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抬头看过去,你把那些告诉我,这是破坏规则了吧,回去好jiāo差么?
    司斯祀视而不见。
    陈又翻白眼,问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救厉严。
    司斯祀说没有。
    陈又不信,怎么会没有?我听你说过,宿主完成全部任务后,会有一次考核的机会,只要通过每一关的考试就有可能任职系统这个岗位。
    我当上系统,努力工作,跟上下级搞好关系,没准就能给厉严弄到什么重生的机会。
    司斯祀弹弹衣摆不存在的灰尘,报名时间早就结束了。
    陈又踉跄一步,卧槽,真是好大一个噩耗,他抹了把脸,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司斯祀说,有缘再见。
    陈又看他一眼,你要是这么说,应该就不会再见了,因为我们没缘。
    司斯祀,
    他好想把这没良心的打死。
    下一刻,两条手臂从前面伸过来,抱住司斯祀,耳边有个声音在说,谢谢啊。
    怀抱里的人没了,陈又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凭空消失啊,好叼。
    他大力搓了搓脸,扭头去看chuáng上的人,我不管,就算你的脑子烧坏了,也要醒过来,你答应我的会陪着我,不能反悔。
    狗叫声靠近门口,汪汪个不停。
    陈又知道是胡为跟林傅行故意把来福牵上来的,为的什么也很清楚。
    他抿抿嘴,我把林大哥打伤了,应该去跟他道个歉的。
    思虑过后,陈又去开门,小huáng狗从他脚边跑进来,围着他汪汪,他嘘一声,来福,别吵,你爸在房里头睡觉呢。
    想了想,他又改变主意,对小huáng狗说,你到chuáng边叫去吧,你爸烦了,一受刺激,或许就会醒过来。
    小huáng狗糊里糊涂的接住重任。
    陈又把地上的小金蛇捞起来,让它挂在自己胳膊上,对着楼梯口方向喊,林大哥
    林傅行上楼,后面跟着胡为。
    陈又站在门框那里,没走出来,言语关心,愧疚,你的伤怎么样?
    林傅行不答反问,你没事了?
    陈又说,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他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不光我没事,厉严也会没事的。
    那还是有事,林傅行跟胡为心想。
    一天下来,无论谁过来,说什么,哪怕是陈卫东,陈又都坚决不出来,誓死守住房间,和他男人。
    大家没办法,不敢跟个jīng神不正常的人硬碰,只能等。
    陈卫东在卧室门外,急的头疼,儿子,回家吧。
    带上来福跟小金,我们一块儿回镇上去,那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有山有水,没有被城市化。
    陈卫东说了会儿,头更疼了,他让佣人推着轮椅出来,坐上去歇歇。
    里面的陈又传出声音,爸,要是厉严这次能挺过来,你能原谅我们吗?
    陈卫东一愣,儿子啊,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不能认清现实呢。
    他叹口气,顺了儿子的话,如果厉严活了,我会同意。
    陈又当即就跑到chuáng上,我爸说了,只要你醒过来,他就不会再反对我们在一起。
    他趴在男人耳边,厉严,你听见没有啊?
    没回应。
    陈又在卧室待着,跟来福说说话,跟小金说说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对着厉严说,就是自言自语。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发脾气,眼睛流泪,还砸东西。
    很快的,房内的三个活物都半死不活,两个小的是被那种压抑的气氛影响的,大的是自己把自己bī的。
    陈又把来福跟小金抱出门外,怕它们再待下去,童年会留下不好的经历,要是有个心理yīn影,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房里再次只剩下陈又自己,他继续跟厉严聊天,累了就趴他身上睡,醒来后,总是会急切的去检查,然后只有难过和失望。
    几次之后,陈又麻木了,他想,主如果能听到自己的祷告,哪怕就一次,也好啊。
    厉严醒来是在一天夜里。
    陈又有准备,脑子坏掉了,即便是醒了,智商方面也不会跟过去一样。
    只是,他没想到,厉严傻了。
    是那种傻的让人想打一顿的程度,讲道理?没用。
    用拳头,还是没用,给糖果?这个有用。
    管家见卧室的门打开,出来俩人,绕是向来淡定沉着的他都发出惊呼。
    先生?
    厉严一贯梳到脑后的头发散下来,有点凌乱,那双犀利的凤眼被yīn影遮住,给人很温顺的错觉。
    所以管家就产生了错觉,他问陈又,这是怎么回事?
    陈又笑眯眯的,管家,你连你家主子都不认识啦?
    他捏捏男人的手,这是管家。
    厉严重复,管家。
    管家,
    得到消息,胡为跟林傅行都快吓破胆了,他们完全不能接受,无论是立严死了,还是厉严傻了。
    看着活生生的人在桌前坐着吃苹果,林傅行吞口水,老胡,你掐我一下。
    胡为掐了,到你了,用点力。
    林傅行也掐他,俩人互掐,都疼,不是做梦,死了的人真活了,也真的不认识他们,变成了个傻子。
    他们就那么站着,瞪着两眼珠子,跟傻子没多大区别。
    陈又指着地上的果核,果核要扔进垃圾篓,听话。
    男人看他半响,低头去捡果核,丢到垃圾篓里后,又去拿苹果吃。
    陈又给拦下来了,要洗手,苹果也要洗,你跟我过来。
    男人亦步亦趋的跟进卫生间。
    陈又教他洗手,洗苹果,你做一遍给我看看。
    男人的动作笨拙,水溅的胸前都是,他弯嘴笑,好像喜欢玩水。
    真棒。
    陈又摸摸他的头发,吃吧吃吧,想几个苹果就吃几个苹果,我养你撒。
    卫生间外面,林傅行对胡为说,我心跳加速,呼吸不顺畅,不行了,你扶我出去。
    胡为比他好不到哪儿去,俩人互相搀扶着挪步离开大厅,到花园的糙地上冷静去了。
    他们留下来,住了十来天,终于相信,并且接受现实。
    厉严的智商跟小孩子差不多,但是他比以前快乐太多了,脸上总能看到笑容。
    不过呢,人虽傻了,最亲近的人还是没变。
    谁离陈又近点,厉严就冲过去,把陈又抢在怀里,还凶巴巴的瞪过去。
    陈又不高兴,厉严就无措,那样儿,就跟天要塌下来了似的。
    管家跟佣人们见着见着,慢慢就从惊悚变成习惯。
    房子里的保镖很多,尽管厉严出事的消息没有泄露出去,但是得以防万一。
    胡为跟林傅行一周准来三四次,看热闹的,因为厉严跟老丈人相处的很不好,他们消除工作上的疲劳,全指着这个了。
    陈卫东的心qíng真是没法说,当初他随口顺了一句,只要厉严醒来,他就成全,儿子一天念叨十几二十遍。
    鬼晓得是怎么回事,厉严死都死了,竟然还能醒。
    儿子那么高兴,陈卫东也不能在儿子面前说什么,就跟厉严呕气。
    厉严只在陈又面前服软,换成谁,他都不管。
    厨房里,陈又在烧菜呢,听到外头的动静就立刻关火跑出来,问了事qíng经过。
    敢qíng是他老爸要看体育频道,他男人要看少儿频道,两人起来了他男人喊他爸老头,场面一度恶化。
    陈又瞪他男人,你咋个这么不争气呢,大好的表现机会,就被你给玩砸了,你叫谁老头呢?叫爸!
    厉严说,爸。
    陈又下意识应答,哎。
    他的脸一僵,冲男人吼,我让你叫我爸,不是我!
    厉严眨眨眼睛,很无辜。
    哎哟卧槽,大白天的就勾引我,等着,晚上让你跪着搞我,陈又指指黑着脸的老爸,让厉严喊。
    厉严这才懂,爸。
    陈卫东的脸色变了又变,没立刻翻脸,半响从嘴里蹦出来一句,哼,我可受不起!
    好嘛,爸,我知道你已经在尝试着接受厉严啦,就是一时半会过不了这个弯,我懂的,陈又嘿嘿笑,陈卫东同志,恭喜你哦,多了一个又高又帅的儿子。
    陈卫东背着手,往外头走去了。
    爸,别出去溜太远啊,一会儿就要吃晚饭啦!
    陈又往沙发上一躺,高兴的翘着腿,对着男人说,好了撒,我爸没有以前那么反对了,以后我俩跟他提结婚的时候,没准他会同意的。
    他后半句是不假思索的就给说出来了,人嘛,心里总惦记着那点事,就很容易挂在嘴边,不受控制的往外跑。
    厉严却听见了,结婚。
    陈又的脸一红,不好意思,结什么婚啊,我不想跟一个傻子结婚。
    厉严蹲在陈又的面前,不傻。
    陈又瞅他一眼,你还不傻,你已经傻的冒泡了好么?方圆一百里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傻的了!
    他在心里唉声叹气,记得在其中一个任务世界,这人做简单那会儿,搞了一出摔山失忆,假装不记得一些事,这回倒好,比失忆要严重多了,直接变成一个傻子,还不是假的,是真的。
    死过一回的人能呼吸,有心跳,睁开眼睛跟你说话,能拥抱你,亲你,牵你的手,和你一起看日出,看夕阳,看花花糙糙,逗来福跟小金,已经是最大的幸运,知足吧你,陈又吐出一口气,想开了。
    厉严抿着薄唇,委屈。
    陈又哼哼,大爷的把腿架在男人的肩膀上,算了算了,我看你这么帅,叼的不同凡响,就勉为其难的跟你结婚吧,但是婚后你必须听我的,因为我是你男人,晓得没有?
    厉严立刻开心的傻笑,晓得,我是你男人。
    说嘛呢?陈又一字一顿的qiáng调,你听清楚了,我是你男人,不是你,是我。
    厉严认真的说,哦,我是你男人,不是你,是我。
    陈又石化几秒,脚在男人的肩膀上一踹,力道却没有大到没边,收着呢,走开走开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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