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看不出自家主母的想法,但看模样她不像刚才那么气了,也就见好就收,和人再次行礼问安之后就拽着小跟班消失在了街上人流里。
    这说好话求情也是有技巧的,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以自家主母那个性子,说三分到五分就好,其他的,以她的心软自己就能说服自己。
    军师哼着小曲儿,带着小跟班找到裴大,一群人从街头吃到街尾,该玩玩,该吃吃,惬意得不得了。
    巷子口,颜书语站在那里,裴郁宁人早就贴在她旁边,手也缠在一起,虽然没再说什么,但两人之间刚才还算紧绷僵硬的气氛明显好了不少。
    “我累了,回家吧。”颜书语呼吸间全是呛人药味儿,那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不看花灯吗?”裴郁宁指腹摩挲着她掌心那一点,语气里似是有些遗憾。
    “花灯什么时候都有,想看都能看,我现在想回去睡觉,忙了一天,累得很。”颜书语话说得格外不客气,虽然语气还像刚才那么冷硬无情,但背后的真意却显然不是。
    裴郁宁嘴角带笑,眼睛发亮,“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你这话骗鬼还差不多,颜书语在心里回了一句,要是她真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早八百年把他踢得远远的,还能由着他在自己身边放肆?
    我也是又蠢又傻,她在心底骂了两句自己不长进,被他牵着手护在身边一路往颜家的方向而去。
    “我回来你很开心吧?”走在回家的路上,两旁树叶随着夜风被吹到人身上,颜书语手里正捻着一片叶子转来转去,冷不丁听到裴郁宁有些发沉的声音。
    这时候的他,终于变回了之前的自己,没再试图搞些什么能“打动”她的手段,但显见声音里也没什么自信,这话问得有几分不确定。
    颜书语手上动作停了下,许久后给了他回应,“平安就好。”
    她没提回来那两个字,只说平安,裴郁宁心中叹口气,继续同她往前走,果然,他早些回来是对的。
    如今他二十岁,她十八岁,年纪越大,他们的婚约越多变数,他得趁着这次机会把事情砸实了,让任何人都不敢再多说半句废话,这样就算她仍旧不愿嫁给他,那也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而不会有外人来插手。
    延昭帝不喜神威侯府,总想压制他,那他这次就给他机会,反正就算没有身份,西北那边他也打下了根基,他说的话,总有人听。
    这次,她总算能和他一起启程了。
    黑夜中,裴郁宁眉梢眼角带着几分柔软笑意,同她一起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昨晚我码到一半去玩了王者荣耀,感觉最近可能我都会沉迷于这个游戏
    不过大家尽管放心,我是不会被游戏勾搭走的,人如其名,我游戏水平就是个渣渣,等我坑够了惨透了,就会自己乖乖回来了,当然,肯定是不会断更的
    这文我还是会努力抓紧完结,但完结不意味着我会烂尾,该怎么写我就怎么写,我是宁坑不烂尾的那种人,这个大家可以放心,当然,我现在是绝对不敢坑的
    小裴回来的背后有不少事情,去望京也是要搞事的,大家等我码出来哈
    ☆、320推心置腹
    临近中秋, 颜三老爷忙着看各地良田收成,已出门半个多月,虽然肯定会赶上中秋节, 但显然这两日还未来得及归家。
    所以裴郁宁一出现,周氏就有些慌乱,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由继女安排不妥,自己努力打起精神吩咐下人待客,颜景焕如今正活泼好动,腿脚甚快的跑去了客居见据说是自己未来姐夫的男人。
    不得不说,裴郁宁有别于颜三老爷俊美风流的凛冽英姿让颜景焕见第一面就怕得咽了口水, 等未来姐夫对他稍微释放一点善意时,小孩子心里瞬间就将他当做了大英雄,崇拜得双眼发亮。
    当然,这和裴大他们总是在他耳边夸奖自家少将军有多厉害勇武不无关系。
    “你是我姐夫?”十来岁的小孩子个头才到裴郁宁腰间,问话的时候脖子仰得厉害, 眼睛里满是惊叹。
    这会儿,他倒忘了自己最喜欢的姐姐会被这个男人抢走了,满心满眼都是惊叹与好奇。
    裴郁宁对姐夫那两个字很是满意,闻言,伸手摸了摸小孩子的头, 颜景焕先是楞了一下,随后眼睛更亮,笑出了一口小白牙。
    “我姐姐很好的,”他摸着自己被男人碰过的那片头发, 努力挺起胸膛称赞自己姐姐,“非常非常好,好得不得了。”
    自从跟着黎先生学习之后,颜景焕的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若说他没有其他华美辞藻称赞自家姐姐那是假话,但每次一开口,他能想起来的最好的称赞就是这两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话。
    裴郁宁闻言笑了一下,难得的心情大好,回应了小孩子一句,“她是最好的。”
    知己相见恨晚,说的就是现在,颜景焕终于有了一点儿先生说的得遇知己只恨天色晚的心情了。
    他坐在裴郁宁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家姐姐有多好,完全忘了这个男人来他们家就是抢他姐姐来的,裴郁宁一边听一边点头,偶尔附和两句,瞬间让一大一小之间气氛更为热络。
    颜书语来时,弟弟早已被收服,完全成了裴郁宁麾下的新小将,眼睛里全是跃跃欲试的光彩。
    “我真的能去西北看看吗?”他情绪激昂,似乎恨不得现在就能立刻去姐夫话语里那让人神往的西北。
    看到她不赞同的神情,裴郁宁给了模棱两可的回答,“你现在还小,等年纪大一些才能去,不然家里人会担心,尤其是你姐姐。”
    “这样啊,”颜景焕有些失望,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等我以后长到出门不需要人担心的年纪,我会去西北看看的。”
    “那我等你。”裴郁宁拍了下小孩子的肩膀,回答得也很认真。
    “焕儿,”颜书语出声,叫了自己弟弟,“该睡觉了,跟我回去。”
    “姐姐!”颜景焕双眼一亮,三两步跑到姐姐面前,牵了她的手,“哥哥真的好厉害。”
    听到那让人牙酸的称呼,颜书语眼角跳了下,说实话,哥哥什么的,她真的觉得不适合裴郁宁,叫起来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弟弟不排斥,她也就随他去了。
    “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吃的和药,你洗漱完早些休息,有事情明天再说。”颜书语看着坐在椅子上彻底放松下来的裴郁宁,留了一句话,就带着还兴致勃勃的弟弟回了内院。
    裴郁宁闻着自己满身呛人药味儿,想了想,直接躺在床榻上闭了眼睛休息,说实话,他现在确实撑不下去了,原本还想着今晚能和她再说上几句话的。
    军师和裴大等人目送着主母带着弟弟离开,一溜烟全去了少将军房间,结果刚进去,就发现人彻底睡了过去。
    “去叫大夫。”军师随口吩咐,自己挽了袖子上前摸脉,虽然他医术水平半吊子,但比起其他人已然好了很多,不然也轮不到他和少将军来庆州。
    “我看少将军不是睡着了,是晕过去了。”军师叹口气,和旁边几人面面向觎,很是无奈的挥挥手,“赶紧找大夫过来吧,灌药之后好好休息睡上一觉,明天或许会好一点儿。”
    “我看少将军有些发烧。”裴六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结果换来军师“还用你说”的白眼。
    “少将军用的是主母送来的上好伤药,他自己身体底子好也能撑,不会有大问题的。”军师揣着手在旁边摇头叹气,“主母就在旁边院子,我看少将军舍不得晕太久。”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床榻上的人嘴里模模糊糊就叫了“长宁”两个字,虽然声音微弱,但站在床前的这些人各个耳目通灵,听得一清二楚。
    一声之后,床.上的人就彻底闭紧了嘴巴,就跟从前一个样,叫了一声不会叫第二声。
    啧,感情这东西真是愁人,没想到娶个媳妇儿这么难,军师抖了抖浑身鸡皮疙瘩,晃悠着小碎步等着大夫过来瞧人。
    “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主母?”裴六问得迟疑。
    其他人还未开口表达意见,军师一巴掌就扇到了那犯蠢之人的后脑勺上,“老实着点,少出馊主意!”
    “这怎么是馊主意了?!”裴六不服,“少将军最挂念主母,要是主母在这里,他肯定好得更快。”
    “说你蠢你还不服,”军师呲了呲牙,看着周围一群摆出认同脸的蠢货们,声音里全是嘲笑,“大晚上的,让主母一个姑娘来照顾少将军,也亏你们想得出来。”
    “再说了,以主母的性子,这时候不来反而更好,”军师笑容里多了几分奸诈,“等明天知道了情况,对咱们少将军只会更好。”
    脑子灵活些的已经想明白,蠢笨的还是满脸不服,军师指派旁边的裴大,“这群蠢货看着就烦人,把他们拎出去好好教训一下,几年不见,这是打算翻天了?”
    正好裴大也手痒,拽了人抬腿就走,不收拾得他们哭爹喊娘重新确立自己的地位不算完。
    “一群兔崽子,我还治不了你们。”军师拉了椅子坐在床边吃街上买来的零嘴,等大夫带着两个学徒过来看人,他将一路上的伤情说的仔细,大夫开了药,他看着熬好之后给灌了下去,这才算安心。
    也就是他,现在还有几分余力,其他的估计早倒下睡觉去了,一路奔波,不是不劳累,但是他得看着人醒来才能安心,不然以少将军能忍的性子,只怕性命垂危都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自己太狠的人,在对人对事上都有惯性,还好少将军在主母这里有几分软性儿,不然以他的性子,再好的姑娘都会被他给吓跑,这以后就只能打光棍儿。
    “主母也是心善心软,不然换一个姑娘,”军师咂舌,“我看咱们得惨。”
    这人和人之间是讲缘分的,从听裴大说起他们这位未来主母时,他心里就觉得那不会是个普通的商家小姐,果不其然,有大才,也制得住少将军,这多让人安心省心。
    “主子,你可得看好主母,错过了这个以后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了。”军师翘着二郎腿在床边说闲话,“加把力,使点劲,早些把人娶回去才是正理。”
    “这一天不变成自己家的人,这心里就要揪心一天,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他唠着闲话,吃着东西,在床边守到天明人彻底醒来,自己才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裴郁宁半醒未醒间听到了不少闲话,看着累得睁不开眼的军师,让人将他送回房里,自己起来抓紧时间喝药擦药。
    事情多得很,他也没空歇着。
    颜书语睡到早上,才发现人没夜闯闺房,比起开心不受打扰,她心里更多的是担心裴郁宁的伤势。
    果不其然,听到大夫身边小学徒的回报,她眉头皱了皱,裴郁宁伤势太重,没能起得来。
    早饭已经吩咐下去,全是补血养气的药膳,她想了想,还是和继母说了一声,去了裴郁宁住的客居。
    秋天的清晨,空气脆而甜,院子里除了到处飘散的桂花香,还有廊下灿烂的金黄秋菊浅淡的清凉香气。
    屋里药味浓重,显然刚喝完药没多久,裴郁宁半靠在床边,一副正打算起身的模样。
    颜书语瞪了他一眼,“大夫说你可以下床了吗?”
    裴郁宁脸色有些苍白,昨晚天色太暗,她没注意到,白日里再看,明显能感觉到他伤势不轻。
    “我还好,不用担心。”裴郁宁眼睛跟着她转,颜书语本打算看完就走,这会儿却又改了主意,她敢说,她前脚离开,后脚他就会下床跟在她后面。
    裴郁宁的死硬脾气,有时候是真磨人。
    “我不担心你的伤,”她坐在床边放着的那个椅子上,离他只有半臂距离,“你好不好我完全不在意,你愿意折腾你自己,那是你的事,轮不到我.操心。”
    口是心非,裴郁宁心里暗道了一句。
    他伸手抓了她的手,老老实实呆在原地,放弃了下床的打算,“我会尽快养好伤。”
    颜书语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算是知晓。
    很快,她吩咐的早膳被送过来,春月出了厨房领着人过来,亲自安排好一切,没让其他人进屋,在西北那些日子,未来姑爷同姑娘间的亲昵她看得不少,这会儿也不愿其他人来打扰两人久违的相聚。
    姑娘已经十八岁了,早晚要嫁人的,出嫁之前和夫婿亲密些,总归是有好处的,也不枉未来姑爷千里迢迢跑来庆州一趟,就是不知道这婚期会安排到何时,心里念着这些事情,春月安排完就带着人退下,回内院忙碌其他事情去了。
    被摆到床前的圆桌,两个人的食物泾渭分明,裴郁宁的全是清淡药膳,颜书语的则是家里大厨精心烹制的肉粥烧麦与爽口小菜。
    裴郁宁看看自己面前泛着药味儿的药膳,再看看对方丰盛可口食物,眉头皱了下,“我不想吃这些东西。”
    他虽然什么都能吃,从不挑食,但有选择的情况下当然更想吃美味的食物,药膳这些他从来不喜欢。
    “不吃就算了,也没人求你吃。”颜书语咬了口烧麦,懒得理他。
    裴郁宁有些不爽她的态度,直接夹了她的食物吃掉,神情坦然自在,“那我吃你的。”
    “既然吃我的用我的,那就别挑剔。”颜书语放下筷子,擦干净嘴角,抬眼看他。
    裴郁宁咽下美味的烧麦,看着她不容妥协与拒绝的眼神,难得的苦了脸,“我真的不想吃药膳。”
    颜书语不为所动。
    想了下,裴郁宁给出了条件,“如果你喂我的话,我可以努力试试看。”
    “你受伤的是腿和胸口,不是手和脑子。”颜书语神情冷淡的瞟他一眼,很是不客气。
    “你少说了一处地方。”裴郁宁挑眉,有些不赞同。
    颜书语停下喝粥的动作,语调淡淡,“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哪儿受伤了?”
    裴郁宁笑笑,指指胸口处,“我受伤的还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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