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两只紧紧相握的手一荡一荡。
    有些时髦的阿姨开始和小姐妹讨论,“前面那两个女娃是情侣吧,长得真好看哪,要是我家傻小子也能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喜欢就好啦。”
    “傻小子不行,你还有闺女啊,让闺女再给你带个女儿回来。”
    “你说得有道理,得让我闺女有空多打扮,出去玩结交朋友,整天宅在家里,女朋友能从天而降啊?”
    “说不定会,不止是从天上,还可能是床底、家养的动物、盆栽……”
    “呔,你是在哪看得这些个东西?”
    “是在一个叫做晋江文学城的地方,里面主角的恋人都是从各种地方出现的,神奇地很,比如你看看这本……”
    阿姨重在散步,走得慢,很快就与两人隔得远了,开始说起别的话题。
    爬到三分之一处,有卖手电筒和帐篷的上铺,有了上次的经验。江浸月与小姑娘交换眼神,达成在山顶住宿一晚的决定,完成上次没有看到夕阳和日出的遗憾。
    买完帐篷和必备物品,江浸月背在背上,用空出的手牵小姑娘。
    越往上走,山风越寒冷,吹得桃花扑漱漱落了满地,行人都小心避开桃花掉落的地面,不想让花瓣染上脏污。
    小姑娘没有章法伸出手,想要接随机降落的花瓣,花瓣在空中晃晃悠悠,打着旋翻飞。
    一阵南风吹过,花瓣居然真的悠然落在小姑娘手上。
    小姑娘拢起手心,伸到鼻子边深嗅,眉眼都酥了,“好甜好香!”
    “香我知道,可甜你是怎么闻出来的?”
    小姑娘卡了壳,支支吾吾解释不出来,“反正就是香。月月你低下头,我够不到。”
    “要做什么?”江浸月问。
    许乔乔不说话,默默把花别在江浸月耳朵边的头发里,退出几米观摩自己的杰作。
    然后直了眼,竟像是看痴了。
    江浸月还在等小姑娘自己走回来,结果小姑娘停在原地不动,她只好主动走进。
    走近来发现小姑娘眼睛直溜溜盯在自己身上,从小姑娘瞳孔里能清楚看见自己的倒影,她挥挥手,“快回魂。”
    “月月你真好看,像花精灵。”
    江浸月好笑:“天天看我,还没有免疫力吗?”
    小姑娘立刻拍拍胸脯,“月月的脸我一辈子也看不腻!而且每天都觉得月月比前一天更好看!”
    “别贫了。”照许乔乔这个速度,走两个小时也到不了山顶,她拖着小姑娘往上攀登。
    嘴里吐出几个含带羞意的字,极小声极小声:“我也是。”
    说完,不敢看小姑娘。
    殊不知,小姑娘腮边布满飞霞,比天上的云彩还绮丽。
    哼唧唧地,像偷吃到最美味的糖果,语调清脆上扬。“我、听到了哦!”
    “听到就听到,本来就是说给你听的。”
    小姑娘一说,江浸月反而坦然承认了。
    到达山顶,江浸月照着说明书搭建帐篷,她买得很齐全,充气床垫、夜晚睡觉盖在身上的毯子、防虫喷雾和手电筒。
    她在外面固定帐篷的四个角,许乔乔就待在里面给床垫打气。
    准备好睡觉条件,湛蓝天空变得泛黄、暗沉。
    很快,一抹更亮丽的色彩将昏暗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赤橙、暖霞、像一团火焰落在众人心头。
    小姑娘兴奋拿起手机记录这一刻,“是火烧云呐!”
    小姑娘蹦蹦跳跳着到处取景,江浸月视线早就从天空收回来,满心满眼落在小姑娘身上,不由得将镜头对准小姑娘。
    许乔乔记录了多久的火烧云,她就记录了多久的小姑娘。
    对她而言,许乔乔才是心头烈火,是世上万千景物都比不上她之一的瑰宝。
    第83章
    到了晚上,两人缩进不足以让人翻身的简易床垫里,脚尖抵着脚尖。
    小姑娘手脚冰凉,不由自主揪着被子,小鼻子抽抽吸着气。“晚上好冷噢。”
    山上晚间总是温度低,与白天相差太大,这一点在买帐篷的时候店家就说过,可许乔乔坚持只要一床毛毯。
    江浸月多少能猜到小姑娘的用意,没有反对。
    或许是山风太冷,江浸月的语调也是冷冰冰的,“你坚持只买一条毯子。”
    许乔乔不听她的,身体不停往江浸月身上靠,“可是我好喜欢,月月冷的话可以抱紧我。”
    小姑娘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
    其实两个人已经靠得没有一点缝隙,许乔乔仍未停下动作。
    “你是想嵌进我身体?”
    许乔乔一愣,脸色微红,习惯性甩锅:“月月如果想,我也不是不可以……”
    江浸月打断她,“是乔乔想,不是我。”
    哎呀,被戳穿了,许乔乔捂脸,打开相册和江浸月交换晚上拍摄的照片。
    江浸月先凑过头看完许乔乔的。
    而后小姑娘伸手,“现在轮到你了!”
    江浸月摸摸发热的鼻尖,“我觉得我拍得比你好看。”
    “不可能!”小姑娘瞪大眼睛,“我都没看见你走动过,不找角度的话怎么能拍出好看的照片?”小姑娘一边说一遍划开她的相册。
    辩驳的声音渐渐低沉,直至消失不见。
    相册里的最近照片全部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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