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那么早就喜欢上他,并且只喜欢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别人,所以在为自己的魅力感到骄傲?还是骄傲于被他这么深深地喜欢着?
    见宫鹤打量自己,尤涟抿唇,斜看了他一眼,故意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宫鹤:“想什么?”
    “我在想,你可真是个十足的大变态。”
    他又抿了抿唇,试图压下上翘的唇角,“让我有种舍生取义、为民除害的自豪感。”说完一把扣住宫鹤的手,十指交叉,两枚戒圈碰在一起,轻轻摩擦。
    “也就我能受得了你了。”他说着,表情有些嘚瑟。
    宫鹤心下一动,侧头看着尤涟翘起的嘴角,接着视线又向下,落在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
    两颗钻石靠在一起,闪闪地发着光。
    他没有说话,倾身靠近尤涟。
    在距离半个手指的位置,他停了下来,呼吸喷上近在咫尺的脸颊,他垂眼就能看见尤涟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尤涟这时也回过了头,跟他对视:“干嘛突然靠那么近?”他的声音很小,听着有些艰涩,但嘴唇却润润的,很软。
    他们的唇只不过隔着一个指尖的距离。
    呼吸交织,信息素像是挣脱了抑制环的阻隔,在两人之间勾勾绕绕,盈盈袅袅。
    耳边是孩童的嬉笑和喷泉的哗哗声。
    他们对视一会,一齐向对方眼里的自己靠近,唇瓣相贴,日光洒下,他们在孩童的惊呼和害羞的哎呀声中接了个长长的吻。
    “妈妈,那边有两个大哥哥在亲亲!”
    “糖糖你还小,不能看,快把眼睛捂起来。”
    “哥哥也在看,妈妈为什么不说哥哥?”
    “松松!把头给我转过去!”
    ……
    吻了好一会,两人终于从花园离开。
    他们手牵着手,像是落荒而逃,可嘴角的笑容却那么大。
    花园里,四季桂下的木凳空了。
    但大厅里,厚重的金色窗帘之后,又悄然多了两个紧贴在一起的身影。
    “真是疯掉了。”尤涟舔了舔唇角的一抹腥甜。
    “紧张?”
    宫鹤伸手拂过尤涟额头,沾到一手细汗,“热?”
    尤涟冲他笑:“又紧张又热。”
    此刻,他们正站在墙壁与窗帘的缝隙之间。
    一帘之隔的外面,是基本入场完毕的大厅,乐队拉着悠扬的曲子,桌上的点心被撤下,侍者们来来去去地把前菜端上餐桌。
    这场订婚宴比较传统,流程和婚礼很相似。
    全程由司仪主持,中间会让两方家长上台致辞,还有证婚人发言、新人宣读订婚誓言以及交换戒指等。
    人一多,就显得嘈杂。
    谁也没注意到窗帘后钻进了一对恋人,他们在乐声中隐秘地接吻,不停地接吻,直到司仪致辞时,才喘息着分了开来。
    “开始了。”尤涟推推宫鹤。
    宫鹤嗯了声。
    外面很安静,显得司仪的声音格外清晰。
    尤涟靠墙听了会儿,直到听见司仪邀请新人上台,才小声对宫鹤说:“我们订婚的时候也会这样吗?”
    “你喜欢这样吗?”宫鹤问。
    尤涟含糊地唔了声,没有立刻回答。
    又过了好一会,他听见司仪邀请双方家长上台致辞。这时,他才轻轻地摇头:“不喜欢了。”
    宫鹤没问为什么,只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既然有旅行结婚,那有旅行订婚吗?”
    尤涟仰起头,边想边说,“不办这样的订婚宴,就我们两个人,到处旅行,先在国内旅行,然后去国外,高兴的话就请一个团队跟拍,不高兴的话就自己拿手机拍,拍完可以发朋友圈,也可以不发。包里时刻准备一些伴手礼,发给那些祝福我们的人。等到旅程结束回来,我们再请同学和朋友吃一顿饭,当做庆祝和收尾,你觉得怎么样?”
    宫鹤专注地看着他:“你想去哪些地方?”
    尤涟想也不想地说:“天上、地下、海里,我都想去!”
    “比如?”
    “我想玩跳伞、蹦极,还想去海上钓鱼,去海里潜水!”
    尤涟越说越兴奋,“去沙漠里抓蝎子,在山顶上看日出、看星星!去哪儿都行,总归比站在舞台上走流程有意思。而且从路人那收获的祝福都是发自真心的,和家庭背景完全没关系。也不用家长致辞,听他们念稿子。”
    宫鹤:“可以,就照你说的做。”
    尤涟转头看向宫鹤:“嗯?”
    这就同意了?
    “就照你说的做。”宫鹤跟尤涟对视,又说了一遍。
    “我们不办订婚宴,改成‘旅行订婚’,去国内外到处旅游,去跳伞、蹦极、潜水,去抓蝎子、看日出、看星星,然后在朋友圈里发图晒照片,不要走流程的订婚宴,也不要念稿子的家长致辞。”
    尤涟有些怔愣:“真的?”
    宫鹤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待会回到家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发。”
    回到家就出发??
    尤涟更诧异了,这不过是他脑中一晃而过的念头,是他一时冲动的想法,可现在,宫鹤却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他同意了,并且可以立刻陪他履行他的想法和计划。
    是立刻,马上。
    而不是以后,不是将来。
    尤涟感到不可置信。
    但他的眼睛却因为这句话变得亮亮的,里面隐隐闪动着向往和期待。
    他克制地说:“可我们明天还要上学。”
    宫鹤说:“请假。”
    “旅行需要花很久很久的时间。”
    宫鹤回答得很快:“那就请很久很久的假。”
    尤涟舔舔唇,又问:“老师会同意吗?”
    “为什么她会不同意?而且,她不同意有用吗?”
    尤涟愈加纠结。
    他既觉得兴奋,又觉得离谱,一边期待着想法成真,一边又觉得这个想法目前并不可行。
    想了想,他又说:“我们现在高三,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为什么……”
    为什么不等高考结束了再出去呢?
    这句话才说出三个字,就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宫鹤注意到了,他问:“什么为什么?”
    尤涟摇摇头:“没什么,你继续说。”
    他发现了,自己并不想一个月后再出去,他也是想立刻出发的,只是需要更多的鼓动,更多的支持。
    “既然说到高考,那我们就先在国内玩一个月,一月后回来考试,考完我们出国继续玩。”宫鹤语气淡定,仿佛高考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尤涟看着宫鹤,又问:“万一玩过头,最后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复读,或者出国。”
    宫鹤轻笑了声,“实在考得太差,又不想去差的学校,也没关系,捐栋楼罢了。”
    捐栋楼罢了……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尤涟看着宫鹤,深深吸了口气。
    宫鹤笑看着他:“不反驳的话,就照我说的这么定了?我们待会回去就准备东西,晚上制定出行计划,明天一早出发,你觉得怎么样?”
    心跳加速,尤涟再次咽了咽口水。
    明明想法是自己提出的,可他现在却有种受人诱导、马上要被拐着走上不归路的奇妙感觉。
    “真的说走就走了?”他最后问道。
    宫鹤确认地点点头:“对,说走就走,我陪你一起。”
    年轻人的一腔热血总是很容易被点燃。
    尤涟胸腔起伏,眼前仿佛勾勒出了那幅肆意放纵、轻狂不羁的画面。画面里,他和宫鹤坐在跑车上,听着爆炸激昂的音乐,汽车开到280迈,奔驰在长而无垠的马路上。
    早知道就去考个驾照了。
    他不合时宜地想。
    “怎么样?”宫鹤又问了一遍。
    尤涟抬起头:“高考前七天回来好吗?”
    宫鹤点头:“好。那么……”他欲言又止。
    尤涟克制着心里的激动,接过话:“那么,我们明天出发!”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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