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出来了!”
    “到底是谁赢了?”
    “那还用说,当然是白师兄赢了,白师兄可是咱天风国内,百年一遇的绝世天才!”
    “就是!那什么李寞,根本就是一个不知哪来的毛头小子,在白师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是白师兄先出来了。看来,李寞是在里面,需要被抬着出来了。”
    刚刚打开密室的石门,李寞便听到了外面一阵骚乱的哗然之声。而从这些嘲讽的话语中,李寞不难听出,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是他输了。
    当然,这些人里面,也不全是脸上露出不屑与讥讽之色,有几人的脸上还是浮现一抹担忧之色。
    例如与李寞有些交情的云随风,萧杰二人,例如后来有维护李寞之意的郑骁,例如……靳楼!
    要说最担忧的人,自然要数身为赌注的一部分的靳楼!
    此时此刻,他心中也有深深的后悔,若早知李寞也是一名阵灵师,他不会出言不逊,甚至起了教训对方的念头,甚至于,对于有意维护李寞的郑骁,他也不会去借题发挥,让对方难堪。
    得罪一名阵灵师的后果,甚至还是一名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二品的阵灵师,靳楼的内心无法想象,往后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哪怕今天李寞输了,没了双腿,但对方一身阵灵师的本事还在,或许对于白浩,他李寞还不敢乱来,但对他靳楼,却只是几颗阵灵珠的事情!
    当然,靳楼心中还是抱有一丝侥幸,若是李寞输了,失去了双腿,那么自己也一定找个机会,尽早将对方灭杀,以绝后患。
    此刻靳楼看到白浩出来之后,那一脸平淡的表情,内心也不禁重新燃起了希望,然而,当他看到李寞安然无恙,脸上轻松惬意的迈着步伐,也从密室之内出来之时,面色徒然一僵,心中一下子跌入了谷地,整张脸几乎煞白。
    “没事,他没事……”
    “李师弟!”
    有人担忧,自然有人欣喜!
    云随风,萧杰,郑骁三人,看到李寞腿脚健全地走了出来,心底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旋即神色激动地靠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三人目光中的那抹关切之意,李寞心底一阵暖流,露出一抹让大家放心的目光,旋即又朝着某个方向缓缓逼近而去,脸上的笑意仍在,只是却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这位靳师兄,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话语传出的瞬间,无疑证实了大家心中的猜测,下一刻大家纷纷骇然出声,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妖孽如白师兄,难道也输给了这个名不经传的李寞?难道对方在阵灵师方面的造诣,还要胜过白浩师兄一筹吗?
    当大家看到李寞朝着靳楼的方面缓缓走去时,而站在石门边上的白浩,也没有任何阻碍之意时,大家都明白了,一向强大如斯的白浩师兄,真的输了。
    这一幕,让原本还有一丝侥幸心理的靳楼,心神彻底地崩溃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白师兄,怎么可能会输……”靳楼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嘴边不禁低喃出声,他的思维,在这一刻似乎受到了冻结,他的身体变得僵硬无比,眼看李寞朝着他逼近而来,他也无法移动分毫。
    “这位靳楼,靳师兄,狐假虎威,借题发挥的事,以后可要少做。当一个自身不够强大的时候,就不要出来装逼。更不要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了某个人身上,因为他不是你,就算是输了也没有关系,而你输了,却要赔上一切!”李寞语气淡淡的道。
    然而这番话,却让在场的人陷入了沉思,甚至是神色依旧高傲的白浩,也不禁重新踱视着对方。
    当然,这时候的靳楼,却是什么都听不下去的。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他的双目弥漫着血丝,他的面庞变得狰狞可怖,他的心神,彻底地癫狂了。
    “凭什么?这是你和白浩之间的对赌,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双腿,更不应该为白浩这个废物而失去,这不公平。”靳楼彻底的疯魔了,他面露癫狂,冲着李寞凄厉不甘地咆哮着,甚至连话语都变得肆无忌惮,无所禁忌。
    这一刻,哪怕是心胸豁达,不为一时的成败而失去信心的白浩,也不禁面色变得阴沉。那望向靳楼的目光中,一抹冷厉地杀意几乎化为了实质极速掠过。
    这个时候,随着李寞的接近,那些原本站在靳楼身旁的弟子,也纷纷退后了一些,所有人望向靳楼的目光中,没有嘲讽,没有悲愤,有的仅仅只是一抹怜悯。
    无疑的,所有人在此时此刻都已知晓,李寞这个人根本不能以常人视之,他的恐怕,甚至要比白浩还要让人震撼。
    尽管李寞的修为没有白浩那么高,但李寞的年龄摆在那,不到十八岁的年纪,却修炼到了凝气境九重,本身更是一位二品阵灵师,这样的天赋,甚至要比白浩还要强上不止一筹。
    得罪这样的一个人,无疑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此时,李寞似乎忘记了,他的修为还不到聚气境,这个状态下靳楼,无疑随时都有可能暴走,甚至强行出手将他击杀也不无可能。
    “李师弟……”郑骁眼看李寞逐渐接近濒临发狂的靳楼,连忙一个闪身,来到李寞身旁,神色戒备地望着靳楼,但看到对方那狰狞地面庞,几乎血红的目光,他的内心竟然忘记了以往对方对待自己的那种种刁难,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郑骁有些出乎意料地抓住了李寞的胳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但他收回望向靳楼的目光后,深深一叹,对着身旁的李寞,语气颇为复杂地道“李师弟,要不然,算了吧。”
    李寞脚步一顿,偏过头来,目光颇为诧异地望着对方,从靳楼对待郑骁的态度中便可以看出一二,他们两人之间仇怨,应该已经达到了水火不容地境地才是,却不知郑骁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替靳楼这种小人求情!
    之所以要对靳楼下手,李寞也是存在着还郑骁一个人情的意思在里面,毕竟从刚刚踏入大堂的那一幕,郑骁明显有意在维护自己,才将迟到的罪责揽在他自己身上。
    但从靳楼这个人的目光中不难看出,此人明显是瑕疵必报之人,若是此次放过了对方,难恐往后不会被反咬一口。
    李寞沉吟了一会,旋即淡淡一笑,道“郑师兄,其实仁慈并没有错。但仁慈也要看人,你觉得哪怕今日放过对方,他就会对你心存感激吗?以后就不会再找你麻烦吗?要知道,有时候最可怕的杀机,是来自于背后的自己人,而不是眼前那杀意腾腾的敌人!”
    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的事情,李寞早已在组织历练里面目睹过数次,甚至他自己也曾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若非他最后好运,对方下手之后反被他人所杀,恐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
    郑骁蓦然一怔,旋即有些苦笑地松开了手掌,他自然知道,以靳楼的性子,哪怕放过他反而会让其心生怨恨,往后少不了会比以前更加的肆无忌惮。
    只是他没想到,李寞居然看得如此的透彻,这让他不得不佩服对方心智的同时,也知道自己就算阻拦也是没有用的。
    靳楼,注定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靳楼似乎知道自己彻底无望了,若是失去了双腿,彻底沦为废人,他根本无法想象往后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日子,甚至他已想象得到,那种讥讽的目光,嘲笑的言语,四面八方,对他扑面而来。
    突然,靳楼仰天凄厉大笑,旋即单手指着李寞,霍然喊道“李寞,你敢不敢与靳某正面交战,若靳某输了,生死任由你处置,若你输了,赌注一事,则一笔勾销。李寞,你敢不敢?”
    李寞神色淡然,面对靳楼的赌战,却徒然冰冷地笑了一下,讥讽的说道“李某对待敌人,一向不给对方任何一个机会。你凭什么让我跟你赌战?当然,你若是将自身修为封印到凝气境九重,那李某便给你一次机会。甚至,李某可以跟你签下生死契约,败者自裁而亡。你又敢是不敢?”
    靳楼几乎不假思索,当即应承下来。甚至望向李寞的目光,竟然透着一股凛然的杀意。既然李寞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他。就算最后门派怪罪下来,也是李寞咎由自取。
    然而,靳楼却是没有发现,与李寞一同从丽魈城前来的众人,在望向靳楼的目光中,却是充满了怜悯。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出他们所料。
    李寞与靳楼两人签下生死契约,随后靳楼当着大家的面,将自身的修为封印压制到凝气境九重,随后与李寞一并来到院子内,两人遥相而对。
    靳楼狞笑之中,运起体内的风属性真气,一抹青色的光芒徒然绽放开来,狂暴地气息猛地扩散四周,宛如掀起了一波风暴,将院子当中的花草吹得杂乱不堪。
    风暴过后,靳楼的身形徒然一闪,其掠动的速度极快,身影闪动之间,竟犹如轻风般飘逸,在场修为不到聚气境的弟子,都只看到靳楼的一道残影,却根本看不清他的行动轨迹。
    不少同样是凝气境九重的弟子,也都纷纷骇然。
    其实这不难猜到,哪怕靳楼将修为压制,但他对于武学的领悟境界还在,其发挥出来的战力,自然要比同为凝气境九重的大多数人要强上不少。
    眨眼之间,靳楼的身影便已来到了李寞的跟前,那面庞上的狰狞,血红目光中杀意,也在李寞的视线中逐渐放大。
    然而,就在靳楼准备一举将李寞灭杀之时,却徒然眼前一花,视线中彻底地失去李寞的身影,下一刻,他还没来得及从这份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柄冰凉的短剑,竟然从自己的身后,深深的透过自己的心脏。
    靳楼面庞上的狰狞徒然一僵,旋即有些艰难地底下头颅,望着自己心脏位置的那一节闪着幽黑光泽的剑尖,目光中蕴含着难以置信的骇然。
    “你……骗我……”靳楼嘴里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便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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