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绮一手抹着眼泪,一边回道:“麻烦妈妈给大少夫人通个信,世子妃出了大事。”
    “眼下大少夫人都歇了,有什么事明个儿在说也不迟。”守门的婆子当真是吃醉了酒,想也不想就这般回道。
    素绮急的开始垂门,连连哀求,见无用,最后只得威胁道:“世子妃若出事,大少夫人能饶了你才怪,赶紧去找大少夫人,若不然,你们都要跟着吃瓜落。”
    门外一阵吵闹声,惊到了守夜的青芽,她披着外裳从小间走了出来,眉头皱着,压低了声音问道:“出了什么事这般闹哄哄的,也不怕扰了大少夫人,赶紧去瞧瞧,在吵,问也不用问,让人直接拖出去。”
    悯枝应了一声,赶紧顺着声音处寻了过去,轻喝道:“吵什么,不晓得这是什么时辰,再不安生,也甭在这呆着了。”
    悯枝是盛氏身边的二等丫鬟,如守夜婆子那样的人自是要巴结着她,陪着笑脸的。
    “姑娘莫恼,也不晓得是哪来的疯丫头,在外面瞎嚷嚷,我这就赶了她。”
    素绮是个机灵的,听见了里面的动静,赶紧喊道:“我是世子妃身边的丫鬟,求姐姐给大少夫人传个话吧!世子妃出了大事了。”
    悯枝刚要回去就听见了这话,吓得一个机灵,恶狠狠的瞪了婆子一眼,骂道:“还不赶紧开门,糊涂东西,世子妃的人也赶拦着。”悯枝伺候盛氏日子久了,在昭华未来京的时候,她就常常听她念叨这个娘家妹子,待人进了京,如何待的更是瞧得一清二楚,甭管眼下是否真出了大事,她也晓得世子妃的人是怠慢不得的。
    “姐姐快进来,怎么这般着急,世子妃是哪不舒服吗?”
    素绮摇了摇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淌,也晓得这事不能外传,只道:“还请姐姐去和大少夫人通传一声吧!”
    悯枝拉着素绮的手,朝正房走去,嘴边不忘安抚着,心里却跳的列害,看出来若不是真出了大事,这丫头也不能这般焦急。
    青芽瞧悯枝带了个陌生小丫鬟过来不免一愣,见这小丫鬟穿戴虽有些不整,却也甚是不俗,想着这是哪个院子的人,就听悯枝道:“这是世子妃身边伺候的,青芽姐姐赶紧去和大少夫人知会一声吧!”
    青芽眸光一闪,也不细问,只对着素绮点了下头,留了句话就匆匆去了正房。
    盛氏早几日因忙着昭华回京的事都没有安生的睡个好觉,如今见人回来,可依她看自家妹子过的总归是不如意的,翻来覆去,直到戌时三刻才算睡下。
    青芽见盛氏睡的沉,咬了咬牙,挑了帷帐,低声唤道:“少夫人,世子妃那边使了人来。”青芽等了一会,见床上的人还未有动静,一狠心,便提高了些许音量。
    盛氏迷迷糊糊的听见青芽的声,转了个身,眼也为睁,呢声道:“有什么事明儿在说。”
    青芽可不敢等到明个儿,保不准她们都要跟着吃瓜落,赶忙道:“少夫人,是世子妃那边来了人,奴婢瞧着急的不行,许是出了什么大事。”
    盛氏睡还有些迷糊,这话却是听了进去,惊得赶忙起了身,眼睛瞪大极大:“可说是什么事了?”
    “奴婢也没敢问,只是那丫头哭的可怜。”青芽摇了摇头,瞧盛氏脸色不好,忙添了一句:“少夫人先别急,奴婢让那丫鬟先在偏厅等着,您问了话再说不迟。”
    “糊涂,还去什么偏厅,赶紧把人领进来。”盛氏低喝一声,也不用青芽伺候,自径的披了外衣起身。
    青芽也晓得事情缓急,赶紧去外唤了素绮进来。
    素绮进门噗通一声跪在了盛氏的身前,因为跑的急,说话都有上气不接下气,又顾及着一旁的青芽,话也不敢深说。
    盛氏又急又怒,厉声道:“糊涂东西,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家世子妃出了什么事。”
    青芽见状,赶紧劝着素绮:“如今见了少夫人有什么话还不赶紧说,你这不成心让少夫人着急嘛!”
    素绮抽泣了几声,努力把压下哭音,把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语气焦急的说道:“世子爷晚上一身酒气的回来,脸色也不好看,今儿正好是奴婢和素锦当值,看世子爷脸色不好,又吃多了酒,世子妃也歇下了,怕世子爷扰了世子妃歇息,就请世子爷有话明个儿在说,也不知怎得,今儿世子爷火气极大,冷笑了一声,抬腿就对着素锦胸口就是一脚,然后就闯了进去,还把门给关上了,奴婢没法子,只能去寻蕙兰姐姐,蕙兰一听,怕世子爷醉酒做了什么糊涂事,就让奴婢来求少夫人。”
    盛氏一听这话,惊怒不已,当即喝骂道:“混帐东西,多吃了几两黄酒就敢去闹阿秾,这还是在京城呢!倘若不在,他不还得越加放肆了。”想到这,盛氏如何能坐的住,当下就命人赶紧去备下马车,她这厢也让青芽备了常服,匆匆的穿戴起来。
    这大晚上的,盛氏让人备车,在莫要声张也是要闹出动静来的,好在她在武安侯也是管着事的,下人虽心下疑惑,可也不敢耽搁下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办置妥当。
    盛氏一进魏王府在京中的宅子就皱起了眉头,可眼下也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只管让素绮带路去了汀兰水榭,一跨进院门,来到正房,就瞧见门半掩着,坐在门边的素锦神情呆滞,心下一跳,直接推门进了去。
    看见坐在床上的昭华,裙衫尚算整洁,盛氏不禁松了一口气,在定睛一瞧,碎了一地的青瓷,带沾了些许血迹,眼眶一下就红了:“欺人太甚,齐安知他欺人太甚。”
    昭华眨了眨眼睛,刚要起身,就被盛氏一把按住,听她道:“这事倘若不给你讨回一个公道,我日后也没脸去见双亲了。”
    昭华眼泪一下就滴落下来,她虽有些惊魂未定,可也看出盛氏是误会了,忙道:“姐姐别急,这血不是我的。”
    未等盛氏开口问,一旁的蕙兰已福身说道:“是奴婢失手伤了世子爷。”
    盛氏又惊又急,赶忙问了事情的究竟,原来蕙兰使人撞开了门后,就自己一人进了屋,正好瞧见齐安知把昭华压在身下,两人衣衫凌乱不说,齐安知还手掐着昭华的脖颈,一惊之下,蕙兰也顾不得尊卑,只上前去拉人,可齐安知到底是习过武的,她一个小丫头又能有多大的力气,眼瞧着自己主子很是不好了,偏偏她又衣衫不整,让她不能喊了人进来帮忙,一咬牙,直接抱起摆放在花几上青瓷花瓶砸了下去,她这力道可没有留半分,花瓶一半砸在了齐安知的肩头,一半砸在他的头侧,当场就把人砸晕过去,蕙兰虽是害怕,可也顾不得许多,只赶紧伺候着昭华穿了外衫,这才喊了人进来,昭华也知齐安知若出了事,如何也不能善了,便让人去请了太医。
    盛氏听后却是笑了起来,很是解气的说道:“砸的好,你这丫头忠心护住,这情我记着,甭管他齐安知要如何追究,我都护着你。”
    蕙兰忙又福了一身:“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世子爷若要追究,奴婢愿意领罚。”
    盛氏冷笑一声,满眼是压住不的火气,只等着明儿个一早进宫和阮贵妃告上一状。
    上前扒开昭华的领子,赫然五个指印留在那里,留下青紫的印记,她皮肤本就是欺霜赛雪的白,这样的比对简直瞧得人触目惊心,盛氏不由落了泪:“这天杀的混帐东西,在外面多吃了酒就敢回来发疯,她打量我们盛家是好欺的不成,这事断断不能就这么算了。”盛氏边说,便是让人去把太医叫来给昭华上药,口中埋怨道:“紧着自己才是正理,你理他做什么,砸死了才是解脱。”
    昭华也是恨到及至,可这事牵扯了太子,她总归是不愿意闹的人尽皆知的地步,当即把蕙兰拦了下来,与盛氏道:“姐姐不知,今儿世子是与太子爷吃的酒,我听他话中的意思,怕是太子说了什么,这才惹得他大动肝火。”
    盛氏一声冷笑:“便是太子说了什么,他也没得把气出在你的身上,难不成因为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就要喊打喊杀,这事你甭管了,只管听我的,一早咱们就进宫找贵妃娘娘做主。”说罢,抹了抹眼泪,语气怨愤:“太子也是,他想做什么只管是他的事情,好端端的拿你做什么筏子,这是怕你过的太舒心不成。”
    昭华心道,可正是瞧着她日子过的舒心这才来给她添乱,让她凭白受了这无妄之灾。
    “我之前说什么来着,那齐安知就是一个浑人,这才过了几日,他就露了真相了,你若和他在过下去,指不定哪天小命都要丢了。”盛氏拿帕子拭着眼角,恨恨的说道:“我原还想着哪里能让你去做了姑子,如今想想,莫说去做姑子,就是当初嫁进了白家也比现在要强上许多。”
    昭华苦笑一声,当初的事情又哪里是她能做得了主的,她不愿误了白三郎,圣人又一心把她嫁进魏王府,她倒是想走出一条活路,可谁人肯给她。
    那厢太医给齐安知上了药,包了伤口,便来复命,他是外男,自然不能随意进来,只让丫鬟去传了话,盛氏想着管他是死是活,便要让蕙兰打发了太医离开,可一开口,便把人叫住,与她吩咐了一番,她刚刚在气头上,倒也没有想着许久,如今想来,这事牵扯了太子,自然是不能闹得人尽皆知的,没得坏了阿秾的名声。
    能在太医院任职的可没有一个愚笨之人的,自然明白这些天潢贵胄之家私底下有不少阴私之事,甭管魏王世子爷是因何受的伤,他只管装聋作哑就是,自然不会泄漏出半分,免得受到牵连,待听了盛氏传来的话后,立刻就明白其中的意思,忙对小丫鬟道:“麻烦转告世子妃和安少夫人,世子爷的伤并不重,只是日后吃了酒还是由人扶着些好,免得在碰了头。”说完,对着门揖了一礼,这才带着药童离开。
    ☆、第58章
    齐光刚进玉明殿正厅,就险些被茶碗砸到,在一瞧碎了一地的玉碗片,挑了下眉头,脸上的笑意的敛了敛,跨过碎片走到阮贵妃身边,殷勤的给她斟了一碗茶。
    “母妃这是怎么了,是被哪个还不开的冲撞吗?消消气,先喝口茶润润嗓,万事都有儿子在。”
    阮贵妃忍不住冷笑一声,拿眼睛睨着齐光,脸色冷的骇人。
    “哪个?除了你这孽障,谁还敢让我堵心。”
    齐光不觉抬手摸了摸鼻子,讨好一笑:“母妃这话是打哪说起,儿子这些日子可没招您。”说完,脸色微微一变,试探性的问道:“可是李氏有何不妥?”
    “这些日子你我都见不着人,更何况你那好太子妃了。”阮贵妃轻哼一声,伸手推开齐光端在手上的茶碗,沉声道:“昨个你寻魏王世子吃酒去了?”
    齐光眸光一闪,问道:“母妃如何得知的?”
    阮贵妃绷着脸,终是将手狠狠的拍下桌面,冷冷一笑:“你如今越发的有本事了,既然有胆子和齐安知撕破脸,怎么不索性结果了他,也省的他拿阿秾出气。”
    齐光闻言不由一怔,随即脸色大变:“母妃何出此言。”
    阮贵妃已然很少动怒,可这次一腔的愤怒和恼火却是如何也压制不住,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今儿个一早,昭荣就进了宫,我原还觉得纳闷,阿秾好不容易回京了,如何不常来我这坐坐,陪我说说话,可哪晓得昭荣进来险些没哭晕了过去,只求我做主让阿秾和齐安知和离,这好端端的,在过不下去也不能新婚没几日就闹成这般不是,我一细问,齐安知昨个在你那吃醉了酒,回了府就作践起了阿秾,若不是丫鬟忠心护主,说不得要受什么样的委屈,你倒是说说看,你和他说了什么样的浑话,让他敢在京里就和阿秾动了手。”
    “他好大的胆子。”齐光万万不曾想到齐安知会有这个胆子作践昭华,不由大怒,恨不得提剑去结果了他。
    “说一千道一万这事怪谁?还不是你这个孽障,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既让阿秾嫁了人,就该死了这条心,莫要在去招惹她,你身份尊贵,旁人不敢拿你如何,到头来却要阿秾背了你债,你于心何忍啊!盛家莫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阮贵妃忍不住落了泪。
    “母妃,我曾说过,如何送阿秾出去的便要如何接了她回来。”齐光眸中闪着森然的冷光,语气郑重,不容人反驳。
    阮贵妃怒极反笑:“你要如何接过来,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如今我也管不了你,你愿意如何就如何吧!大不了我亲自去地底下和姐姐赔罪。”
    “母妃何苦说这话伤儿子的心。”齐光心里一揪,忍不住道:“母妃就认定了儿子没有本事接阿秾回来吗?”
    阮贵妃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若有本事何至于把事情弄到这般田地,害的阿秾受你牵连。”话音一落,阮贵妃见齐光脸色白的吓人,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如何不疼,不由叹了一口气,劝道:“听母妃的话,不管你要如何,眼下不可行错半步,就算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也给阿秾留条路可走。”
    “母妃,儿子今儿来正是和您商议这事的。”齐光垂着眼眸,掩去冰冷蕴含着杀意的目光。
    阮贵妃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未干透的眼泪,问道:“我个妇道人家,你有什么事要与我相商。”
    齐光凑近了阮贵妃身边几步,压低声音道:“母妃,城里终归是要变天的,儿子想让您出宫避祸。”
    阮贵妃眸光一闪,嘴角微微抿着:“你可有完全把握?”
    齐光点了下头:“等事情了解儿子就派人接母妃回宫。”
    “你既有完全把握就好,切记不可妄动,免得打草惊蛇。”阮贵妃忍不住嘱咐一句,想了下,又问道:“可要带李氏、逸哥儿、泰哥儿随行?”
    齐光摇了摇头:“太子府离不得人,李氏得留下,逸哥儿和泰哥儿还小,随行怕是要扰了母妃清静,母妃若觉得烦闷,不妨带了阿秾同去,路上也好解个闷。”
    阮贵妃微怔,到不曾想齐光会连血脉都一同留下,抬眸看去,却见齐光眼底并无半分动摇之色,不觉苦笑,圣人曾说淑妃所出的四郎最为像他,这话显然是偏颇了,他若曾仔细瞧瞧五郎,方知性格最为像他的是哪个,就连这如铁的心性都如出一辙。
    “你既舍得我也无话可说。”阮贵妃对这二个庶出的孙儿惯来淡漠,更何况,若儿子没了,他要孙子又有何用,倒不如都陪葬了的好。
    “母妃准备何时出京?”齐光温声问道。
    阮贵妃微翘嘴角:“自然越快越好。”欠她的债,总归是要还的,这一天她不知道盼了多少个念头,她尚在襁褓就丢了名的儿子的血债她要替他讨回来,她姐姐的血债她也要讨回来,她已经等的够久了,她要问问圣人,为何要这般纵容淑妃,以至于害她孩儿,害了她的姐姐。
    从阮贵妃口中得知昭华已经眼下已回了信国公在京里的宅子,齐光出宫后,直奔信国公府旧宅而去,若不见上昭华一面,他总归不会安心。
    昭华万不曾想到齐光在此时还敢上门,哪怕他身份贵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断然没有这般欺上门来的道理。
    “不见。”昭华想也不想说道。
    “主子,太子殿下已在门外了,您若不见,怕是不会走的。”蕙兰想着太子殿下的脸色比那日世子爷还要可怕,不由打了个寒颤。
    昭华冷笑一声:“他害我至此,倒有脸找上门来。”
    蕙兰不敢应这话,略低着头,一脸的为难,太子殿下上门,岂是可以说不见便不见的,这不敬之罪任谁也担不起。
    昭华又恼又恨,一双水光潋滟的明眸里的恨意几乎要掩饰不住,蕙兰等了好半响,才听昭华冷冷的道:“请太子殿下进来。”按说太子殿下上门,她总该是出去相迎的,可眼下,就是要定她的罪,她也不想让那人得意。
    对齐光而已,已觉得许久不曾见上昭华一面,如今见到了人,因那双怒火昭昭的眸子反倒生出了一丝胆怯的心理,一时间竟不敢对上那双水波盈盈的美眸。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昭华也未起身请安,仅是冷冷的看着齐光一语不发。
    过了许久,齐光的目光移到了别处,却在瞬间眼睛睁大,眼底闪过惊疑之色,不顾昭华戒备的神色,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眼睛盯在昭华脖颈上那圈青紫的痕迹良久,咬牙道:“他怎么敢。”
    昭华一把挥开齐光的手,冷笑道:“如何不敢,这不正是拜太子殿下所赐。”
    “我……”齐光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确实是不曾料想到齐安知敢在京里就和昭华动手,他甚至不敢往深了想下去,昨夜昭华遭受了什么。
    “太子殿下上门所为何事,不妨一次说个明白,免得再让人误会,凭白连累了我一个弱女子。”昭华嘴角勾起,语带讽刺的说道。
    齐光脸色略变,压下心头对齐安知的恨意,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阿秾莫恼,之前的事是我鲁莽了,你若气我,打我几下出出气可好?”
    昭华看着他,眸光微闪,心里略有一点慌乱,只觉得今日齐光的态度甚是不对,他虽曾对自己说过一些话,可却不曾这般温言软语,倒好似,好似前世时金屋藏娇的做派。
    “太子殿下严重了,是昭华口不择言,还请太子殿下恕罪。”避开齐光灼灼的目光,昭华垂下眼眸,语气变得疏离起来。
    齐光眉头皱起,似乎并不喜欢昭华用这样冷淡的口吻和他说话。
    “你我乃是表兄妹,何必说这样生分的话。”齐光微微一笑:“此次过来,是有一件事要知会阿秾一声,也好让你做好准备。”
    昭华全然不理会齐光那春水似的目光,只诧异的抬眸,疑道:“太子殿下所指何事?”
    齐光惬意的在昭华身边的位置做了下来,含笑道:“母妃身子骨弱,前些年曾在京郊住过些许日子,太医说别庄的温泉甚是养人,便想着去那住上几日,因怕路上烦闷,便让你与她同去,正好也陪她说说话。”
    昭华一怔,因这话不得不多想,只是记忆中,那血流成河的一日似乎还远了些。
    “这是贵妃娘娘的吩咐还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齐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有何区别吗?你只管随着母妃安心在别庄住着,要不几日我便会接你们回宫。”
    这话他说的坦然,可回宫二字却让昭华心头一震,她相信齐光并非口误,这天,怕是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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