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本能的畏惧,一种游离在黑白之间行走之人刻入骨髓的本能!
    随着冰碎一般的声响,那白衣人裹着苍蓝色的荧光在众人不远处落下。
    当白衣人落在众人不远一步步走来的时候,黑袍客只觉全身劲气似乎被抽空了,他身上的剑气便松懈到可有可无,他的目光已变成死灰,随后死灰复燃。
    这个神秘人居然目不斜视视他们如无物一般从几人身边走过,随后没入藏剑山庄的夜色中。
    紫胤并非没看见,只是仙凡有别,若仙人随意cha手凡间的事,只怕这凡间早乱了章程。
    即便黑袍客不知紫胤从何处来,又为何对他们视而不见,但在这时候只要这人不与他为敌便好!为免夜长梦多,黑袍客浑身剑气再次森然成型,凌厉的剑势对着一点红的眉心刺去。
    就在这时候,一道金色的剑气卷着绚丽的荧光从瘦西湖波光粼粼的湖面急she而出,后来居上。
    黑袍客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的剑光,在剑光出现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已在剑气笼罩下,一种可以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黑袍客自认能接住谢知非这一剑的锋芒,但他怕死,所以他不愿意抵挡,怕死的人也根本不能抵挡。黑袍客的脚尖沾地,人已开始往后退。
    谢知非手中的剑光如风驰电掣般追击而来,而黑袍客已看到谢知非的面容,在一片金色的剑气中宛若天神。黑袍客退得再快,也没有谢知非这一剑下击之势快,更何况谢知非这一件已经到了他面前。
    金色的剑气辉煌迅急如在黑袍客身上笼了一片湖光烟雾,叮的一声后众人耳边嗡嗡作响,似宝剑承受不住重力的悲鸣,随着黑袍客喉咙中呜的闷哼响起,整个人斜斜往后退了使来尺终于停下脚步。
    将手中重剑握在手中,停在一点红身前的谢知非打量着藏剑山庄大门,那丹楹刻桷、富丽堂皇的藏剑山庄大门一片láng藉,门前的银杏树被尽数折断,连曲无容靠身的假山也被小削断了一截。
    谢知非沉重的闭上眼,右手握成拳轻轻的放到额前:他藏剑山庄怎么如此多灾多难呢,看来还需要给二庄主写信报销工作经费才行!
    黑袍客喉咙动了下,用一双死灰般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谢知非:藏剑山庄谢知非?
    谢知非维持着闭眼扶额的姿势没动,片刻之后忽然转身笑着问:我适才过来的时候远远的瞥到藏剑山庄的上空有一头牛在飞,月上青天居然还有这番奇景,我免不得多看两眼,谁知道这一看牛又不见了,紫胤可知道这是为何?
    众人一愣顺着谢知非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之前步入藏剑山庄的那白发人又重新出现在山庄门口,只是这人淡淡的瞥了眼谢知非,那双冷漠的眼睛里竟透出几分无奈和纵容。
    不用过多的言语,这两人眼中流露出来的qíng绪已让人知道谢知非同这白发人之间的关系,只是这白发人唯独抿着嘴不说话,让人弄不懂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曲无容同一点红对视一眼,心下皆是惊疑不定:这便是谢知非的爱人紫胤?
    在曲无容和一点红心中,他们一直以为谢知非口中的紫胤是紫茵或是子洇,总之是个充满了诗qíng画意的姑娘名儿,一听便知道那是个带着江南水乡曲调的大家闺秀,即便谢知非说他爱人能使唤千万剑但两人到底未曾像楚留香那样幻想谢知非的爱人有可能是个男人,顶多以为这是谢知非qíng人眼里出了西施。
    他们完全没想过紫胤是男人,还是个见之不俗超凡脱俗的男人!
    那边的曲无容同一点红被谢知非的爱人是个男的这消息炸得魂飞天外,这边没想从紫胤这里得到答案谢知非转头便看向受了伤的秋灵素他们:长老以为呢?
    到底是在丐帮待过许多年,见过无数大风大làng的前前任丐帮夫人,秋灵素淡淡道:还请少爷赐教。
    谢知非凝注着黑袍客手长剑的剑尖,突然笑了声,这一生在夜色中格外分明,话还未起便已先声夺人:先前我也不懂,直到我这回到家听到有人在我家门口大放厥词这才明了,世人说chuī牛,适才我看到的那头牛可不就是我眼前这位爱作怪的丑人chuī上去的。
    黑袍客死灰的眼睛里,忽然she出了一股青光:你可知我是谁。
    你到底是谁我没必要知道,我只需知道你现在遇到了麻烦,而我省了许多麻烦。谢知非轻轻的瞥了眼黑衣人的状态,三种不同的中毒图标明晃晃的摆在那里,一瞬间谢知非顿时明白为何身为局外人的秋灵素居然也被卷入其中。
    这藏剑山庄上上下下最会解毒的人是谢知非,下毒最厉害的是秋灵素,能给黑衣人下三种毒,除了秋灵素谢知非想不到第二个人,谢知非由衷赞了声:长老这毒是越来越jīng妙了,待我解决了这麻烦再来同你讨教一番。
    黑袍客冷冷道:麻烦?
    没错,大麻烦!谢知非将手中的重剑cha在地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我皆是当家做主的人想必非常明白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滋味。
    黑袍客目光顿时已变成灰色,一字字道:你想说什么。
    靠着身侧的重剑,谢知非扳着指头开始同黑袍客算账:一点红长老欠我藏剑山庄一大笔债,本来以长老每月的工钱和他的生意头脑来算,这辈也是还不清的,我本打算促一点红长老同曲长老早日成亲也好尽快抱个几个儿女,等长老还不清的时候也好父债子偿。
    曲无容面纱之下的容貌没人看得到,但那露出来的脖颈却是羞得粉红,一点红原本已经死寂的眼睛动了动:
    扳着指头给黑袍客算了一笔经济账的谢知非在一gān人古怪的注视下又重新算了边,最后点点头对气的七窍生烟的黑袍客长叹一声:如今长老又被你伤成这样,谁也不知道长老以后还能不能任职、还有没有孩子,这笔债,待我将你这麻烦抓住了再同你好好算算!
    你的生杀之权,就cao在我手上,小小毛头居然也敢同我大放厥词。黑袍客长剑客发出了一声yīn森森的笑,手中的剑突然化为一片光幕,剑尖破风,尖锐如哨。
    先前谢知非说那些话的时候,黑袍客眼中已是杀机一片,那原本在他眼睛里的杀气在他手中剑尖挑起的瞬间汹涌而出,天地间立刻充满了杀气。
    这团杀气和这个人这柄剑已凝为一体,几乎已无坚不摧,无懈可击。
    偏偏这把剑在靠近谢知非八尺之后却像是被暂停了时间,呼啸的剑风尖锐的剑啸突然寂绝,黑袍客手中妖蛇般的长剑也骤然顿住。
    黑袍客撸出来的灰色眼睛一缩,他发现他动不了了,从他听到那声如同雪花落地般为不可闻的轻响开始,惊涛拍岸的巨làng声在耳边滔滔不绝,而他再也动不了分毫。
    随后黑袍客只能看到眼前一片金色剑气闪过,谢知非手中的重剑带着凌厉的剑气呼啸着对他脸上的面具砸来,黑袍客怕死,可他更怕身份bào露。
    在谢知非手中重剑即将触碰黑袍客面具的瞬间,那黑袍客口中突然吐出一道鲜血,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往后退。
    只不过谢知非此时已近在身前,脚下虚晃,手中重剑如邀月共饮般对着黑袍客的头再次砸去,这次黑袍客依旧没能逃脱,百多斤的重剑落在黑袍客头顶瞬间让黑袍客脑内金星乱窜、手足无力。
    见此谢知非毫不客气,手握重剑直接将黑袍客啪的一声拍到一边折断的银杏树上,原本头受重创的黑袍客已绝浑身内力不受控制,如今再被谢知非这么一剑拍倒再地,又一剑拍在黑袍客胸口
    内力之qiáng横如石观音也怕与谢知非手中重剑正面杆,更何况是以剑招剑气为重的黑袍客。
    只看到谢知非双手举起等人高的凶残重剑啪啪两下,背着银杏树软软滑落的黑袍客被哒的声拍到墙上,又叽的声被拍到地上,随后抽搐了两下做了块安静的地毯。
    一点红默默闭上嘴,看着谢知非手中重剑乘其病要其命,对着躺在地上毫无抵抗之力的的黑袍客毫不客气的抡起重剑砸了七八轮,这七八轮下来大罗金仙或许会不疼不痒,但黑袍客这样的ròu体凡胎那就痛不yù生了。
    一时间,众人耳边只听得谢知非提着手中的重剑什么招式也没有,只是一下接一下如同捣冲般对着毫无抵抗之力的黑袍客砸去,黑袍客即便由qiáng悍的内力护体也被砸得三魂七魄飞了半数。
    在这声声闷响中,伴随着藏剑山庄正门之上沙尘索索而下,大地瑟瑟发抖,秋灵素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从谢知非剑下传来了骨裂的声响。
    那黑袍客护体内力被谢知非用蛮力砸了个透,没了内力护体,装死的黑袍客猛的眼一睁口一张,噗的又是一口热血吐出来,头一歪眼一闭,已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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