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初半跪下身,抽出素策腰间约合一掌宽的腰带,动作里颇有几分迫不及待。
    “姐姐的腰好细啊!”她边说双手边不着痕迹地贴着素策的腰际抚摸游走,“可我刚才听军中的兵卒说起,姐姐能在阵前拉开叁石的大弓?”
    花慕初还记得上一世素策的腰最是碰不得了,就像是绷紧至极致的琴弦,只要轻轻拂过便会嗡鸣作响。
    “…呜嗯……也不过是勉力为之。”素策果然身子一阵微颤,耳朵尖都顷刻间红透了。
    她忙不迭后退了一步,自行拉下外袍扔在矮塌上,“不用伺候了,在外行军打仗不讲究这些的,我还是自己来吧。”
    “姐姐,是小初伺候得不好吗?”花慕初嘴一瘪,眼泪就已经在眼眶里打起了转,素策显然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自然不是,只是……”素策看着花慕初,无奈地轻笑,然后主动上前展开双臂,“罢了罢了,那就有劳小初了。”
    花慕初当即破涕为笑,素策瞧着她这幅稚气未脱的模样,更加肯定她在家中定是娇娇女,不然这脾气秉性怎么会跟个垂髫小儿一般,她并不知道这个她眼中的“垂髫小儿”,此刻已经快要按捺不住,满脑袋里想的都是上一世二人共享的鱼水之欢。
    上一世的素策在床上极坦然自在,又敏感渴求,次次行房都折腾到天亮,花慕初尤记得一次她托人购置了两只缅铃,本还担心素策会觉得冒犯,没曾想她玩得不亦乐乎,还用到了自己的身上,到最后就连床褥都被白浊蜜液等汁水浸湿地一塌糊涂,她甚至腰酸背痛了好几天。
    素策突然闻到了一股烟气,不是军营里每天埋灶做饭时的烟气,而是更加飘忽淡雅的味道,甚至还有细微的暖意。
    她深深呼吸了两下,发现那味道就像是北方冬日黄昏的雾气,渐渐浓了起来。
    她正要寻找这味道的来源,大帐外突然有兵卒禀报。
    “禀将军,孙校尉回营了!”
    “你确定?”素策眉头拧紧,这个时辰孙道远甚至都不可能赶到浔州,又怎么会匆匆回营?
    “不只是孙校尉,就连齐大人也跟着一并来了!”
    素策当即神情凝重,浔州州牧齐俊余是此地最高的行政长官,怎会深夜赶来军营,定有大事发生!
    她随手扯过外袍裹在身上,脚步不停地走出大帐,留下半跪在那里、高举着双手,指尖已经碰触到素策胸口对襟的花慕初。
    明明差一点就有机会同床共枕、一亲芳泽……花慕初幽魂似的起身,满脸不甘地把脑袋狠狠埋进枕头。
    淡淡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那是素策的信香稍稍抚慰了花慕初的焦躁。
    太硬了,她在心里气鼓鼓地嘟囔,还是长公主的胸前绵软香甜。
    素策刚到营门前,就看到被叁人搀扶下马却还是狼狈地差点一头摔在地上的齐俊余。
    齐州牧是个中庸,又是文人出身,前些日子还为了灾民的事四处奔波筹措钱款染上了风寒,只是稍稍有了点起色,身子依旧虚得厉害。
    将近四个时辰的长途跋涉让他整个人疲惫不堪,借着火把都能看到他全无血色的煞白脸色,跟满头的冷汗,官服的领口都被洇湿了。
    “齐大人,先请进账歇息!”
    齐俊余却只是摇头,他抖着手整理一路上奔波凌乱的衣衫,还特意正了正冠,才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暗色锦帛。
    那锦帛上熟悉的纹路让素策当即瞪大了眼睛。
    齐俊余将那块暗色锦帛高举过头顶,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量,“圣上手谕在此,大将军接旨!”
    周围的兵卒当即呼啦啦跪到了一大片,素策看向跪在身侧的孙道远,原打算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结果孙道远也是一脸匪夷所思的骇然,显然也是刚知道此事。
    “大将军,该跪下接旨了。”齐俊余颤抖着声音,小声提醒素策。
    “父皇责问我为何驻扎此地迟迟不攻,命我在叁日之内务必大胜一场,在稳定边境态势后即刻回京,”素策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届时他将在京城30里外的长亭摆下庆功宴为我庆功。”
    “这可是我朝从未有过的殊荣啊!”素翎听后感慨道。
    “…圣上手谕可曾提到战败当如何论处吗输?”孙道远突然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
    “战败?此地有我大燕5万精兵,还怕他们不成?”素翎虽然不懂军事,不过皇姐当年以千骑胜万军的赫赫战功,她也听闻过不少,真真是几无败绩。
    素策却摇头,“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前些日子得到密报,就在七岩山的山坳中西楚藏兵20万,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消息可准确?”
    “十之八九。”
    素翎在素策军中也有内线,不过这个消息确实第一次听闻。
    她知道这封手谕是父皇受了皇贵妃的“蛊惑”,老六分化成乾元让皇贵妃起了夺嫡的心思,这次八成是想要让老六贪下素策的战功,她特意赶过来就是为了杜绝此事。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素策大胜西楚的前提下,倘若战败……素策麾下乃大燕最精锐的力量之一,一个不慎必将国力大损,周围本就虎视眈眈的各国肯定会群起而攻之,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本宫可连夜修书告知父皇实情,恳请暂缓出击、另择良机。”素翎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
    “就算是八百里军报赶送京城,也已超了叁日之期,更何况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素策示意素翎稍事等待,“道远,你去把前些日子俘虏的那个细作带上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人便被带了过来,素翎没想到那细作竟是个坤泽男子,刚及弱冠的年纪,头发凌乱地盖着大半张脸,脖子仿佛撑不起头颅似的低垂着,根本看不清相貌,他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粗布衣裳,衣裳还算干净,就是不合身,松垮垮地套着,玲珑的锁骨跟肩头裸露在外面,其上竟刺了一丛妖艳怒放的牡丹,不过两道狰狞的剑伤横在其上,皮肉外翻的模样俨然是要把他从中间劈开的力道,当时的伤势应该是九死一生。
    “见过将军,见过各位大人。”那坤泽开口,声音竟没有一点男子的低哑,恍如黄莺般婉转清越,还有身上那似有还无的淡雅药草香,
    “范将军…不,是那狗贼每个月的十五都会招舞姬进营帐玩乐、风雨无阻,每次舞姬的人选都不定,只要美艳动人即可。”
    “难道你想扮作舞姬行事?”素翎顿悟。
    “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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