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太突然, 连廖蔺都惊在当场,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借着郝主任的主动弄成是他故意放水让纪云峰跟着马宝龙一家出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两人背个说不清楚的通敌的锅, 没想到郝主任太主动……
    与远处架枪的战士们站在一起的, 有秦参谋长和于团长, 还有郝主任手下的一个副主任,因为角度问题, 那一瞬间虽然没怎么看清, 但猜也猜得出发生了什么,秦参谋长惊叹,真是看了场郝玉文的大热闹, 这事太大,弄不好高原要变天。
    江边有展东升带领部分战士在埋伏, 编筐编篓重在收口, 越到最后越要谨慎,他等了几分钟才带领战士们满头大汗跑步出现, 装作得到消息从山的另一头快速赶来围堵逃跑者的样子。不是他冷血不作为,几人落入江中的瞬间他看到了,从下到上分别是纪云峰、马宝龙、马宝龙的小儿子, 以叠罗汉的姿势入江, 那么高的位置, 纪云峰又在最底下, 就像生鸡蛋磕向水泥地,想要救活的可能性不大。
    确实,当初薛妙从半山腰落江,有马身缓冲,有福德居避险,还闹了个轻微脑震荡。
    展东升的估测很准,纪云峰被捞上来时已经没了呼吸,马宝龙也没气了,只马宝龙的小儿子还有微弱的呼吸。
    还有马宝龙的家人,当时他们正顺崖边陡坡下到一半,马宝龙的爹不去管落水的儿子,冷酷地指挥其他家人赶紧下到崖底上船,他们当然逃不远,因为下游江流转弯处还有廖蔺安排的人在埋伏。
    到此,这场危机最后的句号已经画了四分之三,纪云峰的身份特殊,郝主任深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当然不甘就此完蛋,他的人也在帮着开脱,你们谁看见郝主任出手了?明明是马宝龙没站稳自己掉下去的。
    别忘了,还有照相机,侦察兵的照相技术自然绝佳,廖蔺安排的战士站在一块斜插出来的岩石凸起上,因为枪的后锉力大,那地没法作为伏击点,但角度很好,郝主任伸手的一刻,被快门捕捉到。
    从来就凭一张嘴,指鹿为马,害人无数的郝主任,终于体会到在铁一般的事实证据面前,谎言说一万遍也是谎言。曲司令员当然没放过大好机会,郝主任一脉被连根拔起,没了害群之马,高原的空气都格外清新,司令员直说,这是最好的新年礼物。
    这些都是从省城回来的廖蔺跟薛妙说的,两人此刻坐在大飞机犀鸟所属的山坡上,薛妙听后还是有些不解:“郝主任从运动初就上台了吧?作威作福这么多年,救纪云峰的过程怎么会表现的既莽撞又没脑子?”
    廖蔺面色淡淡,冷静地分析:“我听胡大姐胡大夫说过,人的行为有时受身体的激素控制,郝玉文想到救了纪云峰后的莫大好处,运作好了,能让他连升几级,自然激素飙升,全程兴奋,失控也难免,听他手下的人说,得知纪云峰被绑架,他在办公室足足笑了一刻钟。”
    薛妙明白权力对郝主任这种人来说就是最好的春|药,是肾上腺激素飙升导致他冲动鲁莽,权力的诱惑同样适用于台面上蹦跶得最欢的那几个人,郝主任的倒台是个开始,十年的运动也快要到尾声了。
    “不说扫兴的人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廖蔺没法带媳妇回燕京,今年在驻地过年,他有新年礼物要送给媳妇,送礼物之前开口问薛妙:“这次的事你有什么感想?”
    “听你的口气怎么像是布置我总结读后感,观后感一样?我当然有感想,不过要你先说。”
    廖蔺叹了口气,怜惜地摸摸媳妇的头,表情有悲伤,有愧疚,“我原本以为做这份工作只有我一个人涉险,没想到连你也不安全……”
    话没说完,见他家妙妙怒了,狠狠掐了他一下,一字一句地问:“你、想、分、手?”
    廖蔺:“……”你也太能想了吧。
    解释道:“我怎么会跟你分开呢?你这辈子都赖不掉我的,”赶紧从兜里掏出礼物,是一把小巧的女士用枪,还有几盒子弹,“现在管控不算严格,我费了点劲给你弄了这些。”
    像珍宝一样把薛妙搂在怀里,廖蔺接着说道:“我不敢想象这次如果被抓的是你,我会不会失控做出像郝主任一样莽撞的事来。马宝龙有软肋、有诉求,碰上他还不算危险,但如果遇上的是个无所顾忌的亡命之徒呢?我知道你有你的法门,但如果在人前凭空消失,以后将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等着你。边地从来都不安全,有危险我们要一同面对,与其怕别人伤害你,不如教你些保命的手段,所以,我想教你练习射击,配合你的法门,想必将来你的安全会更有保障。”
    薛妙很喜欢廖蔺送的新年礼物,拿着枪翻来覆去地看,仰头亲亲男人的下巴,开心道:“碧哥,你一定要把我培养成神枪手。”
    廖蔺调笑,“我媳妇又是厨神,又是枪神,我以后是不是得仰望你啊?”
    薛妙故意恶狠狠补充:“你以后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左手拎砍刀,右手握把枪,双杀!”
    媳妇太残暴,画面太美好,廖营长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低头含住媳妇像樱花般粉嫩柔软的唇,灭口之。在山顶春花的环绕下,吻也格外甜美惹人醉。
    薛妙被亲得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春色,衣服有些薄,她有感觉廖蔺受肾上腺激素刺激也动情了,敢说不敢做的薛妙,怂得埋在她碧哥怀里装死。
    可怜的碧哥看得到,吃得却不过瘾,能做的就是搂紧小媳妇尽快平息自己的激动。
    薛妙为了给碧哥转移注意力,接着说起未完的话题,“你想听我的感想吗?从这次事件中,我得到一个教训,说教训也不对,应该是我得到一个提醒。”
    廖蔺声音还有些没恢复过来的干哑,重复道,“提醒?”
    薛妙公布答案:“关键时刻,替身很重要。”
    “替身?”
    “这次没有纪云峰当你替身,你也很危险的。”
    “我没那么容易中招的。”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不能掉以轻心。所以,这些天我也没闲着,也给你准备了一份新年礼物,是一个……替身。”话落,薛妙从福德居把自己费了大半月功夫做的“廖蔺”拿了出来。
    廖蔺:“……!”
    此刻是下午时分,刚刚西斜的日光还很明亮,一个光溜溜的“廖蔺”就这么突然地大白于天地间。
    薛妙得意地献宝,“我不是有面塑的底子吗,费了好大劲,找来烧陶的土,求了烧陶的老阿爹,怕被看出来,先做构件,再拼接,你看胳膊还能动呢。像不像?看腹肌是不是一样的?屁股翘不翘?如果不当厨师,不当大熊猫保育员,我还能当雕塑家。”
    “为什么没有衣服?”廖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给他套件旧军装不就好了,我没有布票,连个做裤衩的布都没有。”
    不提裤衩还好,廖蔺指着某处问:“这个不是你的鹦鹉吗?”
    “这个是给大象做的替身,反正都是鸟,先借给你用。”
    “……小姑娘家家,怎么那么不害臊!”某纯情男怒吼道。
    廖营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媳妇飙荤话。
    这个新年礼物太出位,没送出去,薛妙只能又收进福德居。
    ……
    还有一个礼拜就是农历新年,农垦团这几天的劳动量骤减,除了忙碌一年,趁过年让大家放松放松之外,还有个亟待解决的事情,给纪云峰留下的烂摊子收尾。思想的闸口一旦被打开,摆烂容易,向善很难,团里和营里的领导重点关注那些前段时间像徐晓丽一样犯蠢的人,白天安排去修堤,晚上回来组织抄写、背诵领袖选集,你们不是积极吗?让你们积极个够。好在这部分人并不多,整顿思想还不算难。镇上也在做同样的事情,赶紧整顿好了,过完年,大家还要一起修路呢。
    干活的少了,薛妙准备过年吃食的同时,还有空闲练习射击,一有时间就在傍晚时分去独立营的小靶场加练。边地的独立营,上面没人管着,战友们也不会说什么,廖蔺徇了把私,让薛妙在战士们训练完,利用下场地练习练习。不忙就亲自指导她,没有时间就安排战士们教她。
    薛妙以前进过几次射击馆,除了懂三点一线的射击要领,算是个零基础菜鸟,现阶段除了练习瞄准,还要像军训一样学习一些枪械知识。
    学了些皮毛,就开始跟廖蔺提要求:“我是不是可以进行实弹练习了?”
    脑袋挨敲,“没学会走就开始想跑,伤着人怎么办?好好练习瞄准去。”
    廖营长说归说,晚上回宿舍,给媳妇改良了把射钉枪,还糊了个红心圆盘,把圆盘钉到炊事班后墙,利用午休时间,让她对着练习。
    薛妙双腿岔开,伸直双臂,双手握枪平举在眼前,看姿势还挺标准。廖蔺站在一旁监督,心里也很满意。
    准头也不错,先是三米距离,基本可以颗颗钉子命中红心,廖蔺又让她往后退了两米,五米远的距离,薛妙也能命中,吹了吹枪口,摆了个造型,对廖蔺吹嘘:“请叫我神枪手薛妙。”
    “我想叫你吹牛大王,再退后一米试试。”
    快过年了,炊事班人手有些不够,樊志还有几个主动报名的吃货,放弃午休,来炊事班帮着炊事员杀鸭子,做腊鸭,往仓库送鸭毛的时候,看到薛妙在练习射击,感兴趣地停下来观看。
    “这才几天,小嫂子你已经有这么大的进步啦?”
    薛妙不谦虚,“嗯,等我练好了,上山给你们打山鸡吃。”
    廖蔺催促,“你们别捣乱,还有你,抓紧时间练,一会午休就结束了。”
    战士们不打扰了,抱了鸭毛继续往小仓库走,樊志边走边回望了瞄准的薛妙一眼,绊了一下,怀里没来得及封口的小麻袋里的鸭毛飞了一些出来,细细的绒毛有几片飞到正在扣动扳机的薛妙面前,进了她的眼,还飞进她的鼻孔,“阿嚏!”打了个喷嚏也射偏了钉子。
    “嘶,”廖蔺捂着大腿吸凉气。
    妈呀,她这是打了一只鸟?薛妙吓白了脸冲上前,战士们也飞奔过来,把廖蔺围了一圈,不等他开口赶人。
    怕什么来什么,薛妙吓得语无伦次,“伤到这里,算几级伤残啊?”想到日后的“幸福”,哭丧着脸问:“需不需要装义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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