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绫到家的时候许严难得也在家,他自从成年进了家里公司之后就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后来许绫又上了大学,已经很久没和他好好在一起吃顿饭了。他们几乎是相依为命的长大,许严对她来说不仅是哥哥,也是她最大的安全感。
    许严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应该也是刚从外面回来。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和人打电话,看到许绫回家他朝电话那头说了句“晚点说”就收了线。
    “不是说要去一个月?”许严走过去接过她的行李箱。
    “嗨,那学校负责人大发善心给我提前把证明开了,让我先回来了,倒是你,这个点儿居然没在忙?”
    许严把行李箱提到她的房间,然后脱了外套将衬衫袖子撩到小臂,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早就跟你说不用去山里支什么教,哥哥还能让你毕不了业?”
    许绫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哎呀我不想搞特殊嘛,现在不挺好的嘛,对了哥,你知道提前放我回来的好心人是谁吗?”
    许严想不到她有什么机会认识山里人,直言不知道。
    “杨岭,你还记得吗,我高中物理老师。”
    许严听到这个名字猛得停住脚,许绫的鼻子撞上他坚硬的脊背,鼻头瞬间发酸挤出眼泪来,“哥你撞疼我了!”
    许严转身帮她擦去眼泪,把她搂进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她的背安慰她。
    “杨岭没对你做什么吧?”他试探地问。
    “你怎么知道他对我……”意识到自己差点在哥哥面前说漏嘴,她立刻退出哥哥的怀抱,心虚地找补道:“他,他对我挺好的啊,看我是他曾经的学生,就直接给我开了证明。”
    许严自然不信她后面说的那些,看着她闪躲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强压着怒火说:“他还敢再对你不轨?”
    许绫先是被他的怒意吓住,而后反应过来,“再?什么再?我就是这次去,才和他……那个什么啊,哥哥你别生气了,我现在跟他什么都没有,真的!”
    “许绫,你还袒护他?你十七岁他就敢引诱你他能是什么好人?当初我就不该只把他赶出你们学校!”
    许绫一开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后面慢慢反应过来,她忍不住后退几步,不敢置信地向许严确认:“什么引诱我?什么赶出学校?杨岭当初辞职是因为你?”
    许严沉默不语,回忆起当初的事情。许绫高二暑假的一天,他回家拿份文件,顺便问问许绫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公司,走到她房门口,发现她正戴着耳机和别人讲电话。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和他上床了。”门外听到这句话的许严如遭雷劈,他的妹妹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别人上床了?
    又听到许绫说:“那是,我们杨老师又年轻又帅,谁不想睡?”
    “好吧好吧,你忙去吧,我也再睡会儿,他昨天把我弄得好疼。”
    听到她要挂电话,许严急忙闪身出了家门,他知道许绫唯一一个姓杨的老师就是杨岭,他也见过,确实是个皮相还可以的年轻男人。但他听到的却只是片面。
    当时电话那头说:“许绫你老实交代,你昨天放了我鸽子是不是去找赵亨利了,你们干嘛去了?”
    然后许绫说告诉她一个秘密,她和他上床了。
    电话那头又说:“啧啧啧,既然你现在已经有赵亨利了,那杨老师就归我了哦,你说杨老师一天天板着个脸也没个笑模样可我怎么那么垂涎他呢?”
    许绫这才说杨老师又年轻又帅谁不想睡。
    之后挂掉电话,许严以为找到了罪魁祸首,去学校投诉杨岭,他自然不会拿许绫说事,许氏的继承人要赶走一个老师根本不需要理由。只是越是神秘的事,旁人就越会添油加醋捕风捉影,一开始有人只知道杨岭是得罪了许严,传到杨岭耳中就变成了他和许绫发生关系,被许氏全面封杀。
    看到许绫现在的样子,许严也想到当初可能是搞错了什么,如果说后悔,他现在只后悔没再搞清楚一点,放过了真正欺负他妹妹的人。
    许绫终于明白杨岭为什么总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她还以为是错觉,为什么他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她哥哥都把人逼到山角落里了,怎么可能还敢沾她,想到杨岭的前途算是被自己断送,她就又心疼又内疚。她看着许严,没能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歉意。
    “哥哥,你是不是忘了,我十六岁就敢引诱你。”许绫平静的揭开这些年他们二人都极力回避的事实,“你是不是觉得我也不是好人?”
    许严皱眉,“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话语被手机铃声打断,他按下接听,许绫对他的忙碌习以为常,以为他又有什么急事,然后听见他说:“我知道了,她也在家,我们马上过来。”
    听他似乎提到自己,她犹豫要不要问,许严已经开口:“医院的电话,他现在情况不太好,想见见我们,跟我去一趟医院吧。”
    “啊?……”许绫有些来不及消化,已经被许严拉着塞上了车。
    许严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跟她解释:“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医院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可能撑不了太久了。”
    许绫忽然问他:“哥哥,你不恨他吗?”
    “我对他,谈不上恨不恨的。”
    他们的爸爸卫山,在许绫五岁的时候出轨一个女大学生,带着人去了国外。许妈妈个性好强,一个人撑起公司和家庭,精神和身体的压力都很大,很快就积劳成疾,拖垮了身体。她去世的时候许绫才10岁,许严也未成年,需要监护人。也许是因为卫山当时刚好被情人抛弃,也许是良心发现,他回来照顾起两个孩子,那两年倒是真的像个好爸爸,张罗他们兄妹的吃穿,无微不至,虽然他们兄妹并不领情。公司也在许严十八岁的时候正式交给他,许严只对他提出一个要求:“离开我家,我自己带着妹妹生活。”
    直到去年,医院的人联系到许严,说他父亲患癌症进了医院,他之前几乎没去看过他,但他知道这一次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许绫过了好久才又说:“他要死了我好像也并没有很开心。”
    “想开心就开心,不想开心就不开心,别想太多,知道吗?”许严不习惯看她那么郁郁的样子。
    他们两人去到病房的时候堪堪见到卫山最后一面,他整个人瘦脱了相,说话都很困难,但见到许严和许绫显然还是很高兴。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
    许严握了握许绫的手,“我叫司机过来了,你先回去,我处理完就回家。”
    “嗯。”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许严把医院和后续的事情交待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屋子里没有灯,许绫应该是睡了。他也累得不行,灯也没开就去洗了个澡,想想还是有点不放心许绫,去她房间看了一眼却没看到人,他顿时紧张起来,一边出去开灯一边叫许绫的名字。
    客厅瞬间一片大亮,许绫小小的一团缩在沙发里。他松了口气,朝她走去。
    “怎么还不睡?”走到她面前,才发现她眼底和鼻头都红红的。
    许绫对上他的目光,看着他脸上的倦意,突然冲过去抱着他,把头埋在他胸口,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哥哥,我们再也别吵架了。”
    许严沿着她柔顺的头发往下抚,温声安抚她:“嗯,不吵。”手滑到她光洁细腻的背上才注意到她只穿着一件大露背的吊带睡裙,她胸前的两点触感更是清晰地被他捕获。他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安静地抱着她。怀里的人开始小声抽泣,许严意识到她是真的伤心了,轻拍她的脑袋给她回应。
    “哥哥,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了,我只有哥哥了,哥哥,你可不可以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她的眼泪和说话时候轻柔的气息隔着他薄薄的睡袍氤氲在他胸口,好像一簇簇火苗在他心口点燃,他在许绫额头落下一个吻。
    “哥哥不会离开你。”
    接着吻上她的紧蹙的眉毛,流泪的眼睛,泛红的鼻尖,不带任何情欲的浅吻很好的安慰了她,让许绫止住哭,她抬眼望向许严眼底,许严也同样,深深地看着她。
    这一次,不需要许绫引诱,两片唇心照不宣地贴紧,厮磨,明明没吻过几次,但却异常有默契。许严在这一刻不想想太多,只想好好亲吻他的妹妹,许绫亦然。两个同样需要安慰的人似乎找到了最好的安慰对方的方式,这个吻被逐渐加深,两个人你追我赶互相占领着对方口腔的领地,亲到许绫腿软,带着许严跌在沙发上,才停下来。
    许严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大口呼吸的许绫,她脸上泛起潮红,睡裙领口处也露出胸前的沟壑,不知有多诱人。他发誓他一开始真的没有想那样,但下一刻,他的手隔着睡裙覆上她亭亭玉立的娇乳。
    “妹妹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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