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还我真身
    他顺着山脚向左走,这里并没有路,只有从山石上攀援过去,维摩偌大年纪,竟然在石头上也行走如飞。他们转到了另一面,这里山壁光滑,根本没有落脚的空地。维摩说:“神山有四大门,即汉地门、虎门、龟甲虫门、青龙门,我们现在要进入的是汉地门。”
    丁磊看着光滑如镜的石壁,哪里有门啊?他疑惑地看着维摩。
    维摩走上前去,伸手抚摸着面前的石壁,嘴里念念有词,过了几分钟,他的手所触摸的地方缓缓裂开了,出现了一道裂缝,容得下一个人进去。
    丁磊的面前出现了一条路,有几十米长,两侧都是陡峭的石壁,维摩率先走了进去,丁磊心想,不知它会不会合拢,那可就完了。
    但还是跟着维摩走了进去。走过了这条通道,面前开阔起来。一个巨大的石窟出现在面前,原来这山的内部是中空的。
    后面的石壁慢慢地关上了。
    但这石窟里面仍然明亮如白昼,日光从顶部照射下来,丁磊看得清楚,巨大的石窟像个会场,四周的石壁上有一个个洞窟,或大或小。大的有几十丈高,高达山顶,小的不过一人高,还有更小的,只有半人高。大多数是几米高的,一个挨着一个,分散在整个石壁上。
    但洞窟现在都是空着的,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丁磊感觉这里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他不知从何而来。
    维摩解下神像,捧在手里,向最大的一个洞窟走去,丁磊跟着过去,脚步声在洞内回响,发出空空的声音,来回震荡。
    维摩没有说话,神情端庄,他走到最大洞窟前面,跪了下来,丁磊也跟着跪下来,连黑豹也匍匐在地。
    维摩向洞窟顶礼膜拜,丁磊跟着做,黑豹也低下头去。
    维摩把佛像举过头顶,丁磊这才发现大洞窟下面还有几个很小的洞,刚才只注意看大的了,竟然没有注意到。
    维摩把佛像放进了小洞窟里面,大小适中,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原来如此,丁磊恍然大悟:这才是这尊神像的家。他的心里生出一种沮丧感:佛像回家了,我还有必要把它请回武当吗,看来此行是要空手而归了。
    维摩看透了他的心思:“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丁磊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维摩看看黑豹,笑道:“真的没有了吗?”
    丁磊这才明白过来,但他仍然不敢不敢相信自己,说道:“我想和唐柔长相厮守。”唐柔早从黑豹身体内走了出来,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维摩。
    维摩指着佛像说:“此神是阿修罗王毗摩质多罗,他有不可思议之神通,堪称过去未来现在之神。”
    唐柔拜了下去。
    那佛像眉眼齐动,开口说道:“你有何心愿?”
    唐柔轻声说:“愿我王慈悲,还我真身。”
    阿修罗王毗摩质多罗圆睁怪眼,形貌可怕,但声音温柔,说道:“时光逆流,要受粉身碎骨的刑罚,你愿意吗,你能忍受吗?”
    唐柔毫不犹豫:“我愿意,我能忍受。”
    毗摩质多罗王哈哈大笑:“好一个痴情的孩子,我愿意成全你。”
    他手臂一伸,向唐柔抓去,唐柔顿时消失在虚空之中,惨叫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得丁磊心里阵阵疼痛。
    突然间,一个人影从空中降落,她身着一袭白衣,体态轻盈,相貌柔美可爱,眼波宛转如水,两颊含羞,凝视着丁磊,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亲爱的人唐柔。
    丁磊缓缓地向她走去,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地说:“是你吗?”
    唐柔看着他的双眼,感受着他双手的体温,欢喜得说不出话来。
    维摩在一边看着,双眼含笑,内心也在祝福这一对。
    两人并肩跪在地上,向毗摩质多罗王跪下行礼,又转过身来,向维摩行礼。维摩扶起他二人,慈祥地说:“来之不易,善自珍惜啊。”
    二人连连点头,丁磊还惦记着刘战交待的事,转头看向佛像,犹自恋恋不舍。维摩走上前去,捧起佛像,交到丁磊手中:“你不是来拿这个的吗?带回去吧。”
    丁磊迟疑了,“能拿走吗?”
    维摩说:“拿去吧,它本来不过是木头罢了,有像无像,都在人心中。”
    丁磊看着身边的唐柔:“可它是神啊。”
    维摩指了指洞中空着的石窟,说道:“在这里它是神,离开这里就不是了。你看这里都空着,散布四方,让人们记在心里,不是比这儿更好吗?”
    丁磊恭敬地把佛像捧在手中,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维摩叫叫住他说:“那是来路,不是去路。”
    怎么,来路和去路不一样吗?丁磊不明白,怔怔地看着维摩,唐柔挽着他的手臂。
    维摩说:“对,此处乃是佛祖当年讲经的地方,具有广大无边的神通,是没有来处也无去处的。”
    丁磊不解地问:“那我们只能留在这里了?可是这些佛像都到哪儿去了呢?”
    维摩道:“既然能来,自然能去。佛像去哪了,它们升天去了。”
    丁磊向上看去,上面一个圆形的穹顶,可以看见一片湛蓝的天空,如一汪湖水一样,自己就像是在湖水之下。
    维摩盘腿坐下,双手分别握住丁磊和唐柔的手,丁磊抱着佛像,唐柔搂着黑豹,维摩口中念念有词,身体竟然离地而起,丁磊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重量,轻飘飘地升了起来,直和洞口飘去。
    下面的地面越来越远,维摩闭目念诵,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们送到了洞外。
    山顶阳光普照,白雪皑皑,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丁磊睁开眼,向远方望去,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冈仁波齐山的峰顶,举目四望,群山低伏,唯我独尊。
    不由得心里生出万丈豪情,但又觉得自己无比渺小,很快一种谦卑之感从心底生起,他和唐柔向维摩跪下行了一个大礼,感谢维摩的成全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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