他委婉的机会。“徐老师,我知道你的意思。”他先发制人,面庞冷静,“但是不是所有早恋都是失败的,远的不说,就说英语老师,安老师,她不也是在高中解决了他的人生大事吗?而且你不要用告诉父母威胁我,你知道我父母的性格,而且我妈也是高中谈恋爱修成正果的,虽然最近学校发生了一些事,但是你不能用别人的因果来衡量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拆除一对有情人你不觉得愧疚吗?”十分果断,十分不怕老徐。
    总之,他霹雳啪啦的说了一长串,有理有据,再运用举例论证的方法阐述恋爱的可行性。
    付耐耐也接着开口,“徐老师,我不是受不起压力的人,离高考还有三个月,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因此而耽与于玩乐,我和陈开杞会共同进步,相互促进。”
    付耐耐接了陈开杞的锅,努力一开始就镇住老徐。
    老徐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他们的容颜青涩,但是已经学会怎样承担责任,也罢,他是当老师教书的,不是当王母,拆姻缘的。
    “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了自己的独立的意识和思维,这样很好。”他摇了摇头,神态却很欣慰,“我只能引导你们,不能代替你们决定,既然你们执意如此,老师我也不说什么。。”
    付耐耐陈开杞对视一眼,心中暗喜,没想到老徐这一关这么好过。
    下一秒老徐的话音一沉,“但是我要是发现你们不安心学习,”他凶着脸扫视两人,“陈开杞,你父母你倒是不怕,但是付耐耐,你爸妈应该不能苟同的。”
    陈开杞瘪了瘪嘴,虽然这话不讨喜,但是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付耐耐淡定道,“我知道的。”
    陈开杞抓抓头发,“我会的。”
    回教室的时候两人的心情特别好,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地下恋了。
    陈开杞笑得合不拢嘴,“耐耐,”他牵着付耐耐的手,小步子慢慢的迈着,有一种要把二十米的距离走出二千米的气势来,十分想要在这迷人的月色里说点什么。
    付耐耐浅浅应,“嗯。”
    陈开杞憋了半天,内心喜悦无以言表,最后一抬头,“今晚的月色真美。”
    付耐耐含笑,含蓄什么的陈开杞也懂了。她昂首观月,这座小城还没有完全被城市化污染,虽然月光经常迷离浅淡,但就像是抹了一层牛奶纱。
    “今天的月夜是挺好的。”她回了他一句。
    见付耐耐接住自己抛的梗,陈开杞开始期待和付耐耐接着对月感怀的美好时光,结果付耐耐又樱唇微启,“这个天正适合回去刷语文卷子,陈开杞我们走快点吧。”
    陈开杞,“……”
    流光易抛,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十年磨箭,一朝出征。
    六月初夏,蝉鸣蛙叫,暗香花语,暗浮耳旁。
    “耐耐,后天就要考试了。”陈开杞趴在桌子上,享受在高三教室里最后的阳光。
    付耐耐偏头,嫣然道,“记得不要忘记带准考证,铅笔,中性笔,身份证。”
    徐真凑过来,很伤心,“耐耐,我们没有在一个学校考场。”
    谢燃咳嗽一声,他和徐真的孽缘啊。
    陈开杞愉悦,他和耐耐在一个学校呢,后天可以一起去考场。
    徐真又叹息,“还说是什么最棒的摄影师,耐耐,你看。”她再一次愤恨的拿出准考证,“把我照的脸圆脖子粗,我一想到我的录取通知书会顶着这张照片,我就想哭。”
    付耐耐深有同感。
    谢燃刷存在感,“幸好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怎么找都帅。”
    一听这话,付耐耐恨不得给他两巴掌,她也是清秀小佳人一个,但是,准考证上面的照片居然像个男人。
    陈开杞默默翻出准考证,“谢燃,明明哥比你帅。”他也很不要脸。
    付耐耐和徐真对视一眼,果然无耻才能走遍天下,两张照片一个方脸像海绵宝宝,一个双眼呆滞油光满面,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出帅这个字的。
    “好了,把准考证收好,记得不要掉了。”徐真提醒。
    付耐耐做最后考试总结。 “你们记得不要紧张。”她说的很认真,“凭我们的成绩正常发挥我们一定能去梦想的大学的。”
    陈开杞捂胸口,“耐耐,除了看见你的时候,我的心跳一直很平静的。”
    徐真谢燃齐翻白眼,虐狗大法见的太多,他们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年轻了。
    “给,”后面的同学戳戳谢燃,他从背后接过同学录,递给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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