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思菱,哀家一早就知道你是没安好心,你说,你这般构陷哀家,是不是就为了谋夺哀家手中的权力?”
    “呵呵,太后娘娘,你觉得本宫对你这个凤鸣殿会有什么兴趣吗?本宫今天前来,不过就是为了我娘讨还一个公道;既然你说不是你设计的,那不妨就听听她又说了什么吧!”
    简思菱将手指指向了那女人,那女人此时身体一软就跪在地上。
    “太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这件事与奴婢无关,与我无关啊!”
    “你又是什么东西?在这里鬼吼鬼叫些什么?”
    太后的一句话简直就是个透心凉,她原本还指望这太后能给她一条活路,可如今这般……太后简直就是根本连她的模样都不记得的样子。
    那女子痛哭流涕,抬起头看着太后,喊道:“太后娘娘,是奴婢,奴婢锦瑟啊!”
    “谁是锦瑟?你这贱婢在哀家这里乱叫什么?”
    太后此时只觉得浑身十分虚弱无力,她努力强撑着身体只想要尽快将简思菱打发走。
    但后者却又好像是牛皮糖一般,始终不肯离开。
    “奴婢锦瑟,是太后娘娘你送去靖国公府的侍妾锦瑟啊!”
    送给靖国公的?那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她的凤鸣殿来?而且这手上竟然还带着血腥的东西?
    眼见着太后眼底浮现一丝肃杀之气,锦瑟大叫一声匍匐在地。
    “太后娘娘,这件事与锦瑟无关,都是她,是琴晚,是琴晚说要将靖国公夫人弄得小产,是她故意绊倒了靖国公夫人,是她害得夫人大出血难产,是她,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与奴婢没有半点儿关系,真的没有。”
    太后闻听此言,牙齿咬的咯嘣作响,她恶狠狠的盯着一旁的李嬷嬷。似是在责怪她找了个这么不中用的贱婢,就这么点儿惊吓,就让她什么都说了。
    简思菱细细的看着太后脸上的每一丝变化,诚然,靖国公府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她已经安排好的。
    只要是一想起母亲倒在血泊之中,想到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那后果不堪设想,简思菱的手掌就已经咯吱作响。
    突然,咔吧一声轻响,在这个原本就十分低沉气压的凤鸣殿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众人侧目看了过去,眼见着简思菱脸上一些邪妄的笑容,慢慢的抬起手一阵冷笑:“呵,还真是对不住,这木头好像已经朽了。”
    掌心的血水连着那块被她用指甲硬生生抠断的木头一块儿被简思菱丢弃在大殿上面,随意掏出帕子将在掌心处包裹了几下,简思菱冷笑抬眸看向了太后。
    “太后娘娘,这些你听清楚了吗?是这个女人故意要谋害靖国公夫人,你说依照律法,她该当何罪?”
    太后盯着面前那具尸体,隐隐的闭上了眼睛,心头乱颤的转身说道:“不管是什么罪,人都已经死了,也算是人死如灯灭,就,就这样吧!”
    “那怎么行?太后娘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这种谋害家中夫人的事情不及时处理,那日后若是在诸位官员的府邸里面接连出现这样的事情,那到时候大家岂不是都要责怪这是因为太后娘娘您的心慈手软而造就的后果?”
    “怎么就成哀家的错了?哀家早就说了,给你父亲赏赐这两房妾室原本是哀家处于好心,却不想竟然办了坏事;但这并非哀家的初衷,你凭什么将罪责落在哀家的身上?”
    “呵呵,凭什么?就凭这两个人是从太后的宫中走出去的,这可是太后你的人啊!你对下面的人管束不当,难道就没有罪过吗?”
    “你……好,好你个伶牙俐齿的简思菱,那你说,你还想要干什么?她都已经死了,你难道还要拿她出去鞭尸不成?”
    “翠屏,听到没有,太后娘娘已经发了话了,这女人……可是要当众鞭尸,以儆效尤。”
    虽说这个法子实在是太过残忍,翠屏的心也跟着不停地颤抖着,但是她明白皇后娘娘这就是早杀鸡给猴看,这就是要向外面的人发出警告。
    太后瞠目结舌的长大了嘴巴;怎么她不过就是随口一句话竟然就被简思菱拿去学以致用了呢?
    “简思菱,哀家什么时候说过如此惨无人道的话了?你怎么能……”
    “太后娘娘,难道你不知道君无戏言这句话吗?虽说你不是君,但也是太后,你的话也是金口玉言,岂能胡来?”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你这么急着要让她死无全尸,说到底就是想要败坏哀家的名声,你想要让朝堂上的人都会哀家失望,继而投靠卫烛阴是不是?”
    这老女人的脑子倒是也还算是灵敏,只不过……
    “太后娘娘,您的这句话我实在是不明白,难道说她作为你宫里的人,犯了错就不需要责罚了吗?还是说……你身为太后,监管不严,也不算是错了?”
    “监管不严?好啊,你现在倒是都给哀家扣上了一定高帽了啊!简思菱,我看你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你既然敢诟病哀家,怎么不直接连哀家也一并处罚了呢?”
    “母后……”卫俊青急着想要制止太后脱口而出的话语,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简思菱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不觉微微勾起嘴角,看向四周:“诸位,既然太后如此通情达理,她自请罪过,若是本宫不依法处置,只怕会让朝堂上的忠臣意会;故而,本宫觉得一切都按照太后的意思去做,咱们就来个当众责打凤袍,以观后效吧!”
    什么?太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差点儿栽倒在地,她浑身轻颤的举手指向了简思菱,后者却已经一步步朝着台阶上面逼近。
    “太后娘娘,既然你如此大度,那这宽衣之事,就让臣妾帮你吧!”
    说话间,简思菱不等那李嬷嬷与太后反应过来,已经上前一手抓住了太后的袖口。
    就在她扯住太后另一只衣袖的当先,突然有一双手却朝着她的手腕扣了过来。
    “菱儿,你别忘了,母后仍旧是凤鸣王朝的太后娘娘。”
    抬眸与之对视,简思菱冷笑出声:“禹王殿下,你好像也忘了本宫现在是凤鸣的皇后,为了正国法,除恶弊,本宫有责任这么做。”
    “你……”
    “闪开,否认别怪我今天不客气了。”
    简思菱一边推开了卫俊青,一边再次抓住了太后的衣袖。
    “青儿,你让开,哀家倒要看看她这个皇后的本事,哀家倒要看看她褪了哀家的凤袍之后,该如何向皇帝交代,向朝臣们交代。”
    “交代?这两个字该是太后你对大家说才是吧?臣妾倒是要问问你,你管教无方,致使被送往靖国公府的侍妾以下犯上谋害主母,你该如何与靖国公交代,与诸位朝臣交代,与皇上如何交代?臣妾再问你,禹王有罪,你却偏袒寻思,皇上没有拂了你的情面,难道你不也该有个交代吗?”
    “简思菱,你不要欺人太甚。”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喊道:“青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个女人拿下,哀家倒要看看卫烛阴到底是向着她说话,还是向着哀家。”
    “皇上自然是向着国法,向着民心,向着正确;太后娘娘,你可曾想过,若是你自己不领了这罪责,日后在这后宫之中,你又谈何服众?”
    原本还打算规劝简思菱放手,却因为听到这句话,而让卫俊青一瞬间又改变了主意。
    他盯着简思菱手心下的那件凤袍,倏尔开口道:“母后,儿臣以为……皇后说得对,母后虽没有大的过错,但错在认人不清,管理不当,也该……自省。”
    她气势汹汹的原本还指望着禹王替她出头,可怎么也没想到卫俊青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啪啪打了她的脸。
    太后此时脸上的表情骤然变红,而后似是憋闷着一股气,使得她脸上的肌肤从里到外全都红得发紫,就连嘴唇也是不停的颤抖着,脖颈上的青筋已经鼓了起来。
    “你,你这个,你这个不孝子,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竟然让哀家向她服软?卫俊青,你……”
    “母后,你听儿臣解释……”
    但没等卫俊青把话说出口,太后却突然双眼之中瞪出了血丝,接着太阳穴的青筋也跟着鼓起,突然口中呕出一口污血,仰面朝天栽了下去。
    “母后,母后……快来人啊!”卫俊青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太后竟然已经被他气得 晕厥了过去。
    此时他手忙脚乱,再也顾不上其他,但简思菱却已经顺势将太后的凤袍褪了下来,转眼看向了翠屏,朝着她低语道:“行刑!”
    今天朝廷里面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好像是没听说,但是这后宫里面可是出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听说那靖国公家的梅皇后杖击太后凤袍,说是小惩大诫;而太后硬生生被她气得已经人事不省,倒在凤鸣殿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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